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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鸡汤化剑霜,社畜的KPI首战 ...

  •   “师尊。”
      “您,究竟是谁?”

      沈清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万载寒冰的细针,精准地扎进凌玥紧绷的神经末梢。寒气不再是环境背景,而是凝成了实质的刀锋,贴着皮肤刮过,激得她裸露的脚踝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炉鼎里咕嘟冒泡的鸡汤香气,在这绝对的冰冷与肃杀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转瞬即逝的泡沫。

      视野边缘,猩红的系统提示框疯狂闪烁,冰冷的机械音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警告!目标人物‘沈清崖’杀意值突破临界点!心理健康率:-15%!弑师倾向+5%!请立刻采取干预措施!倒计时:00:07:22!】

      -15%!凌玥捏着金算盘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几乎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这破徒弟的心理健康,简直比熊市里的垃圾股跌得还快!

      墨色的长剑“无涯”悬浮在沈清崖身侧,剑尖虽低垂,但那股锁定她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剑意,比任何直指咽喉的锋芒更让人窒息。他一步步走来,脚下蔓延的冰霜如同活物,贪婪地吞噬着地面,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冻结声,直逼她的赤足。

      跑?这具身体灵力稀薄得可怜,原主记忆里的高阶遁法一个也使不出来!打?就凭她刚才杀鸡都手抖的剑气,对上这位能把寒玉门直接打成量子态的未来弑师狂魔?凌玥脑子里瞬间闪过前世猝死前屏幕上最后定格的PPT——那个标红加粗的“风险不可控”。

      绝境之下,社畜骨子里的狠劲和前世千锤百炼的“向上管理”本能,如同被浇了滚油的野火,轰然烧尽了最后一丝犹豫。

      “我是谁?”凌玥猛地抬头,黑眼圈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愈发深重,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被逼到悬崖的孤狼。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几乎要将她灵魂冻结的视线,向前踏了一步!

      赤足踩在刚刚蔓延到脚边的冰霜上,刺骨的寒意针扎般钻心,她却恍若未觉。左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沉甸甸的金算盘,右手却闪电般探出,抄起矮几上那个还滚烫着的粗陶汤碗——那是她翻遍原主寒酸家底才找到的唯一容器。

      滚烫的碗壁烫得她指尖一缩,但这点痛楚比起脑子里那催命的倒计时,根本微不足道。

      “我是你师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嘶哑,却又奇异地混杂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疲惫?这情绪复杂得连沈清崖眼底的万年冰封都似乎凝滞了半瞬。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凌玥做出了一个让沈清崖毕生难忘、也让系统差点当场宕机的动作——她不是防御,不是攻击,而是双手捧着那碗热气腾腾、油花金亮的鸡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直直地朝着沈清崖递了过去!

      碗口几乎怼到了他胸前素白的衣襟上!

      浓郁滚烫的香气,混杂着灵草和油脂的烟火气,蛮横地撞破了那层由极致剑意构筑的、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寒冰领域!

      “呲啦——!”

      一声奇异的爆响!就在碗口即将触碰到沈清崖衣襟的刹那,那悬浮的墨色长剑“无涯”仿佛受到了莫大挑衅,剑身发出一声低沉嗡鸣,剑尖处凝聚的、足以撕裂空间的极致寒意如同受到应激反应的毒蛇,猛地爆发!

      一道肉眼可见的、带着霜白尾迹的冰寒剑气,快得超越了思维,直劈凌玥递碗的右手腕!这一下若是劈实,别说碗,连她的手腕都要瞬间化为冰渣!

      【警报!物理毁灭风险99%!】系统提示框炸开一片血红!

      凌玥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她脑中没有任何关于仙法道术的记忆闪现,只有一个前世在无数个PPT汇报、客户刁难、领导拍桌中锤炼出的本能——甩锅!啊不,是危机公关!

