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星》（花羊）》魏城雪

10、十

　　十

　　“应道长，师兄，你们醒了吗？”天杀的花斐，一大早就跑过来扰人清梦！白希一面咬牙切齿地穿衣，一面在应无歌起身的时候扶了一把，他抱了那么久肯定已经把对方的身体压麻了。

　　“我去应门，你好好把衣服穿上不用着急。”

　　“哦。”应无歌今天睡多了有点迷糊，脸上带了点红色看得白希一阵口干舌燥。

　　“干嘛！”白希戾气很重地开了门。

　　“我……”花斐的视线越过白希直接看到了正摸索着穿衣的应无歌，他笑了一声，轻声道：“师兄，我来太早了？”

　　“有话直说！”白希觉得自己有这么个师弟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花斐一脸惋惜：“我这么美丽的师兄从此就是别人家的了，唉——”话到此处张不开口，白希手中捻着三根银针顶在他脖子下方一寸，“呃，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在白希阴冷的瞪视下，他垂头丧气道：“我就是来告别的，我等下吃了早饭就走，回昆仑营地去。”

　　白希直觉有些蹊跷，花斐不可能专门来纯阳一趟来看自己或者应无歌，昆仑华山虽然不远，但也绝对不近。

　　他收了银针，沉吟片刻才说：“正好，我们也要走了。”

　　“去哪？回万花谷见家长？”花斐立刻恢复了原状。

　　白希没生气，如果可以，他确实想带应无歌回万花谷去给师父看看，他有信心，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应无歌的。

　　“去天策。”白希摸了摸藏在身侧的笛子，“我要治好他的心病。”

　　对于去天策的决定，应无歌的脸上只闪过了一丝惊讶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干脆得让白希怀疑他一直在等着这句话。

　　“不用跟你师父说一声吗？”

　　应无歌把剑穗理了理：“我去跟师父告别，你先到山门等我吧？”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从殿里到山门有许多台阶……”

　　应无歌便笑了，白希从来没看过他露出这样的笑容，自信而又强大，想必他过去在浩气营地里也是经常这样笑的。“不用，这儿是纯阳，这儿的一草一木我闭着眼睛都清楚。”

　　白希站着马厩前纠结了许久才下定主意买了两匹马，按照他的心意一匹自然是最好，他在后应无歌在前，他可以用手臂轻轻地环着道士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地描述路上的风景，鼻间闻到的都是道士那种清淡舒服的气息。

　　可惜不行，先不论他们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马有多可怜，就是这速度大概明年这时候能到天策。他自然是不在乎耗费时间，可心病也是病，治任何病都不能拖也不该拖，身为医者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所以当应无歌款步而来时，只听到白希不住地叹气。

　　“怎么了？”道士问。

　　“没、你的脸？”应无歌回头一眼便见道长有些红肿的脸。

　　“刚刚撞在门框上了。”道士不在乎地笑了起来，“果然要听你的话，这回可是托大了。”

　　白希一语不发，摸出药膏轻轻擦在对方脸上。

　　红色的巴掌印。他在心里颠来倒去地念叨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