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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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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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那个模糊的影子，终于真切地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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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完全就是卡壳的。
我显然保存着关于这类常识的知识，不然不会一眼之下就认出这颇为热闹的小楼是什么地方。然而，以前的我究竟对这一类知识具体了解到什么程度我就丝毫没有认知了，至少我自己从拥有记忆以来一直就围绕着忍术和写轮眼在钻研探索，除了做过一次模糊不清生理本能的梦以外，对于这方面是从来没想过的。任务目标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艰难地思考着，我却连个屁都思考不出来——对于妓院这个地方除了基本知道这是干嘛的地方以外我就毫无了解和记忆了，不知是我过去也没有来过，还是说我给忘了。但我想，在听到鼬肯定的回答的那一瞬间我的表情一定是崩溃的，因为鼬明显心情好了起来，等到我开始瞪他了才开口解释。
“这里有一个晓的情报来源，但是上次接头时晓的某个成员不小心将身份暴露并被另一个势力撞见了……我们暂时就停止了联系。在上一次接触时，我们交代了两个想要的消息，近期收到了对方的信号说明对方已经收集到了我们想要的情报，由你来领取情报以及转达对方想要的报酬。”鼬抬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钱袋，“这个只是最基本的回报。对方一般都有其他一些要求，你回来告知我就好。没有问题吧？”
见对话往正经的方向转，我才松了口气认真地听着，了解地咂咂嘴，“啊，因为我是陌生面庞是吗，不太可能遇上什么事情。”
“不要大意了。”鼬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却不似在开玩笑。“天色暗了……你看看四周。”
作为一个忍者，不用他提示也能够感受到周边明显的变化。随着夕阳慢慢被黑夜吞没，街上的人很多都匆匆收了摊子，唯有几个还在明亮的灯火下招呼着客人；街道中早就没了小孩子们的身影，不知不觉间，街上的人平民已经少了许多，却是多了不少脚步匆匆，低着头看不清面貌的过路人。
暗流涌动。
“什么啊，是个麻烦的地方呢。”我抬起手微微调整了下斗笠，低声嘟囔。“那么，在哪里碰头？”
“我会在离这里两街的那家旅店等你。”停顿了一下，鼬似乎是犹豫了一秒似的，最终还是再次开口：“小心。”
我咧嘴笑了起来。流苏被一阵风吹起，我直视着鼬在黑暗中却被灯火照亮的眼睛，突然冒出一种冲动，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拉近了我们两人间的距离。斗笠碰在一起，我的本来就没有戴实，在一声轻响中落了下来，被风卷起抛上天空。“比起我刚刚醒来的那段时间，你好像更习惯于流露对我的关心了啊，鼬。”鼻尖碰着鼬斗笠上的流苏，我任内心说不清的冲动主宰了自己的动作，每个字都本能地滑出，安静地注视着鼬的睫毛在他眨眼时的颤动。“你以前也这样习惯于照顾我吗，鼬？”
抬起手臂，我轻轻捏住落下的斗笠，退后一步，自然地将斗笠扣在头上。鼬的沉默像是宣告我的胜利一般——但我并不是想要战胜他。这种感觉是什么？看着他的眸子中的意外和道不明的挣扎时，充满内心的满足感算是什么？在我迈出那一步时，鼬是想要后退的，但他最终没有。心中奇怪的情感沉甸甸但温暖地压在胸口，我忍不住在流苏后弯了弯唇角。
“那，我先走了。过会儿见？”像是刚刚短暂的话语从未发生过，我语气轻快，自顾自的向那明亮的楼走去。风中，身后传来的声音像是带了叹息一般。
“……过会儿见。”
带着这种暖呼呼的情绪，我迈向眼前的小楼。门口站了几个穿着艳丽衣物的年轻女人，见我走来都立刻笑开了花，一个比一个靓丽。别说认识，我的记忆中还没见过这么多女人，脚步稍有那么一丝犹豫，还是成功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丝毫不露怯地顺口应了几声她们的招呼，坚定逃入门内。一进门，一个年纪稍大些却不失美貌的褐发女人就迎了上来，我估摸着这大概就是这儿管事的人，一边环视着热闹的大厅，一边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找七七。”
