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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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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齐叔同还没走到教室就被班长半路截获,班长推了推厚厚的酒瓶子底眼镜说:“齐叔同同学,我校刚刚得到消息称你的作品《朝阳》斩获了全国一等奖,麻烦你和我来一下。”
  齐叔同听到班长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教室里接受众人的恭喜。不知是谁大喝一句:“哎!咱们建筑系一班的同学们可在等着你有所表示呢啊。”
  齐叔同扶额叹息,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的,爽快地说:“我请大家吃饭。”李斯仍是不依不饶:“那不行,咱学校在这个奖上可十年没动静了啊,你这个大功臣应该带头High一下吧。”齐叔同连忙点头称是。
  齐叔同下课后跟着班导一起去到办公室拿到证书才觉得这一切是真的,班主任很是兴奋,声音都略微高了一些:“你这次表现的很好,这个奖是很重的筹码啊,你一向很有主见,现在考虑以后的走向不算早了。”
  齐叔同点点头,心里却空空的,他至今为止还没有看清前路,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实在没有办法顾虑周全啊,现在这个问题被明明白白的指出来,他仍旧无法回答。
  同学们在李斯的带领下来到“七月”,陈忱刚下课来这边就看见齐叔同暴露在众人凶猛的火力之下,有些应接不暇了。
  其实齐叔同的酒量倒不是说有多好,只是平时都比较克制,每次都临阵脱逃。今天看来是在劫难逃了,他已然有些意识不清了。
  李斯眼尖的看到陈忱拿着盘子穿梭在各个桌子之间,就喊道:“妹妹,来这边。”齐叔同还来不及说什么呢,李斯看陈忱完全没把那声妹妹联想到自己身上便又喊道:“陈忱,这边这边。”
  同学甲开始起哄:“你瞎喊什么呢,人家不理你了吧。”话音刚落陈忱就向这边走过来。
  李斯也有了些醉意,见到陈忱就只记得又找到一个理由灌齐叔同了,也没向大家介绍她,直接把齐叔同的杯子往陈忱面前一放:“齐叔同同学得了个大奖,咱们举杯同庆啊。”
  陈忱见齐叔同欲起身阻止李斯的行动,却踉跄了一下被周天扶住,他的动作有些不稳,但他的眼睛却牢牢的盯在陈忱身上,眸光流转,好似他一点没醉。他比上次见面时晒黑了些,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交错中变得柔和了些,偶尔有舞台上的白光打过,那张脸就直直的撞上她的心尖尖。她这才想起,自上次她让他吃了排头后,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他了,夏天过去了,怪不得他黑了这么多。
  齐叔同被周天扶着坐下来,眼里模模糊糊的映着她小小的身影,背光之下却是看不清表情的,头发乱乱的、刺刺的。他看见她弯腰端起酒杯,面上染着淡淡的粉色。他听见她说:“我这一杯自然是不能少的。”
  她什么都没说的就仰头咕嘟咕嘟的把酒倒入口中,齐叔同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将杯口冲着自己。心里想着:傻丫头,你应该向我撒撒娇让我喝光它的。
  一桌子的人催促着齐叔同,他这才端起酒杯,心想:这次恐怕要壮烈牺牲在这了。
  陈忱看着齐叔同黑黢黢的眼里渐渐蒙上了阴影,接着就缓缓的坐下然后闭上眼睛。陈忱没想到他乖乖的喝了酒,然后,就这么醉倒了。
  一桌子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李斯上前推了推齐叔同,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悻悻然的宣布,主人倒下了,客人们只好散啦。
  清醒的人不多,周天只好批量安排,单单多了一个齐叔同。周天只好拜托陈忱:“你先看着他,我一会儿就回来接他。”想了想,又从齐叔同的口袋里拿出钱包:“你自己算算帐吧,不用和他客气的。”
  陈忱自然没有理由拒绝的。
  城南街离城北的z大还是有一定距离的,陈忱估摸着周天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便让在酒吧里打工的小李和小王把齐叔同抬到休息室去了。
  休息间并不大,平时是用来给陈忱还有上晚班不方便回去的员工住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沙发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陈忱小心的从椅子边上蹭过,坐在床沿上。“这次你可落在我手里了吧。”陈忱有些紧张,但又抑制不住恶作剧的心,或者还有其他,但她此时不愿去探究。
  十月份的天气X城已经有了些凉意,齐叔同穿着白色外套面朝着墙躺着,陈忱得承认他是她见过把白色穿的最好看的男生了,他的笔直的腿就那么悬在床尾。
  “让我来看看,是周天同意了的。”陈忱折磨说完还是有些心虚的打开钱包,钱包里空空如也,并没有放照片的槽,她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了更多不确定。
  陈忱又转过来蹲在床前,想看看他的脸,又不敢动手翻他的身,便拿手指在他的脸上戳戳:“哎呀,没想到你的皮肤这么好啊。”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呢,周天推门进来了。
  陈忱当下便愣住了,看着周天向她招招手。周天坐在沙发上,陈忱便在他身边坐下。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周天指了指躺在一边的齐叔同。陈忱看了看齐叔同的背影说:“哦,几个月以前吧。其实薇薇早先也和我介绍过他了。”陈忱把手放在沙发边上,撑直了胳膊,低头看着鞋面。
  “他和你有过节?”周天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他知道她不是小心眼的人,能让她生气的事多半和她家里人有关了。
  “也没什么,”陈忱揉了揉头发:“就是有一回他去学校帮薇薇给我递话,碰到我们班几个女生在议论我。真的没什么,我现在也不生气了。他听到后就说她们是集体讨论,最好换一个地方。”
  “那真不是什么大事啊。”周天也这么觉得。
  “可是她们说我爸。。。。。。”陈忱抬起头看着周天,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
  “这还叫不生气?”周天看她拿眼撇自己便笑着说:“他大概觉得你们女生嘛,就是小猫打架,也就开开玩笑警告她们一下。”
  “我......哎,你们这就是狡辩。”陈忱为自己的自相矛盾红了脸。
  周天收起笑容:“我相信他是没恶意的,如果他不小心伤到了你,我替他道歉。”
  “你这话说的,我还好意思让他道歉吗?本来就是他错了。”陈忱这次是真的心里不再计较了:“还有,你不可以告诉他啊,我会把这件事忘了的。”
  “他不知道,那你是从哪听来的?”周天问,他看陈忱埋着头便反应过来了“哦,你是偷听来的。”
  陈忱笑了,周天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我今天是想跟你说你妈妈她。。。。。。”
  “我不想知道,”陈忱打断他:“我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你了解我的,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自顾自的离婚,现在又何必管我。”
  “不,我不打算劝你跟谁。只是你也许该为他们想想。”周天看看陈忱的脸色。
  陈忱沉默了,周天见她不愿听,叹了口气,抬手看看手表说:“我们也该走了。”
  陈忱便帮着他开了门,周天将齐叔同的胳膊搭在肩上,扛着他上了出租车。
  大厅里的客人稀稀落落的散落在角落,陈忱送他们出了酒吧,周天好像听到陈忱说:“我倒情愿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最好没有这么一个我。”等他转过头来看时,陈忱只留下一个背影。
  那淡淡的声音消逝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