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赐名赐婚（请重新看这章） ...
-
康熙回来了，为了表示对兄弟之死的哀悼，居然住到景仁宫去了，群臣求他住回乾清宫都叫他给回绝了。
不过，这么一来，京城内外的话题在秀卿为泄愤用自己的属人谋害当朝一品的基础上增加了皇上可贵的兄弟情谊了。
当然，后者的劲爆程度和前者远不能相比。要是放在现代，报纸上，前者因为加上了秀卿与纳兰家的一段故事必然是连续几天头版头条的系列报道，后者这种表现一国之君兄弟友爱之情的感人故事若没有好事者大力宣传大概有个豆腐干而已，即使也是个头版头条的系列报道也不至于与街闻巷议的地步――至多就几个退休老头在那边感叹这个社会还是有伦理首选的。
而现成两者的人气居然是持平的，不由得让我感叹清朝娱乐生活的匮乏和现代的人心不古啊！
康熙回来的当天，安嬷嬷就重回了咸安宫，因为裕亲王的丧事不再需要一个留守京城的王子来主持，安嬷嬷这个顾问当然也就没用了。
我又重新回到了混吃等死的楼上小姐的生涯。每天的任务只有陪伴秀卿和那个快要满月的小小格格。
关于干妈的问题，十三那次以后再没有提过，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又晃点我。再回头想想，才十三岁就当妈，也不算什么占便宜的事情，他现在又忙着给福全尽心，自然也就算了。
那个小小格格的名字一直没起。
皇家的小孩，名字自己不敢先起，免得当爷爷的一时兴起，想赐个名什么的发现没机会了，又把气出在儿子身上。
隔辈亲这种事在以“抱孙不抱子”为传统的满清贵族之间尤其严重。
而这种传统在这个多事之秋竟成了最被忽略的一层。眼看孩子快满月了，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总不能宝宝宝宝的一直叫下去吧！
“我知道皇上他日理万机，可他没时间起可以不起啊！”我熟练地打着络子，不自觉得抱怨。
“看把你急的，真成了你女儿了？”秀卿逗着孩子，嘴里不忘亏我。
“没有啊！只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比较久，最不方便的就是我嘛！”康熙难道不知道名字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符号吗？
他可能不知道，因为他的名字已经淹没在“皇上”这两个字以后了，他有生之年没有人有权利再去叫“玄烨”这两个字。可是他也不能以为他们天家的小孩都不需要名字吧！现在就搞得我很为难啊！
“她睡着了！”秀卿把孩子抱给我，“送她回去吧！”
我取了绳子把做到了半的东西留了口，把小宝宝从她怀里抱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看着窝进被子里的秀卿。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她老不见好，想想以前看书，看片，健康的人往往是这么落下病了，我不由得有些担忧。
我把孩子抱去奶妈那里才想起出来的时候没把做的半成品带出来，忙又折回秀卿屋子，她院子却静得出奇，守着的人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才踏进她屋子，就发现外间的帐子都叫给放下了，正自疑惑，就看到内室床边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在这皇宫里，即没穿制服，也没有明黄腰带做校徽的人只有一个，康熙。
我正想退出去，却见秀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康熙的同时也看向门外，这薄纱帐子哪挡得住人影下，我一惊忙蹲了下来。
这一蹲我就骂自己没出息，本来直接冲进去也是个事儿。退出去也没什么, 现在这样，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到进退不得的场面了，
秀卿懒懒地声音说：“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回头又让他们找。”
“听说你病了一个月了，怎么想着都不安，就过来了！”康熙一边说，一边就上手探秀卿的额头。
秀卿伸手挡开，“你呀！真正是我的魔星！我怎么样，他们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不信太医院的脉案瞒得了你。”
“是！”康熙没好气地道，“你的脉案才瞒得了我，这么大的事儿，你就这么处置？”
“不然怎么处置？废太子？”秀卿没好气地道，“你要舍得，何苦花那么大的代价，即有了这代价，少不得要把戏做足。”
说到代价，屋内一阵沉默，一兄一弟，康熙这一辈最亲近的人几乎只剩下秀卿了。
“二哥临终前叫你过去，有什么话说吗？”康熙问道。