      递碗的右手在剑气临体的前零点零一秒,猛地向下一沉、一让!动作幅度不大,甚至带着点狼狈,却险之又险地让那致命的冰寒剑气擦着她的小臂上方掠过!

      “噗嗤!”
      剑气没斩中她,却狠狠劈进了她手中那碗滚烫的鸡汤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只见那碗浓稠金黄的汤汁,被森寒锐利的剑气瞬间贯穿!滚烫的液体在极致的低温下发生剧烈的物理反应,中心被冻结成惨白的冰坨,而边缘未被剑气直接命中的部分,则被这狂暴的力量猛地激荡、炸开!

      哗啦——!

      金黄色的油花混合着滚烫的汤水,裹挟着几块炖得酥烂的鸡肉和几片可怜的灵草,如同被引爆的小型烟花,猛地朝着近在咫尺的沈清崖兜头盖脸地泼洒过去!

      沈清崖那万年冰封、毫无波澜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攻击。不,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攻击。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杀意锁定,只有扑面而来的、油腻的、滚烫的、带着浓烈食物气息的……液体?

      身体比思维更快。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挥袖格挡,甚至引动无涯剑彻底湮灭这污秽的“袭击”。但就在他指尖微动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深处、被原主无数次“锤炼”出的、对“师尊”这个身份根深蒂固的、近乎本能的敬畏与服从感,如同无形的枷锁,猛地扼住了他的动作!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迟滞!

      滚烫的鸡汤,混着油星,结结实实地泼洒在了他胸前的白衣上!

      “嗤——!”

      滚烫的汤水与冰蚕丝织就的、自带清尘避水法阵的仙衣接触,发出如同烙铁烫肉的刺耳声响。油腻的金黄色污渍,在纯白无瑕的衣料上迅速晕染开一片难看的狼藉,腾腾的热气混合着浓郁的肉香,蛮横地蒸腾而起,扑了他满脸。

      几滴滚烫的汤汁甚至溅到了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上,带来一阵短暂却清晰的灼痛感。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只有汤水滴落在地面冰霜上发出的“滴答”声,以及炉鼎里剩余鸡汤还在顽强“咕嘟”的背景音。

      沈清崖僵硬地站在原地,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一片迅速冷却、凝结、变得黏腻油腻的污渍。那刺目的黄,那油腻的光,那挥之不去的、属于凡俗的、软弱的气息……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刮擦着他冰封的道心。眉间那道淡红的冰裂纹胎记,血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混乱的冰冷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周身剧烈地翻涌、积聚!脚下的冰霜瞬间增厚数寸,寝殿的温度骤降至呵气成冰!

      凌玥的心跳几乎停摆!她清晰地“看到”视野里那个猩红的数字疯狂跳动:【心理健康率:-20%!弑师倾向:MAX!】系统冰冷的警告如同丧钟:【检测到致命能量蓄积!建议宿主启动最终遗言程序!】

      完了!弄巧成拙!KPI彻底崩盘!

      就在这毁灭性的气息即将彻底爆发,将她和这间寝殿一同化为冰屑的前一秒,凌玥被逼到绝境的脑子,如同过载的CPU,在烧毁前榨出了最后一点残存的“向上管理”智慧——甩锅话术终极奥义·共情式PUA!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冻得肺叶生疼,却让她嘶哑的嗓音带上了一种奇异的、仿佛历经沧桑的疲惫与……恨铁不成钢?

