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心记》Clarol

18、Chapter 17、

　　今天落生回到家的时候，奈何已经在家里了，还带了佳佳。小孩正在看电视，一看见落生，便高兴地站起来，蹒跚着走过来，伸直手臂，“落生！抱抱！”
　　落生喜不自禁，赶忙伸手将佳佳抱了起来，“终于又见到你了，可把我想死了，小宝贝。”
　　小孩笑得满面灿烂，“奈何哥哥说，落生住过来了！”
　　“对呀，今后常过来玩好不好？”
　　佳佳拼命点头，小眉毛又皱了起来，“可是妈妈总是让我做好多事情，没有时间玩。”
　　“那也是为了小宝贝好呀，没关系，等到你过来，我一定让宝贝玩得开开心心。”落生刮刮佳佳的鼻子，“好不好？”
　　“嗯！”
　　这时奈何走了过来，脸上被蓝笔画成猫脸，两边各自有三根小胡子。落生看见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奈何，你的脸怎么了？”
　　奈何怔了怔，不自然地别过脑袋。
　　佳佳咯咯地笑起来，“哥哥猜拳输了，所以被我在脸上画东西了！”
　　“原来如此。”落生笑嘻嘻地说，“这猫画得真可爱。”
　　“哥哥猜拳可没意思了，总是输！落生跟哥哥玩一把吧！”佳佳拍手道。
　　“这……”落生有些为难了，但看见孩子这么兴高采烈，不好意思泼冷水，就跟奈何猜拳了。
　　结果，赢的居然是奈何。奈何表面上面无表情，眉眼可都是得意，动作比谁都快的拿了笔走过来。
　　落生赶忙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奈何，你真画呀？”
　　奈何不吃这套，捧着落生的脸，和佳佳开始一阵奋笔疾书。结果，落生变成了带着大大的八字胡的小老头。落生照了半天镜子，忽然回过头，眼里闪过恶狠狠的光，“哼，既然你不仁，修怪我不义。”手里的一支笔发出耀眼光辉。
　　于是，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精彩动作片断。
　　几分钟过后，三个人都被画成了花脸猫。落生和佳佳倒在地毯上捧腹大笑，奈何也别过脑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非常迷人的微笑。落生一下子看呆了，他坐起来，无比认真地说到，“奈何，要是你总是这样笑着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追着要嫁给你的。”
　　奈何又皱了眉，笑容消失了，“我不要她们追。”
　　佳佳笑呵呵地说，“哥哥只要落生一个人！”
　　这下子轮到两个人一齐脸红了，而肇事者佳佳并不知晓，张牙舞爪地说着要吃饭。
　　“行，我去做。”落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进厨房了。
　　正做着饭，后面突然传来声响，落生赶忙回头，原来是奈何进来了，正平静地看着他。
　　落生笑了，“佳佳呢？”
　　“在看电视。”奈何走过来，“海绵宝宝的录影带。”
　　自从落生搬来之后，顺便将家里的录影带都拿了过来，里面正巧有海绵宝宝。
　　落生将炒好的菜倒进盘子，放到一边，正想出去铺报纸，奈何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抱到旁边的橱柜上。
　　“怎么了？”落生疑惑道。
　　奈何看着落生曾经割脉的那只手腕，皱眉道，“以后不要这样。”
　　落生自然知晓奈何的意思，他笑着亲了亲奈何的脸颊，“在重遇你之前，我以为自己永远只能这样寄人篱下。可是，如今我要变得坚强，强大到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你。”那抹笑容纯净得如同六年前窗边的流光，落生还是当初那个洁白的少年。
　　奈何不说话，吻住落生的唇。
　　正在动情之处，外面突然响起门铃声，落生的身子怔了怔，赶忙推开奈何。
　　“有，有人！”
　　“……”奈何的表情变得十分不爽，却还是去开门了。
　　落生赶忙收拾厨房的东西，大厅回响女人温柔的声音，还有佳佳的嬉笑声。一瞬间，落生察觉到了什么。
　　耳畔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落生匆忙转过身，看见奈何和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站在厨房门口，女子怀里抱着佳佳。
　　奈何平静道，“这是颜岚。”
　　落生顿时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赶忙摆出笑容，“你，你好。好久不见。”
　　颜岚微微一笑，“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
　　一句话顿时将气氛冷了下来，落生尴尬地笑着，“饭菜已经做好了，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
　　“当然。”颜岚放下佳佳，“高中的时候，落生就很会做菜。是吧，奈何？”她笑着看看奈何。
　　奈何点点头，没有说话。
