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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失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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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傅晓,我好像是一个异类。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为什么!”四十来岁的女人狠狠的揪着我的衣领,崩溃的大吼道,“你害死了烛夏!是你!是你!你该去死!”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瞪出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在昨天,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烛夏还没有离开她。
  昨天,2011年4月6日,烛夏的19岁生日,我和她如平常一般在院外嬉戏打闹,我看见路中有片红叶,不知怎么,总感觉有一股力量驱使着我捡起它,打着这个念头我跑了过去,我和烛夏都没有想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烛夏下意识跑了过来,将我推开,本来像我驶来的车,此刻却不偏不倚的从烛夏身上狠狠轧了过去,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我想大喊,呼救,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看着烛夏倒在一片血海中,用无助的眼望向我,如此凄凉,绝望。明明倒下的人应该是我,如今却变成了烛夏,我慌忙跑进屋里,大声呼喊,引来了烛夏的母亲,我和烛夏经常呆在一起,烛夏母亲便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对待我。如今看到这一幕她脸色发白,直接瘫软在地上,我强忍着害怕,冲进屋里,拨打了120,如开头所述,烛夏抢救失败,浑身上下断了26根骨头,内脏被挤压变形,出血严重,最终在痛苦中死亡。2011年4月6日最终成了她的忌日。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医院的长廊中响起,我被扇地连连后退,烛夏母亲还想上前扇我,却被两旁几个医护人员强行拉走,她拼命挣扎,口里不清的喊着:“是她害死了我女儿!我要替我女儿报仇!”看着她被带走,我陷入了的记忆中。
  我叫傅晓,原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是科考队的队员,经常接各种考察任务,一家子三口人,日子过得不富裕却依旧充实,我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可直到我五岁那年,这一切都变了,父母在一次科考任务中遇到突发雪崩,也是在那一次我失去了双亲。
  小小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分别,我看着街坊邻居怜悯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好像有点痛,像是被什么扯住了一样。过了两三天,我被接回了城里的爷爷奶奶家,爷爷开车带着我和奶奶去了一个长满草的大园子里,里面有很多块大石头,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字,爷爷奶奶拉着我走到两块大石头前,让我叫爸爸妈妈,那天晚上我清晰的看见,奶奶的眼眶泛着的红,她是要哭了吗?我不懂什么意思,只好对着两块冰冷的大石头叫爸爸妈妈,模模糊糊之间好像又听见妈妈曾经给我唱摇篮曲的声音,亲和且悠长。
  那次意外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的生活如从前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好像只是少了两个人,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转眼间,我六岁了,爷爷奶奶,将我送进一所私立小学。我学习成绩还不错,是美术特长培养生,可是再正常不过的我,却被人冷落,欺凌。同学们说我是精神病,死哑巴,他们往我的衣服里放虫子,往我的课桌里放死老鼠,其中一个为首的女生甚至在放学后将我堵在卫生间将我的头摁进装满水的水池里,我奋力挣扎,可怎么也动不了,怎么也跑不了,我感到一丝窒息,很快,我便喘不上气了,那女生甩甩手将我放开,一脚让我踹倒在地,她朝我泼了盆冷水,又从外面将门堵上,我听着他们满怀恶意的笑声,在寒冷中渐渐失去意识,我记得那一天是冬至,大雪纷飞,时不时从窗口飘进来的雪花,又激起一阵阵刺骨的冷,到最后我已经忘了我是怎么从那里出去的。
  小学的六年时光飞逝而过,我还记着毕业那天,我在操场上,踩着洒满晨光的跑道,转头望向那些垃圾,再次露出了笑容,我笑得很开心,我终于要摆脱他们了,或是说他们也要摆脱我这个精神病了。
  初高中我考的都还不错,那里的同学没之前的同学那么讨厌我,但大部分同学对我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在那里我结识了一个好朋友,她就是开头提到的烛夏,她对我很好,以至于可以用亲如姐妹来形容,后来如你们所见,烛夏为了救我而死,而她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恨不得想将我碎尸万段。——以上是我的自述,接下来来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昨天下午3时43分,烛夏的母亲找到我,她手里提着一把菜刀,我吓得退后几步,她是要为烛夏报仇,我拼命的跑,但她在情绪的加持下,比平时跑的更快,很快我就体力不支,被赶上的她连捅12刀,刀刀致命。等我再有意识时,我发现我正身处于一个房间内,我用力睁眼去看,这里好像是医院的手术室,我动不了,但是意识依旧清晰,很疼,但这和烛夏的疼比,应该算不上什么,恍恍惚惚间我好像听见了手术器具碰撞的声音,我应该是濒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