《官僚之夏．續》f1b25

35、另一個世界

　　一個月後，夕陽西下。
　　躺在牀上的庭野被腎病折磨着。
　　在病魔的摧殘下，他漸漸意識到，
　　自己的大限快到了。

　　某天早上，庭野突然說道，“我想拍一張全家福。”
　　於一說道，“全家福？爸爸桑你不是吧，我們只是被你管理的藝妓而已。”
　　“雖然我們只是主從關係，但是，在這四年間，我覺得我們好像家人一樣了。”
　　明里說道，“既然爸爸桑開口，那我們就答應他吧。
　　爸爸桑，你到時候想穿甚麼顏色的紋付？”
　　“我要穿白色，信吾到時候就算黑色的。”
　　伊久美說道，“好。我們明天去拍。”
　　庭野想起一件事，就說道，
　　“還有，我已經決定了。
　　明里將會成為置屋的媽媽桑，你們以後要好好相處，不要給自己和同伴丟臉。”
　　“是的。”

　　翌日，女孩們請了攝影師到置屋拍照。
　　當然，風越也特意走到置屋照相。
　　風越穿着黑紋付，而庭野則穿着白色的。
　　一黑一白，好像一對新人。
　　至於女孩們，則穿上自己手上最漂亮的和服。
　　伊久美甚至特意買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一、二、三，笑！”

　　拍照後，庭野問道，“我想和信吾出去走走，可以嗎？”
　　伊久美說道，“好，風越叔叔，爸爸就拜託你了。”

　　風越和庭野一起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當時已是秋天，楓葉紅得跟爆竹似的，與庭野蒼白的臉和雪一般的紋付成很大對比。
　　風越歎道，“阿久，楓葉好美啊。”
　　庭野說道，“只是，它們快要落下了。”
　　風越解釋道，“落下的楓葉會成為泥土的養份，它們滋養着樹木，令他們下一年再長出楓葉，楓葉長出後就落下來，生生不息。”
　　庭野說道，“對，信吾，我可以看清楚你的臉嗎？”
　　風越問道，“可以。”
　　庭野看着他的臉，回想起當晚和他在茶屋親吻的事，感覺好像過了不久。
　　在庭野沉醉的看着他的臉容時，風越問道，“為甚麼？”
　　“我要記着你的樣子，讓我們都在另一個世界時，我可以認得你，繼續生活在一起。
　　到時候，沒有通產省，沒有置屋，只有我們和那些女孩。
　　現在一想起我們以後相聚的情形，我就不怕死了。”
　　風越喊道，“阿久，你太傻了！人死後，就甚麼都沒有了。”
　　庭野輕聲說道，“但我還記得和你相處的時光啊。
　　這十多年來……不論我們的身份是甚麼，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這一生……足矣。”
　　語畢，庭野沉睡在風越的懷裏。

　　這是風越最後一次抱他了。
　　庭野的臉龐被風越的眼淚沾濕，
　　“我也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