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暖春香》贫尼法号肉圆子

40、第四十章 闲磕牙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西门寿见使唤不动红娘只好自己去外面要水。他走到厨房看到红娘正在烧水，便咳了两声：“咳咳！有热水没？”红娘只顾着加柴火，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大官人水还没有烧好，大官人若着急用九娘的洗脸水还没有倒。要不然您先就着她的水洗。”此时西门寿和孙月香嚷了一番，肚子正饿的咕咕叫，就想快一点净面漱口。于是也不顾水是孙月香用过的，就着那半凉的水就洗了。

　　等到西门寿洗漱完回到屋里的时候，发现孙月香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西门寿突然觉得很是憋气，自己的哪一个妾室不是捧凤凰、捧月亮般的对着自己。自己不梳洗动筷那些人就算饿晕了也不敢动，如今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女人。

　　西门寿带着怒气将衣衫穿戴整齐后，孙月香悠悠的来了一句：“大官人，早饭呢…还有不少剩的，把这些吃了别浪费。”

　　“你让爷吃你吃剩的？”西门寿忍不住了：“作为妾室你不服侍你的夫君洗漱穿戴，反而这么对待你的夫君。你出门时娘没教你三从四德么？”孙月香笑了：“大官人有手有脚又没瘫倒床上，让别人服侍做什么？三从四道奴家倒是听说过，“三从”就是“听从、跟从、盲从”，“四德”就是“男德、男言、男容、男工”。具体说，“三从”的意思就是，一、娘子说话，夫君要听从。二、娘子逛街，夫君要跟从。三、明知娘子说的不对，没道理，夫君也要盲从。“男德”的意思就是指不要求男人特别有才智。但要谦恭、腼腆。对娘子的话要百依百顺，一切行动听从娘子指挥。“男言”的意思就是不要求男子有雄辩的口才和才华横溢的谈吐，不过要小心地琢磨用词，并晓得什么时候当讲，什么时候该住嘴。以讨得娘子开心为己任。“男容”的意思就是不必要求男子英俊潇洒，但必须收拾得整齐干净，穿着打扮恰到好处。“男工”的意思就是不要求男人有什么专门的技能，但必须遵守“男子有财便是德”的古训，在外能大把大把的挣钱，在内能做得一手好菜，能将家务起居打点的有条有理。①大官人觉得奴家说的对吗？”看着呆若木鸡的西门寿，孙月香又接着说道：“大官人不是奴家的夫君，奴家自然不能这么要求大官人。不过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奴家就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不吃点东西就喝药可是会吐得哦？”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西门寿很无奈，他头回自己梳洗穿衣，头回吃了剩饭，头回…

　　老子再也不想有什么头回了。（(╯‵□′)╯︵┻━┻）

　　二娘小卓氏一早起来眼皮直跳，她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天色。然后心里暗自忖道，难道真的要立规矩去么？她磨磨蹭蹭地收拾了一番，又挑拣了一回衣裳。这才带着丫鬟们往正房去。

　　一进院子，二娘就看见九娘很规矩的站在院子里。她看看天色，也不迟啊？但昨日西门寿是在九娘那歇的，九娘在这儿立规矩想必西门寿也早来了。于是小卓氏便头皮有些发麻。她上前拍了一下九娘的肩膀正要说话，却看见九娘很紧张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偷偷的倒着苦水：“爷一大早就起来就冲奴发了无名火说要来正房看看。这回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发脾气呢！”一听西门寿发脾气，小卓氏心里便更加发憷，西门寿是何等霸道的性子？若是谁惹了他不痛快，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又等了半个时辰，三四五六七娘才陆续来了。一看二娘九娘站在院子里，李秋娘便笑道：“二姐，九妹来的好早？”

　　　“早？”西门寿背着手从屋里转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院中花枝招展的女人们：“都什么时辰了，现在才过来？你们当西门府是什么地方？”原本想对西门寿抛个媚眼勾搭一番的女人们顿时静了下来。西门寿扫了一眼：“柳玉娘呢？”众人没有吭声。这时昨日代大娘受礼的中年妇人，卓氏的陪房-程家的上前对西门寿屈了屈膝：“老爷，八娘是有身子的人了。昨日行礼折腾了一天，今天实在起不了身。今早已经知会了老身了。”西门寿眉头紧蹙，寒着脸：“大娘不在了，只要爷一天没续弦，她就一天是西门府的女主人。你自己看看，大娘的屋子都成什么样了？桌子掉漆了了也没有修补，都是多少年的陈设了也没说换成新的？你是怎么给大娘守屋子的。正房这些奴才是干什么吃的？”正房院子里的丫头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程家的睃了一眼小卓氏，然后跪下请罪：“是老身失职，还望大官人宽恕。”

