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旗木颖

3、断案

　　可能是睡熟了的缘故，顾惜朝竟也不觉得累了。顾惜朝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躺在月下对他说，他悔过。哪知转眼，已是清晨，看样子是戚少商将他抱回房的，戚少商怕也是累坏了，他们便这样和衣同寝了一宿。不过戚少商又不是女人。顾惜朝起身洗漱、更衣，屏风上的人影若隐若现，戚少商咽了口口水，感到喉头有点干涸，等等，戚少商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竟然对一个男人有了风月的想法，果然是一个人太久了吗？如果被顾惜朝知道他被戚少商这样想过，戚少商觉得这次恐怕他真的是死定了。为了赶走这烦人的躁动，戚少商起身往外走，想去吹吹风，清醒清醒，却被顾惜朝唤住了，顾惜朝扔给戚少商一个药瓶，径自脱下刚换上的青衫，“擦药。”戚少商无奈，他顾公子真是好命，使唤他九现神龙戚少商，使唤得如此顺口。戚少商任命地往手上蘸上了点白色药膏，很清凉的感觉，他附上顾惜朝的后背，除了老八的那一枪痕，还有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印记，戚少商这才惊觉，顾惜朝真真是那个在刀剑口舔伤口的人，直到今早之前，戚少商纵然再深知顾惜朝为人，却每每见到他的时候，只当他是一个柔弱书生。除却那些伤痕，顾惜朝的肌肤却是极为白皙细腻的，戚少商的手顺着伤痕来回，他感受到的是一片燥热，那该死的燥热感觉比刚才严重多了。戚少商不禁暗骂自己，稍有不慎，被顾惜朝发觉，他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惜朝哥哥，吃早饭了，这可是我特意让厨房为你熬的粥哦。”禹玉烟想也没多想便推门而入，入眼的却是赤身的顾惜朝。
　　“啊！”禹玉烟羞红了脸，转身小跑离开。因为太过羞人，所以她也就忘了为何戚少商和顾惜朝这两个仇敌会在一起。
　　顾惜朝和戚少商一同走进饭堂众人才觉得不对劲，面对众人的疑惑，戚少商只留下一句：“往事已矣。”而禹玉烟却是一直低着头，却时不时抬眼偷瞄着顾惜朝。这让顾惜朝不禁莞尔一笑，抬手轻敲了禹玉烟的头，“头再低就要埋进碗里了。”禹玉烟抚了抚其实不怎么痛的头，眼珠转了转，突然笑得极为开怀，起身走到顾惜朝旁边，将追命赶走坐下，然后挽上顾惜朝的手臂，甜甜的说：“惜朝哥哥要对人家负责任哦。”众人才从戚少商的话中清醒，这下更是混乱了。“要负责也应该是你对我负责啊，被看光的是我啊。”顾惜朝调笑，“或者说，应该是戚大当家对我负责？”
　　“咳！”戚少商差点没让茶水给呛死，顾惜朝可能是无心，他戚少商却是有苦说不出。
　　“所以说，以后替惜朝哥哥上药这种事情就由玉烟来做啊。”
　　“你到底害不害臊啊，知不知羞啊！”习玫红是早已经看不下去了。
　　“反正我都是要嫁给惜朝哥哥的啊，有什么关系。”
　　“哼。惜朝哥哥才不会娶你喃，我可是知道的，惜朝哥哥才不会娶晚晴姐姐以外的人。”水芙蓉仗着铁手的疼爱，缠着铁手讲了许多故事。水芙蓉的话，却让顾惜朝垂了眼睑，眉间敛起的眉似乎承载了心间无尽的痛。晚晴终是他碰不得的伤。
　　“这粥真是好喝啊。顾惜朝，你再不喝，可就被老八给喝光了。”戚少商的声音插入得恰到 “啊，你！谁准你们喝这粥的，这是我让厨房做给惜朝哥哥的药粥，你们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名贵的药材，皇帝都喝不到的。不准吃不准吃！”
　　追命听着禹玉烟的嗔怒，加紧将碗中的药粥送入口中。“呵。”顾惜朝轻笑，“怎么，崔略商你不怕被毒死？”
