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续）》潇羽

41、第四十一章

　　怪不得羽灵分手时会跟我说，如果不能用心对一个人，那个人应该会很难受吧，怪不得她会时常把“我会伤害你”几个字挂在嘴边，我以为她的顾虑仅仅缘于这段非世俗的爱情，原来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那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世界开始眩晕，我闻到一股很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那种味道让我产生了条件反射——恐惧。我想逃走，却动弹不得，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只有一道缝，除了一片惨白，我什么也看不到，我试着去寻找传入耳中的那些嘈杂声的来源，却不敌黑暗的席卷。

　　我在沉睡中惊醒过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全身是汗，预料到了，从头开始眩晕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那种脑子里纠缠着网状的影像，使劲想让自己清醒又醒不过来的症状就是高烧，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一直清楚。
　　不知道时间，但窗户隐约透进来的光线预示着应该早晨了，我估计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感觉腰背又酸又疼的。硕大的病房内只我一人，口很渴，于是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出去找点水喝。门开了，我抬头看着门口的位置，我猜想可能是小雅或者护士，没想到，我看到的竟然是教授和王总！
　　“小顾，小心点！”大概是看到我准备下床，王总立刻将手中的水果篮子放下，大有过来扶我回床之势。我下意识地迅速钻进被窝，没让他碰到一根汗毛。他的举动很奇怪，如果仅仅是出于长辈对一个晚辈的关心，太过了，动作太过了！不经意间，我扫到教授脸上别有深意的一笑，笑容很短，却不免让我加重了心下的忐忑。
　　“哦，杨教授，王总，坐吧，嗯，谢谢你们这么早过来看我！”我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请他们就座。不过摆了病床的病房实在狭窄，二人摆摆手，都表示不用客气了。
　　“站着说话也一样！”王总说，又问我“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很多了。”我微微点头，“谢您的关心。”
　　“客套了，客套了哈！”他与教授对视笑笑，“身体没事就行。嗯，我这有件事，跟你们杨教授呢也商量过了，本来是过来探病的，不过你醒了就顺便说了，也好先让你心里有个底。”
　　我微微蹙眉，然很快露出微笑，“嗯，好，什么事，您说吧。”
　　“那，我是觉得小顾你个人能力很强，跟我们呢专业又很对口，我跟你们杨教授商量了一下，看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实习，当然，如果你想签约，我们也可以适当破例，人才难求嘛，对不对，呵呵。”
　　我看了一眼杨教授，他点头，嘴角的笑却是别有深意。
　　“呵！”我轻笑一声，“王总的好意我心领，真的，不过我还是想留在学校，因为现在的专业我很喜欢，所以想好好把它念完，至于——”
　　王总摆手，打断我的话，“真正的学习还是要在实际工作中嘛，这件事不急，你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我，好吧？”
　　“其实真的不用——”我刚要直言拒绝，小雅推门进来，大概是因为大清早地看到王总和教授立在那里惊了一下，随即才恢复神色礼貌性地问声好。“顾惜你醒了？”看到我坐在床头，脸边立刻挂起来笑容，径直朝我走过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教授笑笑，“王总，啊，让两个女孩子说说话。”
　　“也好也好。”王总满脸堆笑应和着，“那小顾你好好休息，我说的那事呢你好好考虑一下，啊！”
　　碍于情面，我礼节性地点头，道了声“好”。
　　待门关上之后，小雅追问让我考虑什么事，我笑笑说：“没什么大事，嗯，这件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说，能不能帮我倒杯水，很渴。”
　　她应了声“好”，便转身出去了。
　　身体的知觉渐渐敏感起来，我感觉到手背输液的针孔传过来的痛，头有些沉痛，身体也有些酸痛和僵硬，可这些又怎及心里的那种痛楚。
　　想到羽灵，我不禁胸口闷闷的，于是我握紧了拳头，一拳一拳地敲打在心脏的位置。
　　生病的确是逃避问题的好借口，不过让我一个人在一间房里养着，独自窝床上对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只会让自己更加烦闷，因为一个人呆久了很容易胡思乱想，甚至钻牛角尖，所以趁自己还在理智的状态下，我毅然决定回去工作。当然，见到方轶会让我觉得极其地不自在，但我希望自己公私分明，我虽然不大度，但也不喜欢自己太小心眼儿。以前是，现在也是。

　　忙碌到周五，项目的事宜总算进入尾声，如不出意外下周一便返回学校了，王总说忙了那么些天，后续的事情不急，便提议晚上去刘一手吃火锅，晚饭前小雅回了酒店添衣服，也顺便去我房里帮我拿了件毛衣。
　　“我说最近你手机怎么没响过，原来一直在房里，扔墙角了。你发什么疯把手机摔成那样？幸好我给你把电池装上试了一下还能用，那！”她把手机塞到我手里，又陆陆续续说了我一通，骂我“没机德”什么的。
　　“好啦！”我竖起食指来，“一个问题说一次就OK了，不要反复地说，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啰嗦的老太婆，小心吴林不要你！”我“嘿嘿”一笑。
　　“你个乌鸦嘴！”小雅拍了我脑门儿一下，然又缓和了语气，“说真的，什么事惹你发这么大脾气？从来没见你发过火。”
　　“哦？看样子在你眼中我的形象一直很良好啊？怎么，发一次两次脾气不行啊？”我挑起眉毛，咧开嘴微微一笑，笑容很“吊”。
　　“是啊，你不知道吗？你在我眼里一直都很淑女很乖的……”
　　“咦！我冷，你冻死我得了！”我不禁用双手环抱着手臂。
　　“诶，你别不信啊，是真的啊，我是想不到我们顾惜也会发脾气，真让我意外啊！嘿嘿！”
　　“嘿嘿？”我冲她撇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