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火影）苍穹与深海》妖亡

51、也许是命

　　“火影大人，里面请。”看守利落开锁开门，对猿飞做了个“请”的手势。
　　越过一个个黑暗拥挤的牢笼，不时有囚犯扑上来，带着各种意味的笑容和难听的话。看守把他们一个个的凶回去，猿飞倒是不理会他们，只当他们不存在。
　　猿飞径直走到黑暗甬道的尽头，在一个牢房面前停下脚步。里面简陋的石板床上铺满了甘草，上面躺了个人正背对着铁栏睡觉。快入冬了，天气渐渐转冷，牢房里潮湿阴冷，里面的人穿件单薄的衬衫，只在身上盖了些干草。
　　“她进来以后一直是这样吗？”猿飞问身边的看守。
　　“是啊，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还真把这里当家了。”看守的声音竟有几分无奈的味道，“这里来来去去关的临时犯人多了，有面壁思过的有恼羞成怒的。像她这样的还真不多。”
　　猿飞没有接话，摆摆手让看守退下了。他敲敲铁栏杆，里面的人悠悠转醒。
　　“猿飞叔叔，早。”子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的。
　　“不早了，我刚吃过晚饭。”猿飞苦笑。几天不见，子虚的黑眼圈没了，脸色也红润了一点，看样子在里面过得还真不错，只是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
　　子虚挠了挠头，花了三十秒的时间清醒一点。她翻身下床，走到铁栏杆面前席地而坐，仰头看着猿飞：“那么，有事吗？”
　　“只是想来跟你聊聊天。”猿飞蹲下来拉平两人的视线，“子虚啊，我有点后悔把你留下来了。”
　　他清楚地看见子虚的眼角跳了一下，随即子虚很快的低下头。
　　“关我什么事，反正你才是决定一切的人。”
　　“你看呀，若不是自来也，我也不会同意留下你；而我若没有留下你，你也不用受这么大的苦。”猿飞自顾自的说，假装没看见子虚的神情。“若你不存在，水门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现在水门除了未完成任务外，还背着个看护你不周全的错，上层门都在讨论这是要怎么办。”
　　子虚默不作声的握紧了拳头，指节骨泛白。她低垂着头，刘海遮住眼睛。
　　“子虚啊，每个人心里都有光有影，你就是水门心中的阴影部分，也许他能带给你温暖，但你也可能会唤醒他心里最残忍的部分。”猿飞继续说，声音听起来有点语重心长。
　　子虚猛然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猿飞平淡的眼。她死死地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可以感觉到动脉在一下一下固执的跳动。
　　这样的表情猿飞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当他的敌人起了杀心时，总是会不可抑制的露出这种要吃人的表情。子虚似乎在极力克制着，猿飞看见她深深地呼吸，带着点颤抖。
　　然后她的表情渐渐柔和了下来，带着些许无奈与愤懑，拳头也松开了，十指无力地垂在那里，右手心里有一滴鲜红的液体顺着食指滑落下来。
　　“那现在你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子虚靠在墙上，也不理会那面脏兮兮的墙上成片的蜘蛛网与暗红色的不知是什么的液体。她看起来有些脱力，难得的露出疲态。
　　猿飞盯着子虚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可是能唤起水门心里黑暗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是水门命定的劫数我还要挽救什么，走你们该走的路。我一个老人家也管不了你们多久了，只是你们收敛些，每次都闹出这么大的卵子，我在后面有点顶不住啊。”
　　猿飞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牢门。
　　子虚瞬间坐直了身子，看着大开的铁门发了好一会儿愣，半晌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猿飞，后者微笑着点头。于是子虚瞬间炸毛了。
　　“喂！搞没搞错！我们没完成任务损害了村子的信誉，水门那千人斩也是万般不该，你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谁他妈来负责！你们不会是要去抓水门吧？！”
　　“你不肯出来就是因为这个？”猿飞脸上闪过一阵诧异，“你放心吧，那村子本来也与世隔绝，水门做的也够干净，这件事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
　　子虚对水门宁可舍生的保护欲有些欣慰，水门那傻小子的付出也算值了。猿飞忍不住想。
　　听了猿飞的话子虚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村子，一千条人命，说没了就没了，最后还没多少人知道，连个流眼泪的人都没有。用残忍来形容都还差了一点。
　　到这边来后她也不是没杀过人，只是感觉跟以前打架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一倒就再也起不来了而已。况且那些人都是敌人，他们不死自己就会死。用刀刃去对待朝自己微笑的、无辜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水门。子虚不敢去想水门当时是什么心情，她大概也猜不到。
　　本来是满满的绝望与迷茫，只要一想到子虚，一条明路就出来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若非心里有人，怎会暗里有光。
　　“出来吧，水门可担心你好久了。”猿飞轻声催促她。
　　子虚沉默了一会儿，从阴冷的牢笼里钻出来。
　　“谢谢。”子虚低声说了一句。
　　“不客气。”猿飞笑笑。子虚看见他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突然发现猿飞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还有短短的几年。
　　她扭头看向长廊的尽头，那里是出口。
　　但那里没有一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