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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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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向爱晚起床的少年们这天却要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到法国电视台上一个访谈节目。对于昨夜玩得流连忘返加上酒精的催眠的四位少年来说,只能够靠咖啡这种不自然的提神方法来勉强维持理志,而当中最显得疲累的,就是昨日因为想着金发男与自己弟弟的Tom了。
Tom打了个哈欠,乱喝了口咖啡,手上拿着一份工作人员提供的德国报纸,在阅读今天的头版新闻。
「昨日一名反德国主义者在网上用二万字辱骂德国,其后再以电邮寄到不同的传媒,现时德国外交部发言人向路透社表示,会调查事件…….」
Tom看着那些被报纸注销来的反德宣言,心里不禁觉得好笑,现在这世界真的是甚么人也有。就像Tokio hotel的支持者一样,当中也不乏一些疯狂分子,就好像之前那一直缠着Bill的疯汉,四十多岁追起星来比十多岁的少女还入迷,整天围着他们转,无论他们走到那,那疯汉就跟着到那。有一次还用那粗壮的身体冲过来,因为他出现得太突然,保镳都来不及反应就让撞了过来,害Bill整个人被扑倒在地上,吓得差点哭了出来。David因为那次事件还狠狠地骂了Saki一顿,之后就更加强了保安,这都是一般人不会知道的,他们以为Tokio hotel的支持者全是女生,不会有甚么威胁,但事实上又有多少危险是他们不知道的呢
「要出发了吧。」Georg说,拿起杯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但我还未喝完呢!」Bill指着桌上的咖啡,噘噘嘴说,「David也还没说要走。」
「现在就来说。」David走到他们四人身边,「准备好出发了。」他看了看Bill的咖啡,说:「别喝了,走吧!」
Bill只好噘着嘴拿起身后的袋子,不理会Georg得意的笑,对Tom说:「我们走吧!」
Tom点点头,也一同站起身,顺了顺衣服便和Bill一起离开酒店的食堂。
Bill因为要上节目的关系,又变回了平日的狮子头,穿着T-shirt和牛仔裤外加一件皮外套,一贯的摇滚打扮,穿在Bill身上却又多了份小孩子的天真,可能是因为Bill的身形实在太瘦削,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本就带着这份孩子气,无论是那一个原因,都是使到Bill的魅力多了一般摇滚巨星没有的元素。
Tom紧跟着Bill的身后上了车,接着是Georg,最后是Gustav。Gustav这次坐在双子的前面,和平日一样他可以从司机的倒后镜看到双子的互动。Bill一坐上车便立即靠在Tom的身上。 Gustav在初认识他们曾经想过,Bill是不是没有腰骨的,他每天都看到Bill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靠着Tom,但认识久了他便发觉Bill不只是生理上依靠Tom,连心理上他也十分依赖Tom。Bill基本上一天几乎24小时都和Tom粘在一起,只要Tom一离开,Bill便露出落寞的表情,虽然并不明显,但他也同样是一天24小时都在默默地观察着Bill,所以连Bill微妙的表情变化他都会知道。是的,他喜欢Bill。从第一天认识Bill开始他便默默喜欢着,他很小心的不让自己的情感外露出来,他只是默默在一旁观察着,关心着,只要Bill快乐他就已经很满足,他并不奢望这份感情会开花结果,他只希望自己能一直这样在旁边看着他,默默地爱着他就可以了。因此,当他每次露出那个寂寞的表情,Gustav的心就像被撕开了一样,天知道他有多想冲上前抱着Bill,对他说,告诉他,他并不寂寞,因为有人默默地喜欢他很多年了。
Gustav想到这忽然有点想落泪,他因此没有留意到Bill虽然此刻正靠着Tom,但脸上却流露着最寂寞的表情。因为他昨夜失眠了。当他回到酒店房间后,他没有先洗澡,反而从行李袋里拿了一本啡色的本子出来。那是一本以皮革造封面的记事簿,这本簿是Bill收藏了三年,不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包括Tom。这是和那人分开后Bill开始写的珍贵文字,里面纪录着一封又一封Bill写给他的信。Bill只有透过这本簿,才觉得自己和那个人还有着联系。他没有办法承认自己和那人已经亳无开系,只有这样才可以给他一个错觉,自己和他是从来没有分开过。
