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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谁的浮生之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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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拥抱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此时我们俩都已经筋疲力尽,背靠着背瘫坐在地上,我们闭上双眼,仰望着天空,感受着传递给彼此内心的那份温存,直到天色渐晚我们才起身。
走到路边,我们拦了一辆的士,我跟着汪雨泽直接到了他家,此时萧辰和萧妍也在。当然,习氏一家也都在。女人们都在沙发边安慰着汪雨泽的母亲,年长的男人们眉头紧锁,不时的抽着烟,年轻的则低着头不说话。我用哭肿的双眼冷不丁的看了习墨涵一眼,才发现他是一直盯着我的,那眼神中带着一份杀气,更像是一种恨意,这在以前是我没留意过的。也许,他早就想杀死我了,用他那双带着震慑力的杀人工具---眼神。
我搀着汪雨泽在沙发上坐下来,可能是我哭的太多,走的太累,没有吃中午饭的原因。汪雨泽胳膊随便这么一抬,我便一不小心坐在他的大腿上,当着萧氏一家,当着习氏一家,当着汪雨泽跟他的妈妈,还有那个14未成年的追风少年,还有那个我一直深爱着的男人的面就这样一屁股坐在汪雨泽的大腿上。我吓得弹簧似的从他身上弹起来,我想我当时一定是囧到了极点,我甚至不敢抬起头来跟任何人做眼神接触。
谁知,汪雨泽竟也迷迷糊糊的紧紧拉住我的手不肯放,我当即就想,我是他的好朋友,他刚刚失去了至亲的人,我应该陪着他,一切都顺着他,他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做这一点算不得什么,最终,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手被他紧紧地握着。
我知道习墨涵此时一定在看着我,且他脸上有无名的笑意,他一定会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贱。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习墨涵至少还有未婚妻,至少还有父母双亲跟弟弟,而汪雨泽,他什么也没有,他,只有我。
过了些时候,屋子里的人渐渐散去,除了汪雨泽跟他的母亲以外,萧妍跟她的妈妈自发的留下来照顾汪雨泽和他的妈妈。
萧妍的妈妈跟汪雨泽的妈妈是亲姐妹,姓林。林氏是个大家族,从爷爷的爷爷辈就有几十个兄弟,再到爷爷这一辈也是八九个兄弟,再到林科威这一代就全成女儿了,林科威是萧妍的外公,曾经是某经济学家兼某科院院长。林氏如果要按辈份一直往前数,竟能数到皇室后裔这一代去。所以说林氏才算的上正真意义上的贵族。
汪雨泽的妈妈跟萧妍的妈妈在家里分别排行老三跟老五,自打小姐们俩的关系都很要好,几乎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一直到姐们俩相继结婚、生子,这关系也一直这么维持着,因此她们两人留下来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因汪雨泽迷迷糊糊中一直拉着我不肯放手,在萧妍的劝说下,在习墨涵带着杀气的眼神中,我也留了下来,以一个含糊不定的身份留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两位母亲大人睡在一个房间,汪雨泽回到自己的房间睡,我跟萧妍睡在客房。
跟这样一位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贵族女孩睡在一起还是第一次,更何况她还是我的上司,更何况我还抢了她的男朋友。一想到这些,我内心颤颤发抖,不禁拢了拢被子背对着她。我想,如果我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也好,这样她也就不好意思跟我说话了,这样我也就不会对她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了。但偏偏,困的很却睡不着。
“小曦”。她叫我。
我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睡了吗?”