　　“喂，小师弟，你又不会真的下毒害我，干嘛放狠话啊。”追命好容易将药粥吞进肚，然后挤开顾惜朝身边的戚少商，搭着顾惜朝的肩膀如是说道。刚开始追命也觉得奇了，他和顾惜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崔唇容那老头有私生子，有机会他得好好问问他三姐。如果真的是，那他不就多了一个才智无双的弟弟了吗？弟弟总是要帮哥哥的嘛，所以如果顾惜朝是他的弟弟，那么他再也不用害怕二师兄了。
　　“噗。”水芙蓉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惜朝哥哥，不如你和追命换换吧。看二师兄能不能认出来？”说道欺负他们那个严峻的二师兄，追命眼睛都亮了，“对对对，小师弟，我们换换吧。”爱玩爱闹的习大小姐和禹大小姐当然是跟着瞎起哄，戚少商有些同情铁手了，他究竟是怎么管住这几个事精的啊。不过更令戚少商同情铁手的是，顾惜朝竟然随口应了声：“好。”这自然是乐坏了追命一行人。因为铁手修书说，他翌日便可到这和众人汇合，这可忙坏了追命和水芙蓉，整整一天，顾惜朝也让他们折腾得没有时间去开药方。
　　翌日，铁手是如约而来了，只是面对一派清冷高傲的追命和有些胆怯、有些兴奋的顾惜朝，铁手不禁叹了口气，他没想到顾惜朝竟然会由着他们胡来。不过，这也倒是顾惜朝，他其实比追命、芙蓉更加为所欲为。只是铁手没想到顾惜朝会由着他们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看来顾惜朝果然还是对追命、水芙蓉宠过了头。
　　“你在胡闹些什么。”铁手径自走到“顾惜朝”面前，一脸严肃的说。其实他心里并没有不悦，如同顾惜朝，铁手也是宠极了这两人。
　　“真没意思，二师兄就不能假装上上当啊？”水芙蓉有点委屈，她和习玫红可是忙活了一整天啊！
　　“芙蓉，你见过会演戏的猪吗？”顾惜朝看着水芙蓉委屈的模样，开口道，“猪一般是不会懂得幽默的。”
　　铁手觉得纵然是自己，眉间也不禁挑了挑，他是真的拿顾惜朝一点办法都没有，追命和水芙蓉，他吼上一两句，他们便立刻乖乖的安静下来了，而顾惜朝却是完全不受教的。铁手抬头就见因为顾惜朝的话，而拼命忍笑的追命几人，不禁略微叹了口气。
　　顾惜朝和神医的四大弟子忙着给镇上的人开方解毒，而追命、铁手和戚少商便得好好会会这暗中下毒之人了。只是这人似乎太奸，寻访了三日也不见进展，倒是顾惜朝他们已解毒完成了，除却他们来之前就已中毒身亡的人以外，竟无人再因中毒而亡。这日三人是累极了回到客栈，“呵，三只苍蝇回来了？”苍蝇？三人疑惑，再看着窃笑的水芙蓉，纵是戚少商和铁手也不禁无奈，顾惜朝摆明了在骂他们是无头苍蝇嘛。
　　“这么说小师弟是有线索了？”追命凑上前去勾肩搭背的。说到追命和顾惜朝的感情，铁手不禁莞尔，最初顾惜朝将晚晴的遗体抱走之后，其实再回了一次汴京城，并且胆大妄为得直捣皇宫，当然不是心有不甘，那个时候的顾惜朝已是万念俱灰，唯一能在他心上留下印迹的除了晚晴，别无他人、他事。这样的顾惜朝会硬闯皇宫是为了那世上只此一颗的冰晶，那冰晶能保人、物万年不腐，他终是想要留下晚晴最终的美好。皇宫的侍卫自然是拦不住顾惜朝的，而师父派的便是追命去追顾惜朝，论轻功顾惜朝远不是追命的对手，只不过，追命终还是没有将冰晶带回，因为他在有意识、无威胁的情况下放走了顾惜朝，因此还挨了一顿军棍、被罚了三月的俸禄。半年之后在追命的死缠烂打下，铁手终于还是带着追命到了听花轩，刚见到顾惜朝，追命就自来熟的勾着顾惜朝的肩膀，顾惜朝本不是那种会结朋营党的人，铁手本以为追命会吃闭门羹，却不料顾惜朝默认了追命的热情。