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懒出墙》颉

5、第四章

　　欧阳蔷衣衫上的红杏日加栩栩如生，也愈渐的清新脱俗，倒是让欧阳韵意外了一番。此时欧阳韵已到弱冠之年，有着一副好皮囊不说，在这小镇上也是家喻户晓。都说药草亭有一美男子，温文尔雅，潇洒帅气。只可惜的是，不知是否患有隐疾，到了弱冠也不见娶妻。而众多姑娘小姐们也都小抱黄粱美梦，远远的偷观摩，甚至会制造些小邂逅……

　　蔷儿对关于欧阳韵品格高尚与否的评价不抱丝毫兴趣，心里明白便罢。只是认定了他那皮囊和他研究某项药物有关，也有过无数次偷偷溜进他房间翻翻找找，虽始终无果却从未告终。

　　而欧阳韵眼中手笨脚笨头脑也愚笨的欧阳蔷也一天天发生了变化。虽欧阳蔷的琴棋书画无一拿手，但弹奏书写出来也并不是羞于见人。最好的是女红医术，若非要论出个差，就不得不提下她的琴技了。

　　古有俞伯牙摔琴谢知音，欧阳蔷也来过一出，不过是砸琴会知音。万事都强调一个结果，因此这也算是挨边，毕竟最后都是琴坏了。此事还是两年前，那时的欧阳蔷远没现在这般明媚动人、落落大方，而是个小女孩天真烂漫，笑容可掬。一日，欧阳蔷听从师傅学琴需自身和环境融为一体的言论，想着要和外部环境为一体，便不能让药草味影响琴音，遂搬古琴于山脚下自家茅屋前。

　　万籁俱静，轻风红叶相伴，落叶覆盖满地，洁白衣衫和雾气相溶，真真假假，实实幻幻，虚无缥缈，似一副仙境。

　　欧阳蔷一个哆嗦，拢下衣衫，心道好冷。调整身子，正襟危坐，屏气凝神，抬手勾起一根琴弦。琴弦发出清脆声响，却消融在这雾气里，不觉有丝沉闷气息。手一抹，乍然一连串声响，声声入耳，接着便乱弹一气。欧阳蔷正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如痴如醉，不亦乐乎。忽闻一声嗤笑，双手抚琴止声，定神一看才发现茫茫白雾中有一人影。人影移动，脚踏枯叶发出轻微声响，朝欧阳蔷慢慢靠近。

　　欧阳蔷仔细盯着眼前这位蓝袍席身，手持折扇的男子。被打扰了‘雅兴’稍有不悦，清澈的嗓音微微称怒，询问：为何嗤笑。

　　男子再次失笑，摇摇头，微微抬手，示意欧阳蔷起身。

　　欧阳蔷见这架势以为遇见世外高人，不悦心情瞬间转换，忙起身站到一旁，好生观摩。

　　然此男子与欧阳蔷想象的相差甚远，弹琴身姿不忍直视，奏出的琴响不堪入耳。弹得尽兴后长舒口气，起身，朝欧阳蔷拱手作揖。

　　欧阳蔷哪有听过比自己奏出的乐章更令人发指的，乐不可言，想是遇到了知音，遂迈步欲去茅屋倒杯热茶，却不料脚下一个趔趄，直接趴至琴上，坏了琴弦。接着便和蓝袍男子高谈论阔。这一谈一论便出了欧阳蔷的心声：抚琴抚的便是情趣，抚的自身愉悦便是天籁，哪管在他人耳中是否喑哑噪杂。

　　兴趣相投，实为畅快，果真是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自那日至今，欧阳蔷的琴艺未有丝毫长进，只是学了首格调较高的高山流水，整日练琴就此一首，且弹得还算中肯。欧阳蔷的心思便是有朝一日若有人起哄表演，自己不会下不了台面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