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制》4023974

15、第七章 疑问（上）

　　在长长地辉映着夕阳的余晖的坡道上，有两个人静静地驻着足。

　　翠绿的叶子轻飘飘地降在他们的身边，柔美的光线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片黄片红，莹然可爱。

　　“那个……”

　　“……？”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了。”有修长笔直到无法忍受的长腿和细到无法忍受的腰肢的淡金发青年，认真地看着她开口说，“请和我交往吧。”

　　……

　　“小御！小御！小御！”

　　“……哦哦……？”

　　御揉了揉头，坐了起来，手无意间碰到了湿漉漉的东西。

　　“……你流鼻血了。”

　　……

　　“啊，正好。”

　　会考前一个半月，又一天照常的日常必规实验过去了，御随护卫回囚室的途中意外地遇到了雷斯特。

　　御深切体会到了士别三日的含义。

　　雷斯特身上的装束看起来简直像个普通的十八岁学生，还是就读贵族能力者学院的那种，缝着金线的银色服饰用料讲究简练，没有多余的装饰。他晶亮的银发垂在脖颈旁边，往常邋遢的样子也不见了，修剪整齐的发下是一双一反他正经的外表显得很平静的死潭般的黑眸，略显刚毅的线条也显露出来，配上挺拔的身形，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那副识别不出年龄的大叔模样。他怀中抱着满满一叠文件，正走得东晃西晃。

　　御停下脚步端详他片刻，还没说什么，雷斯特已经眼睛一亮，朝护卫道：“护卫大人~跟您请示一下，可以让这孩子帮我拿点东西吗？这样下去我恐怕拿不到莱尔大人的办公室啊。”

　　护卫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申请什么人的许可，不一会儿看了看通讯器上显示出的内容，道：“十五分钟时间。”说完，他给御的手盖了一个暂时通行章。

　　雷斯特笑笑，示意御帮自己拿一半文件出去。这点东西对御来说不算什么，她将文件抱在怀里，同雷斯特一起朝走廊尽头走去。

　　“小御，时间很紧，我告诉你几件重要的事。”雷斯特压低声音说，“以前虽然听过有人传，但我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现在我是相信了。你见过被研究所抓捕以后在研究所内可以适当自由行动的超能力者吗？像我这样。”

　　“见过。”御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刚入所不久时看见的那两个谈论着考试内容、其中一个额头上还有超能力者烙印的青年。

　　“他们就是在幼年期成年会考中合格的超能力者。如果你在成年会考中成功通过的话，那么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就不是什么难事。通过的超能力者在接受‘神之力’之后会进入特殊教育学院就读，学期一年，负责输入一些……”讲到这里，雷斯特的表情有点困窘，但御在他旁边走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关于我们如何施展出自己价值的知识……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楚。你可以选择出任务、教育幼年期超能力者、管理部分失败品囚牢、巡逻监察控制秩序等方式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嘛，那学校无良的校服就是我身上这套了。”

　　进入了电梯，用通行许可获得绿灯凭照，御继续低声问道：“神之力是什么？考试会考什么？都是十八岁才能考核吗？”

　　“……不知道。老实说，考完了以后就会被抹消脑海中的记忆，但是我……隐约知道，神之力……”

　　雷斯特突然停下了语句，蹙起眉头不说话了。他仿佛隐忍着什么一般，快速地掠过了这一句话，回答她下一个问题：“考试也是，被抹消了，不知道是考什么，只知道我通过了。每个人的限度不一样，不一定十八岁才能考核，一般来讲十三岁至十八岁之间是超能力者的成长期，在这之间如果潜力合格就会升成成年期。我嘛，算晚熟的了。”

　　“明白了。”

　　研究所对于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密的。虽说如此，连消除记忆这种可以说颠倒规律的技能都可以被用出来……

　　……话说回来。

　　自己是能力者。

　　近两个月过去了，自己身上没有查出任何结果，无论是结构还是基因都和普通的能力者大部分一致，小部分的不一致也只能证明些许异变。会变色的瞳孔，始终查不出其根源，黑色的血也一样。

　　虽然提出了自己的力量韧性有待考究，因为一次全力攻击以后在人类绝不可能达到的短时间中再来一次全力攻击，这显然是违反了构造定律的。更诡异的是，第二次全力攻击以后一切仍然保持第一次全力攻击之前的状态，这实在太不正常。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如此而已。

　　特殊的力量无法在战场上派出用场。这种‘全力攻击’，仅仅是在研究的角度上有所助益。除非对方同是近战，且是没有特殊兵器肉搏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攻击才会有效果。如果用魔法轰击，一切都是妄谈。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她是不会有什么幼年期、成长期和成年期之分的。只能在身为能力者的情况下，不断被落下……！

　　御深深吸了一口气，和雷斯特在莱尔的办公室中放下文件以后，回来的路上又聊了聊，随着护卫回到了自己的囚室。

　　安洁尔正无聊地拨弄着地板上的尘土，样子气呼呼的，眼尖的御瞥见她黑色长发上有不少焦痕，反射性地心疼起来。

　　“伊兹特？”

　　“啊？真是的，御你别吓唬我啊。”熟悉了两个人之间相处模式的安洁尔说起话来开始一套套的，习惯性地抱怨道，“突然从门口出现，连脚步声都不打个提醒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是习惯。虽然御想要这么解释，但是她知道安洁尔肯定会无视，所以乖乖选择了不说话。

　　“他的脑细胞媲美史前一种叫恐龙的生物，不，是比霸王龙还短视有病，自我矛盾，前一刻叫我换15%纯度的茶水，后一刻说我脑子有问题他要的是5%纯度的，老娘说你脑子有问题刚才你要的就是15%的，他就给了我一枪，我擦！”安洁尔泪流满面，“我的耳朵怎么也不可能坏到这个程度的！”

　　“我相信。”

　　御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一下，安洁尔怒吼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走人啊！”

　　护卫的警告照常来临，安洁尔不做声了，转而使用通讯器。看她的样子，似乎对通讯器的使用很不顺手。御打过去一行我知道怎么获得一定程度自由的消息，立刻取得了她万分震惊的神情回馈。

　　呃？怎样的？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有一面之缘的同伴告诉我的。御继续打字，跟她说明了成年考试的事情。安洁尔越看，蓝瞳里越灼烧起熊熊的小宇宙。

　　“哦哦哦哦！是吗，太好了！看着吧死变态，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你！”←安洁尔打字。

　　“……我想这很难。”←御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