后来顾惜朝告诉了铁手，那时顾惜朝带着晚晴，却是走不远的，追命赶到时顾惜朝已经只剩半口气了，他是一路上护着顾惜朝，甚至用内力帮顾惜朝吊命，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葬了晚晴后，还能坚持到铁手交代完琐事后，把他捡回去。所以，追命和戚少商的不同命，印证了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得有用。而追命是一定要跟着铁手到听花轩，因为他实在太想念顾惜朝做的饭菜了，吃过顾惜朝做的饭菜，追命觉得汴京城的那些酒楼的大厨统统应该换掉。顾惜朝当年执意要拖着残破的身子将晚晴葬在配得上她的地方。一路上自然不能不吃不喝，而他们走的地方又多半是荒郊野外，追命做的东西怕是狗都不吃的，所以只能由伤重的顾惜朝做，这一做，就让追命不太想走了。在听花轩追命厮磨硬泡的待了近一个月，顾惜朝其实并没有做过几次饭，只是顾惜朝实在是个妙人，他在月色下为追命奏过一曲，琴音似乎能穿透时间，至今盘旋在铁手和追命的耳畔，似在谁的低语；他也曾为禹玉烟绘了一幅仕女图，那图中女子似灵动的，能让人忘却了呼吸，忘却了那倾城女子便在身旁……他精通琴棋书画、通晓天文地理、明晰阴阳八卦、熟知奇门遁甲，文韬武略更是不用细说，这样一个男子确实很容易让芙蓉、禹玉烟这种小女生钦羡、爱慕，更何况他还能将话说到人心中去，所以不意外身为男子的追命都对顾惜朝钦慕不已。终还是应了师父那句话，怀才不遇、遇人不淑。
　　“毒源都查不出，难不成那些人自己找毒喝不成？”顾惜朝说的，铁手他们自然知道找到毒源才是第一步，只是无奈他们都不知医理、更不知解毒、配毒，纵是铁手曾和独孤伊人在一起过，他也确没有无情、顾惜朝这般才智，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便能学会医理、毒理，而追命联系的人，却是一直没有回复他们。
　　“唉。”顾惜朝深叹了口气，如果这次查案的只是铁手和戚少商，他一定转身就走，“这一次中毒的人都有一个共性，都是年轻的男子，鲜少有老者、妇女和幼者。这是为何？”
　　“若是下毒之人往水源等处下毒，一定是全村人都会中毒，而且老者和幼者的身体弱，毒发率一定更高才对。所以说，这毒是让单独让中毒者接触到而传染的，而中毒者多是年壮者，也就是说，下毒者的目标是这些年轻人。”铁手到底还是那个冷静的捕头，该说他其实一早便有此推测，但是毕竟不熟识毒物和药物，为了慎重起见，他一直到现在才表达了他的看法。
　　“所以说，这才应该是我们的调查方向。中毒者所接触的人事物？”答话的是戚少商，而追命一早就做出一副要立即行动的模样。
　　顾惜朝本想离去，无奈水芙蓉和习玫红两位小姑娘实在太过缠人，非得要顾惜朝同她们一同上路，末了，还想要跟着顾惜朝到听花轩去看看，她们对顾惜朝是喜欢极了的。这般好看的人、这般单薄的身子，会让他欺负的一定是笨蛋。关键是顾惜朝时不时就赞两位姑娘是如何的善良、漂亮，怎么听怎么像是拍马屁的话，经过顾惜朝的嘴说出来，就像诗词般美好。
　　看了戚少商递给他的探访明细，顾惜朝好看的眉不禁微微皱起。戚少商和铁手对望了一眼，看来顾惜朝果然察觉出了头绪。骤然，顾惜朝笑了，笑得极美，也极冷。看样子是有了对策，铁手、戚少商和追命虽找到了受害者的共通点，却不知如何下手。铁手不禁再叹顾惜朝的才，他真是一个该封侯拜相之人。