Bill执起笔便开始写,信总是以「给最爱的Cark」作为开头,一写Bill就会像写不完似的一直写,直到写到手腕酸痛才会停下来。这夜,Bill和他的Cark吐尽了连日来的心酸,快乐和痛苦,包括他之前被一名疯汉袭击的事,那次他其实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现在却一边写一边流下了眼泪。Bill也提到了当晚遇到的Jack,他说到那男生的样子和Cark有多像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这样写着写着写到了凌晨三时多,Bill放下笔走进了浴室,却在拧开水龙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震,他意识到有一股酸涩感直涌心头,苦涩得说不出话来。他就这样突然哭了出来,歇斯底里地把连日来的思念和寂寞都哭出来。洗完澡出来后,Bill双眼肿得合不来,躺在床上也没办法入睡。
Bill实在很庆幸今天早上眼睛已经没那么肿了,不然的话必然会被敏感的Tom第一时间发现,紧接着便会是David,然后全部人都会很担心地问他为甚么哭。这是Bill最害怕的事,他实在不愿意别人为他过分地烦恼。Bill看着车外的景物飞快要从眼前掠过,忽然感觉到时间的快速流逝,不知不觉间他们都长这么大了,Bill这样想着。
车子慢慢地停下来,Tom首先打开了车门,下车前推了推发呆的Bill说:「到了,还在想东想西。」
Bill醒了醒的看向Tom,皱皱眉头便跟着下了车。
「这次是访谈节目,有翻译的不用担心,Bill记得等会要精神些,Gustav不要老在发呆知道吗」David一边走一边叮嘱他们,步伐急速得快令他们跟不上。「我们已经迟到了,走快点。」
说完便一个箭步向前走,其它人也加快速度跟上去,进入电视台的大门。
在节目开始前,主持人和四人都打了招呼,感谢他们的到来。主持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笑着和Bill握手,说:「很高兴认识你们。」
导演示意开始录像后,主持人立即专业地向镜头打招呼并介绍Tokio hotel,四人立即向镜头微笑打招呼,把它幻想成是观众。
在聊了一些关于巡回演唱会的话题后,主持开始向他们问关于日常生活的话题。这次,主持人罕有地不问Bill和Tom,而是指名问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Gustav。
「Gustav,可以谈谈你的感情生活吗」
突然被点名的Gustav不禁心里一吓,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看到他迟迟不回答的样子连Georg为他捏一把汗。
「我……我……」Gustav咽下因紧张分泌的唾液,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女朋友。」
主持人笑了笑,继续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Gustav下意识看了黑发少年一眼,看到他正盯着自己时立即移开眼神。
「Gustav你紧张得脸都红了。」主持人笑着说,「他平日都这么害羞吗」
Tom实时笑笑说:「他对着镜头就是这个样的。」Georg也接话道:「他是不习惯被访问。」说完大伙儿都笑着认同。
「Bill,那你呢」主持人紧接着问,看着Bill。「有喜欢的人吗」
这时大家都一致地看向Bill,包括惊魂刚定的Gustav在内。
Bill这时却说不出话来,不同于Gustav,Bill不是紧张,他只是因为这个问题牵动了内心的一丝悸动,他想起了Cark,那个他一生最爱的金发男生。一时之间Bill没办法从这些回忆中抽身回来。
Bill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声音可以出来。
Bill很想回答没有,这不过是又一个无聊的访谈而已,他一直都是这样回答公式化的答案,但此刻Bill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他忽然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好像全世界都在眼前旋转一样。
「Bill」Tom有点担心了,「你还好吗」
