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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3.
      在酒店房间里,一个坐在床边的少年低垂着头,不时紧张地用眼偷偷的看向前方。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看起来约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用一双严厉的眼睛紧盯着少年,挠着双手,沉静的像是压抑着甚么。男人的旁边站着一名大汉,他虽然没有男人严厉的眼神,但同样的用双眼紧盯着少年,眼神却多了分憔悴。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做得很错。」David压着声说,「我们今天要走了,回德国了,但到了现在快要出发我和Saki都没有睡过,你带给别人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从David颤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正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Bill心知这次是自己做错了,没有作声,只是紧咬着下唇默默听David的说教。
      他不敢抬头看David和Saki,因为自己的缘故,大半夜还要他们来把那些支持者赶走,Bill知道自己害得他们都不能睡觉,到了早上五时正就要出发到机场,现在都已经四时了。Bill瞧见Saki疲倦的双眼,还有David愤怒下早已耗竭的脸容,他感到很自责。

      「万一你遇到的不是歌迷,而是变态杀人犯,又或是性罪行犯,那怎么办」
      David激动地说。

      「你现在是甚么身分我说过不要在没有保镳保护的情况下外出,但你还是出了,还要在半夜出,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了,你是在法国最红的Bill Kaulitz啊!」David站起身,走到Bill的面前厉声说。

      「就不懂好好保护自己吗…..」

      听到David突然忧伤的说话,Bill有点错愕的抬起头,对上了David疲惫的脸,他忽然觉得,这刻的David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不要再任性了……」David摸了摸Bill的头,说:「现在去洗个澡,等会要走了。」
      说完便和Saki慢慢地离开。

      Bill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一阵鼻酸。

      「我到底为他们带来了多少烦恼啊…」Bill抱着头,自言自语道。

      在机场里,四个看起来一脸疲态再加百无聊赖的少年,坐在机场里的餐厅吃着早餐,桌面上除了放着食物外,还有一份德语报纸。

      Tom大概是在四人之中最关心时事的人,他仔细地阅读报道的内容,在读到某些部分就会皱一皱眉,良久也不缓平过来。

      「你们看看,」Tom指着报纸上的标题,说:「德国最近出事了。」

      三人同时往Tom所指的内容一看,都吃了一惊。Georg凝重地说:「想不到有这样的人出现了。」

      「反德主义者同一天内焚毁三辆公共汽车,并于网上发布更多辱骂德国的文章……」Bill小声把报导内容念出来,不禁皱起了眉。「这是甚么人做的」

      Gustav没有作声,和其余三人一样神色凝重地看着报导。

      「这里说是一个犹太人,不过还不是很清楚。」Tom指了指报纸说。

      「想不到离开了几天,德国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还要是在柏林。」Bill忧心地说。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甚么事,」Georg说,「这家伙可以连烧三辆车,到现在还没有人看过他的样子,一定是个麻烦人物。」说完便叹了口气。

      四人面面相俱,忧心忡忡地看着桌上的报纸。

      飞机上,Bill看着窗外的天空,心神早已飞到不知何处。他感到很疲惫,昨天晚上他压根儿完全没有睡觉,现在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一样,但当他一闭上眼,却又怎也睡不着。Bill显得有点焦躁,睡眠不足似乎使到他的情绪处于紧张状态,使到他连窗外的白云感到厌烦。

      坐在Bill身旁的Tom也是显得相当惫乏,他勉强地眨一眨眼,心神不定地喝着空中小姐给的清水。他昨晚又再次失眠,因为Bill的事令他感到不安,一想到Bill回到德国后会联络Nick,他就焦躁得合不了眼。Bill很少认识别的朋友,除了他们三人和Andreas,Bill就几乎没有其它朋友,因为他自己本人也无意认识新朋友,但这次却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子显得那么熟稔,那么亲密。

      Tom瞥了眼Bill,又快速地移开了眼。他看到Bill打了个哈欠,眼底下的黑眼圈明显得像他平日的化妆。

      昨晚Tom听到了David和Saki急速离开酒店的声音,他在他们回来后还偷偷的打开了少许的房门,看到气冲冲的David走进Bill的房间,他身后还跟着苍白着脸的Bill和严肃的Saki。在他们关上房门后,Tom走到Bill的房门前,偷听到David对Bill的教训。Tom立即心里一沉,他想不到Bill竟然没有找Saki便自己一个出去,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语言,竟然自己走了出去!

