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共我长歌》欧阳曼

6、第六章

　　月又入水了，下水前只是轻轻地对我说：“乖乖等我，不许入水，如若我没回，你就前往焱晖山。”
　　月下水三个时辰了，水面波动很大，水愈为浑浊，我紧紧盯着水面，心里变得焦急不堪。突然，水面上泛起从水底翻滚出的阵阵暗红，我心里愈来愈沉重。时辰一点一点过去，水面的暗红愈来愈深，我心里突突的跳的厉害。我跳下了水，西海的水极为的冰凉，我往水底波动最大的地方去，到达蛟龙洞时，月与两条蛟龙斗的翻天覆地。我扫了一眼月，月身上有些许伤口正在流血，形容有些狼狈,见到我眼神一沉,对我微微点头示意我过去。
　　蛟龙异常凶猛,我的仙术不曾用在战斗上过,十分吃力,月需要时时照看着我。公蛟似是发现攻击我会让月分心，便与母蛟合力攻击我，月边护着我边还击，替我挡了许多的攻击，自己也受了不少伤。母蛟许是战斗太久，愈为的狂躁，攻击愈为猛力，我时有不敌，月为将我带出攻击圈，被公蛟的尾巴击到背部，口吐鲜血。我心底焦急万分，突然发现母蛟护着肚子，似是十分痛苦，便奋前一冲，对着母蛟鼓囊囊的肚子猛力一击。母蛟措手不及，被我击倒在地，公蛟怨恨的望着我，却被月死死缠住。
　　我回到月身边，公蛟心痛的望着母蛟，轻抚着她的肚子：“别怕，没事的,放松点。”回头用怨恨的眼神望着我们：“上神，东西还与你们，你们走吧。”
　　月一身的伤口，形容狼狈，血滴不止，却下巴微扬，仍是形态自若，挑眉轻笑，美得一副惊心动魄：“本上神岂是你让走便走的？”
　　公蛟十分焦虑，却故作镇定：“上神与仙姑受了不少伤吧，再拖下去，上神亦讨不了好。”
　　月扫亦眼我，傲慢一笑，嘲弄道：“我们受的是外伤，不碍事，就是不知晓她与肚子里的小蛟能撑得住吗”
　　公蛟顿住，抬头望着我们：“上神想要怎的？”
　　月故作思考，望着我一笑，偏头对公蛟说：“听闻你这儿有颗静心丹？”
　　公蛟似是松了口气：“是，上神若是需要，我必奉上。”
　　“哈哈，你倒是小瞧本神了，我焱晖山难不成连颗静心丹都要从妖物手中抢？”
　　“上神难道是焱晖山的月上神？”公蛟仔细打量一遍月:“是了,现下仙界能有此形容气度的除焱晖山的月上神也并不多了。上神恕罪，多有得罪，望上神见谅。”
　　“你倒是挺有趣，将东西与静心丹给我，我便不与你计较，我从雪域回来，你便跟我去焱晖山。”
　　我与月上了西海岸边,月便虚弱得摇摇晃晃,却是对我笑得愉悦,执起我的手,将琴与静心丹放到我手中:“意妤,你看,我说过要拿与你的。”我顿时泪如雨下，我素来不知晓仙也是有泪水的，以为只有凡尘女子才会有。月见到我的泪有一瞬的失神，费力抬起手臂，拭掉我脸上的泪：“意妤，你流泪了？”我偏头，不看向他，他喃喃地自语：“真好呢，真好，是为我流的。”我见过月太多的形容，现下的形容却叫我心底酸酸的、暖暖的，我放声大哭，我想着我两万年都不曾有过此种形容。
　　我将月带到雁州的小镇，找个客栈住下。客栈的小伙计十分热心的询问可要找大夫，我想凡尘的大夫应是治不了的。
　　早晨从床上醒来，觉着背后凉飕飕的，转头发现月眸子黑沉得厉害，悠悠的望着我。我莫名的看着他，回想昨晚应是在床边的，许是昨日受伤便累倒了，月将我弄上床的。月眨眨眼：“意妤，我受伤了。”我很想翻白眼，难道我是不知晓的？“意妤，我受伤了。”月晶亮的眸子望着我。
　　“嗯。”
　　“嗯？意妤，我是受伤了，你就不表示表示？”月好似十分不满我的回应。
　　我挑眉，你受伤不用一遍一遍说罢，作为仙界上神，被妖物伤成这般，难道不是很丢脸吗？
　　“本上神不旨在你投怀送抱，端茶递水终归是要的。”月一副理直气壮，让我很怀疑我本就应如此的。
　　我们在小镇里待了七日,耽搁许久，我决定早些时日起程往雪域。我立在房间的窗子上，风带着一股鱼腥味吹在脸上，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热闹异常，我此刻觉得如此平静的日子就是我想要的。
　　月在身后轻笑：“真静，很美好。”
　　我会心一笑，是呢，如此美好：“走吧”。
　　雪域常年白雪皑皑、万里冰封，是以人烟稀少，凡尘之人受不住如此的冻。我立在雪圣山下有种莫名的激动，心跳得一突一突，望着这绝美的雪景，我止步不前。月的脸色也愈为的清冷，我想许是想起了十万年前的那位清颜姑姑罢，我偏头对他说：“走吧”，月一顿，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意妤，我有些担忧”。我不知晓月为何要担忧，然，我也觉得此次上雪圣山总有些不安。
　　见识过焱晖山的热情，再上雪圣山便异常的清冷，且雪圣山格外警戒，整个凤族处在奇怪的氛围里。月报上名号，果真上神就是会受到好待遇的，族长分外热情，只是见到我瞳孔微缩，眼里寒光闪闪，立马便恢复了热情洋溢。我只觉凤族族长的神色诡异，想来此次雪域之行应是会有所收获了。
　　来到雪圣山好几日，月自前几日起便不曾见到人影，凤族族长亦是不露面，我本想向凤族之人打听关于十万年前清颜姑姑之事，却是小仙们似是并不知晓有此人，而年长的凤族族人对我更是敬而远之。我打算去一趟雪圣之巅，听闻当年凤族人并不曾在雪圣之巅发现任何打斗痕迹，却听到了清颜姑姑在雪圣之巅那般决绝怨怼的话语，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彼时风华绝代的两位神仙双双逝在了雪圣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