Gustav逼切地看着Bill,一方面很担心他,另一方面又很好奇Bill的答案,虽然明知Bill只会答没有,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很喜欢从Bill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也可说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
Bill总算能抽身出来,他回复到平日灿烂的笑容,笑着答:「没有啦!但我相信终有一天可以找到真爱的。」
看到回复正常的Bill,大家也同时放松了下来。主持人似乎察觉到这个问题对于这个少年乐队来说有点困难,也就转问另一个问题了。
这之后Gustav都是心不在焉的看着Bill和Tom答问题,他整个心思都被刚才的问题打乱,被别人这样直接地问,还是会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虽说早告诉自己不要渴求太多,不要心存妄想的想要和Bill在一起,但当要回答自己心中所爱的人时,他真的很想在Bill的面前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Gustav此刻发现自己果真是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暗暗地喜欢着,但事实却是自己还是心存一丝希望。
不知何故变得异常累人的访谈结束后,他们一行人进入了电视台的食堂解决午餐。四人一张餐桌坐了下来,理所当然地Tokio hotel是有专人提供膳食,自助的形式放在一张长桌上,很自然地吸引到食堂里其它人的注目,各人都很好奇地看向四人,心想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
Bill率先掉下三人走到长桌处,拿起碟子便开始夹食物,他在早上喝了杯咖啡后,便没有放过任何东西进肚子,刚才一边做访问一边脑里就想着这顿午饭,尤其是想到他们负责膳食的团队一向精心的安排,Bill的肚子便忍不住抗议地响起来。
Tom在一旁看着Bill一直夹一直夹,脸上流露出对食物的凶残的渴望,加上嘴角的一抹邪笑,他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
他到底有多饿啊……
在四人都满载而归回到坐位后,便开始大快朵頣起来。当中最为疯狂的Bill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对着满满三碟的食物发出了攻势,连Tom为他拿的可乐也没有空去碰,只是专注地把食物塞进口里。
其它三人虽然略有担心自己的好友/弟弟会噎着,但对着满桌子的美食,也无闲理会Bill而开始埋头吃起来,食堂里的人看到四位年轻人充满热情的食相,不禁目定口呆,心里还多了几分敬佩。其中有一个一直坐在角落处的年轻男子,这时鼓起了勇气,慢慢走近正在豪吃的四人。
「那个….你是Bill Kaulitz对吧!」
Bill咬着一片蛋块,从百忙之中抬起头,看到一个金发少年对着自己微笑。
「对呀…」Bill含糊地答道,有点困惑这个男生到底是谁。
金发男生有点害羞地抓抓头,愐腆地笑着说:「我和你是同公司的,我是今年刚出道的新人。」
Bill呆滞了两秒才消化好少年的说话,突然明白了甚么的指着少年说:「呀!你是我的后辈!」说完便笑着伸出右手,「我是Bill,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Nick,Nick Amsel。」握着Bill的手,Nick用流行的德语说:「我也是德国人,第一次来法国电视台录像,其实是托你们的福。」说完便微微地笑一笑,露出脸颊上的两颗小酒窝。
这时的Bill已经完全遗忘了桌子上的食物,好奇地问Nick:「为甚么这样说」
「因为同公司的大牌Tokio hotel到法国去,便顺便让我这种不出名的新人一同去,当作宣传也好。」Nick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的队友不能一起来,公司想以最低成本来宣传。」
「你有队友的」Bill有点惊讶道。
「是呀!我和你一样是乐队主唱。」Nick说完便拿了别桌的一张椅子过来,放在Bill和Tom之间坐了下来。
Tom惊讶地看着这个不要脸的年轻人,看向Bill却发现他完全没有在意Nick的行为,他看起甚至觉得Nick把他们分开是正常不过的事。
Tom立即一股闷气往心头冲。
「原来你是乐队来的,太好了!我很少同是乐队的朋友,而且还是德国乐队。」Bill兴奋地说着,没有意识到从Tom眼中发出的怨恨。
「坦白说,只有一个人真的很孤单。」Nick喝了口Bill放在桌上的可乐,「刚才我可是犹疑了很久才敢走过来,你的保镳还猛瞪着我。」说完看向Saki的位置。