      Tom感到很生气,同时亦很自责,为甚么自己会让Bill一个人走了出去,熟知Bill个性的自己竟然没有考虑过这点,他还算是称职的哥哥吗

      「快到了。」Bill淡淡地说。

      Tom看向Bill,点了点头说:「对,快到了。」

      总算回到了久违的家,Bill这时好像突然精神了起来,跳着跑着的开门走了进去。Tom在后面提着行李,有点吃力的跟着走了进去。

      Bill正在打电话,他笑着说:「麻烦你了,拜拜。」

      Tom好奇地看着Bill,问:「你打给谁了」

      「我打给Andreas问Scotty在他那边怎样了,」Bill笑着说:「他说牠们很乖,叫我们放心。」

      Tom顿时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知道Bill是打给Andreas后,他确实很高兴。

      「对了!」Bill说,「Andreas想约我们今天晚上到餐厅吃饭,你可以吗」

      Tom点了点头,说:「我们一向去的那间吗」

      Bill点点头说:「对,我已经答应他了。今晚大约八时正左右,我们直接到餐厅,他会在那等我们。」

      「好的。」Tom说。

      Bill提起了自己的行李便往房间走去,他想着难得有半天的假期,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躺在自己几乎不怎么睡过的床上,优闲地歇一歇。回到家后,Bill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过来,他愉快地哼着歌,打开了房门。

      和离开前一样,房间被打理得一尘不染,除了书桌上有一点灰尘外,整个房间也很干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窗帘总是要放下来,挡住了外面的阳光,这都是为了防止有狗仔队或是歌迷的偷拍。

      Bill舒坦地叹了口气,把行李放在衣柜的旁边,在柜里拿了件宽大的T-shirt和一条短裤,把身上紧绷绷的出街服换掉,便立即躺上特大双人尺寸的床,还抱着软棉棉的枕抱滚了两个翻身,满足地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躺了一会,稍微把身体的疲累减轻,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一个和别人的约定。

      Bill立即拿起放桌上的电话,在电话簿里一找便找到Nick的电话号码,他笑着按下了接通的按钮,等了几秒钟便有人接了。

      「Hello」一把男声说。

      「你是Nick吗」Bill问道,他觉得这把声音听起来不像Nick的,但也有可能在电话上听起来有点不同。

      「他在洗澡,你是谁找他的我等会儿告诉他。」

      「呀….」Bill有点慌张地说:「你说是Bill找他,Bill Kaulitz,麻烦你了。」

      「好的,Bill Kau….等等,Bill Kaulitz!」对方惊讶地说,但Bill却在他说完之前切断了线。

      Bill呆看着电话,突然有种失望感涌上心头。他闷闷地把电话扔回桌子上,决定要像Nick一样去淋浴。正当他在考虑要用房间的私人浴室还是楼下的大浴室时,电话便响了起来。

      Bill立即兴奋地拿起电话,刚下接通说:「Hi!」

      「Hi! Bill。很抱歉刚才接不到你的电话,那人是我的队友,他叫Berd。」Nick笑了笑,说:「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了。」Bill笑着说。

      在Bill的房门外,Tom再次偷听自己弟弟的动静。这次他却听到了自己最怕的恶梦,Bill主动打给那个Nick了。

      「啧!」Tom低声骂道。听到里面不时传出Bill爽朗的笑声就让他很火大,Tom必须要压抑着自己才没有冲进去把电话给摔了。

      「你在家吗」Bill好奇地问道。

      「对,从法国回来后,我的队友缠着我问有没有遇上你,但我一直不愿意说,不过现在他们都知道了。」Nick笑着说。

      「那他们有甚么反应」

      「刚才一直在我耳边乱叫,烦死了!」

      「真的吗」Bill哈哈的笑了出来。

      这下Tom真的忍受不了,他不想再知道Bill和那家伙相谈有多甚欢,他决定出外散散步,同时可以散散心。

      一个人在德国独自出门其实是要冒颇大的风险,Tom不想象Bill那样被歌迷认出,而且现在又没有保镳在身边,如果被David知道了他一定会挨骂,所以他故意选了附近幽静的路段来散步,这也是他平日溜狗的地方。

