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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听到雪天里的心跳 ...


  •   凌晨五点,罗熹睁开眼,窗外的雪光映在墙上,像铺了层碎银。

      他摸出手机,舒坤的消息停留在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雪,别忘带伞。”

      穿毛衣时,指尖勾到钥匙扣,14号金属面蹭过手背,凉得像块冰。

      厨房传来碗碟碰撞声,妈妈探出头:“煮了南瓜粥,装保温杯里?”

      “嗯。”罗熹点头,目光落在门口的伞上,那是把蓝白相间的,舒坤上次落在这里的。

      刚出单元门,雪片就往领口里钻,他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看见巷口的路灯下站着个人。

      舒坤背着书包,手里攥着个暖手宝,看见他就往这边跑,雪地踩出咯吱声。

      “等你好久。”舒坤把暖手宝塞给他,自己往手心哈气,“你的伞呢?”

      罗熹举了举手里的蓝白伞:“用你的。”

      舒坤的耳尖在雪光里泛着红:“那我……我跟你共一把?”

      伞撑开时,雪粒打在伞面上沙沙响,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

      “昨天物理作业最后一题,”舒坤的声音压得低,“你做出来了吗?”

      罗熹往他那边偏了偏伞:“用动量定理,我写纸上了,等下给你看。”

      路过早点摊,老板娘掀开蒸笼喊:“俩孩子,来俩肉包?”

      舒坤掏钱时,罗熹已经把钱递过去:“要两个糖包。”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舒坤接过袋子,热气熏得他眼镜片发雾。

      罗熹没说话,看着他用袖子擦镜片,睫毛上沾着的雪粒慢慢化了。

      到校门口,谭文斌裹着羽绒服冲过来:“你们可算来!操场积雪没清,体育课改自习!”

      舒坤把糖包往罗熹手里塞:“快吃,凉了不好吃。”

      罗熹咬了口,糖汁烫得舌尖发麻,看见舒坤正盯着自己的嘴角笑。

      进教室时,林晓雅从座位上站起来:“表哥,我带了暖宝宝,给你一个?”

      罗熹刚要摆手,舒坤突然说:“他有暖手宝了。”

      林晓雅的目光落在罗熹手里的暖手宝上,撇了撇嘴坐回去。

      早读课,罗熹把物理作业推过去,舒坤的笔不小心戳到他的手背。

      “对不起。”舒坤慌忙收笔,指尖在他手背上留下点温度。

      罗熹低头看书,耳朵却跟着发烫,窗外的雪还在下,把树枝压得弯弯的。

      课间操取消,谭文斌凑过来:“坤哥,放学去打雪仗啊?”

      舒坤看向罗熹,眼里带着点期待:“你去吗?”

      “作业多。”罗熹翻着课本,却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翻页声。

      舒坤的肩膀垮了垮,谭文斌在旁边挤眉弄眼:“他肯定想去,嘴硬。”

      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罗熹的笔没水了,刚要找笔芯,舒坤把自己的递过来。

      笔杆上还留着他的温度,罗熹握在手里,感觉那点暖顺着指尖往心里钻。

      午休时,舒坤从书包里掏出个苹果,用纸巾擦了擦递过来:“我妈削的,你吃。”

      苹果的甜香漫开来,罗熹咬了口,看见他盯着自己的嘴唇,慌忙移开目光。

      “下午有英语测验,”舒坤突然说,“听力部分我帮你划重点了。”

      罗熹翻开英语书,里面夹着张纸条,字迹秀气,标着密密麻麻的星号。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

      舒坤望着窗外,突然说:“去年下雪,你把围巾借我了。”

      罗熹的喉结动了动:“你当时在发抖。”

      “因为你盯着我看,”舒坤的声音小得像叹息,“我紧张。”

      罗熹猛地转头,撞进他亮晶晶的眼里,像落了满地的星光。

      谭文斌抱着篮球冲进来:“雪化了点!操场能打球了!”

      舒坤慌忙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罗熹捏着那张英语重点,指尖把纸角攥出了褶。

      体育课改在室内,老师让自由复习,罗熹把耳机分了只给舒坤。

      是首轻音乐,钢琴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流淌,舒坤的肩膀慢慢靠过来。

      他的头发蹭过罗熹的侧脸,像羽毛轻轻扫过,痒得人心慌。

      放学时,舒坤把伞递过来:“还你。”

      罗熹没接:“你拿着,明天可能还下。”

      “那你怎么办?”舒坤皱眉。

      “我跑着回去。”罗熹笑了笑,看见他书包上的钥匙扣,13号在夕阳下泛着光。

      走到巷口,舒坤突然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雪水在地上积成小水洼,映着两人并排的影子。

      “英语测验,”罗熹踢着路边的石子,“你肯定能考好。”

