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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逃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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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呆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对讲机那头有回应了。她边调着频率边朝着对讲机喊话。虽然杂音减少了很多,但是对讲机那头的回答却极其诡异。
我没有打开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实在是有些渗人,十几台对讲机同时开的效果……我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不去注意这些声音。
带着静电杂音的声音时大时小,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笑声。他们互相看了看,惊悚的表情渐渐浮上了脸颊。
我喝了口水,道:“别去管到底什么内容了,那头肯定是不能说话了,只能靠指甲挠对讲机发出信号。这种时候,不像刚才用对讲机信号强弱找我一样,那几个人恐怕没什么时间了。”
阿宁听了我的话后立马把队伍分成了四组,朝着四个方向开始搜寻信号。在一分钟后,他们确定地点就在峡谷深处。
我起身跟上他们,在扎西“注意脚下”的警告声中,往峡谷里冲。
说实话,要不是吴邪在这队伍里,我现在绝对是不会跟进去的。理性告诉我,遇到危险能逃则逃,逃不过再战。
不过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这趟行程绝对危险,不跟着吴邪的话难免出事。
要是他出事了吴家二爷不得拍死我!
在峡谷的尽头,他们找到了凌乱的脚印,并就此发现了那条埋在沙丘中的船。
阿宁举着信号枪的手在看到那艘船后一直没放下来,当然她和队里其他人也被这景象惊得合不拢嘴。扎西爬上去看了看,在上面对着我们喊:“好像是一艘船!”
听到这话,阿宁看我的眼神有一些变化了,但是她没说什么,指挥着队员爬上去。我倒是没有爬上去,环抱着双臂,挑着眉说:“再次警告,别碰瓦罐。”
阿宁没回应我,她拽好了绳索就利索地爬了上去。吴邪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就不要跟上来了。”
我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你也别上去,不过我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你自己小心点。”
他嗯了一声,拽着绳子也爬了上去,看来真心担心那几个走失的队员。
我靠着沙丘沉默了好一阵,换成我根本就不会想着怎么担心无关的人。已经见识过的各种社会现状和不可测的人心,已经让我开始漠视其他人。
而吴邪则完全不一样,他确实如自己的名字一样,无邪。但是这个词在现实社会中是不适用的,它只会成为他人利用的垫脚石。
不过说回来,吴邪最终会成长吧,并不是说舍弃天真无邪,而是把它深深隐藏起来,对着可信任的人天真无邪就好。
……虽然我这种闹腾的作风在这些人看来也算是一种天真,不过我可没有救所有人的心思。能救所有人那不叫人,那叫神。
想起这个我脑海里不知为何又浮现出闷油瓶的影子。这家伙是在强大得不像话,碰见能救的人还是尽量救——即使那是对手的人。
不过张家和汪家这种死敌的状态下,闷油瓶估计也会尽全力保全张家,就算这个张家快散了。
我在下面发呆的时候,上面的救援已经开始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呼叫声和细琐的沙粒声,和我一样呆在下面的队医已经把担架打开,准备好药品。
随后扎西就扛着一个人滑了下来,再之后吴邪也滑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背:“小雨,我记得你会医术的吧?”
我点点头:“基本的没问题,咋了?”
“这次救出了两个,高加索人交给队医,剩下那个就拜托你了。”他一脸任重而道远的表情。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无奈地点头:“不过无力回天的话,可别怪我。”
那个队员和高加索人的情况不一样,并没有在身上出现什么螺丝状的伤口,只是脑后一个肿起的大包,看起来是在上面那艘船内被年久失修的甲板崩塌砸昏了过去。我啧了一声,这种时候到哪里去找冰块来进行冰敷啊?
无奈之下只得让这人趴着,我随后检查了四肢,均正常,而且根据吴邪的说法,这家伙应该是被砸晕后,上方崩塌的木板恰好在他身上架出了个个三角空间,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哭笑不得,把这家伙的皮外伤稍微处理了一下,在肿起的大包上垫了几层敷料,用纱布在脑袋上缠了几圈固定住敷料。
处理完后,我被队医叫过去看高加索人的情况。此时他们已经给他打了止痛剂,正在拿氧气包供他呼吸。
我看着那人肚子上的伤口,总觉得有些不对。队医忙完了这些事后告诉我说,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的伤口,外面衣服根本没有破。
我想了想便开口:“不是死物导致的伤口的话,难道是活物?”
