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花未眠（上）》西米落

13、相信我，你是个公主

　　金英开始催促之前让她整理的客户资料。莫瓷决定加班。
　　偌大的格子间只打开了头顶的一排灯，整个屋子并不明亮。
　　有脚步声款款而来。
　　莫瓷抬头，见是江尚。
　　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莫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感觉到了他的忧伤。
　　莫瓷继续工作。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想知道你拒绝月儿的理由。”
　　“是我自己的原因。”
　　莫瓷冷笑了几声，多烂的借口！
　　“莫瓷，相信我，真相不是你想知道的。”
　　“总好过欺骗吧！”莫瓷直视的目光有了些许愤怒。
　　“在感情上，我没有欺骗任何人。”江尚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
　　“隐瞒就是欺骗！”莫瓷把手中的资料一扔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们彼此愤怒的凝视对方，慢慢的，江尚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转换成淡淡的忧伤。
　　“那么你呢，你就可以把我骗到江边，就那么想我跟月儿在一起吗？你有尊重过我吗？”
　　莫瓷没有说话。
　　江尚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忽然回过头：“你，就没有隐瞒吗？”
　　莫瓷愕然，把脸别向一边。
　　江尚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莫瓷颓然而坐。她到底在愤怒什么呢？她这样对他公平吗，难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吗？可是怎么办，月儿对待感情的执念，她是知道的，不撞个头破血流绝不回头。大学的时候，明明知道对方会选择出国，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爱到最后。明明被抛弃，伤心欲绝，却还参加了人家的婚礼。
　　这一次，她会怎么样呢？

　　楼下又有了脚步声。
　　“莫瓷，还在加班啊？”
　　莫瓷“嗖”地站起来。
　　纪行。

　　长忆大酒店。
　　莫瓷和纪行走在红地毯上。
　　两侧的服务员就像被风刮倒的麦穗一样纷纷行礼。
　　包间内，高朋满座。
　　在座的不是这个企业的高层，就是那个企业的懂事。毫无疑问，被临时抓来的莫瓷是给纪行挡酒的。
　　“介绍一位鼎信的职员给各位老总认识，非常有潜力。来莫瓷给各位老总倒上。”
　　莫瓷为各位老总——倒上。
　　“纪行，没想到贵行还有这么漂亮的员工啊。”
　　“啧啧啧，这真是藏龙卧虎啊！”
　　“……”
　　莫瓷边倒酒边在那儿傻笑，感觉到有人在有意无意触碰她的身体，莫瓷假装不知一一躲开。
　　“莫瓷，敬各位老总一杯。”
　　“慢着，”其中一位说道：“要一位一位的敬，怎么样。”
　　“好好。”其他老总唯恐天下不乱。
　　莫瓷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待一圈白酒敬下来，莫瓷已经头晕眼花了。
　　老总又提议，各位老总要回敬莫瓷。
　　这是玩她呢，莫瓷心里明镜似的，无奈这些人一个都惹不起。
　　又一圈下来。莫瓷已经挺不住了。旁边的肥头大耳的老总还在桌子底下摸摸搜搜的。
　　莫瓷起身去往洗手间。旁边的老总趁机跟了出去。
　　莫瓷全身轻飘飘的站也站不稳，眼前也是天旋地转的。
　　肥头大耳上前抱住她：“莫小姐，我来扶你哟！”
　　“不用麻烦了，刘总，我没醉。”莫瓷一边陪着笑一边推开他。肥头大耳又上前，色咪咪地说：“不麻烦……”
　　“啊！”
　　肥头大耳一声惨叫：“小子，你他妈敢打我。”
　　江尚又是一拳：“告诉你，谁他妈也不能动她！”
　　江尚按住肥头大耳，狠狠地说：“回去告诉纪行，莫瓷喝多了，你派人把她送回去了。你要是不这么做，明天你的家人就会知道今天的事。”

　　谁他妈也不准动她。莫瓷晕晕乎乎心里轻轻回荡着这个声音。
　　是你吗？江南。这是梦吗？

　　江尚一把抓起莫瓷，像拎一只兔子那样把她拎出长忆。
　　昏昏沉沉地莫瓷，因为疼痛和冷风清醒了许多。
　　“你干什么！”莫瓷大喊，“你这样，我怎么向纪行交代。”
　　“干什么？我告诉你莫瓷，我没掀你桌子已经很给你脸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莫瓷起身往回走。
　　“莫瓷，你他妈是不是贱啊！”江尚一把拽过莫瓷，莫瓷晃晃当当差点摔倒，“那老王八蛋占你便宜，你就不能跟纪行说吗？”
　　莫瓷甩开江尚：“你以为我是谁啊，我是个新人，入行以来只办过一个案子，有什么资格给领导添事儿？”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你懂个屁，我得生存，我得活着，我矫情不起。我……”
　　还没等莫瓷说完，江尚用唇堵住了她的觜。
　　莫瓷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委屈，忘记了哭泣，双手软软地抱着江尚。她沦陷在这款款深情里。她回应了他。
　　江尚小心翼翼地捧着莫瓷的脸，就像捧着一朵露水打湿的百合：“莫瓷，相信我，你是一个高贵的公主，所以不要这么轻贱自己好吗？”
　　或许是酒精作用，或许是哭的太久，大脑缺氧，莫瓷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她仿佛感觉到有两个人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