秀卿坐真了身子，侧头没好气地道：“你琢磨了这许多日子，心里不早该有底了？这会子巴巴地来问，是不知道，还是试探我来着？”
康熙尴尬地笑了两声，“二哥荐的是谁？”
“你现打算废太子了？”秀卿不答反问，见康熙不答，自说道，“你即不想废，何苦问这些？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愿意为他说的人带福，可也不要带祸呀！”
“不能带福的？”康熙喃喃地念着，站起身，踱到一边窗前，沉重地叹道，“到底，了解朕的人，始终只有你啊！”
“也不尽然啊！”秀卿探着头对着康熙的背影道，“当初鄂扎的事，我不也猜错了？”
“鄂扎？”康熙猛的回头，语带诧异，“怎么这会子想起他来了？”
“我病的那天想起到的。”秀卿淡淡地道，“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了。”
康熙又坐回了秀卿的床边，我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不知此时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听到他开口时，话语已经轻松了起来，“你还敢说，当时若听你的，还不知蒙古那一仗打成什么样呢！”
“是！是！皇上天纵英明！”秀卿极没诚意地歌功颂德，“我可没你胆那么大，图海那时多反对撤藩啊！你居然就用他――可见我对你也不是尽知的――再者说了，揣测圣意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这世上还有你担不起的吗？”康熙哈哈大笑，一时竟止不住了。
我看到秀卿的脸上印出哀戚的神色，从床内侧取过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康熙，她沉静地说道：“原来没有，现在有了。”
“怎么讲？”康熙问。
“以前，我的三哥哥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可现在我有笑语了。”秀卿说这话的时候借仿佛与我对视了一眼，吓得我忙低下头，再看时，她仿佛又是在看门外。
“我以为，你早就有胤祥了。”康熙说道。
“那是你儿子！我不过是养着解闷的。”秀卿说得好像十三是只小狗一样。
“那笑语朕也是让你养着解闷的。”这下轮到我当小狗了，“你可别指望她能和你们母女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秀卿就顺手抄了什么东西砸进他怀里，“这劳什子的毓敏格格我很稀罕吗？也亏得先帝走得早，他要像你活这么久，我额娘还不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呀？”
“是啊！”康熙站起身，把她砸过去的东西放到了梳妆台上，竟然是我做到一半的活计，“你但凡有姑姑一半的勤快，朕也不知省心多少――这会你就这么处置索老三。。。。。。”
“你真当我这病是装的啊？”秀卿心寒地瞪着他，“我那时可真的是心力交瘁了，若不是想着一定得熬到你回来，怕就。。。。。。”
秀卿止住了声音，我可以想像此时康熙的脸色一定非常非常难看，只见她柔柔地有些孩子气地笑道：“我虽任性，可也知道索额图不能说杀就杀，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福全哥哥和常宁在还好，可一下子京里两个说得上话的亲王一个月内都薨了，即使我精神尚好，若出事我也调不动兵马――我自己固然比不得额娘，这局面也没办法和刚入关的时候比啊――我是迫不得已了。”
康熙轻轻按着秀卿的头，“委屈你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秀卿居然乖乖地任他这么按着，“大清朝要长治久安，别说我本就怕麻烦，就算是额娘在，为了堵住那起子学究的嘴，也得把她手上三旗的军权交出来。”
“朕说的是索额图的事！”
“那就更没什么委屈了！”秀卿拉过按在她头上的龙爪，“这些年外传我与索老三不和，怕也不全是子虚乌有，你也知道的，我往常办事，总也是带着三分性情的。”
康熙笑谑地问，“只三分吗？”
秀卿横了他一眼，说：“这会子不管是几分，都成十分了。”
“你倒是手眼通天啊！那起子小人说的话，你在这屋里都猜到了？”康熙说的是最近京里盛传的秀卿趁康熙不在下黑手，用自己的属人整死了索额图的传闻。
“很难猜吗？” 她给索额图拟出那样的罪名，根本就是她亲手造就了这样的传闻，“我本也想写折子给你呢！若李煦、曹寅他们从江南带什么歪诗文章的，你可不许搞文案诗案。”
康熙“嘿”一声，“是为了纳兰家吧！”
秀卿点头承认，“当初要不是正巧有个沈宛，容若死后还不定传出什么来呢？虽说我和索额图从鳌拜那事以后就没合拍过，可外头总觉着我是为了纳兰家才与他为难的。”
“都也几十岁的人了，难道会为了‘佳话’就搞文案诗案不成？”康熙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不是几十岁的人就会喽!
