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心石》十先生2

31、第 31 章

　　是夜，十二点整，零点整，农历十一月十一日。
　　“你在干嘛？”
　　田同拿起手机，看到刘瑶发来的消息，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了回去。“嗑瓜子。”
　　刘瑶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女儿睡了，老公如常未归，百无聊赖。点开图片一看，昏暗的环境，仿古装修的角落里，一张小木桌，桌子上一小盏电子仿烛灯，一瓶科罗娜啤酒，一小碟葵花子。
　　“酒吧？”
　　“清吧。”
　　“几个人？”
　　“暂时一个人。”
　　“什么鬼，暂时？”
　　“嗯啊，酒吧，你懂的。”
　　“你到底去了哪？去干嘛？”
　　“小朋友别多事，快去睡觉觉。”
　　“你说清楚在干嘛我就去。”
　　“等桃花，等艳遇。”
　　“就你？”
　　“干嘛？不行？不开玩笑，刚刚婉拒了一个搭桌的小女生，就碰了一下杯，礼貌了一下。”
　　“好吧，我信，可是为什么不一起喝两杯，然后发生点什么俗套的故事呢？”
　　“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分享我的瓜子？喝酒可以，瓜子免谈！”
　　“…………那，谁可以吃你的瓜子？”
　　“我等的人。”
　　“等谁？”
　　“别问，去睡。”
　　“谁？快说！要么我截图发王纤了。”
　　“哎，你这就没意思了哈，我在等一个注定等不来的人，行了吧。”
　　“谁？”
　　“有空再说，友情提醒，十二点半，你大约肯定是明早七点十五分的闹钟。”
　　“……你怎么又知道的！”
　　“写字楼小公司的八点，减十五分钟公司到幼儿园，再减十五分钟家到幼儿园，再减十分钟早餐，十分钟刷牙洗脸喊人起床。”
　　“你这数不对，算错了。”
　　“对的，差的那五分钟是你的急急忙忙的自信。”
　　“……那你也别等了，快回酒店睡。”
　　“好吧，我先打包一下瓜子。”
　　………………
　　“回了没？我有空，快说是谁？”
　　“回了，明天再说。《结账小票照片》”
　　“乖！”
　　“夜晚的风儿有点喧嚣啊！《路灯照片》”
　　——
　　翌日，中午十二点半。
　　“叮咚~来自刘瑶的消息”“《公司会议桌，集体盒饭图片》”
　　“嗯~嗯~来自田同的消息”“《某个小区大门照片》”
　　“这是哪？又在干嘛？”
　　“等人。”
　　“谁？”
　　“别问。”
　　“又是等不来的人是吧。”
　　“你学会抢答了。”
　　“什么时候回？”
　　“下午吧。”
　　“那路过一起晚饭。”
　　“行。”
　　——
　　时近隆冬，南国的广城虽只是如秋天般萧索，但却不影响北半球的白日早早下班。昏黄的天色渐灰，不见残阳，唯有初上的街灯零星。
　　“尊贵的女士，您预约的南瓜车已就位，请凭此消息，老地方登机。”
　　“等等！”
　　……半小时过去了——
　　田同干脆扶着方向盘打盹，补充没睡的午觉。
　　“砰！”重重的关门声，吓了田同一跳，转头一看，小巧的刘瑶，已经钻在副驾驶的座位旁，低着头像个贼。
　　“干嘛？你携款潜逃吗？”
　　“快走！快走！”
　　“施主，我劝你还是自首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快走，你停我大老板车旁边了。”
　　“噢！好的女士，那也不用躲吧！”
　　“我请假走的！”
　　“难怪！又是经典的下班时间开个短会吧？”
　　“先走啊！”
　　“去哪？”
　　“导航地址发给你了。”
　　“OKAY！”