“啊，原来是大人您。”明明只是说了个人名，面前的女人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一样得体地鞠了一躬。“您来得……似乎稍微有些早了，今日七七正巧有表演，此时表演刚刚结束，正在更衣。您介意先去房间稍候片刻吗？”
“带路吧。”我的目光仍然落在长桌周边的人群身上。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个个围绕着男人们露出好看的笑，落在眼里却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看一场戏。这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像是在讽刺什么，越是看得真切，越让人想移开目光。空气中弥漫的淡香也古怪地难闻，如同这香气是由什么粉末做成的一般，吸进鼻子里一阵阵刺激着喉咙，想咳嗽又咳不出来，就这么卡在鼻翼间。往楼上走的路上不停的有空闲着的女人往我身边凑过来，心里叫苦不迭地只想完成任务赶紧离开的我只好皱着眉，保持着话少冷淡生人勿近的模样。我身上本身就穿着战斗用的服饰，背上还背了那把刚买下来的太刀，这样配上一脸不好招惹的表情倒也吓退了大部分女人，什么都没发生地走进了那个空无一人的房间。管事的那个女人帮我倒上了一小杯清澈透明的酒就欠身离开了，我便在屋内百无聊赖地转悠着，至于那女人倒的酒，我自然是不敢去碰的。
这间房看起来大概是整栋楼里最大的几个房间之一，其中最大的家具就是正中的那张大床，此时床纱系起，可以清楚看见它的整洁舒适。将包裹和太刀放在身边，我没怎么多想就在床上坐了下来，比起在雨隐村睡得硬板床软了不知道多少倍。更何况，我本以为在这种地方的床定然都是一股胭脂味道粉红色彩的，此时身下这张却还算是审美正常，白色的底色上蓝黑的点点花纹倒也有一番味道。在床上躺了下来，我把双手抱在脑后，闲来无事又想到了鼬身上。明明才离开了一会儿罢了，现在确实有些心闷得想要回到鼬身边了——或许是因为独自身处这个陌生环境的关系吧？这么想着，我又把身上的随身武器又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地躺了回去。
脑子里仍然是乱糟糟的，我睁着眼呆呆看着天花板上淡雅的纹路和色彩，一遍遍回放着今天里发生的事情。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何鼬身上的秘密似乎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不仅仅是想从他那里得知我的过去，不知不觉中我仅仅是想要从他那里知道更多的事情，从那张似乎从来都一个表情的脸上读出更多的情绪。仔细想来，鼬的那双黑眼睛简直是致命，也只有从那双眼中才能读出他变幻的思绪，读出他内心我所无法接触的东西。
——简直就像是一个谜题，一个让人心痒不已的玩具似的。
我这样思索着，内心突然又涌起了似曾相识的那种情绪。它慢慢扩散着，像是将整颗心脏都淹没下去，充满胸膛，寻找着什么发泄的地方。我长长地出了口气，为这种苦恼的困惑而叹了口气。
“您是为什么叹气呢？”
随着清亮的嗓音和木门被合上的声音，我也坐起身来看向了来人。与刚才我所见到的所有女人一样，来人的面貌也是极其精致动人的，只是比起那些女人来说让人意外地年纪轻轻，说满大概也不过十五六岁。她一头柔顺的乌黑长发搭在肩上，却有一双少见的绿眼睛，眼尾微微上翘，透露出几分灵动来。这个房间显然是以她的风格装饰的，和其余女人身上的穿着不同，她的长裙不带一丝俗气或张扬艳丽，却是充满了淡薄的美感。
我脑海里下意识划过……这个女孩，一定很贵吧。
——不，宇智波二，你他妈在想什么。内心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我的脸上大概是和鼬一样没什么表情，做了个请她坐下的手势就直接入了正题：“你就是七七？”
“我有很多名字，但对于您，是的，我是七七。”女孩也并不推脱地直接在桌上坐下了，看了眼桌上未动的酒，倒是很自来熟地捧起来抿了一口。“您可是贵客，妈妈准备了上好的清酒特意招待，不喝怪可惜的。”
我没有接茬。这么说，七七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接头的暗语？或许从这个名字，她们就确认了我的身份，或者说，我所代表的组织的身份。“那么话不多说，你的消息和你的条件。”
七七听了我的话却弯唇笑了笑，放下酒杯面向了我。“你们的人真是奇怪，一个个都像是在赶路一般，每一个都这么干脆直接。”她慢条斯理地又把杯子斟满，“您以后就是接头人了不是吗？一来二去都是要熟悉的，不如先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也好继续打交道，不是吗？”