“要睡了”。
“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哦,好的”。
这一夜,萧妍跟我谈了很多,她谈到她的家庭,谈到她妈妈、爸爸,谈到令她骄傲的皇族后裔,我注意到她在谈到林氏家族的时候是多么的自信和自豪,语言轻松自如,虽然背对着她,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唇角勾起的浅浅笑意。
后来,不可避免的她谈到了她的未婚夫习墨涵,她说他们是商界联姻,她们的婚姻其实是两个集团的联盟,她们之间并不相爱。也许是她得天独厚的优越资源,所以她不喜欢这种联姻。正因为她不喜欢这样的联姻方式,所以她也就不喜欢习墨涵,甚至恨他。如果习墨涵不够优秀的话,她们也就不会联姻,换句话说,习墨涵是真的太优秀了。那么于我而言又会怎样?我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她还说她其实另有所爱,只不过虽然她们相爱,但是她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她说的很动容,竟偷偷伸过手臂抱着我哭了起来。
她,有着赏心悦目的较好面容,手持国外名牌大学的学历,得天独厚的家族背景,她是上天的宠儿。她,竟然也会有如此多的烦恼。我在内心十分无耻的窃笑了一声。
女人,往往是在感情方面,如果能产生共鸣的话,是很容易往闺蜜方向发展的,而我和萧妍之间的关系,从那一晚开始,便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她总是喜欢在上班的时间突然到我身边和我说上几句,每次只要是这样的情况,我的身后便会投来各种艳羡的眼光。
骆姐说“小曦,你胆子真大,竟然打破常规”。
我瞪着一副无辜的双眼问她“怎么啦骆姐,什么打破常规?”
骆姐啧了两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她轻拍着我的肩膀,朝我诡异的笑笑“你跟我们未来的主儿到底是啥关系?你隐藏的太好了吧,我以前竟然一点都没看出你来,原来你可是来都不小啊”。骆姐说的一本正经,旁边的几个同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动退避三舍,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骆姐,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真的?不要欺骗你老姐哦,我这辈子可是最烦别人骗我”骆姐依旧诡异的看着我问道。
我被骆姐逼的不知如何是好,我跟萧妍之间除了雇用和被雇佣的关系以外,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跟汪雨泽之间的关系也跟浆糊似的胡乱搅和在一起,唯独让我清醒的是我爱着习墨涵,而他是萧妍的未婚夫。我是个无耻的第三者,这让我怎么跟骆姐说,我说不出来。我把头一拧“不相信我就算了”。随后拿着水杯往茶水间走去。
走进茶水间的时候陶岚正在打开水,见我进来她面部略显僵硬,随后朝我点点头,甚至刻意的回避我似的快步走了出去,她走的实在太快,几乎在我转身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快下班时明美给我打了电话,主要是问汪雨泽的事情,其实这种事情她大可以问乔宇麟的,只不过乔宇麟最近跟着明美的爸爸东奔西走,巩固现有的客户,开发新客户,找样品,找原材料。明美的爸爸很早就想开一个厂,加工生产点地砖啥的,那种进口的东西大部分还不是出自咱国人的手,在中国加工生产然后出口,再进口卖给咱自己人,兜兜转转的这倒是有点意思。
因明美是个女孩,所以即使她爸爸早就有这个想法但也总是心有余悸。现在好了,有了乔宇麟,明美爸爸那份开厂的热情又来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值半个儿,乔宇麟长得宽宽大大,待人诚实可靠,聪明,更重要的是他学的专业正好是明美爸爸看中的,能派上大用场的《机械设计》瞧瞧明美爸爸脸上那份得意的劲儿,看来,他对这个女婿是百分百的满意。
我告诉明美汪雨泽正在休假中,我还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四天没联系他了,当我说完这些的时候也想当然的毫不犹豫的遭到的了明美的痛骂“尹小曦,你这样做就有些过分了啊,汪雨泽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现在他正是脆弱的时候,你知道一个人处在人生低谷的时候有多么需要人来陪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心里想。
“你应该多陪陪他,即使不能每时每刻陪在他身边,至少你也应该打个电话问问吧”。明美越说越气愤,我想这里面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是她恨铁不成钢;第二,乔宇麟跟汪雨泽是死党,我想不管是哪方面,都够她气上一阵子。说到最后她竟甩出一句狠话“我看,汪雨泽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随着一声叹息,她收了线。
我眼眶一热,或许吧。
