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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九叔与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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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怒火想要发泄,尤其是在他听到周清华说童惜雪在周家受到排挤时,便想要迫切的了解这九年童惜雪的生活。
当他跨进家门,高高的院墙仿佛束缚了一切的自由,只能看见天空的一角。
那颗梧桐树的枝丫已经爬出了高高的院墙,正是深秋,梧桐树叶已经落了大半。但它的每一片落叶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周清时蹲下身去捡起一片落叶,上面还带着些露珠,他站在梧桐树下仿佛还是九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周清欢/字:长平 周傲澜/字:安阳】
“小哥哥。”一声清脆的小哥哥打断了周清时的思绪。
迎面而来的是小周清时十九岁的妹妹周清欢。
周清欢看了看周清时就跑到周清华身后躲了起来。
她个头小小的,怀里抱着个洋娃娃,好奇的从周清华身后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咦?小哥哥,这个大叔是谁?”
周清华摸了摸周清欢的头颅:“长平,这就是你没见过面的九哥哥呀!”
一听是九哥哥,周清欢从周清华身后走到了周清时身旁:“九哥哥?九哥哥怎么这么大?比小哥哥还大呢!而且看起来像爷爷,不过比爷爷温柔。”
周清时蹲下身去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脑海里浮现的是童惜雪当年的模样,他拉过小女孩的手打量了一番:“是啊!九哥哥比你大十九岁呢!和小哥哥比起来,九哥哥老了是不是?”
周清欢摇了摇头:“才不是呢!雪儿说九哥哥……”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这可急坏了周清时。
“雪儿说九哥哥怎么了?”
周清欢拍了拍嘴巴:“这是我和雪儿的秘密,不告诉你。”
“好好好,不告诉九哥哥,走,进屋。”周清时抱起周清欢举的高高的进了屋。
周清欢扯了扯周清时的藏青色长大褂:“九哥哥怎么不穿西装,七哥哥和八哥哥回来的时候都穿着漂亮的西装。可洋气了。”
周清时宠溺地一笑,他思索了三秒:“嗯——因为九哥哥不喜欢穿西装。”
周清时心里补了一句话:九哥哥怕穿西装,雪儿就认不出九哥哥了。
同一时间。
童惜雪一个人在屋子里吃着饭,周清河一家围着圆桌有说有笑。
和圆桌上装模装样的一大家子人比起来,童惜雪这里倒是少有的清净。
她默不作声地夹着菜,碗里的饭也一口没有动,她侧着头一只手撑着太阳穴,一直在想今天在巷子口遇见周清时的情景。
“雪儿。”一声清脆的雪儿打破了宁静。
童惜雪抬头,戴着眼镜的周傲澜斯文地端来一碗红烧肉从窗户递给了她:“这些佣人真是的,怎么老给你吃粗茶淡饭?”
童惜雪起身接过红烧肉:“安阳哥哥,你怎么来了?”
周傲澜和童惜雪周清华在一个学校,年纪相当,是周清河的二儿子。童惜雪的异父异母的哥哥。
周傲澜推了推眼镜,左眼角下面有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看你没在饭桌上,就知道四娘又不让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好了,我得走了!我等会还要去洋先生哪里练小提琴。”
童惜雪挥了挥小手:“嗯。安阳哥哥路上小心!”
周傲澜挥了挥手潇洒地离去了。
一切又都归于平静,无比平静,童惜雪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在周清河家只有周傲澜拿童惜雪当家人。
她拿出抽屉里厚厚的新青年,上面全是关于周清时在国外的修学报道,虽然照片全是侧颜,却也引的无数少男少女想一睹周清时的盛世容颜。
她拿起新青年,下面一副周清时的素描画像赫然出现。她摸了摸又用新青年盖了上去。
她看了看时间,换了一身衣服,将麻花辫拆散扎了一个高马尾,唯一的头饰依旧是黄色的蝴蝶结。她背着小提琴出了家门。
童惜雪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拉起了小提琴。
周清时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他放下行李,挽起袖子,看着手腕上略显陈旧的蝴蝶结。
他摩挲着蝴蝶结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充满心事地喃喃自语道:“九叔!九叔!我不想做你九叔。雪儿,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长羽哥哥。”
周清时坐在窗前脑海里都是刚刚见到的童惜雪,他突然疯狂地挠了挠头:“周清时,你在想什么?她现在是你侄子啊!你是她九叔啊!不可以胡思乱想。不可以。”
他起身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穿上西装的周清时是另外一番气质,一米八八的身高,双眼皮,薄唇,外貌俊朗到带着攻击性,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拿出眼镜擦了擦戴上去之后更显得整个人学识渊博,斯文冷峻。
他去了梧桐树林,因为那是雪儿最喜欢去的地方。
周清时刚到梧桐树林就看见一边踏着舞步,一边拉着小提琴的童惜雪。漫天飞舞的梧桐树叶更是衬托的童惜雪美艳动人。俨然一副富家千金的惊鸿模样。
深秋的风有些大,吹进了少年眼里好多灰尘,也吹进了少年心里好多心事。
再一次,周清时被童惜雪的才华折服。
童惜雪一个转身看见周清时,她停了下来,礼貌地鞠了一躬:“九叔。”
周清时呆了三秒,走到童惜雪跟前,盯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雪儿,小提琴拉的真好听!舞跳的也好看!”
