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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早上五点,铃声大作,关晓哼了两声将脑袋往被窝深处埋去,余长夏伸手摸着手机,闭眼接听。
      “长夏!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朱颜在那头嚷着。
      余长夏毕业后进了自家公司,朱颜是他的助理,为人豪爽,喝酒不逊男子,余家出事后,朱颜随他四处奔走,见惯了冷脸,常恨世情凉薄,声言对他不离不弃。
      “什么事?”
      “九点我接你去面试,打扮得漂亮点!”
      余长夏低低地笑,说:“又不是去相亲。”
      “相亲?”关晓猛然钻出被窝,兴奋地凑过来,“跟谁相亲?我也要去!”
      朱颜问:“谁在你旁边?”
      余长夏捏捏关晓的脸蛋,说:“我弟弟。”
      “你什么时候有弟弟了?”朱颜大叫,“你等着,我马上过来!”语毕立即挂了电话,显然激动难抑。
      余长夏叹了口气,合眼补眠。迷糊中门铃又响,他起来开门,短发俏丽的朱颜将早餐往桌上一放,恶狠狠扑进卧室。
      猛听得一声惨叫,长夏心道不好,走进去一看,果然关晓已遭荼毒。朱颜压在他身上,捧着他脸蛋亲了两口,赞道:“这么水灵的娃太可爱了!快叫姐姐!”
      关晓红着脸呼救,朱颜乐得不行,问道:“长夏,哪里弄来的?”
      “捡的。”余长夏笑眯眯由他俩搏斗,自去洗漱。
      两个人闹了一气,又出来抢早点,关晓护着他的鸡丝粥心有余悸,瞪着朱颜说:“别仗着有点身手就胡作非为!我警告你哦,我可是跆拳道高手!”
      朱颜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那怎么被我掀了被子瞄到长腿?”
      关晓气呼呼地嚷道:“我是怕伤着你没敢使劲,我好男不跟女斗!”
      余长夏坐得远远喝咖啡,偶尔瞧他们两眼,屋里很久没有欢声笑语了,也难得有这么愉快的早晨。

      朱颜领他去了家新开的酒吧,年轻的老板名叫陈卫,高大魁梧,俨然壮汉。朱颜介绍说:“我师兄卫哥,貌凶心慈,你别被他吓着。”
      陈卫伸手与他相握,说:“小颜多蒙你照顾!”
      余长夏微笑与他寒喧,随后参观“风吟”,上下两层中等规模,在J城算不错的了。朱颜见他犹豫不言,便有些抱歉,悄悄拉着他低语,说若没好去处,不如替时委屈一下。
      陈卫似乎听到了,远远抛来冷眼,余长夏笑了:“朱颜,已经感激不尽。”
      第二天就正式工作,陈卫确实很照顾他,让他做侍应生领班。
      长夏为人谦和,待人亲切,因此颇能服众,事事安排得有条不紊,教陈卫十分省心。最妙的是酒吧里常有人喝高失态,或有两方酒客起了争执,他便笑容清浅往人面前一站,温言良语很快平息风波。他生得好看,因此常有年轻女子纠缠,他只客气周旋,竟不动情亦不伤人,反倒更有人气。
      陈卫连月观察下来,方知朱颜看重他不是没有缘故的,又见他无人时总是郁郁然一副心思深重的模样,有天打烊后顺路捎他回去,车上忍不住劝他:“长夏,你的事我听小颜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有钱没钱一样过,何必不开心?”
      余长夏却说:“卫哥,如果有人来找我,就算是明着挑事,你也不要帮我。”
      陈卫慨然大笑:“我陈卫也算小有名气,在我地盘上谁敢动你?”
      长夏望着车窗,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

      家里照例亮着一盏灯。
      夜宵放在桌上,他用微波炉热来吃了,洗了澡轻手轻脚上床,关晓睡眼迷蒙,咕哝一句“回来啦?”翻个身窝在他身畔继续睡觉。
      余长夏摸摸他柔顺黑发,心里暗暗叹息,没料到理想中的生活,竟这样出现了,出门有关心自己的朋友,再晚回家都有人亮着灯,简直是因祸得福。
      怕只怕这福运不能长久。余长夏日夜绷着一根弦,唯恐这小幸福如昙花一现,碎成泡影,从此回复孤清,岂不令人伤恸?
      因此备加珍惜,买了许多礼物给朱颜,薪水大半交给关晓零用,只是一提上学的事,关晓便不依,声称进了学校必定再次逃走,让谁都找不着。
      趁着快到春节,长夏给了关晓一张卡,让他去选张大床换了家里的。关晓一早出门办了这事,加钱让人下午送货,回来后在小区附近找了收拉圾的,两人合力拆了旧床,送与人家带走,自己拿了拖把抹布,对付床底的积尘。
      清理到床头位置,他见有两块地板似能活动,心里好奇,想不会有人藏钱在这里吧?不如寻出来给长夏哥。当下拿了家伙什,轻松撬开,掏出一只本子。吹掉浮尘翻开一看,竟是日记,字迹纤秀,分明是女子手写,因了年深日久,页册微微泛黄。
      余长夏夜里归家,见关晓坐在厅里等他,问他怎么还不睡,关晓端了夜宵给他,坐在对面托着腮看他。
      “哥,新床已经装上了,我都铺上被褥啦!”
      “嗯,晓晓真能干。”
      “哥……我在床下挖出一个本子。”关晓从身后抓出那本日记。
      余长夏接过来翻开,笑容一点点凝滞。
      关晓紧张地看着他。
      余长夏合上日记,勉强笑笑:“去睡吧。”
      这夜无眠,往事徐徐浮现,余长夏站在窗前,看着朝阳升起,霞光绚丽在这个城市上空。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却注定纠缠住他,因为日记的主人是他母亲。自己曾有过的隐秘猜测果然成真。
      原来如此。
      不过如此。
      冯辰,你想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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