Bill笑着拍了拍Nick的肩膀,说:「Saki瞪人时确实满恐怖的。」
Tom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脸已经臭得连坐在旁边的Georg都感到浑身发寒。他眼看着自己亲手拿给Bill的可乐,不但Bill没有喝过,还要让那小子喝,不禁愤怒得用手上的餐刀杀死这混蛋Nick。
David走过来拍拍手,说:「我们要走了。」
Bill听到后立即流露出不舍的表情,噘噘嘴看着Nick说:「怎么这样快……」
Nick也一脸可惜的说:「对呀…我又要一个人了。」
Tom却在一旁心里暗笑,心想他们终于可以分开,立刻变得精神奕奕,一手拿起桌上的可乐,一饮而尽。
「对了!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Bill这一说便使到Tom差点被呛到,他惊讶地看向Bill,发现自家弟弟竟然热情地捉着金发少年的手臂,这个动作很轻易地刺激到Tom的神经。
「可以啊!也给你的我吧!」Nick兴奋地说。「你甚么时候要回德国」
「明天早上就走了。」Bill一边输入Nick的号码进电话,一边说。「你呢」
「我等会就走了。」Nick笑着说,「你到了德国打给我,我们可以继续聊天。」
Bill收好电话,对Nick笑笑说:「好的,明天等我的电话吧!」
说完便和其它人同时站起身,跟着整个Tokio hotel工作团体浩浩荡荡地离开。
临走前Bill还不忘回头对孤零零的Nick挥手道别。
Tom带着满腹怒气离开,他看到Bill快乐地和Nick挥手,以及转身后的不舍表情,便感到怒火中消却又无处发泄,只能够闷闷地丢下Bill快步走到前面去。
Bill这时确实没有留意到Tom的异常,他只是专注地想那位刚认识的朋友。Nick拥有了所有使Bill没法忽视的特征,那一头浅金色的头发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还有那对可爱的酒窝,脸部的轮廓和五官都很让他熟悉,Nick和Cark真的长得非常相似,Bill第一眼看到时真的惊呆了,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存在。
Bill低头沉思着,连Tom没有坐在他旁边也没有留意。生着闷气的Tom刻意挑了平日Gustav坐的位置,迫着Gustav和他换位置。
少有地和Bill一起坐的Gustav留意到旁边人的沉默,他若有所思地看着Bill,微垂的眼睑让他可以把Bill浓密卷长的睫毛看清,映衬着苍白的脸庞,这时的Bill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分灵气,变得更漂亮。
这时候,车里没有一人作声,就连Georg都因为疲累而打起盹来,他们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下,到达了今天入住的酒店。
甫一下车,David便对四人说:「这天没有其它工作了。你们回酒店休息,不要到处乱走,这里是法国,你们不懂沟通又不熟路,这里有很多地方治安不好,要注意自己身分,明白了吗」
四人一脸疲态的点了点头,便跟着David走进大堂。
酒店房间的分配和平日一样四人各有一间房间,行李也是在手续办好不久便送到各人手上。Bill点算着自己的行李,没有留意到刚才拿行李进房时忘了关好房间,刚巧在走廊路过的Tom,在看到Bill房门的间隙后,好奇地走近看进去。这时的Bill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里的衣物,这一蹲却露了后背一大片春光,刚好对着房间门口的Tom。
Tom不禁捏住了呼吸,看着Bill那白嫩嫩的后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弟弟不知何时已经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了一个不经意便流露出性感的少年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弯腰动作,Bill却做得很诱人。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带着诱惑而又同时不失孩子的天真,这时Tom不得不承认的,Bill确实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这是他遇过那么多的男男女女都没有的特质,有时候,Tom会因为和Bill朝夕相处而感到压力,他很怕自己会被Bill的魅力吸引而做出不可原谅的事。
