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身》夏夕云

6、蛇酒

　　陈炳炎郁闷地吐了口烟，站起身来松动一下筋骨，发现右膝盖的旧患又开始隐隐作痛。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一连出了两起命案，还起起都离奇，最近做调查写报告都做到他烦。
　　出门转了个弯，就看见路边围了一圈人，是交通事故。最近辖区内怎么这么多事啊？凑过去看了看，一辆小型货车撞在路边的灯柱上，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轮胎血痕。不远处的路面上摆了一具男尸，下半身血肉模糊。现场处理的一个交警是熟人，于是凑过去问：“什么情况？”那熟人指了指货车，
　　“刹车失灵。”
　　“那人怎么样？”
　　“左腿断肢导致大量失血死亡。”
　　“断肢？”
　　“是啊，撞上去后身子被卷进了车底再碾过去，整根左腿都被碾断了。”
　　陈炳炎听罢，觉得仿佛连自己的右膝盖都能感受到那种痛了。
　　唉，是时候要去买些药材酒回来了。上次在街口中药铺买的那种三蛇酒药效不错，喝完一瓶半年都没再痛，看来这次要再买多些。

　　“老板，还有没有三蛇酒卖啊？”陈炳炎来到中药铺，熟门熟路地叫着。老板似乎是出去了，只留下个小妹妹看铺。小妹妹叫了声“嬷嬷”，连着后屋的门廊便走出来老板娘，脸色有些苍白，招呼了一声：“想买些什么？”
　　“三蛇酒。上次在你们这里买过，加了活血藤的那种。”
　　那老板娘抬眼看了看他，扯出一丝笑容，说：“那种酒已经卖完了，现在我们药铺做了新的五蛇酒，比之前的三蛇还多两种，药效更好。不如试试这种？”
　　陈炳炎想想，无所谓，反正有效就行。
　　“这种五蛇酒做的不多，因为五蛇难找，卖完就没有了。我看你干脆买多点放着，反正这种酒放得越久越好。”
　　他想想，也可以，反正本来就打算买多点。
　　那老板娘于是进屋拿酒。等了半晌，才见她捧出一大埕酒，用透明玻璃埕装着，淡黄色的酒里，可以看见大概有十来条不同品种的蛇，还有不少药材散浮在埕底。
　　“我们的酒是下足了料的，绝对物超所值。”她微笑着说。
　　陈炳炎满意地点点头，从她手上接了过来掂掂，起码有十五斤重。
　　“除去酒埕，毛重十二斤七，算你十二斤半好了，三十元一斤。”
　　价钱不贵啊！看来这家店做生意都几公道，下次再来。
　　付钱时，陈炳炎与她攀谈：“老板娘，怎么称呼啊？”
　　“大家都叫我兰姨，所以叫我兰姨得了。下次再来帮衬啊。”她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