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洗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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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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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也不过就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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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嗵，嘭嗵，嘭嗵。
我飞快地低下头，在风雨中微微飘动的流苏遮住了我的表情，却没有模糊鼬落在我眼中的身影，我仍然能够清晰地注视他的目光，但有些慌乱地希望他无法看见我的。寂静中，远方似乎传来孩童的喧哗与小贩的叫卖声，很远，在这宁静的雨中如同水墨画的背景那样与雨声融为一体。
嘭嗵，嘭嗵，嘭嗵。
雨下得急了，淅淅沥沥地落在头顶的枝叶上，凝成一滴晶莹的水滴才晃晃荡荡地滴落下来，在斗笠上敲出一声清脆空灵的声响。啪嗒一声，水滴落在鼬的黑发中，失了踪迹，又从他的发梢无声地落下，没入墨绿的草丛中。
嘭嗵，嘭嗵，嘭嗵。
“二？”鼬的声音微微上扬，疑惑我为何没有动作。我像是从凝固的冰中被人敲碎了壳，直到这时才找回了移动的能力。感觉自己像是燃烧在冰中的火，我无声地翻身跳下枝头，落在离鼬身边几步的地方没有动弹，掩饰着剧烈的心跳。“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在这座城中，我们会先在旅店落脚，南斗会过后和我们会和。”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片刻才平静地开口，看我点头表示明白后没有犹豫地向已经可以听到人声的地方走出，重新戴上了他的斗笠，知道我会跟上。
我慢慢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为什么？我慢慢跟随者鼬的脚步，垂着眼只能看到他长袍的袍角。那一瞬间如同被灼烧一般的感觉是什么？不过是几秒而已，我却已经记不得那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了，只有个模糊的记忆停留在思维表面，无法深思。甩甩头，我强迫地把自己赶出思绪，带着几分烦恼地用力抓抓头发——想不清，理不顺。那个刹那过去的太急，一时半会儿怕是想不明白了。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确认鼬并没有察觉，我带着这种道不明的心虚跟在他身边，左顾右盼地转移自己的注意，直到村子出现在视野之中。
“静焰。”抬起头，我低声念出这个热闹城镇入口处石碑上的名字，在脑海里搜索了下，不意外地对这个地名毫无印象。把黑袍裹紧，我和鼬一同沉默地走在街上，鼬一直安静地注视着前方，而我则无法控制地四处张望，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从未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在我的记忆中我一直以为我见过，但失去那些记忆的我却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如此多的活力。同样是一个被雨笼罩的村落，这里的街道却和雨隐村截然不同，如同灯火通明又充满生机，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大多都是平民。街的两边都是一家又一家紧凑的小店，大路宽得可以让马车通过，四周各种各样的对话叫喊形成一片让人舒心的杂乱。“鼬，我可以去周围逛逛吗？”心情在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大大好转的我几乎已经忘记之前和鼬置气的事儿，跃跃欲试地拍他肩膀，“你去定旅店，我就在附近看看。”
“……好。”鼬似是在沉默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就算他不同意，我也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我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干脆地抬起一只手勾住鼬的肩膀，看向一边，另一只手伸到鼬面前，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鼬微微挑眉，对我做了一个并不明白的表情。
“需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我恨铁不成钢。
他侧了下头，表示洗耳恭听。
“钱，钱啊！我没钱！”
“……”
哼着歌，我转着鼬的钱袋愉快地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心情好到可以飘起来。我和鼬都很清楚阿飞给了我一些日常积蓄，也都清楚我绝不是那种出门会忘带钱包的人——但鼬总不可能和我一样厚着脸皮当街搜我的身嘛。在组织这么长时间，鼬额外做的各种暗杀也赚了一笔不小的钱，和我那堆可怜兮兮的零花钱比起来可是相当可观了，不花他的花谁的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好嘞，先从哪个开始呢？”我停在一家忍具店前，把钱袋高高抛起，嘴角一勾，一把捏在手中。
当我手拿着糖葫芦走进刀剑店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气息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在我附近，下一秒就到了我身边。微微皱眉，我咬下一整只山楂，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去看来人，却意外地看到一张红色的狐狸面具。“……影子？”迟疑了几秒，我虽然极其确认眼前就是这个人，仍然在声音上带了不确定的尾音，“你的面具？”