      夏日的炎热使原来已经烦躁的Tom更添上了股怒气,他宽大的衣服内早已是汗流浃背,汗液亦从鸭舌帽的边沿流下来,Tom也懒得去抹,随太阳把它们给蒸发算了。虽然这种高温确实会使人暴躁,但沿路的树木却也发挥了使人平伏的作用,走了一段时间后,Tom也放松了一点。他的步伐也由急速变为悠闲,渐渐的冷静下来思考。

      Tom搞不清自己的心情,他在听到Bill的笑声后竟然感到很郁闷,但自己的弟弟过得很快乐,不时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吗如果他真的喜欢和那个Nick聊天,自己不是也应该支持他吗Tom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一个合格的哥哥,还是只是一个独占欲极强,只把弟弟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的自私男人呢

      Tom不愿再继续想了,他心烦地再次加快了步速,就在这时,怦的一声巨响吓了他一跳。Tom回头一看,刚才他所经过的垃圾桶竟然冒着白烟,大概是爆炸了。周围幸好只有两三个人,他们都没有受伤,但Tom如果刚才没有加快脚步,说不定他已经受伤了。

      Tom惊讶地看着这个垃圾桶,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

      「是甚么人做的….」Tom呆滞地自言自语道。

      Tom没有等警察来调查便离开了,他怕一旦有媒体来采访便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他眉头紧锁的回到家里,看到Bill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穿了他平日爱穿的居家服,那件宽大的T-shirt是Tom给他的,穿在他那细小的骨架上有种别样的性感,而他所穿的短裤也实在太短了,几乎都要被T-shirt给盖住,露出他那双修长的腿,重点是他在沙发上的姿势,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那两只又长又白的腿便分开一只放在沙发上,另一只却垂到了地上去,整个姿态就是慵懒的性感。

      Tom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惊吓。

      「Bill。」

      Bill保持着他的姿势,只是转动了他圆滚滚的眼珠看着Tom。

      「呀!」Bill惊呼道,「你回来了!你刚才到哪去了」

      Bill挂断了电话后原本想找Tom,打算和他一起在吃晚饭前看部电影,但找遍了整间寓所也找不到Tom的身影,进了Tom的房间还看到他的手提电话,结果只好郁闷地躺在沙发上等Tom回来。

      「我找不到你。」Bill噘噘嘴说。

      看到这样的Bill,Tom也不好意思再生那无聊的闷气了。他抱歉地对Bill说:「刚才突然想出外走走,看你在打电话便不想烦你了,对不起。」

      Bill这时却注意到Tom的额头正冒着冷汗,脸色剎白的看起来不太正常,他不禁有点担心地问:「Tom,你还好吗」

      Tom看到Bill皱着眉头的样子,马上摇头说:「我很好,真的。」

      「真的吗」Bill怀疑地问。

      「真的!」Tom肯定地点了点说。

      Bill盯着Tom,还是不太相信Tom的说词,但既然他也愿意说,自己也就不强逼他了。Bill抬头看了看钟,才发现原来已经快要七时正了。

      「我先去洗澡。」Bill对Tom说,「差点就忘了。」他明明刚才就打算下来洗澡的,但Nick的电话却打断了他,之后Tom的突然失踪更是使到他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好的。」Tom想了想,说:「那我也上去洗澡了。」刚才全身都出了很多汗,Tom不喜欢这种黏粘的感觉。

      两人都洗过澡后,便准备出发去餐厅会他们的好友了。餐厅是位处离双子家满远的地方,但因为那里的菜式不但多而且很美味,刚好又离Andreas的家很近,相比起一向驾跑车的Tom,要Andreas迁就他们的话就实在不太合理。