全队的人都没作声,全部看着我。
我指着这些伤口解释:“如果是螺丝刀或者钉子,必定会在外面衣物上造出破损痕迹;可是这人的伤口全在里面,难道他会是脱了衣服再受伤,然后穿上衣服的吗?”
我把头转向阿宁,说道:“换成活物就能说得通了。伤人的活物通过衣领或者下摆钻进衣物,直接攻击。”
阿宁眉头紧锁,问道:“为何是腹部?”
“大概是腹部比起其他部分而言柔软吧?而且热量也充足。不出所料的话,那些东西现在就待在这人的腹腔里呢。”
队医蹲在那里,看看躺着的高加索人一阵摇头:“按照目前的情况,很难把这个虚弱的家伙运出去,但是要治疗的话,那些比较好的设备都在外面的车上,必须把那些东西拿来。”
扎西立马就站起来,自告奋勇地跑出去了。剩下我们这群人围着新点的篝火发呆。
就这样呆坐了十来分钟,我们周围的石头后突然传来一声“叽——”
我第一反应是:大沙漠里哪来的鸡仔?
虽然我这想法有点太无厘头,不过那声“叽”倒真像……
不过,这声音之后倒是没再出现。也许那只是风声在石缝中吹的口哨吧?
经过这些事后所有人都疲惫地很,精神还好的自动担负起了守夜的责任,其余的人靠着身边的沙丘或岩石,眼睛刚闭一会,呼吸都变重了。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中视野里只剩下橘黄色的火光在跳动。
我是被摇醒的。当然因为还没睡够,我哼哼唧唧才勉强起身,头脑还没清醒过来就摇摇晃晃向前走,要不是被人一把拽住指不定直接摔倒了。
拽住那人的手我扶了好一会额头才慢慢清醒,才发现扶住我的居然是昨天我进行简易治疗的队员。这家伙恢复能力挺快的嘛,虽然他全身上下就是那个包最严重。
于是我道谢后就直接去找吴邪了。现在天微微亮,大部分人都是被从外面来的人叫醒,要休息的就直接进帐篷。我远远看到他的背影,正坐在毛毡毯上。
于是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过去,捶了他的背一下表示早安问候,就盘腿坐到旁边。在我们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没见过的老太婆和一个中年妇女,百分百就是定主卓玛和她的儿媳妇。定主卓玛一副不管世事专心煮茶的样子,那个中年妇女倒是在递茶给我的同时多看了我两眼。
一个人就算带了人皮面具,也就是改变除眼睛外的其他部分。我抬起头打算盯中年妇女的眼睛时,却没想到她像是躲什么一样地避开了,并且以很快的速度回到定主卓玛旁边。
如果我没通读原作的话可能就不会多想什么,可读过的话就知道这绝对不自然啊!!!
这面具下头是陈文锦啊陈文锦!
我心头一边念叨着三叔这个大白痴,为了找自己媳妇儿东跑西跑,结果媳妇儿倒是用着人皮面具东躲西藏,硬是20年不露踪迹。
三叔乃媳妇儿是不是不想见你啊……
感觉我莫名其妙就洞悉了一些不能言说但是是事实的玩意,有种想笑不敢笑的即视感。
话虽如此,我也不能凑到那女人面前来句小样别装了技巧根本比不上影帝张秃,啊不对,张油瓶……
暂且不想这个,目前的情况是……
我看了看四周,很好,没有瓦罐。陆陆续续有人到这块地方吃点东西然后离开,不知道去干什么。
我叫住了和另一个人聊得很欢的吴邪,问道:“这些人忙来忙去在做什么。”
吴邪喝了口酥油茶,用手指着一顶帐篷:“喏,一部分人是照顾高加索人的,还有一部分人是过来调查的。”
调查?调查什么?我记得已经警告过了他们别接近那些瓦罐了,而且这里除了瓦罐应该没什么好调查的。
还没等我问出这个问题,刚刚和吴邪聊天的人就接着吴邪的话开口:“几个队医怀疑问题就在那艘船里,刚刚有人去看了,发现了大量的瓦罐。一部分人已经过去搬罐子了。”
当时我就卧槽了一声:“阿宁没阻止吗?!”