　　车子走出停车场大门，刘瑶直起了腰，绑好了安全带，熟练地扒下车顶的梳妆镜，整理头发。
　　借着路灯的光线，田同看后视镜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今天的刘瑶。与昨日不同，今天的刘瑶显得魅力四射，化着浓淡恰好的妆容，梳一个丸子头，结合着披散的直发，端庄而俏皮。一身偏短的软棉质浅紫连衣裙，配合着安全带，勾勒出惊人的弧度。
　　刘瑶本就是个带曲线的萝莉身材，宽大的座位让刘瑶白皙的大腿春光乍泄。一时间，田同有些愣神，忘记红灯已经转绿。所幸路口偏僻，车后无车。
　　“别看我，看路！”刘瑶描着口红，头也没转说道。
　　“咳~~~”田同尴尬地干咳一声，说：“我说同学，你今天这一身也太荷尔蒙了吧！”掩饰不如大方承认。
　　“干嘛~集体去玩的时候，我穿泳装你不也见过好多次了吗？”“倒是你，老同学，你今天不一般啊，这一身行头，连我都没见过。当年参加我婚礼你都没这么认真。”
　　刘瑶针锋相对，品评起来。“藏青厚棉衬衫，搭配深蓝长裤，复古油头，精钢手表，手袖卷七分，显得整个人，成功，稳重有品位，又不失张扬与涵养。啧啧啧~”
　　刘瑶斩钉截铁地下结论，“我不信你这一身是为我而穿的，快说吧，这两天到底去干嘛了，你知道，抓奸我是大师了。”
　　“咳咳~~~~等下说，先帮忙认路哈。”田同有些后悔来吃这顿便饭了，来者不善啊，刘瑶不是一直都是个活泼友好的形象吗？怎么这么有攻击性的？和王纤差不多啊！
　　刘瑶尽力地把裙角往下拉，刚刚怎么就跑副驾驶了？算了，算了。
　　夜已全黑，餐厅比较远，昨日刚清洗过的车子空气清新，刘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蕴漾出有些暧昧的氛围。两人也觉得不太对劲，索性就都不说话。一个装作认真开车，一个装作手机有很多电子邮件要回复。
　　终于，车子来到了广城的另一个比较偏远的行政区，停在了一家时下流行的音乐餐吧门口。
　　“这是上个月我们公司团建来的地方，有乐队表演，食物也还行，虽然略贵，但今晚我想放松一下。为了感谢你这两个月听我诉苦，这顿一定由我来请客。”刘瑶注视着田同，显得很正式，很认真。
　　“My pleasure.”田同也配合地低头点头，绅士致意。
　　进店之后，两人挑了一个正对舞台，又距离适中的座位，时间尚早，乐队表演要在半小时后才开始。餐厅小声地播放着流行的轻快的外语音乐，营造出一个舒适放松的氛围。
　　整个餐厅的装潢，以现代西方风格为主，包括桌椅，用的材料并不昂贵，通过比较多的设计巧思、灯光和色彩，还有一些小装饰品，来吸引年轻人的猎奇心态。
　　服务员及时地呈上菜单，田同没有着急点单，左右翻看着杂志似的小册子。刘瑶要了一个凉拌八爪鱼，一个提拉米苏，主食要了个意面，然后抬起头，看了眼田同，说：“要么，我们来点酒？”
　　田同很惊讶，印象中刘瑶仅有几次尝试过果酒，还是一喝就脸红的那种。“R U Sure？”联想道她的遭遇，也许，这个一向的乖乖女，也想尝试放纵的滋味了。
　　“Sure.”刘瑶的目光很坚定，逼视着田同。
　　“好吧，不过，酒我来选。然后，我来喊停。”田同补充了规则，这顿饭，有点锋芒啊！
　　刘瑶放松地靠在沙发的靠枕上，指尖无意识地跟着背景音乐打着节拍。
　　田同在与服务员充分沟通后，选了一款餐厅所谓的订制的低度红酒。再补充了一些常见的椒盐虾，牛仔骨这些常见菜式。
　　田同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打算，看了下表，时间来到了晚上八点，算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