我事先并没有打电话给汪雨泽,而是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摁响了他家的门铃。叮咚,叮咚。开门的是汪雨泽的妈妈。汪爸爸的死对她来是可谓是致命的打击,一生中相依相偎的人突然间远离自己而去,这种痛不是别人能了解的。此时,她蓬松着头发,那头发竟有一股发酵的酸味。穿着睡衣,那衣服的扣子竟也没有扣好,眼眶深陷,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这样一个如此高贵的女人,仿佛几天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不忍心细细的看下去。
“阿姨”。我连忙喊了一声。
她拉着我的胳膊,抚摸着我的脸,突然一阵狂喜“海东,海东,你回来啦,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用力的搀这我的胳膊把我半拖半拽的拥进屋子。
我当即傻了眼,连声喊道“阿姨,阿姨,你怎么啦?我,我,我不是。。。。。。”。我不敢把海东二字说出来,因为我真的好害怕,几天之间她怎么变得神智不清,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汪雨泽的妈妈快叫快手的帮我拿来了拖鞋,一双男士拖鞋,一看就是汪爸爸穿过的,而后又颠簸着倒了一杯茶给我,她把手扶在我的肩上跟我说“海东,你等着,我这就去做饭”。她像小鸟一样在屋子里唱唱呵呵的往厨房里跑。看着她的背影,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想起了汪雨泽,他好吗?我连忙冲进他的房间,推开门的时候,看他正坐在地上默默的一口一口的抽烟,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不知道。我走过去蹲在地上喊了一声“雨泽”。
汪雨泽抬起头来,两行热泪自上往下,他怔怔的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小曦,我妈。。。。。”。
“雨泽,阿姨怎么啦,快告诉我,阿姨到底怎么啦?”我拼命的摇晃着他的双肩。
“我妈,她,好像疯了”。
“不会的,她只是接受不了你爸爸突然离世,过一阵就好了,我们慢慢开导她,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小曦”。汪雨泽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哭得瑟瑟发抖。我拥着他一遍遍的流泪。
自这天以后,我每天下班后就过来照顾汪雨泽和他的妈妈,汪妈妈的精神时好时坏,有时候一个人对着一盆花自言自语,又哭又笑,一会儿又把屋子里弄得一片狼藉,东西扔的满地。当然,她认错人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她非要帮我换衣服,嘴里不住的喊着“海东,来,衣服换下来我好帮你洗,你这身衣服都穿了好几天了再不换该臭了”。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附和着她,随了她的意,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要知道跟一个神智不清的人打交道,还是很吓人的事。
每每被她这样折腾下来,我几乎都是吓得一身冷汗。而汪雨泽,一如既往的闷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整天烟不离手,目光呆滞,连他的妈妈都不管了。我看着心里又着急又气愤,甚至想跑过去抽他几巴掌。我站在他房间的门口,看他了无牵挂四脚朝天的躺在地板上抽烟,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攥紧的拳头在空中摇摆,我气得浑身发抖但始终没有朝他脸上扇过去,因为我不忍心打他,因为他确实可怜。以前,我总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但如今,我否认了我之前的想法。
汪雨泽没来上班,他的工作大部分交给了陈工,还有一部分交给了我和骆姐。我除了白天上班,晚上还要来照顾汪雨泽和他的妈妈,此时,我有些心力交瘁,体力不支,但我必须坚持下去。周末的时候明美跟乔宇麟过来帮忙,那时我正在帮汪妈妈梳头发,明美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放下梳子跟了出去,明美在门外面等我,我刚一拉开门明美便抱着我哭了“小曦,你受苦了,几天不见你憔悴成这样,你的命咋就这么不好呢?”
我强装镇定的拍了拍明美的后背说“别担心,汪妈妈很快就会好的”。
明美立起来,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一直都这样呢,如果一直都好不了呢?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坚定的说。
听我这么一说,明美半信半疑松了口气说“那好吧,照顾归照顾,你也别太玩儿命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了吗?”
我满眼含泪的点了点头,跟着明美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连续一周多的时间我都在公司跟汪雨泽家还有我家三点一线的来回穿梭。早上从自家到公司,下班后去汪雨泽家,再回自己家。忙碌的生活让我暂且想不起习墨涵,直到这一天晚上,我在回家的路途中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