　　“哼！”西门寿将自己憋了一早上的火发完之后，面色严厉的一拂袖就离去了。二娘心虚的同时也不由的和四五六娘偷偷地打量着九娘，发现她全然没有新妇的娇艳之色，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嘲弄了九娘一番。一大早老爷就冲大家发了这么一场火，肯定是昨晚九娘服侍的不舒坦呗。九娘人长得不怎么样，功夫又不行以后在这府里面的日子难熬了。在嘲笑之余，大家又感觉到了放心。这时除了七娘，众人都用一种我懂得外加十分同情的目光打量着九娘。

　　作为当事人的孙月香却无所谓，她与众人寒暄几句便推说早晨起得太早想回去困一会。

　　指甲染得红艳艳的李秋娘拽住了孙玉香：“九妹，正好今天大伙都在不如大家伙一同瞧瞧八娘去。”小卓氏也笑盈盈的说道：“五娘说的是，她现在可是府里顶金贵的人儿。”花媚儿笑道：“二姐今日这话里酸味好大。咱姐妹这么多人去，恐怕讨八娘嫌。”孙月香用帕子捂住口鼻，大姐我知道你姓花，但是你也不至于把衣服熏得这么香吧！熏得你脑子也不好使了吧！你不知道避嫌吗？要看就是大伙一块去看啊！你单独去看万一人家出个什么事不就赖到你头上了吗？

　　就像现在，有个老太太摔倒了大伙都去扶。万一碰上一个存心不良的想讹人，这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该讹谁了！

　　再说了你当众吐槽府中的实力派人物好吗？虽同为妾室，但人家是掌权人物吧！你不想混了吗？

　　二娘淡淡一笑：“现在八娘不金贵谁金贵？我哪里说的不对了？”花媚儿还想说话，衣袖一紧原来沈玉萝暗中扯了扯花媚儿的衣袖。小卓氏不理四五六娘，反而走到七娘面前很关心的拉起她的手，温言说道：“七娘，最近新请的太医开的药如何？”罗锦如道：“还好！”二娘笑了笑：“说起来你就是太爱闷在屋子里，多和姐妹们走走也就好了。锦如画的一手好丹青，我屋里正缺一幅画妆点。若得闲了，就给我画上一幅，可好？”

　　罗锦如笑笑：“值甚么，奴屋里有画好的。姐姐看中那一幅就拣哪一幅。”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花媚儿冷笑一声：“同是老爷的妾，也不知道神气什么？”沈玉萝皱着眉：“你又何必和她置气，你瞧瞧这老女人寻了一个粉头指着分咱姐妹的宠呢！”李秋娘用扇子敲了一下花媚儿：“四姐儿，你这脾气可要改改了。现在人多口杂……”花媚儿很看不上五娘和六娘的胆小怕事，她道：“奴这话说了，也不怕别人说去。”见说不动四娘，五娘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李秋娘往后张了一张：“三娘和九娘去哪里了？不如我们在这歇一歇，等等她们！”

　　三人在树下等了一会，才发现落在后面的三娘和九娘走了过来。花媚儿遥遥听见九娘不停地和三娘问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这亭子建的多么漂亮云云。沈玉萝笑道：“没想到三娘闷葫芦一个，倒和九娘投缘。”李秋娘鄙夷的说道：“九娘说话就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人都说龙攀龙凤找凰，爷收了三娘那还能理解，毕竟是家生子跟过大娘，行动举止也文雅些……”花媚儿笑道：“大爷是鱼翅燕窝吃絮了换个口味罢了。九娘这道菜过不了几天就下桌了。”

　　孙月香自来熟，见四五六娘在树下等自己。便扬了扬手中刚摘得花：“劳烦各位姐姐了，奴见这花开的好便采了一些。各位姐姐带回去插瓶？”沈玉萝矜持的说道：“难得九娘有这份心。只不过府中姐妹们房中的花都是城外花房中送来的。这些花颜色鲜艳，更适合九娘这样的新人啊！”“对啊！”李秋娘接着说道：“我们姐妹们还是喜欢颜色素雅的花。”花媚儿道：“花房新培出了绿珠兰草，爷前些日子赏了一盆。九娘要是喜欢，奴让丫鬟送去你那里？”九娘心中暗暗好笑，心道，你们话里话外不就是说我选的花不值钱，颜色又俗又艳么？也不想想花从外面送过来不知道过了几手。这样的花你们也敢往屋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