“谢谢九叔,九叔怎么会在这里?”
周清时眼里星光点点:“我出来转转,离家多年,都忘记了梧桐树林是什么样子了。天气冷了,怎么不多穿一点?”
“不冷,九叔,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童惜雪一边说一边背起小提琴。
周清时本想送她回家,可最终没有好意思开口,他微微一笑:“嗯,路上小心。”
“嗯,那我走了。”
童惜雪从周清时身边越过,周清时突然叫了一声:“雪儿!”
这声“雪儿”的语气很复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她?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叫住她。
童惜雪回眸一瞥,清晰的下颚线在夕阳的余晖下如雕刻一般:“九叔,还有事吗?”
周清时略显尴尬,他有些语无伦次,最后道:“没事,以后傍晚不要一个人出来,很危险。”
突然周清时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看着那抹微笑心里小鹿乱撞,瞬间红了脸。
“知道了!九叔。”童惜雪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周清时一脸的滚烫,目送着优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周清时落荒而逃,跑进了梧桐公馆,心砰砰砰直跳,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周清时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梧桐公馆打包了一份板栗酥。那是雪儿最爱吃的。
他拿着板栗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南京鼓楼最高处俯瞰着整个南京城。
他什么都没有看清,脑海里都是童惜雪,他站在鼓楼上自言自语道:“不可以啊!也不行啊!她现在是你侄女,是你侄女,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天已经黑了。
他忐忑不安地拿着手里的糕点回到周家。他将油纸中的糕点打开,一股板栗味瞬间丝丝扣扣地钻入鼻孔。
他刚坐下,周清华就来了。
“九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吃完饭,离开这么多年,都忘记了南京城什么样了,出去看了看。我买了糕点,来,尝尝。”周清时将糕点推到周清华跟前。
周清华拿起一块刚想吃又放下了:“我去叫雪儿和长平一起吃。”
这正好合了周清时的想法。
周清时又麻利地换上了藏青色的长大褂,以周清时的气质还是长大褂更适合他,看起来就是诗意与才情相结合的文人墨客。
“九哥哥,好香啊!”周清欢抱着她的洋娃娃跑了进来,周清时和童惜雪紧跟其后。
周清时抱起周清欢放在大腿上:“长平鼻子真灵,人还没进来就闻到香味了!洗手了没有?”
周清欢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没有。”
周清时拿出帕子擦着周清欢的小手:“要把手洗干净了,不然有细菌。”
“九叔,小姑。”童惜雪也换了装扮,不管那种形象都能让周清时惊艳九分。
周清时放下周清欢,捋了捋童惜雪耳边的发丝:“雪儿快坐,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长翼,再去搬个椅子。”
四人吃着板栗酥,气氛恰到好处,周清时缓缓开口:“你们在学校学的是什么专业?”
周清华率先开口:“我学的是经济学,雪儿学的比较多,雪儿是艺术生,小提琴啊!舞蹈啊!唱歌啊!外语啊!还有医学。”
周清时看着童惜雪,眼神崇拜:“雪儿这么厉害吗?学了这么多专业!”
童惜雪有些不好意思了:“九叔,过奖了,这些都是业余的,主修是医生。”
“我记得雪儿不是喜欢画画吗?怎么没有学这个专业?”
童惜雪嘴里的动作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童母撕碎她画的周清时的素描时的画面,并且警告她不许学画画。
“不喜欢了。”童惜雪淡淡地说道。
周清时擦了擦童惜雪嘴角的残渣:“怎么就不喜欢了呢?是不是学的太多了太累了?”
童惜雪有些脸红了,她低着头点了点头。
周清华拿起糕点塞周清时嘴里,语气有些酸酸的:“吃糕点,干嘛呢?”
童惜雪看着周清欢突然一笑,周清时转头一看这小丫头嘴里还叼着半块糕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逗笑了三人。
“长平。”周清时拿下她嘴边的糕点,对着周清华说到:“长翼,你抱清欢回去睡觉,记得让她把牙刷了。”
周清华本来想送童惜雪回去的,但不好拒绝他九哥的安排,于是有些不情愿地说到:“嗯,那你送雪儿回去吧!”
周清时心想: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