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续）》潇羽

40、第四十章

　　“我喜欢女儿长得像你一样可爱。”小雅说。
　　“嗯嗯~”吴林摇头，“生女儿的话还是像你好，像你，漂亮。”
　　小雅拿着玩偶，一路端详，一路笑,走着，突然冒出一句：“顾惜，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本来有些精神恍惚，被她这么突如其来地一问，令我的思绪猛然颤了一下，“我，我没想过啊~”撇开嘴有气无力地笑笑，或许我想用笑容掩饰什么。
　　孩子，这真的是我从来没考虑过的事啊，一定要孩子吗？没有怎么办？我和羽灵……忽然觉得这个问题讨论起来怪怪的。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世界真的很小，YB电视台负责接待我们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一直不乐见的一个人——方轶！可笑的是他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明明心有芥蒂却硬要装出一副初相识的样子。
　　我们“友好”地握手，在很融洽的气氛下。
　　开始工作的头几天，室内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忙着手里的事，互相熟识后，闲暇之余大家便畅聊起来。比起电视台的前辈，我们这些后辈要活泼得多，聊天的话题也都很轻松，不谈家国大事、人生哲理，谈的都是生活实际：车、房子以及男女朋友什么的。
　　王总是这次项目的策划人，听说跟教授是朋友，我们能过来参与这次活动也是受他邀请。有着大多数中年男人的稳重，没有老总的架子，谈吐风趣，很能与我们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
　　也不知道哪个花痴女蹦出一句：“方老师多少岁了？看上去好年轻哦，不过论资历嘛，年纪应该不小了才对。”
　　方轶笑着抬了抬眼镜，“哦？那我先不说，你们猜猜看？”
　　“是不是猜中有奖啊？”有人起哄。
　　“呵呵，晚上吃饭！”王总发话。
　　于是乎大伙儿纷纷议论，有人说二十七八，也有说三十出头，更有甚者居然说他只有二十四，这些人，无聊得可以，恭维人到如此虚伪的地步，我不禁暗自抽了抽嘴角。
　　“哈哈！”王总笑出声，指着方轶，“别看你们方老师这么年轻，今年可都三十有一了哦。”
　　“真看不出来耶，那方老师有没有女朋友啊？”又一花痴女发问。
　　我不觉心脏漏了一拍，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心情，那个答案是我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
　　方轶笑而不答，只反问她：“你看呢？”
　　“我觉得应该有吧，方老师长这么帅的！要是没有的话，觉得我怎么样？”
　　人群中一阵调笑。
　　“现在的人开玩笑都不着边了！”我瞥了瞥嘴，小声嘀咕到。小雅似乎很不以为然，“玩笑过了也就算了，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不小心把自个儿搭进去了都不知道，哼~”不知道是不是吴林回S市的缘故，她这两天说话总是冷冷的，但渐渐地，我发现她的冷极具针对性，小雅本身是个温柔而开朗的女孩儿，据我无意中观察到的，她的口气，她的眼神，只在面对方轶时总是带着一种嘲笑和不屑。
　　直觉告诉我，他们俩似乎认识，而且还很熟，但这一点我却未在方轶那里发现过任何破绽，总觉得这里面有我理不清的东西，或许，只是我看得不够明白，毕竟大部分只缘于猜测。
　　“那那那，你们女孩子找男朋友就要找方老师这样的，长得帅，有本事，又体贴，又浪漫，圣诞节呢还肯陪女朋友种花，呵呵！”王总一脸的赞赏。
　　“哇——”一阵惊诧声，好几个女生笑弯了眼。
　　种花？！
　　圣诞？！
　　相当意外的两个词，我的脑袋瞬间像被一道闪电贯穿了一样！我想到了羽灵，想到那天她关机，想到她说那晚她胃疼，想到她在轻轨上没听到我的电话，思维自动将所有的信息联系起来！
　　为了证实，我强撑起微笑，状似很随意地问了句：“方老师的女朋友应该是Q市大风一中的吧？”
　　全场安静了两三秒，等每个人都恢复脸上该有的神色的时候，方轶笑看着我，“是啊，她是一中的老师，对了，你怎么知道？”
　　我顿觉心脏一紧！努力调整着呼吸，想让自己的笑容尽量看上去真实一点，眼睛直视着他，挑开嘴角，“我老家也在Q市啊，我是大风一中毕业的，之前回母校的时候跟你们有过一面之缘吧！在操场，看到你和你女朋友打球。”
　　我很完美地掩饰着自己的内心，但那一刻，我的心沉淀淀的，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他惊诧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脸，“那我们还是老乡，呵，很有缘分哦，你记性很好！”
　　“还行，但凡见过一次的我都会有印象。”
　　空气很闷，室内明明很暖，我却觉得全身发凉，乏力地靠在椅子上，人们还在议论着什么，我没听进一个字。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小顾”，我才下意识回答了一个“哦”。
　　“对了，小顾有没有男朋友？”王总笑着问我，
　　愣了一秒，我随即扯出个笑容，“我啊，还没有。”
　　“不会吧？”
　　一时之间似乎很多人都没想到我的回答，这般表情我理解，因为几乎很少有人相信我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我，从来没怀疑过羽灵和方轶的关系，一直以来我宁愿相信是方轶缠着羽灵，也从没正面向羽灵求证过什么，我只是以为……单方面地以为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不论以前，至少现在是普通朋友。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站在第三者的位置上！我跟她，这到底算什么呢？
　　躺在床上，我的思绪不断地搜集所有的信息，我不轻易流泪，从不，可是种种不安的猜想终于还是将我的眼泪逼了出来，我痛恨自己不争气！我到底算什么啊？为什么要欺骗我？我一遍一遍自言自语地追问。羽灵，只要她跟我说一句，我绝不会去怀疑她说的话，可现在，我居然被推进无法自拔的深渊里，我不知道她哪些话真哪些话假，还是一开始她对我的感情就是假的？我用双手蒙着头，不断想着她跟我说的话，她说她胃疼，说她在轻轨上，每一句话，现在想来都觉得不那么自然，她向我隐瞒了那天和方轶在一起，我企图为她开脱，可如果他们真的没什么，她何苦背着我做那么多事！我甚至，甚至不敢想象他们那晚是不是在一起！
　　乱，脑子里像裹了一团麻！
　　痛，胸口抑制不住地抽痛！
　　我将手机的电池拔了出来，然后狠狠地将它扔向墙角，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任何人的电话，尤其是她！
　　突然觉得好累，突然想就这么沉沉地睡去，永远都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