　　追命差点没让眼睛掉下来，顾惜朝竟然带他们来这种风月之地，追命本不是那种正经庄严之人，不过听说他们在查案啊，难怪顾惜朝怎么也不肯带三个小姑娘前来。不过毕竟是四大名捕的追命，想想便明白了，能让众多年轻男子都中毒的线索所指的不正是青楼。五个人走进这镇子唯一的青楼，也是最近刚修葺完开始营业的青楼。这青楼倒是有趣，不似寻常青楼般庸俗难看，也不似少数较为奢华、较为高级的青楼一般漆金画银，它显露出的是一派温婉、闲适，颇有些文人雅士的庭院般风雅，这的姑娘也不全是浓妆艳抹。戚少商有些吃惊，这样的青楼，与其说它是青楼，倒不如说它是阁楼雅苑来得贴切。而且这青楼有个有趣的规定，便是这的姑娘都是卖艺、陪酒却不卖身。顾惜朝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妈妈样的人，“几位公子请。”一行人挑了个雅间坐下，几个姑娘分别坐在几人身旁，这些姑娘让戚少商觉得好不简单，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并未有做出一般青楼女子的轻率、随便，言谈间还颇有些学识的模样。戚少商再望向顾惜朝，却见他对这些姑娘是极好的，戚少商知道他是同情、心疼这些姑娘的，他极温柔地同这些姑娘攀谈。而追命早已不多话地等着他身旁的那位姑娘煮的酒了。铁手注意到了顾惜朝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心骤然紧张起来，连忙想要阻止追命，却让戚少商暗地里拦下了。铁手不解，却见追命也笑得一派自然。姑娘们突然安静了下来，眉间有些惆怅和怒气，顾惜朝也皱起了眉，戚少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对面的雅间，一幅不堪的画面，说来也有些老套，无非是贵公子欺压青楼女子的情节。顾惜朝却骤然笑了，戚少商暗叫不好，飞身向对面奔去，惊险地踢飞凌厉的飞镖。顾惜朝挑眉、冷笑，刚抬手，却被铁手拦下，顾惜朝反抗不能，只能恨恨的瞪了铁手一眼。
　　着一身华服锦袍的公子惊恐地盯着狠狠刺进墙面的飞镖，刚刚那一镖直刺他的眉心。如果……那还怎可能还有命？姑娘们看着胆怯的贵公子，眼神中有轻蔑的意味。正欲发作的公子，却将谩骂的话语咽下口，他只见一袭青衣的男子飘然而来，唇间的笑有些冷，背脊挺拔颇有傲骨地立在自己面前，紧皱的眉和那有些蔑视的眼目却更显他的清俊、美好。
　　“我乃司徒公的侄子向明日，刚才那一镖，本少爷便不同你计较了，只是，美人可得跟着本公子。”向明日的话，让顾惜朝的笑更深了。笑罢，霎时眉目冷峻，抬手直捣那男子的眼，顾惜朝不想要他的命了，他只要刨下他的眼珠、割下他的舌头。
　　“顾惜朝，不要胡闹。”戚少商拉住顾惜朝，言辞凌厉、严肃，对上的却是顾惜朝冷凌的一张脸和厉来的一眼，戚少商叹气，对上顾惜朝这种软硬不吃的人，的确很是无奈，“听话，别闹了。”话语无奈、温柔，像是要安抚顾惜朝突起的脾气。顾惜朝看了戚少商一眼，任命地挣脱了手，退了一步。看着顾惜朝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住手的表情，就好像吃不到糖的小孩，戚少商不自禁的笑得温柔。顾惜朝抬眼看见笑得很傻的戚少商，表情轻蔑却又像是被他感染似的，也柔了眉眼。戚少商管住了顾惜朝，而他和铁手却对追命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追命确不会若顾惜朝般谈笑间取人性命，追命毒打了该公子一顿，然后便让他和他的随从连滚带爬的走了。之后铁手欲向姑娘们问案，却被顾惜朝厉了一眼，铁手自然不会同戚少商一样因为顾惜朝的一眼便无奈至斯，只是他还是没有再问案了，因为他知道顾惜朝自有他的用意，就同每次大师兄的号令一般，再无理，铁手也是相信的，而追命对于顾惜朝就更是无条件的相信了。