“白色的面具太引人注目。狐狸面具在刚才你逛过的摊子上有卖。”影子的声音有点发闷，毕竟这纸质的面具和他拿专门制作的战斗面具还是不同的。“宇智波大人，我一直在为你记账，你已经花光了这次任务所有的额外开销。除去任务必须要用的数量外，你买不起这家店里的任何东西，但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再吃一串糖葫芦。”
“……记账？”我的表情有些龟裂。“你一直跟着我，在记我买下的东西？”
影子稳稳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本子，把里面写满字的那页对我晃了一下。“封印卷轴十份，储存卷轴五份，炎三郎家男式忍者战斗服全套，发带三只，”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苦无一百只，绷带两卷，消炎药止血药等零碎药品少许，糖葫芦一串，八只一盘茶点一份，绿茶一杯，投掷游戏三局，钓鱼游戏……”
“停停停停！！日日日你他妈能不能别说了，我输了，你牛逼！”我总算兜不住我的面无表情，一把拍过去，意料之内地拍了个空，“我去，你是盯得多仔细啊？！你以前是当会计的还是当管店的啊？！”我崩溃地捂住额头，恨不得把手里的糖葫芦糊他脸上。行，他跟着我这点我不是没料到，他要是没跟着我我才奇怪，但他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跟着我啊？他跟着我就干这个啊？阿飞是从哪里找来了这种人才，不但有战斗实力，擅长不透露丝毫个人信息，而且还他妈会记账！你看他拿小本子那动作，人家这是专业的啊！真是杀人放火出门逛街旅行必备啊！
转过身，我安抚着有点衰弱的脑神经，把目光投向柜台，无视店主因为影子刚才那一串报单投来的诡异目光——我现在在他眼里肯定是一个不学无术出来挥霍的小少爷，花钱没谱，结果被自家管家逮着了！靠！我现在想揍他，但我打不过他……
有些怨念地把手支在玻璃上，我低头看着展览柜里的刀具，目光从刀锋划到到刀柄。大多忍者通常都不用刀；用刀的是一些偏远国家的护卫军，那些被称为武士的人……只不过，忍者的忍术还是更胜一筹。我注视着眼前这把太刀——银色的刀锋覆盖着一层淡银的云状色彩，刀面上雕刻了精细的火焰，却是配了漆黑的刀柄与刀鞘，极其适合在黑暗中隐秘。
“……影子。”
“是？”
“你带钱了吗？”
“……”
直到我背着那个布包满意走出刀剑店，跟在我身后的影子一直都保持着复杂的沉默。“你准备怎么练习刀法？”他最终开口时问的是很关键的问题。
“在做任务的时候和刀客交手，复制他们的刀法，然后自己进行研究，融合，甚至创新。”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毫无目的，我们的脚步声很清晰，清晰到我可以甚至可以听清他的脚步中的反常。我站定，微微侧身转向他的方向，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为什么你受伤了？”
沉默。僵直的沉默。
“今早你和鼬打过了，是吗？”毫无迂回地断言，我没什么笑意地动了动嘴角。没有回答。仍旧是沉默。
“我没什么资格评判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敌对……从你们的对话来看，是因为一个对你们都很重要的人吧？”我把手放在兜里，看着街道来往的人群，“那个人还活着吗？”
沉默。
“去世了的话，就没必要再这么耿耿于怀了……死去的人是不会介意你曾经做或者没做过什么的，不要让他束缚你。没有去世的话，珍惜那个人不就好了，何必和鼬去置这种没意义的气。”
沉默。
“喂，你听到了吗？”
“……嗯。请允许我先告退。”
叹了口气，我再转过去看他时，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没了身影。挠了挠头，我心烦意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果然被嫌弃了吧？说这些多余的话什么的……毕竟是以后会一直相处的人，我只是希望至少能够帮到他点什么，即使或许他并不需要这些。背着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转，我抬头望着已经逐渐西下的夕阳有些恍惚地游荡着，最终竟然正巧和鼬碰了个照面。“鼬——”我顶着一脸天真的笑容对他招了招手，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的目光落在我一身新装备上时立刻复杂起来，当什么都不知道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把空了一大半的钱袋和给他买来赔罪的三条发带细心地放到他手里，还贴心地给他把手掌合上握好。
鼬用一种死气沉沉的目光盯着我，低头又看了看发带，倒是把发带收了起来。然后他抬起头，继续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不动。
我打了个哈哈，努力做出最纯真的表情：“这个，你瞧，我这不是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吗，我有省下差不多的钱，以后还你，肯定还你。”含糊摆摆手，我一转身清清喉咙，“现在嘛，我们先考虑任务的事情？”
“我们正好就在它门口。你进去，拿着这些钱，然后就说找一个叫七七的人。”鼬把钱袋放回我手里，不知为何，他那双平静的黑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什么让我背后发凉的东西。
“哪里？”我迟疑地张望了下。
“这里。”鼬几乎是温和地握住我的后颈，把我的脑袋转向街道一边灯火辉煌的一座小楼。
“这里？”我干笑着艰难挑起一边的眉毛。
“对。”鼬很平静地肯定道。
“……这他妈，不是妓院吗？”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洗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