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一

48、肯定（上）

　　下学后，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白素拿起自己的包，又背在了身上，对郑舟扬说：“一起吧。”
　　以前的话，白素不会这样问，而是简单一句“走吧”。郑舟扬抬头就能看到白少峰在门口站着并看向他们这边。郑舟扬想了想，把今天的作业迅速放入书包，应道：“好。等我。”
　　郑舟扬想，如果白少峰不来主动找他开口，他就主动找他好了。总有些话想说。他也有考虑过默默地放在心里，可是，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来郑燮然对他说的那句话——郑燮然说：“告诉你一个道理，所有误会与矛盾，不论是现实世界里的还是小说影视剧作品里的，最开始都是因为人们不愿意说出来自己的想法，而是只靠自己理解的与看到的去认为。不信你今后留意一下。”
　　其实有几天没有在一起走路了，白素只觉得与白少峰在学业后的相处是那么美好，即使会对郑舟扬觉得不能言说的抱歉，也只是一闪而过。所以当郑舟扬对她说，等下，他有话单独对白少峰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这是种极微妙的感觉。但郑舟扬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温柔地笑说：“我总得与他当面说几句，才放心把我的朋友交给他，对吧？没事的，等一下就好。”
　　郑燮然把车停到了郑舟扬学校的门口，下了车，看到一群群男生女生嬉笑着从他面前走过，好像忽然体会到什么叫作青春。他看到校门口不远的树下，郑舟扬正在与一名很高大的男生交谈。他正要走上去，又看到一个女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然后，郑舟扬又说了什么，男生与女生站到了一起对他挥手。
　　不用郑燮然走过去，郑舟扬目送走那两个人转身就看到了他。
　　郑燮然朝他扬起笑容。
　　今天郑舟扬穿着白与蓝相间的格子衬衫，卡其色的裤子，白色的帆布鞋，干净清爽。这让刚再次感受到何谓“青春”的郑燮然不禁想到自己一身的西装革履。
　　郑舟扬大步走了上前。
　　“叔叔？”
　　“嗯，上车再说吧。”
　　车上
　　郑燮然打着方向盘上路，平稳驶上大路，他才开口说：“请帖的话，你就跟同学说你的伯伯我的生日宴就好了。”
　　郑舟扬坐在副驾驶座上，吃了一惊看向了郑燮然。
　　郑燮然感受到了少年惊疑的目光，嘴角就起了笑纹：“确实忽然改称呼不太习惯，但改了也就习惯了。”
　　车内一下就沉默了。
　　“你懂就好。有些事情，大家都不要再提起才是对生者最大的敬意。你觉得呢？”
　　“我想，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谢谢。别的就交给你跟小阿姨……啊，小姑姑来处理好了。”郑舟然慢慢地开口:“对我来说，你们可以成为我真正的家人与后盾，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少年的回答即不浮夸也不冷淡，郑燮然听后也放缓了语调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家人。”
　　郑舟扬低着头，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交叉起来，浅浅地笑了。
　　“刚才那个女生是你说过的白素吧。”郑燮然转移了话题。
　　“嗯，你看到了？”
　　“看到了。”
　　郑舟扬忍不住说道：“我有处理的很好。”说完后才感觉自己的话像是对男人邀功或是撒娇，接着说，“好像跟白少峰，就是追求白素的男生，也走得更近了。这样的话，不是失去了朋友而是多了一个朋友吧。”
　　“嗯，你做得很好。”郑燮然笑着应，是觉得郑舟扬的态度很可爱。
　　“说到这个，你怎么来接我了呢？”
　　“今天事情不太多，下班得早就来了。”
　　“哦……嗯。”应着，郑舟扬忍不住看了眼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暗暗想，是从什么时候，两个人就这么亲近了呢？那也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主动的原因吧……那自己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舟扬……舟扬？”
　　“嗯，什么？”
　　“我说，你小姑姑跟你奶奶要回家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乍然换了称谓还真是不习惯……才跟郑燮然亲近起来，又多了一个“奶奶”……郑舟扬漫想开来。
　　“后天。”
　　“噢，好。”
　　“你倒不用担心，看我跟你小姑姑那么好，你奶奶也会是个慈祥的老人。”
　　郑舟然被这个连他自己也夸进去的安慰弄笑了，应：“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叫郑燮然的男人也有出乎意料的幼稚之处呢。
　　“你奶奶只会住一些时间，等我生日过后不久就会回ＬＡ。”郑燮然细细解释道。
　　“嗯。”
　　“噢，到了。”说着，郑燮然就刹了车。
　　刚才一直在说话，郑舟扬没有留意郑燮然没有把车开向家的方向。穿着黑白制服的人来给他开门，他下了车才看到郑燮然把车开到了一个会所门口。
　　工作人员问郑燮然要车钥匙要把车开向停车场。郑舟扬疑惑地看向郑燮然。
　　郑燮然走向他，一把搭上他的肩，只是说：“跟我走吧，有些人让你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