      Bill因为懒惰的关系,没有化妆。他选了一件很普通的T-shirt加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戴上一头鸭舌帽和墨镜便出门了。Tom也和平日没有两样,和Bill一样戴上了墨镜,虽然两人都知道单靠墨镜是不能避免被认出,但既然他们的目的地是一间高级餐厅,途中他们也只会留在车上,所以风险不大,David也不反对他们偶然独自驾车到一些不太可能有疯狂歌迷的地方。

      「感觉上回来后好像有甚么变了。」Bill坐在副驾上说。

      Tom点了点头,认同地说:「对,柏林的气氛好像变了….有点紧张的感觉。」

      「难道是关于那个反德主义者」Bill突然想起了今早看到的新闻。

      「很有可能,等会问问Andreas。」Tom知道自己这个一直待在德国的好朋友一定会比他们了解得多。

      Tom把车停在餐厅旁边,和Bill一起走进去。一进去他们便看见Andreas坐在不远处,他抬起头便看到了Tom他们,向他们笑着挥了挥手。

      看到久别的好友Bill难免有点兴奋,他快步走到Andreas的位置,给了好友一个紧密的拥抱。Andreas也笑着抱住Bill,不忘对旁边的Tom点头打招呼,Tom也一样笑着点了点头。

      「你好像又瘦了。」Andreas放开Bill说:「演唱会很辛苦吧!」

      Bill点了点头,说:「是满累的。」

      Tom也皱着眉头说:「他又不好好吃饭,我就说不可以一天只喝杯咖啡。」

      Andreas惊讶地看着Bill说:「只喝一杯咖啡」

      Bill立即慌忙地解释说:「很少时候才会这样的,有时太忙才会。」

      Tom没好气地看着Bill,说:「但也应该吃点东西。」

      Andreas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严厉地对Bill说:「对,不可以再这样了。」

      Bill被两人同时夹击着,也就只能服从地点了点头,噘噘嘴坐了下来。Tom和Andreas和Bill一样坐下,Andreas拿起刚才侍应给的餐牌,看了几眼后对Tom和Bill问:「你们想吃甚么」

      Tom想了想,说:「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我也是。」Bill跟着说。

      Andreas点点头,叫了侍应过来点好菜,在侍应走后Tom便开口问:「Andreas,其实最近德国发生甚么事了」

      Andreas突然变得忧愁起来,叹了口气道:「最近真的发生很多事。」他拿起脸前的玻璃杯喝了口水,对着聚精会神的两人开始详细的解释起来。

      「相信你们有留意到新闻,最近有一个疯子挂着反德国的名号四处破坏。起初他不过是在网上打些文章辱骂德国,到了后来他开始放炸弹和纵火。」

      「纵火」Bill惊讶地说。

      Andreas凝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他试过同一天里把三辆车给烧了,还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爆炸事件,偏偏他又不知怎的把身分隐藏得很好,警方只查到他是个犹太人,但其余甚么都不知道。」

      Tom和Bill这时和Andreas一样,露出了担心和紧张的表情,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凝重地思索着这个在自己国家破坏的人。

      「他好像身处柏林,」Andreas说,「因为他主要都在柏林破坏。」

      「也就是在我们附近了……」Tom小声地说。

      Andreas慎重地点了点头,说:「对。」

      三人同时陷入了忧愁之中。

      在回家的路上,Bill和Tom一直都沉默不语,他们一个在驾车,一个在看着窗外的夜景,但心思却想着同一件事。他们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有恐怖分子的存在,但这种完全地针对德国的恐怖分子却还是很少有的,而且得知原来自己和恐怖分子距离那么近后,还是深深地震慑到他们的心。

      Bill看着眼前掠过的属于柏林的夜景,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感情。这是他和Tom所在的家,自从他们搬出来后,柏林便一直陪伴着他们,这已经是Bill所认定的家了。因为这里有Tom,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里也有他们的回忆,只属于两人的回忆,可是现在有人要破坏它了。Bill感觉就像有人在破坏他和Tom的安乐窝一样,感到很悲伤,这个充满他和Tom回忆的地方竟然被拈污,是他不能接受的事。