Tom叹了口气。
偏偏自己这个笨蛋弟弟就是不懂,不懂自己身上的特质,也不懂这个世界的危险。Bill确实是一个梦想家,他总是不太现实地生活,但正因为他的这股蛮劲,他们才会有今天的成就。可是,Tom实在很替这样的Bill感到担心,他的天真很容易便会遭到利用,这正是他紧盯着每一个接近Bill的人的原因。他很保护Bill,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眼底下伤害Bill,即使是他们的朋友也一样。可惜的是,Bill很容易便吸引到一些让Tom不舒服的人,就像今天的Nick,Tom对于他除了反感外便没有其它感觉,但Bill却竟然那么的喜欢那小子,这使到Tom非常的不爽。
Tom咬咬牙,愤恨地离开了Bill的房间,却还是不忘在转身前轻轻地帮Bill关好了门。
Bill花了近半小时才把行李整理好,蹲得大腿都酸了,他站起身动了动双脚,捏着同样酸软的肩头。Bill瞥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已经过了晚上九时,难怪肚子开始发出咕噜的怪叫。Bill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客房服务。过了片刻,服务员便推着Bill的晚餐进房,微笑着替Bill把食物放在餐桌上,欠一欠身便离开了。
对着眼前精致的法国菜,Bill却突然没有了食欲。连日内不断的巡演就好像把Bill的精神一点点的压榨掉,他感觉自己好像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长时间离开自己所在的国家,已经变成一件平常的事,Bill开始感到德国的街道变得有点陌生,这真是他一直所住的国家吗也许迟些他会连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忘了,只记得和Tokio hotel有关的一切,甚么都不记得。
Bill感到很心寒。他有点厌倦这种生活了,没有自由做甚么都要有保镳跟随,就连日常用品都要别人帮自己买,这根本不算是一个人了。Bill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只笼中鸟,有很多人欣赏和爱护,却失去了自由。Bill感到很恶心,撇撇嘴放下了手中的餐刀。他拿出那本珍藏的啡色记事簿,放在台灯下开始写起来。
Cark,我很厌倦了,很想走,忘记Tokio hotel就这样走了去。
写到这里Bill顿了顿,转头看表,原来已经快十一时。Bill就这样停了下来,他把本子收好放回行李袋里,走近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看到的是法国美丽的巴黎夜。Bill突地有股冲动,他很想走到外面去,感受法国的夜到底和德国有甚么不同。把想法化成行动一直是Bill的行事方式,他二话不说便执起放在沙发上的袋子,把钱包和电话都扔进去后便穿上鞋子,打开房门就出了去。
Bill走到Tom的房间,干脆直接拍打房间喊道:「Tom! Tom!」
Tom慌忙地开了门,只看到一脸兴奋的Bill,奇怪地问:「怎么了」
Bill笑着说:「我们一起出外面吧!」
「出外面」Tom惊讶地问。在看到Bill兴奋地点了点头后,他无奈地说:「现在出外面干吗你想去酒吧吗」
Bill立即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想出外散步。」
Tom更加难以置信地说:「没事怎么想散步啊!」说完又撇了撇嘴,冷冷地说:「我很累,这么晚了我要睡觉。我们也不好意思这时候去烦Saki了。」
Bill一下子像被泼了冷水一样,垂着头带点不满的啫起嘴,小声说:「好吧!那你去睡好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Tom看着Bill瘦小的背影,心里不禁有点自责。他讨厌自己这样小家子气,为了Nick的事一直生着闷气,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小心就把气发泄在Bill身上。
Tom懊恼地抓抓头,关上了房门。
Bill纳闷地走进酒店大堂,坐在服务处的酒店职员对着他微笑,心情糟透的他只好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避开她的眼神后便急步离开。
呼吸着夏日黑夜的味道,Bill缓媛地呼了口气,把心里的郁结吐出来。Bill没有找Saki,他原本只想和Tom两个人一起并肩,感受法国的深夜。无奈Tom却拒绝了,Bill也只好闷着一个人走出来。
