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星》（花羊）》魏城雪

9、九

　　九

　　“只有一床被子，明日我叫师弟送一条新的来，今天就先委屈你了。”应无歌抚着床上的被子神色自若地说道。

　　白希没料到他此时的表情如此平淡揣摩了许久才想起来，应无歌应该没少在昆仑营地睡大通铺，早就习惯了的。不禁暗暗磨牙，本还想着看这道士露出那种微微害羞的动人模样。

　　“无妨，一床被子暖和。”他大言不惭地说，并把手滑进被子里，有些忐忑，“那我们……睡觉吧？”

　　应无歌点点头，又说：“你睡在里边。”

　　白希笑道：“你怕把我踹下去？”

　　应无歌便略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起得很早，怕吵醒你。”

　　白希说：“我也起得很早。我……许久不曾与人同睡了，倒是怕踢着你，还是你睡里面吧。”

　　应无歌便不再推辞，此时他只穿了一件内衫便直接翻到床内侧去，紧紧地贴着墙壁。

　　“墙上凉。”白希不由分说地扶着他的肩膀把人硬生生往中间挪了挪。应无歌直觉腾空而起，轻轻地落在了床上。

　　他轻声地笑了起来：“半夜要是掉下去了可别怪我。”

　　白希听着他这笑声颇有些陶陶然，心道掉就掉了，只要能同床共枕那又算得了什么。他想了想又拿出一丸药来，说：“把这个吃了，直接咽下去就行，不用喝水。”

　　应无歌就着他的手听话地把药丸咽下去，白希静了片刻，才说：“你真是心大，不问问是什么就吃。”

　　应无歌嘴角漾起一抹笑容，说：“你又不会害我，吃便吃了。”

　　白希摩挲着刚刚在他唇上一触而过的指尖，回想着那柔软的触感心中感叹道：这羊真是又白又软！

　　也许是药物使然，应无歌须臾便陷入沉睡，白希坐在床侧，冷艳的面孔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魅惑，他细细地诊了应无歌的脉，微微一笑垂下头去。

　　应无歌当真醒的极早，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坐起，似乎有些发愁，伸出一双手来在白希身上轻轻地拂过，不知是该冒险从他身上跨过去还是继续躺下接着睡。

　　白希在他坐起时便被惊醒了，此刻睁眼看着他心中平静异常。

　　应无歌的侧脸在窗外隐隐透来的晨光之下散发着一种很安谧的意味，让他想起了幼时万花谷中的微风，又暖又柔。他想每天早上起床时都能看见应无歌这样安静又恬淡地坐在床上，这样的话好像一辈子也没有那么长了。

　　于是他假装仍在梦中，翻了个身把正兀自纠结着的大白羊搂了个满怀。

　　应无歌惊讶地“看”过去，只觉得白希呼吸绵长平稳，还是个未睡醒的模样，便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被抱着压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也感染到了那股浓浓的睡意重新养起神来。

　　白希眯着眼看他，感觉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变得柔软沉重，又见应无歌的双唇昨日被他趁机吻了许久现在红肿着，便心满意足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舒服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