我不自觉地为那些以骨头硬著称的江南文士捏了一把冷汗。
“这可说不准，文案诗案有时候也是移人心思的好手段呢！”秀卿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忽儿，回过神来，说，“现在不说这些，眼下，有两件事，得你拿主意！”
康熙在原座一怔，起来在房里踱了两步道：“这会子还有事让你操心的？”
“我就知道，佟姐姐过身以后，你忘的了事还少不成？”秀卿对他的态度极其之不满，却还是耐着性子一件一件说，“一个是八阿哥的婚事。”
“这会子提这个？”康熙扭头问秀卿。
“明尚家与索老三家素来亲厚，这会子还不定吓成什么样呢！这个婚事是安他们的心，也是安那些明里暗里索党的心啊！”
“朕回去就叫他们准备去！”康熙道“只是这婚事，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那就让那孩子住到这儿来，说学礼仪也好，给我解闷也好，既然他们认定杀索额图是我泄私愤，那就干脆让他们知道我的肚量。”
“行！”康熙答应，接着问道，“第二件事呢？”
“十三阿哥的小格格，是你赐名，还是我起？”秀卿说道，“虽说是庶出的格格，可十三阿哥与你与我到底也比别的阿哥亲近些，这会子人心惶惶的，对他，你也该有个态度。”
原来起名字还牵涉到态度问题啊！我开始有点了解什么叫皇家家事即国事了。
“朕想想！”康熙说道，证明十三隆宠依旧，“叫又儿怎么样？”
我吐血，心想，老爷子你怎么不叫招娣呀？
秀卿翻翻眼睛，显然不敢苟同，“你是嫌孙子太多还是太少啊？”
“好好好！”康熙不与她争，继续想，“语兰如何？”
“不成！”秀卿立刻反对。
为什么？我在心里问，这个名字虽然文艺腔了一点，不过，古代女孩子的名字要不就是招娣、大妞、小妹，要不就是诗情画艺的文艺腔啊！
“为什么？”康熙同问，他是问出口的。
“我说不成就不成，这名字你就是叫胤祥看，他怕也是不要的。”
这又是为什么？十三他那么大胆子反对老爷子的赐名？要是我以前听说的侠王十三倒还罢了，现在的十三，根本就不可能嘛！，怎么看都不太像吧！
“得！”被否决两次，康熙也没兴致了，把皮球踢回给秀卿“回头朕叫他们照着拟旨就是了。”
“我看生在这时候，就叫千荷吧！”秀卿也够浪漫的，我暗想，“还有，十四阿哥家的那孩子怕也快生了，到时候可也得赐名了，虽说受宠不一样，可时间挨得太近，你那个德妃，别看着一付沉静不争的样子，心可小着呢！”
康熙摇头为秀卿鸣不平，“这种事，也轮到你操心了啊！”
秀卿倒是很无所谓地道：“若是别的阿哥，自有他们额娘操心。可这两人，良妃是个说不上话的，十三阿哥又有谁为他操心？往常他俩的事，还有德妃、惠妃跟你提点些，这会子人人自危的，几个人敢跟你提这些？”
康熙阴狠地冷哼一声，“心里没鬼有什么不敢提的？”
秀卿受不了地翻翻眼睛，“伴君如伴虎，也只有我这个不要命的才敢这么无顾忌。”
康熙笑道：“才敢说什么来着？这会子就成了不要命的了？”
秀卿刚想反驳，门外就响起了不算太大了声音。
“安嬷嬷，皇上来过吗？”
“没见到啊！”安嬷嬷满满无辜地回道。
秀卿望着康熙，笑了出来，“你快回去吧！不然，梁九功非把紫禁城给翻过来不可。”
“嗯！”康熙摒息听了好一会儿，整个房间静到一点声儿都没了，他才说，“你至多再给朕歇一个月。”
秀卿皱着眉，“又有什么事儿要我倒楣了？”
“改明儿再告诉你要做什么吧！”康熙拍拍秀卿的肩头，“朕先走了！”
完了完了，看着康熙向我转身，我在心里哀叫，他一定会发现我的。
“唉！”秀卿及时拉住了他，“别走那边，你一出去，我这里又是乌泱泱一屋子人，让我清静会儿。”
“成！”
康熙说着走向秀卿的梳妆台，搬开镜盒。我正等着他打开传说中的机关秘道，谁知他老人家身手矫健地在一脚踏上梳妆台，从窗户向外一跃。
正在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时候，耳边传来秀卿带着笑意的声音，“没摔着吧！”
“少小瞧朕！”窗外康熙的声音传了进来。
作为一个五十岁的老人，康熙是不是太活泼了一点啊！看来十四上窜下跳的特点是有遗传的。
“快出来吧！再蹲下去，你的腿都要废了。”秀卿笑着对蹲在帘外的我说。
我闻言，悻悻地站起来，一阵头晕，忙扶住了桌子，好好地缓了一下，走了两步，腿麻到一个不行。
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垂着头在站她面前，“额娘！”
“你胆子也太大了！”秀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我坐下，“这可是宫里头最忌讳的。”
“我来拿东西嘛！”谁知道康熙探病那么鬼祟啊？
要不是亲自在这里当窃听，我还以为他们两个在这里做XXOO之类的呢！
我走到梳妆台，把康熙放在这里的半成品拿到手上，对着秀卿扬了扬。刚想走回去，我的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哎呀！”
“怎么了？”秀卿担忧地看着我，“伤着了？”
我苦着脸对她说，“我的脚好像又扭到了。”
“活该！”秀卿对我没丝毫同情。
我正想哭诉，谁知此时房门打开，十三的脑袋贼兮兮地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姑姑！皇阿玛走了？”
秀卿失笑，“走了！快进来吧！笑语扭伤了。”
十三闻言，推门进来，皱着眉看着扶着妆台的我，“怎么。。。。。。扭伤了？”
从他的脸上，我判断出他原来打算问的不是这一句，但我还是老实回答他，“蹲太久了！”
“又是不能叫御医瞧的？”十三这话是问秀卿的。
“怕是不能了！”秀卿笑笑地道。
是啊！除非能编个合理理由解释为什么我欢奔乱跳地进穿过大半个咸安宫，又瘸着走到公众面前，还需要大张旗鼓地找御医。
“行，交给我吧！”十三一边说，一边竟打横把我抱了起来，我吓得直攀住他的肩，“我还有话问你呢！”
什么话啊？我好像最近没什么值得让他来问候的地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赐名赐婚（请重新看这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