      舒坤的脚步顿了顿:“你也是,重点都标了。”

      单元门口,舒坤把伞往他手里塞:“拿着,别感冒了。”

      罗熹接过伞,看见他转身时,钥匙扣撞在书包上叮地响。

      “舒坤。”他突然喊。

      舒坤回头,眼里带着点惊讶。

      “苹果很好吃。”罗熹说完,转身跑进楼道。

      关门前,他看见舒坤站在雪地里,手摸着书包上的钥匙扣,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晚饭时,妈妈说:“舒坤奶奶今天来送了点腌菜,说你爱吃。”

      罗熹扒着饭,耳尖又开始发烫。

      晚自习,罗熹在物理题上卡住,笔尖在纸上划来划去。

      手机震了下,舒坤发来消息:“动量定理那题,用反冲运动解更简单。”

      后面跟着个画着钥匙扣的表情,13和14挨在一起。

      罗熹盯着那个表情看了很久,窗外的月光爬上桌面,像层薄薄的霜。

      他回:“知道了。”

      舒坤秒回:“晚安,明天见。”

      罗熹握着手机,感觉那点暖从掌心一直传到心里。

      夜里,他躺在床上,钥匙扣放在枕边,月光在金属面上晃出细碎的光。

      他想起舒坤在雪地里的笑,想起他眼镜片上的雾,想起他递苹果时的手。

      手机又震了下,是舒坤的消息:“刚才忘说了,你的围巾……我还洗干净了,明天带给你。”

      罗熹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指尖在屏幕上敲:“好。”

      放下手机,他摸了摸钥匙扣,14号的金属面凉丝丝的,却像揣了颗发烫的星子。

      窗外的月光很亮,把雪地照得像铺了层银,罗熹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安静的夜里,像钥匙扣轻轻的碰撞声,一下,又一下。

      这个雪天,好像藏了很多没说出口的话,都锁在钥匙扣里,锁在对视的目光里,锁在悄悄碰在一起的肩膀上,等一个合适的瞬间,像雪一样,轻轻落下来。

      他翻了个身,把钥匙扣攥在手里,突然期待起明天,期待那条洗干净的围巾,期待和舒坤共撑一把伞的路,期待所有藏在细节里的,没说出口的心意。

      这样想着,罗熹慢慢睡着了,梦里有雪,有糖包,有钥匙扣的轻响,还有个少年,站在月光里,笑得像颗永远不会暗下去的星。
      凌晨五点半,罗熹的手机在枕头下震动,不是闹钟,是舒坤的消息:“楼下的雪被踩出脚印了,像谁画的省略号。”

      他掀开窗帘,果然看见巷口的雪地上歪歪扭扭的印子,像串没写完的话,指尖在屏幕上敲:“是谭文斌吧,他昨天说要早起堆雪人。”

      穿鞋子时,钥匙扣撞在暖气片上,14号的金属面映出他发红的耳尖,像被热气熏的。

      妈妈端着牛奶出来:“今天路滑,让舒坤跟你一起走,互相扶着。”

      罗熹没接话,抓起书包往门口冲,刚推开单元门,就撞进个带着雪味的怀抱。

      舒坤抱着个纸箱子,里面是团毛线:“我妈织的围巾,说给你……你看颜色行不行?”

      箱子打开,灰蓝色的毛线团滚出来,像巷口积着的雪,罗熹的手指戳了戳:“挺软。”

      “我妈说你上次那条磨破边了,”舒坤挠头,耳朵比毛线还红,“她织得慢,可能要等两周。”

      罗熹拎起箱子:“我等。”

      两人往学校走,雪被踩得咯吱响,舒坤突然指着路边的雪人:“你看谭文斌堆的,头是歪的。”

      雪人插着两根胡萝卜当手,脑袋歪向一边,像在偷看他们,罗熹笑出声:“比他本人还傻。”

      舒坤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颗奶糖:“昨天英语测验,我考了全班第三。”

      糖纸剥开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清,罗熹含着糖,奶味漫开来:“我知道,老师念分了。”

      “你考了第一,”舒坤踢着雪,“听力全对,是不是我划的重点有用?”

      罗熹的舌尖抵着糖块:“嗯,有用。”

      到了教室,谭文斌正对着雪人照片叹气:“我堆的明明很标准,你们居然说傻。”

      舒坤把毛线箱放在桌角:“罗熹妈妈织的围巾才叫标准,比你的雪人强。”

      谭文斌凑过来:“哟,给罗熹织的?偏心!”