      “沈清崖!”她厉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硬生生刺破了那即将爆发的冰寒风暴核心。“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她无视了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恐怖气息,无视了悬浮的墨剑无涯剑尖再次对准了她的眉心,反而上前一步,指着地上那个被剑气劈开、汤汁流了一地的破陶碗,还有他胸前那刺目的污渍,痛心疾首(且破罐破摔)地低吼道:

      “心浮气躁!一点就炸!连碗汤都端不稳!你的剑心呢?你的定力呢?就凭你现在这控不住心绪、压不住戾气的鬼样子,还谈什么问道长生?还谈什么斩尽邪魔?”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沈清崖最敏感、也最被原主反复折磨的神经上——道心!剑心!定力!这些词,曾是悬在他头顶、日夜鞭策(折磨)他的利刃。

      “为师闭关几日,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凌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与失望,那浓重的黑眼圈成了最好的演技加成,“气血亏虚,神魂不稳,心魔之气都快从头顶冒出来了!为师不眠不休,忍着灵力反噬给你熬这碗固本培元的‘九转还魂汤’(现编的名字),指望着你能静心凝神,好好反省!你倒好!”

      她猛地一指那扇化为齑粉的寒玉大门,又指向他胸前的污渍,最后目光死死锁住他那双翻涌着血色与混乱的冰封眼眸,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门!被你拆了!”
      “汤!被你毁了!”
      “为师的心血!被你当成驴肝肺!”
      “沈清崖!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如同疾风骤雨,劈头盖脸地砸向沈清崖。尤其是最后那句“你到底想干什么?”,配合着凌玥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失望,以及一丝……被“辜负”的痛心(演出来的),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沈清崖那被心魔和原主PUA反复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防上!

      他想干什么?

      弑师?是,那焚尽一切的毁灭欲望在血液里叫嚣。可为什么……为什么在看到那碗泼洒的、散发着软弱气息的汤时,在那双布满血丝、盛满失望和疲惫的眼睛注视下,那股毁灭的冲动,竟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火焰,猛地窒了一窒?

      那碗汤……真的是为他熬的?为了他的……气血和心魔?

      原主冰冷刻薄、视情感为毒药的训斥犹在耳边,与眼前这碗散发着“软弱”气息的汤、这双疲惫却透着诡异“关怀”的眼睛,形成了撕裂般的矛盾。

      “轰——!”

      沈清崖脑中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在剧烈的冲突和混乱的自我诘问中,终于彻底崩断!眉间那道冰裂纹胎记血光大盛,一股远比之前更恐怖、更混乱、带着无尽绝望与毁灭气息的冰冷狂潮,如同决堤的冰河,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呃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不再是之前冰冷的质问,而是野兽濒死般的哀鸣。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墨色的长发狂乱地散开,周身狂暴的剑气失去了控制,如同失控的绞肉机,疯狂地切割着寝殿内的一切!寒玉墙壁被犁出深深的沟壑,冰屑粉尘漫天狂舞!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陷入重度心魔暴走!心理健康率:-30%!无差别攻击风险!宿主生存概率:0.0001%!】系统警报尖锐到失真。

      凌玥被狂暴的气流掀得连连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寒玉墙壁上,喉头一甜。完了!PUA过头,直接给整崩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之际,凌玥的视线,穿透狂乱的剑气风暴和弥漫的冰尘,死死锁定了沈清崖因痛苦抱头而微微低垂的脸。在他那双被血色和混乱充斥的冰封眼眸深处,在狂暴的心魔幻象翻腾的间隙,她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极其短暂的画面碎片——

      不是尸山血海,不是剑光雷霆。

      而是一间狭窄的、堆满文件和闪烁屏幕的格子间。一个模糊的、趴在键盘上的身影。一杯打翻的、褐色的、冒着最后一点热气的咖啡……画面破碎扭曲,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熟悉的疲惫感。

      办公室!猝死!

      凌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画面……和她前世死亡前的最后一幕何其相似!电光火石之间,原主记忆角落里沈清崖昏迷时那声模糊的“阿娘”,与她前世加班到深夜时母亲担忧的来电画面,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一个极其大胆、荒谬绝伦,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赌了!

      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榨出最后一丝气力,无视了那足以将她撕碎的狂暴剑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在毁灭风暴中心痛苦嘶吼的身影,嘶声喊出了两个与这修仙世界格格不入、却如同魔咒般的字眼:

      “——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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