Bill毕竟不是笨蛋,没有Saki的陪同下他不敢离开酒店太远,所以他就在酒店附近随处溜,在黑夜中他没有戴墨镜,但戴了一顶陆军帽把脸遮住,还好他今天把头发放了下来,除了脸上的化妆外,Bill基本上也很自信没有人可以从黑暗中把他认出。虽然他心里确实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洗掉化妆便走出来,但他也相信帽子的能耐,只要低着头便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他。
Bill忽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块突出的招牌,上面写着一个Bill不懂的法文字,这字所采用的字体很优雅,加上招牌本身发出淡淡的白光,使到Bill忍不住想走近看清。招牌旁边是一道玻璃门,Bill从门里看进去,看到有几个少年少女坐在里面,他们面前的桌子都放着一杯咖啡。
原来是一家咖啡店。
Bill没有多想便推门进去,他很小心的低着头选了个角落位置,在服务员走近时才想起,自己不懂法文的这件事。
Bill打开服务员给的餐牌,看着一大堆看不懂的文字感到不知所措,只好胡乱指了个字,笑着把餐牌还给服务员。
在等待一杯不知明饮料的同时,Bill暗地里观察起其它人来。他发现这家店的顾客几乎是清一色的青少年,其中有不少是独自一人,也有不少是一对男女在约会,他们都在低声谈话,不破坏这里的安静气氛。Bill愉快地观察着,不知不觉间便把头抬了起来,他甚至干脆托着腮,微笑地享受这一刻平凡的安宁。
「Bill Kaulitz 」
店内的全部人同时静默下来。一个原本坐在Bill附近的少女惊讶地指着Bill,说了一大串Bill不明白的字句,除了Bill Kaulitz这名字很清晰的听到外,Bill完全不知道那女生说了甚么,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重点是….店内的年轻人全都瞪大眼睛看向Bill,他们慢慢地站起身,朝着他走过来。
惨了…..
Bill立即跳了起身,便往店外跑。他感觉到身后有一串人紧跟着,但却不敢往后看,平日在一队人的保护下他还是老被抓伤,现在他人正身处法国,在没有保镳的情况下被认出了,还要是一羣少年少女。
没有这更糟糕了。Bill心想。
David猛的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酒店的纯白天花。他叹了口气,不知怎的就是睡不安宁。
David起了身,走进洗手间。他用清水洗了把脸,稍微变得有点清醒,出去看表,已经过了凌晨,他不禁焦躁起来。明天就要回德国,所以要在太阳出来前就要到机场去,但这时候才来失眠,他会担心自己明天没有精力照顾那四个小孩。
对于David来说,他们四个就像是他的儿子一样,所以他总是很操心。尤其是那对双生儿,看着他们由十五岁长大成十八岁,但始终还是像小久子一样要人照顾,Georg和Gustav不用他担心,他们总是很成熟的不带麻烦,但双子却不同,相比起来他们任性得多。Tom也还好,毕竟是哥哥,潜意识中也是会扮演保护者的角色,但Bill却不同,他是完全的任性得像个小屁孩一样,可能是被宠惯了,因为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不知不觉的想要宠他,每次他想要甚么Tom也一定给他,其它人包括David也一样,都习惯性地迁就,但却没有意识到这种迁就会不会反倒害了他。
David坐在沙发上,看着没有开的电视想得出神。
也许Bill不懂得看别人的心思,不理解别人的心情都是他们害的,害Bill变成了只理会自己个人情感,却忽略别人感受的人。Tom大概是最大的受害者。
「哔—」电话的震动一下子把David拉回到现实,他摇了摇,拿起桌上的电话。
「Hello,我是David。」
「David!」电话里传来Bill的呼喊,David似乎还听到哭腔,「救我啊!」
「Bill」David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一个人出去,被人认出了….」
「甚么!」David难以置信地大叫出来,「被人认出」
Bill可怜地嗯了声,说:「他们围着我,但我不懂他们说甚么」
不是吧…..David脱力地扶额,说:「你冷静点,告诉我你在哪里」
在Bill含糊地说了大概位置后,David便焦虑地到Saki的房间,对着睡眼惺忪的大汉无力地说:「Bill出事了。」
(2)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