　　而因为刚才他们的行动，让姑娘们各个都感激不已，妈妈桑更是请来了这楼中的花魁，花魁为几人奏了一曲，除了穆鸠平以外的三人却觉这姑娘的琴奏得尚可，远不及顾惜朝所奏的那般扣人心弦。不过那姑娘确实长得甚是柔美，论容貌及不上息红泪和禹玉烟，只是她的美有那种让人怜到骨的柔，这一点是息红泪和禹玉烟远远不及的。曲毕，姑娘为追命斟了一杯酒，追命笑得极为开怀地饮下，而顾惜朝只是不动声色地饮茶，而后，递给了女子百两银票。末了，顾惜朝一行人离开，为追命煮酒的那位女子对顾惜朝说，“奴家等今后必不再叨扰，择日便离开。”顾惜朝点点头，又给了女子百两银票离开。看着散财童子般的顾惜朝，“小师弟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哦。”追命是真的羡慕，想他堂堂四大名捕口袋里却连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师父最狠心了，每次都扣他的月俸。顾惜朝挑挑眉，当他神医门的称号是喊假的吗？说来这神医门也有趣，神医门从老神医开始到神医门的弟子怪癖真是不用说，救不救人全凭他们高不高兴，而遇到贫者他们不收分文，赠医又赠药，遇到权贵他们真是当做肥羊一般宰，这也难怪顾惜朝花钱如流水。
　　回到客栈的铁手和戚少商商量着怎么寻找证据，顾惜朝却言要离开，不需再查案了。铁手不解，戚少商却从顾惜朝的神色中了解了那么一二。只是那么一个聚集了众多美貌女子的组织，又精通制毒，关键是还闹出了人命，怎能让她们就这样离去。
　　“惜朝哥哥，你们今天究竟去哪儿了？又不让我们跟着。”难得三个姑娘同仇敌忾。顾惜朝是眉都不抬一下，无奈只有追命向三位大小姐解释来由。
　　他们发现中毒者皆是年轻男子，能够接触众多年轻男子的人除了风月中的女子，不然就是有什么如同黑蝴蝶一般的人物、组织，只是第一种更有可能。这便是他们去青楼的缘由。而到了青楼以后，那些姑娘的举止不禁让几人怀疑是否是自己弄错了。只有顾惜朝神色不变的看向斟酒的女子，顾惜朝不会做无用的事，可想而知，那酒定是有毒的。而贵公子的事后，姑娘们的神色才让戚少商、铁手明白果然不是一群寻常女子。而追命却是一早便被顾惜朝提醒了的，所以一点也不惊讶，直到最后那位花魁为追命斟了一杯解毒之酒，并且姑娘们保证不再犯。
　　“她们可是杀了人的，怎么能就这样放走了？”水芙蓉不满意，为什么连惜朝哥哥和二师兄都会被那些女子迷惑！而这一点铁手是有些同意的，即使在顾惜朝来之前中毒而亡的不过数人，只是那仍旧是一条条生命，怎么能让害人不浅的凶手逍遥法外。
　　“你以为这镇子为什么叫黑煞镇？”顾惜朝解释，“这镇子是交通枢纽，有不少是不下于我的恶贯满盈。”顾惜朝笑得一派天真，末了还有些得意的味道，戚少商不禁瞪了他一眼。
　　“所以她们毒杀的都是该死之人？”穆鸠平总算是弄懂事情始末了。“等等，她们不是也给追命喝了毒酒吗？”
　　“那，那是因为……”追命满脸通红，刚才他做的事情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他对那些姑娘手脚不干净，而且还扬言要买下姑娘的身子。”顾惜朝笑得有些开怀，虽然一切都是他让追命做的。
　　“啊，追命好脏、好恶心。”“是啊是啊，而且好讨人厌、猥琐。”“……”三位姑娘又是一阵同仇敌忾，委屈的是追命，只能躲在铁手的身后了。铁手看着追命委屈的表情，不禁柔了眉眼，然后制止住了三位姑娘的口诛。
　　“但是她们真的会住手吗？”穆鸠平还是有些担忧。却蓦然想起了顾惜朝扔出飞镖时，大当家飞身踢走飞镖。难道，这是警告？戚少商肯定的点点头，接着说，“不仅如此，顾惜朝还在言谈间提醒了那些姑娘啊。”他看着正在喝茶的当事人，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这也太儿戏了吧。”水芙蓉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