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 夕花火》公子衾

3、叁

　　自烟花祭后，佐助又见过阿瞳几回。几来几往他便与五十岚姐妹熟悉起来。

　　而他这才知道鼬许久之前便与她们熟识了。就连阿猫也是鼬从猫婆婆那抱来送给阿瞳的。

　　那时两人都是垂髻小儿，不过两月已混得极熟。整日走街串巷，就连宇智波一族街口卖大饼的大婶都知道，佐助有一个极好的玩伴叫做阿瞳。

　　这日，佐助无事，寻着阿瞳到了五十岚宅。

　　院落空旷无人，门前老仆也未拦他，放他入内。

　　熟门熟路的拐到阿瞳的院子，只见那人乘着好日头睡得正香。

　　木屐胡乱的脱在廊下，侧卧在木地板上，阿瞳脸上有着红红的纹印。白底兰花的浴衣皱的凌乱，黑色的发海草般地散着，呼吸浅浅。

　　阿猫在一旁警觉的醒来，望着佐助，忽的一窜就跳到他的肩上，稳稳的趴着，尾巴扫过他的脖颈。

　　日影斑驳，阳光一斜溜地落在地板上，明暗各半。

　　阿瞳身边散乱的摆了一大堆纸张，细细一看，她的脸上还有些染料。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松香味。

　　“......佐助？”用手揉着眼，阿瞳迷糊地望着来人。醒转过来，她胡乱的理了理颈边的碎发，跪坐起身。

　　夏蝉还未停息，高高的树上传来声声嘶鸣。

　　“你就睡了一下午？”天边橘红一片，佐助立在廊前看着阿瞳动作缓慢地收拾东西。

　　“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原本我在上色的......"微微笑道，阿瞳整理着画稿。

　　柔软的纸被她夹回画夹里，翻动间发出细碎的声音。

　　佐助向前，一眼便看见了侧放着的画架上的画。

　　黑色的夜，昏黄的灯。山间的小道，五人往上走着，模糊的身影，分不真切。只知几人正回头望去，——山下，一条璀璨的长龙往山上涌去。半山腰间，迷蒙得像星间的光。难得的景。斑斑点点的橘色明黄，混成一品温馨的色彩，极美的一幅画。

　　“那是上回烟花祭的景。当时你可是睡过去了，没看到。亏了阿葵领着你们往小道上走。”眉眼弯弯，阿瞳眼里映着佐助懊恼的神色。

　　又多看了几眼，佐助几分后悔那日睡了过去，错过了如此的景。

　　阿瞳倒是笑着说道：“不是还有明年的烟花祭吗？要论美，火之都的新年祭可不输木叶的烟花祭。从火之国神社往前方看，整个火之都可美了。”

　　“火之都？我可没去过，倒是哥哥出村执行任务时去了几回。”佐助嘴里抱怨，心中却也对火之都多了几分向往之色。

　　可大家族的孩子管得极严，是不让随意乱跑的。况且火之都离木叶又远，希望就更小了。

　　收拾罢东西，阿瞳用手撑着头，半晌弯了嘴：“那今年新年祭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我替你带一份回来，有趣的事也讲给你听。这不就行了。”

　　佐助黑眸一转，心想这也行，随即笑开了眼，又嘱咐阿瞳道：“你可别忘了。”

　　阿瞳伸出小指，与佐助勾了勾手，说：“说谎的孩子吞一千根针。”

　　阿瞳又岔开话题，与佐助聊起来。

　　静静的大院里，小小的孩童言笑晏晏。随着日影转过的，是难寻的流年。

　　又一日，天正好，炎夏刚过，秋寒初至。凉爽的天，风轻云淡。

　　佐助照旧穿着短打黑衫，背后纹着红白的族徽。

　　门前轻响，却是阿瞳串门来了。她一反平日，穿了身轻便的长裙，长发梳成了马尾，极是清爽。

　　印象中，阿瞳总是穿了身繁复的和服的。

　　佐助几分惊讶，领着阿瞳进了门。阿猫也跟在后面的，懒懒地甩着尾巴。

　　母亲美琴见了阿瞳亦是高兴。家中独有两子，难免几分遗憾未曾添个女儿。见了乖巧可人的女娃娃，总是愉悦的。

　　替两个孩子准备了茶点，美琴也不忘给阿猫备上碗牛乳。

　　黑色的小馋猫跟在美琴的身后，“喵-喵”地叫着，引得阿瞳侧过脸来，刮着脸冲阿猫羞了羞：“又馋又懒的猫儿，看不把你饿上一回。”

　　阿猫听了，倒不叫唤了，只是蹭着美琴讨东西吃。

　　随性地坐了下来，阿瞳拣了个小点吃着便和佐助交谈起来。

　　一会儿，喝完牛乳的阿猫缩在她怀里，眯着眼，好不惬意。

　　忽的，玄关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美琴从厨房走出，将围裙脱下，忙去开门。

　　来人不知通传了什么，声音低沉。

　　末了，美琴低低回了几句，拉上了门，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美琴阿姨......”见到大人这般脸色，阿瞳心知有事发生。

　　佐助亦转过头，瞧见母亲的模样，原本脸上的笑意退的一干二净。

　　“你哥哥他出任务时遇到敌袭，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佐助的脸变得刷白，眼中隐隐带了几分惶恐。

　　“没事，你父亲已经赶过去了。”美琴蹲下身，将小儿子抱住。

　　这番情形，一旁的阿瞳也不知说什么好。

　　身为忍者免不了有意外发生。或轻或重，无人预料。

　　少顷，美琴站起身，脸上露出勉强的笑：“佐助先和阿瞳到五十岚家等着好吗？我到医院去看看，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等情况稳定下来，我再来接你去医院。”

　　佐助站着没吭声，埋着头。

　　阿瞳向前拉了拉佐助的衣袖，忙笑着对美琴说：“美琴阿姨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佐助的。”

　　佐助转头望了望阿瞳，沉默地往外走。

　　阿瞳急忙唤了阿猫跟上。

　　走出门，一路上佐助都未言语，双手插在裤兜里。

　　阿瞳走在他身旁，不时偷偷瞧上两眼。

　　“我没有事。”觉察到她的小动作，佐助突然开口，倒是把阿瞳吓了一跳。

　　“那你这个样子做什么......”阿瞳小声嘟囔道，步子落在佐助身后。

　　少时，阿瞳突然向前将佐助的手拽出，然后牵住。

　　柔软的小小的手，带了丝丝暖意。

　　“只是觉得这样你会安心些.....”小声地说道，阿瞳别过脸去。佐助只看到她耳际微红。

　　“鼬君不会有事的。大人们常常夸他不是吗？鼬君那么早就从忍者学校毕业当上了下忍。阿葵和他一样大还在学校读书呢。而且鼬君已经到医院了呀。医忍们很厉害的，很深的伤口一下就治好了......”软糯的淡淡的声音叫原本惶急的佐助放松下来。回牵住阿瞳的手，佐助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也渐渐带了暖意。

　　青石路上，两个小小的人逆着日光并肩而行，黑色的影子逐渐合拢分不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