我也是无奈。看这姑娘的意思显然和我不同，她并不急着结束这笔交易。同时，我也暗暗在心中戳了鼬的小人——这么说，这并不是一次临时工，而是一次长期工？以后我得成为这儿的常客？嘶，想想就觉得古怪……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叹口气顺了七七的意思开了口。“你可以叫我二。”
“哦？直接叫名字，好亲密呢。”七七笑得眸眼弯弯。我抽抽嘴角，也没有说什么；在这种地方，给一个真名已经是很不谨慎的事情了，更何况是姓。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整个忍界里姓宇智波的人也不多了。我看着她从桌前站起，很自然地向我的方向走过来，忍不住有些警惕，最终没有动弹。她在我面前停下，一双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那么，先从我的条件开始吧？”她微微弯下腰，凑近过来。
“来做吧？”
“……哈？”
我傻了一秒，花了些时间来理解她的意思。理解了她的意思后，我又花了几秒来处理这条信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就这么愣在那里。眼前，七七亮晶晶的绿眼睛仍然注视着我，却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我尴尬地看着她退后几步笑得停不下来。“有那么好笑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毫无进屋时那种文静优雅的意思，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顺着气，她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就干了那一小杯清酒，豪迈得我都忍不住侧目，“哈哈哈……哈，天啊，你的表情。”她抹掉眼角的眼泪，稍稍抹花了眼角的妆，她用指尖蹭了几下也不再去在意，反倒是兴致勃勃地过来笑话起我来。“你多大了，嗯？一看就是生手呢，从来没有到过妓院，是不是？”
我被她笑得忍不住窘迫起来，抿紧了唇选择以沉默作为回应。她倒是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只手托着腮歪头看我：“就知道你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还真是个单纯的忍者。其实，我的条件呢……”
我微微抬起头。这段时间来每天磨练出的灵敏度足以让我在敌人发现我之前发现敌人，因为是如此重要的情报交替，我一直都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我不奇怪附近有忍者，但有几个让我格外在意的目标的移动方向开始改变了……他们冲这边来了。“你在得到你的信息时，应该也是冒着某种危险的吧？”打断了七七的话，我已经站起了身，包裹和太刀已经到了手上。“有忍者盯上你吗？”
七七看我突然站起，稍微被惊了一下，却也是安分了下来。“收集情报并贩卖情报，自然是要做别人的眼中钉的嘛。”她微微平静了一下，倒也是不意外的样子，“大概和你们想要的那个葫芦有关系。”
葫芦？这我虽然不知道，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那些忍者已经更近了，再不过几十秒，恐怕他们也会发现我。我看了一眼七七，她正好奇地打量着我，似乎想知道我会做什么。怎么说呢，总觉得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你现在是不会把消息给我的，是吗？”我叹了口气。
“是呀。如果我把消息告诉你，你却直接走人了，我不就被留在这里等着被杀死了吗？”她说得轻描淡写的样子。
我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是叹了口气。脑中飞快过了几个选择，我最终把床上扑的毛毯抓在了手里，在七七面前蹲下了身，有些头痛的无奈。“上来，我带你去城外稍微避一避再说。他们人很多，以这种不专业的包围方式来看大概也就是雇佣一次扑空就会离开的家伙，稍后再回来就不会有危险了。”转过头，我用拇指指了指后背。七七倒是颇为惊讶地看着我，似是从未想过我会真的把她拉着去避开刺杀——可这小女孩脑子里究竟想的什么，我还真是摸不清。最终，她安静地靠过来趴在了我背上，手臂环住我的脖子，长发有些瘙痒地贴在我后颈。我把毛毯在她身上一裹，轻而易举地背起瘦小的七七，从窗口跳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