      Bill咬着下唇,紧捏住双手。

      车这时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家了。两人心情复杂地走进大厅,同时坐在沙发上,Bill很自然地把头靠到Tom身上,呼吸着Tom身上残留的酒味,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Tom也同样很自然地用手抚摸着Bill的头发,他一直都觉得Bill的头发很柔软,摸起来像中国的丝绸一样很舒服。刚才听到Andreas说完那些东西后,Tom忽然担心起来。柏林是不是已经不安全了这是Tom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他不希望Bill待在一个不安全的地方,如果这里真的变得愈来愈危险,他是绝对不允许让Bill留在这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任由时间流逝。对两人来说,没有比这更能使纷乱的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两人都睡着了。在外人眼中,这对长大了的双胞胎此刻却像是回到婴儿时一样,互相依赖着睡在一起,一同造着除了他们外没人明白的梦。

      突然一声电话的响起惊醒了熟睡中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和Tom缠在一起的Bill不情愿的离开了沙发,拿起刚才扔在桌上的电话。

      「Hello..」Bill含糊地说,他累得连眼也睁不开。Tom也一样,虽然醒了但还是躺在沙发上,模模糊糊的看着Bill。

      「Bill,是Nick呀!」电话中传来Nick愉快的声音,使到Bill立即清醒过来。

      「Nick 噢!怎么了」

      「没甚么,只是想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Bill努力地用刚睡醒的脑袋想明天的行程安排,有点遗憾地说:「不行啊!我有演唱会。」

      在沙发上的Tom现在也完全清醒过来,仔细地听着Bill和Nick的对话,听到Bill的回答后他不禁暗地笑了出来。

      「哦….那不要紧了。」Nick的语气带有明显的失落,「我原来想约你明天去逛时装店。」

      「时装店」Bill突然精神为之一振,但又马上露出失落的脸,说:「但独自外出很危险的,经理人会骂我。」他没有忘记昨天的教训,暂时他还是决定留在家中不要随便外出好了。

      Tom再次露出胜利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Nick会想约Bill出来,但很可惜他们是Tokio Hotel,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在德国乱逛的。

      「不要紧的,」Nick说,「那里是高级时装店,只有会员才可以进去,做会员可是要付一大笔钱的,刚巧我很爱到那里买衣服,所以心痛也付了钱当会员,到时我们一起到那里,帮你做了会员就可以很安全地逛了。」

      糟糕! Tom心想,Bill一定会被吸引住了。

      果然Bill听完后立即双眼发亮,连忙点头说:「好啊!我后天有空,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那你明天告诉我时间,我再告诉你在哪等吧!」

      「好啊!拜拜!」Bill兴奋地笑着挂了电话,走向楼梯打算上房睡觉,却被Tom叫住了。

      「Bill。」

      Bill转过头去看着Tom,问:「怎么了」

      Tom黑着脸,语气有点粗暴的说:「你真的要和那家伙出去吗」

      「对呀!」Bill有点困惑地看着Tom,「怎么了」

      「没甚么。」Tom说完便不看Bill一眼,黑着脸的越过Bill走上了楼梯,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Bill。

      他在生气甚么呀

      早上Tokio Hotel四子又聚在一起,他们来到演唱会的会场进行彩排。昨夜终于饱满地睡了一觉的Bill明显心情很好,他笑着和Georg和Gustav打招呼,红润的脸色和旁边的Tom成了强烈的对比。

      Tom昨晚又是一个人在床纠结了一夜,他一想到Bill会和Nick外出便愤怒得想把枕头撕成两半,同时他也很痛恨自己的愤怒,因为他怎也想不明白自己愤怒的原因,就是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交战下,他几乎不怎样睡过便被闹钟声给弄醒了。

      「Tom,你看起来好像快死的样子,怎么了」Georg笑着问。

      Tom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便拿出结他开始试音。David这时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走到Bill的身边说:「Bill,你过来一下。」

