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一

49、肯定（下）

　　于是，郑舟扬在慢慢接受了郑燮然之后，也悄然被带入了他的世界。
　　郑燮然带他去见了自己几个要好的朋友。还好，看来，他们这些人事先都心里有数，并没有问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只是以长辈的姿态问了好，甚至还送上了小礼物。
　　郑舟扬心里吃了一惊，他并不知道郑燮然还有这个安排。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一报以礼貌的笑容与话语。
　　在郑舟扬拆礼物的时候，郑燮然身边的茹阳小声调侃道：“18岁吗？想来18岁的你哟，屁股后面一堆漂亮妹妹。而他，还是个孩子。”
　　“我？难道你不是？”郑燮然对这种调侃不痛不痒，笑了笑，反问。因为算得上是同辈，说话间就少了点刻意的温文有礼。
　　茹阳也笑，给郑燮然杯里添了点红酒，拿起自己的酒杯，未喝先应：“我有说自己不是吗？你看看小九跟铁哥，我们这一伙四人哪个不是？不然哪来的臭味相投？”说完一口喝下杯中酒。
　　茹阳嘴里的小九——木久听到这里也加入对话：“我表示我遇到了真爱后就不再跟你们一样了。”
　　他嘴里的真爱是他的新婚爱人。这也是四人里唯一一个结束单身的人。
　　茹阳跟郑燮然斜瞥过来。
　　木久瞪大眼扮无辜：“我说，老燮，你看，你家的快被我们铁哥灌醉了哟。”
　　他们口里的铁哥，全名铁华国，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颇有点弟控的属性，凡事都能照顾妥帖，所以虽然在三人里年纪是最小的，却被称作“铁哥”。
　　木久看郑燮然起身去阻止郑舟扬喝酒，对茹阳挤眉弄眼：“嘿，你有见过这么纯良的老燮吗？”
　　“唔，”茹阳也看了几眼，回应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说外表阳光，内心深不可测的老燮？还真没有，真是新鲜。前几天忽然把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介绍给我们，今天可就拉来见面了。对这个少年可真是亲切啊。”
　　木久喝了口红酒，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爱人给做了无糖小饼干吃了两个，应：“我现在是相信世界有真爱的。忽然发现怎么什么事经你那嘴都给变得脏了一个色系。”
　　茹阳动手拿饼干，被拍了一下，不过还是如愿拿到了两个。
　　在木久不满他拿自己的爱心饼干的瞪视里，一边咬着饼干一边不甚清楚地应道：“爱？多了个亲戚，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找律师理一理财产名系。我说，这饼干不错。”
　　“那是，满满的都是我亲亲的爱。”说着包了起来，又放入了口袋里。
　　“喂……”茹阳表示这样小器真是够了。
　　“至少，我们要相信老燮不会认下眼里只有钱的人。你觉得的呢？”
　　木久把第二个饼干放入嘴里，看到卡拉ＯＫ区域里，郑燮然给燮舟扬一瓶果汁，撇嘴道：“我倒但愿是真爱。”
　　这四人中，茹阳是私生子上位，最少见富人家里有真心。木久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多说，而是拉他起来，说：“走呗，唱歌。”
　　晚上九点，几个人才散。
　　“都喝酒了，怎么回？”郑舟扬站在郑燮然身边小声开口。
　　“木久有爱人来接，那两个应该没有玩够，任他们去留，不怕他们打不到车。我们……打的吧。车明天让人来取。”
　　“走路吧。”郑舟扬说。
　　“嗯？”
　　“打车五分钟，走路不过二十分啊。”
　　所以最后两人决定步行。
　　果然铁华国跟茹阳留了下，于是，木久等三人就一起出了会所。
　　下了楼，木久往前一看，扭头对二人说了再见，大步就奔到不远处的一路车前。天太黑，郑舟然只远远看到是一个男人给他开了车门。不知怎么有点违和感。
　　夜风微凉
　　“走吧。”郑燮然说。
　　“嗯。”
　　不夜城，高楼，车与华灯，还有人声
　　有一阵二人都没有说话。
　　“我跟着你走，我不认路。”郑燮然开口。
　　“好。”
　　“你在想什么？”郑燮然想自己今天的安排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心里受不受用。
　　“您今天的安排吓了我一跳……”
　　“您？”又是这个疏远的称呼。
　　“不过，还是谢谢。”
　　结果还是搞不懂小孩子的心思啊，郑燮然想，他看了眼少年一半隐在夜色里的脸，忍不住伸手拍了下他的头，说：“怎么从吓一跳就过渡到了谢谢呢？中间的实话呢？”
　　这一拍让郑舟扬停下了脚步，结果，还是无法表达出来自己想说的话，所以很快又走了起来。过了会，他说：“很难说的，这种话。”
　　“哪种话？”郑燮然的声音听起来饶有兴致。
　　“……”还是说不出来。所以，郑舟然又停下脚步。
　　这让郑燮然也停了下来。
　　于是，少年走到男人的身前，轻轻抱了一下他。
　　郑舟扬抬头，秀气的眉眼在黑暗中却格外地明亮，他对郑燮然说：“就是，这样的谢谢。”
　　就是这样的谢谢。谢谢有一个人可以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出现，告诉他如果有父亲的话，会被怎样悉心的对待。
　　——谁又能听到三十岁的郑燮然心中“怦”地一声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