那人道:“阿宁副队现在在帐篷里休息,大概不知道这事吧。”
我按照他们的指示找到了阿宁的帐篷,钻进去后忙摇醒了已经隐约出现黑眼圈的阿宁。她明显对我这种突然的打扰很不满,人还没醒一拳头就挥了过来。
我一偏头险险躲过攻击,又摇了摇她。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看到是我后揉着头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某些队员想找死,搬瓦罐去了,你看着办吧。如果你现在不打算阻止的话,待会就做好逃命的准备吧。”我斜视了阿宁一眼,也不说其他废话就出了帐篷。
我回到毛毡毯上不久,阿宁就出了帐篷,叫住几个人吩咐了些事后又钻回去了。
结果就是,瓦罐是搬来了,不过全部堆到离帐篷有100米远的地方。
队里对这个有兴趣的都过去看瓦罐,对着罐子评头论足。但是当有人提出看看罐子里啥样时,我立马盯着阿宁。
阿宁抬手制止了这些狂热的人:“停下,如果这里面是造成那几个人重伤死亡的原因,打开后会很危险。”
“可是不打开怎么知道里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呢?”有个队员发出疑问。
阿宁想了想,叫了个陌生的名字。随之应声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队员。
我不知道阿宁想做什么,眼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不会是叫伤员来开罐子吧?
事实证明我确实以小人之心看别人了,阿宁只是让那个伤员把他们的经历描述后一遍。随着描述,我发现其实情况和我们是一样的,中途看到光,就追了过去。和我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踩到流沙地,顺利地进了鬼城。之后便是瞎跑到深处,在沙丘处避风。
我听到这里就打断了他:“等等,你们避风避得好好的爬沙丘上的沉船去干嘛?”
那人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继续说:“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下面总能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有点像鸡叫,让人渗得慌。这时候风也变小了,我们就想离开这块地。”
但是他们进来时并没有来得及做记号,这样必然使他们不得不爬上沙丘去看地形。
当然谁也没想到上面有艘古船,出于好奇心加考古的职业性,这群人就钻进去看个究竟了。
之后他就回想不起来了,因为被砸晕了。
听了这话,连想看罐子里是怎样的人都开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也不好针对伤患进行诊治啊。”
这么一来先前犹豫的人反而坚定了决心,只听啪的一声,一只罐子已经被敲碎。
随着这碎裂声,我觉得脑袋里什么也一下崩断了。
妈蛋,里面是尸蹩王啊!尸蹩王啊!!!TM就是鲁王宫里那个喜欢绕着我转的虫子啊!!!战斗力堪比血尸啊!!!
我立马起身拿了背包,拽着吴邪就往峡谷外走。
立马就有人拦住了我们,我现在理智已经断成几段了,当即一手推开他:“你们找死别拖上老娘,想和尸蹩王玩捉迷藏什么的恕老娘不奉陪!”
本来被我拽着莫名其妙的吴邪一听尸蹩王三个字手都抖了一下,然后回头对着阿宁喊了一句:“快走!”
我这时候没有余裕管其他人了,就问道:“天真你知道怎么随着石堆回到外面吗。”
他哎了一声,朝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行,这些石堆只有扎西能看懂。”
我没停下脚步,走到峡谷出口处停了下来,此时我们周边并没有人。我一边系紧鞋带一边说:“看好了,待会这群人一定会手忙脚乱地冲出来,到时候跟着扎西就跑,他这番必定会背着定主卓玛,速度不会快到那里去。”
半天我都没听见吴邪的回应,一抬头只看见他盯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没说话。
我倒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能像自言自语般说给他听:“我曾以为作为先知者其实最苦恼的并不是自己的话有没有人相信,而是能不能说出口。”我干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现在才发现是我想多了,就算说了也没人听,不过有些人命该如此,别去担心别人,先照顾好自己吧,我们在这里并没有逃离危险,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吧。”
吴邪低低应了声,然后看着前方,咕哝着:“……赌一把吧。”
“哈?”我没听明白这什么意思,下意识就冒出了这句。
“赌一把。”吴邪把头转向我,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表:“赌这些人在几分钟后会冲出来。”
“……这有什么意义吗?”我不解。
“没什么,就是闲得无聊,我赢了你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你赢了,我就请你去楼外楼吃一顿。”吴邪突然一改之前沉重的气氛,对着我爽朗地笑了。
……天真你其实是个隐藏的腹黑没错吧喂,这时候笑这么爽朗会给人带来心理阴影的喂,果然沙海里的小三爷不是假的喂,骨子里的霸气和腹黑其实在早些时候还在冬眠不过好像现在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激发出来了没问题吗喂,是我的错吗喂?!