      罗熹把糖纸揉成团丢他脸上:“写作业去。”

      早读课,舒坤的笔总往罗熹这边偏,墨水在练习册上洇出小点子,他慌忙用橡皮蹭:“手滑。”

      罗熹把自己的练习册推过去:“用我的,没印子。”

      舒坤翻开,看见页脚写着“13”,铅笔字浅浅的,像怕被人发现。

      课间操,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舒坤突然拽罗熹的袖子:“操场角落有冰,别踩。”

      罗熹刚要抬脚,果然看见块亮闪闪的冰面,谭文斌没注意,“咚”地摔在上面。

      “叫你别跑!”舒坤跑过去扶他,罗熹蹲下来看冰面,像面碎镜子。

      数学课,老师让同桌互讲题,舒坤的声音压得很低,吐气落在罗熹耳边:“这个辅助线要这样画……”

      罗熹转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眼镜,看见镜片上自己的影子,慌忙移开目光。

      午休时,舒坤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桶:“我妈煮的红豆汤,热的。”

      汤勺碰着桶壁叮当响,罗熹舀了勺,甜得刚好,看见舒坤盯着自己的嘴唇,喉结动了动。

      “谭文斌呢?”舒坤突然问,桶里的红豆晃了晃。

      罗熹往窗外看,谭文斌正跟女生抢篮球,喊得震天响:“他忙着当英雄。”

      舒坤笑出声,肩膀蹭到罗熹的胳膊,像片羽毛扫过。

      下午的美术课,老师让画“冬天”,罗熹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画了个篮球架,下面两个影子挨在一起。

      舒坤凑过来看,突然说:“我画钥匙扣吧,13和14。”

      铅笔在纸上沙沙响,他画的钥匙扣缠在一起,像打了个结。

      谭文斌举着画纸跑过来:“我画的雪人!这次肯定不傻!”

      罗熹瞥了眼,雪人脖子上挂着钥匙扣,13和14晃悠悠的。

      美术老师走过来:“罗熹的影子画得好,有温度。”

      舒坤的脸突然红了,铅笔在纸上戳出个小洞。

      放学时,雪又开始下,舒坤把伞往罗熹那边倾:“别淋湿了,你感冒还没好。”

      罗熹往他那边推:“你戴眼镜,淋湿了看不清路。”

      伞沿的雪水滴滴答答,落在两人手背上,凉丝丝的。

      走到巷口,舒坤突然说:“我妈说,围巾织好了先给你戴,我不冷。”

      罗熹踢着雪堆:“一起戴。”

      舒坤愣住,眼镜片上落了片雪花:“两个人怎么戴?”

      罗熹没说话,心里却想着,像绕绳子那样,缠在一起。

      单元门口,舒坤把保温桶递过来:“洗干净了,明天还你。”

      罗熹接过去,看见桶底贴着个小纸条,写着“红豆汤甜吗”,字迹歪歪扭扭的。

      “甜。”他说,声音在雪地里有点发飘。

      舒坤的眼睛亮了,像落了星光:“那我明天再带。”

      罗熹上楼时,听见身后钥匙扣的轻响,回头看见舒坤还站在雪地里,手摸着书包上的13号。

      晚饭时,妈妈看着毛线箱笑:“舒坤妈妈说,这颜色跟罗熹的校服配。”

      罗熹扒着饭,没看见妈妈眼里的笑意,像藏了颗糖。

      晚自习,罗熹在美术纸上补画,给两个影子添了钥匙扣,14和13并排晃着。

      手机震了下,舒坤发来消息:“我把红豆汤的方子记下来了,以后可以自己煮。”

      后面跟着个煮锅的表情包,旁边是两个挨在一起的小人。

      罗熹回:“好。”

      舒坤秒回:“明天早自习,我教你画辅助线?”

      罗熹盯着屏幕,指尖在“好”字上悬了很久,才按下去发送。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玻璃上沙沙响,像在说悄悄话。

      罗熹把美术纸折起来,夹在英语书里,那里有舒坤划的重点,有他写的“13”,有没说出口的心意。

      夜里,他躺在床上,钥匙扣放在枕边,月光在金属面上晃出细碎的光。

      想起舒坤在雪地里的样子,他的眼镜片,他发红的耳尖,他递过来的红豆汤,像串珠子,串起整个冬天。

      手机又震了下,是舒坤的消息:“围巾织到一半了,我妈说比上次的好看。”

      后面跟着个半成品围巾的草图,针脚歪歪扭扭的,像他写的字。

      罗熹回:“期待。”

      放下手机,他摸了摸钥匙扣,14号的金属面凉丝丝的,却烫得人心头发热。

      明天,又能看见舒坤了,能听他讲题,能喝他带的红豆汤,能在雪地里走同一条路,能藏着所有没说出口的话,慢慢走。

      这样想着,罗熹慢慢睡着了,梦里有雪,有围巾,有钥匙扣的轻响,还有个少年,站在篮球架下,笑着朝他挥手,像颗永远不会暗下去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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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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