      Bill不明所意地跟着David走到一旁的暗角处,David不等Bill问便开口说:「你是不是有在和Nick Amsel联络」

      「你怎么知道的」Bill有点惊讶地道。

      David立即皱着眉头,警剔地说:「你不要和他太亲近。」

      「为甚么」Bill困惑地问。

      「你知道他是甚么人吗」David问。

      「他是乐队主唱,而且是我们唱片公司的新人….」Bill把自己对Nick的认知说出来,却发现自己连他的乐队叫甚么也不知道。

      David叹了口气,说:「看,你根本就不清楚他,连他的乐队是甚么也不知道吧!」

      被猜中了的Bill只好低下头去。

      「他是Black Hormones的主唱,是我们公司新加入的乐队,但重点是他的经理人。」David凝重地说,「他的经理人Oskar是出了名很会耍手段的人,我个人看不起他。我总觉得跟他的艺人歌手都不会是甚么善良人,我不希望你和他这个乐队走太近。」

      「那不过是他的经理人而已,」Bill反驳道,「Nick不一定是坏人来的。」

      David有点头痛了,他忘了眼前的一个尚未成熟的青少年,他又怎会明白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呢!

      「总之你要记住我的话,」David离开前说,「我不想再听到Oskar四处和别人说你看上的他的主唱了。」

      Bill看着David离开的背影,心烦地走回台上。

      演唱会正式开始了,但这次Bill却失去了平日应有的紧张感,取而代之的是心乱如麻的焦躁感,他站在台上,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歌迷,心神却无法集中。早上David对他说的话可说是缠扰了他一整天,即使到了现在,演唱会已经开始了,他还是一直想着Nick。

      Bill烦躁地皱着眉,尽可能地压抑自己的不耐,他机械式的唱着歌,但任谁都看得出他没有平日在台上的活力。Nick的脸孔浮现在Bill的脑海,他无法自控地把Cark的脸和Nick的重迭起来。

      他们连笑容也是一样的。

      唱完一曲Reden,Bill没有意识到另一首歌的旋律早已开始,在他察觉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开口的机会,他显得有点慌乱,只好跟着现在的旋律强行地唱。其它人当然也发现到Bill的失误,对于歌迷来说,这小小的失误反而显得Bill可爱,但对于他们的经理人来说,却是不可忍受的过失。

      「Bill,你到底发生甚么事了」David在后台厉声地问。

      Bill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声不响地盯着自己的手。其它人也不敢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发出声音,结果整个休息室就被一种窒息的安静所包围。

      David烦躁地拨了拨头发,瞪着Bill的双眼大得可怕,他咬咬牙说:「你知道你刚才一直晃神是有多明显吗你已经不是第一天开演唱会的了,还这样子心不在焉的,你以为只有你一人辛苦吗我们所有人也很辛苦,Tom是,Georg是,Gustav也是,但你这样不断失误就是破坏了所有人的努力!」

      David一口气说完整段话,其它人更是被如此愤怒的David吓得屏住了呼吸,唯独一直默不作声的Bill这时却愤然地站起身,恶狠狠地对着David说:「闭上你的嘴!」

      这一吼明显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没有人预料到Bill竟然会如此凶狠地反驳生气中的David,而被吼的当事人也同样呆住,一时之间不能反应。

      Bill也没有管他们的反应,他快步冲到门前,推开Saki打开门便跑了出去。等到其它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时,Bill已经不见了。

      「Bill!」Tom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呼喊着跑出了门,其它人也尾随其后,寻找那任性的主唱。

      Bill气冲冲的跑了出会场,他故意避开了他们的车,也就等如避开了大羣的歌迷。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快步的奔向Bill,他手上拿着一张白纸和一枝笔,露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微笑。

      又是他!

      Bill翻了个白眼,眼前的大汉便是之前一直跟踪他们的疯汉,他那次被整个压倒在地上的经历还是心有余悸。

      「可以帮我签名吗」大汉笑吟吟地把纸笔递给Bill,但Bill只是露出一脸的反感,把他的手推开。

      「别靠近我。」Bill冷冷地说。

      大汉这次也出奇的没有纠缠下去,只是带着受伤的表情离开了。Bill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扯起一道冷笑。

      殊不知,在远处有一人把这幕全数收进眼里。

      (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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