我在心里吐槽了N遍后,竖起了大拇指:“一言为定,楼外楼的糖醋鱼我吃定了!”
【天音:这种时候配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喂,真的不会玩脱吗你们两个作死党!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你们怎么不懂呢!】
结果就是吴邪猜测十分钟,我猜测八分钟后,不算漫长却又显得漫长的等待时间。他负责观察峡谷内的状况,我负责盯手表。
其实观测起不到多大作用,在大约五分钟后,峡谷内传来不止一人的惨叫,因为这独特的地理原因愣是飘忽好远后拐了个弯这声惨叫的余声才算彻底嗝屁,又过了将近一分钟,惨叫声此起彼伏并向我方靠拢,沙尘中一个奇怪的身影飞奔了出来,我在那时掐下了秒表。
第一个冲出来的不出我所料,就是扎西,他背着定主卓玛,从远处看像是一个体型为倒三角的兄贵。不过难得的是这少年背着老太太,脚下奔跑依旧平稳。
我和吴邪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做好起跑姿势,在扎西刚冲出峡谷口的一瞬间就跟着冲了出去。
扎西虽然算是负重状态,但是速度也不慢,背着个老太太就像我们背着普通背包一般,我和吴邪跑了好一会愣是没把之间的距离差缩短多少。不过好歹我们算是跟上了,也远远甩开了那些并没有看到的尸蹩王。
不过我也低估了阿宁队伍里人的实力,比如阿宁这个体力+技能MAX的盗笔女主。在我们跑了十来分钟的时候,我们愣是被她追上了,三个人就这么并排追着前面似乎连气都没喘的扎西。
阿宁边跑边喊扎西停下等等后面的队员,谁知扎西此时已经是除了奶奶谁都不顾了,连他老娘(局外人当然只知道定主卓玛的儿媳妇,我内心可知道是陈文锦)都丢下不管了,此刻怎么会听阿宁的话。
阿宁见无效,也只好稍稍减速,和我们拉开一小段距离后继续追过来,看来是为了给后面的队员引路。
我这时候呼吸道已经开始有些麻痹了,因为高强度的奔跑让我的吸气和呼气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频率,逐渐大脑开始出现缺氧症状,已经升起的烈日让我的流海全部因为湿哒哒的汗水黏在额头上。跑着跑着脚下就开始发软,不过现在可不比天宫里还可以等一会,这里后面就是追命的无常。我咬破了下唇,疼痛和血腥味让我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机械样地摆动着四肢重复着跑步的动作。
我发现扎西的速度非常快,转眼间我们已经跑过了十来个相似的石头堆,身后的惨叫声已经消失了,但是他还是一个劲的往外冲。
我也没多想,跟在后面就冲了出去。直到远远看到这个无边的鬼城沙漠中出现的城墙边缘和一个因为风化崩开的豁口后,我心中一阵大喜,那就像你在我饿得半死的情况下温柔地递来一盘美味的烧鸡一般,我自然是以两眼放光留着口水(哪里不对)的状态饿虎扑食。
冲出豁口,我看到了围在豁口处的五六辆吉普,和站在车前的那个蓝色连帽衫模糊身影后,整个人脚下一软,踉踉跄跄地向前奔去,然后很没形象地一头栽倒在已经开始发烫的沙地里。
趴在沙地里我就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着不起来了累死我了再跑就要挂了黑眼镜你的训练不给力啊逃命能力不够啊回去我要加强训练……
默念的途中我又像麻袋一样被扛起来了,我心中的话不知不觉带着有气无力的腔调说出了口:“卧槽又是麻袋扛法,对一个刚刚逃命结束的妹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哥快上演个公主抱!”耳边突然传来个熟悉的浑厚笑声,穿透层层滚烫的空气,震动着我的鼓膜。
我也不愿去想说这话的是谁,但是公主抱这个在二次元后宫剧、某些韩剧和玛丽苏剧情里出现过多的词汇让我顿时觉得自己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扎到了,而且扛着我的家伙似乎也有要变动姿势的趋向,我见情况不妙立马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请把我当麻袋谢谢!!!”然后就在被扛着的状态下装死。
其实不装死也不行了,我本身的状态也已经精疲力尽,直接闭眼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