　　颜岚带着佳佳离开了厨房，落生才松了口气，手掌一片冰凉。奈何走到落生身边，拿起他手中的那盘菜，轻声说道，“没事的。”说完便径自出去了。
　　落生听到他的话，心里安心了点，他深吸一口气。
　　“落生同志，淡定，将厚脸皮发挥到极致！”落生自言自语道，然后鼓足了气走到安置在走廊上的餐桌边。
　　颜岚已经帮所有人乘好饭，佳佳则在一边笑嘻嘻地拍手，说着“吃饭咯！吃饭咯！”
　　吃饭的过程中依旧有些尴尬，大人们都没有说话，偶尔只能靠佳佳来活跃气氛。落生咬着筷子，用余光偷偷打量颜岚，又将目光移到奈何身上。奈何仍旧是平常吃饭的样子，慢条斯理，眉宇也依旧皱着。
　　说些什么吧，快点找话题啊落生！
　　落生吸了口气，笑道，“颜岚，你现在做什么职业呢？”
　　“中学教师。”颜岚微笑，“那你呢？MB的工作轻松吗？”
　　落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看看奈何，奈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颜岚，这样不好玩。”
　　颜岚举起双手，“好吧，我投降。”她用手撑着下巴，“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不好玩的，不是吗？”她继续给佳佳喂饭。
　　直到送走颜岚他们，落生的手脚依旧是冰凉的。
　　奈何关好门，走到厨房。
　　此时落生正在洗碗。表面上是洗碗，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只是眼神空茫地望着某一处，仍由水龙头的清水冲打着碗筷。
　　“落生。”奈何平静地叫着他的名字。
　　落生惊了惊，赶忙从沉思里醒来，回头笑道，“他们走了？”
　　“嗯。”奈何走到落生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头枕在落生后背。
　　落生继续洗碗，眼神变得有些无奈，他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我跟颜岚的关系不再那么僵硬。”
　　奈何不言，环抱住落生腰的手更紧了。许久后才道，“都会过去的。”
　　“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跟颜岚在一起。”落生轻轻道，“她非常优秀。”
　　“她像我的妹妹。”奈何如实说道。
　　“是吗？”落生低头继续洗碗。
　　晚上，落生一直没有睡着。
　　他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自从他跟奈何做同桌之后，总会看见颜岚，颜岚是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女孩，总是处于万众焦点。而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落生，他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一直是个不讨喜的人。
　　他知道颜岚之所以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卑微的身世，和他平凡普通的一切，认为奈何不应该跟这样的人过分来往。
　　然而，有一天，颜岚约他在学校旁边的白杨底下见面了。少女站在他面前，漂亮的黑眸坚定无比，她说，“我已经喜欢奈何很久了，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一直都没有改变。”
　　那时落生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我不会让你抢走他的。”少女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落生傻了，站在白杨树旁边许久也没有动弹。他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少女离开的方向。他并不认可颜岚那时候的话。因为奈何并不属于任何人，虽然他总是这么特立独行，但是落生一直认为他也会孤独，他应该有很多朋友，而不是只留给一个人欣赏。
　　所以落生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奈何，因为奈何本来就不属于他。
　　可是，现在呢——
　　落生回到现实，借助窗外的街灯看着奈何熟睡的脸。他喜欢看奈何睡觉。每当奈何睡觉，那张原本严肃的面容会变得格外柔和，表情也温柔的像刚出生的婴儿，非常漂亮。
　　落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奈何的。当初虽然不认为奈何属于他。可是现在……
　　他轻轻摸了摸奈何的脸颊，感觉很舒服。
　　现在，他开始想要奈何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了。
　　落生忽然万分懊恼地皱起眉毛，心想，怎么会变得这么自私呢？
　　殊不知，这就是爱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