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荣归平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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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颠簸曲折，终于到了天都圣城平京。这里的气候与北疆相比可谓天壤之别，繁华更盛北疆。望着城门上平京二字，第一次感受到了天都盛世的威严与气派。慕容景安的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北疆十二年，风霜荣辱，他早已不再是十二年前那个任谁都可以欺辱的少年了。
更或许他是带着复仇的烈焰而来，我无法想象他在北疆的十二年是如何度过的，更体会不到在那些屈辱的黑暗日子，他是如何将自己的心变得如坚冰。我也经历过最苦痛最黑暗的日子，与他相比可能算不了什么，我至少还有亲人，有寄托，所以才可以无畏前行。若他真是带着复仇的烈焰而来，我很能理解，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残酷，不是每个人都要以德报怨，用一颗圣母心去原谅一切。
我跟着单擎风往安王府走去，据说这府邸还是他父皇在世的时候建的。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奢华，院落典雅大方，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古朴又不失皇家风范。比影视剧里特效做出来的那些好太多了，慕容景安进宫面圣了，时隔十二年再回皇城，早已物是人非。
庄严巍峨的皇城，一路玉窑青砖铺路，十二余载风霜雨露似乎并未有多少改变，禁军分列两侧，五步一岗。拾阶而上，步步走进那恢宏的金銮大殿，金龙抱柱，穹顶盘飞，皇族天威神圣不可犯。一步两步三步······饱经北疆风霜侵蚀十二载，他终于又回来了。
踏入大殿，百官林立，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或惊叹，或诧异，更或惊恐。各色神情一应俱全，他回来了，万丈荣耀加身，四十万金甲军簇拥，浴血北疆十二载，锋芒万丈而归。
“景安朕可把盼来了。”高位之上的人龙袍加身，不顾的身份跑下来亲自迎接他，不管是虚伪还是其他，在当场没有人享此殊荣。
“臣，慕容景安拜见陛下！！”
“免了，免了。”廉帝拉起他的手，穿过群臣林立的大殿，“咱们兄弟之间不必拘礼，今日安王回京，朕高兴，设宴庆贺，众位爱卿一起，不醉不归。”
在众人中他看到了高良崇父子，高太师须发花白，老了不少，却红光满面，态度倒也恭谦。不过站在一旁的高良崇却始终不敢抬头，若不是皇帝亲自下令群臣不得缺席，他就是打死也不会来的。“许久不见，高尚书。”慕容景安笑道。
高良崇身形臃肿，平京生活安逸，真是一点儿武将的样子也没有了，头冒虚汗，“安····安王殿下····”
慕容景安只是淡淡的笑着，高良崇浑身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晚宴上不过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为了维持面子上的虚伪，言不由衷的说着恭维之词。
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不是安王府的马车，“徐太尉，多年未见您老可还安好。”慕容景安问道。
马车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老臣一切安好，如今安王殿下能荣归平京，先帝在天之灵定当非常安慰。”
“太尉当年之恩，慕容景安此生不忘。”
“安王殿下客气了，此番回京，定不会安顺，殿下一切小心。起风了，殿下早些回去歇息的好，免得染了风寒。老臣先行告辞了。”马车驶离宫门，慕容景安目送着马车远去。
十二年前高良崇冒领功勋，被召回京，本想走之前除掉慕容景安，不料京里突然来了一道谕旨，命慕容景安执掌北疆。高良崇才未动手，若是没有那道谕旨，慕容景安必死无疑。
十二年前，廉帝登基不久，朝局不稳，高家一手遮天，却难免落人口舌，民间对廉帝的不满之声越发的强烈。当时北疆传来高良崇苛待慕容景安一事，朝中老臣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当时太尉徐道远知晓后，连夜进宫面圣，表面是帮廉帝稳定朝局，召高良崇回京，实则是为了救慕容景安。一番游说，廉帝似有动摇，却还立即下定论。
徐道远的妹子仍廉帝的梅妃，于是他便利用廉帝夜宿梅妃寝宫时，上演了一出明贤帝显灵之事，指责他苛待兄弟。其实不过是一些装神弄鬼的伎俩，廉帝本就胆小，被如此一吓，信以为真了，想到让慕容景安永留北疆，天高路远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才下了谕旨让高良崇得以罢手。
平静的风比北疆温和多了，虽也是寒冬腊月，却没有北疆寒风的凛冽和锋利。似一双温柔的手抚过面颊，慕容景安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大街上，物是人非，如今的平京早已改头换面，十二年，多少风霜雨雪，再锋利的棱角也给磨平了。
我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仰望着漫天的星斗，北疆夜里风霜漫天根本看不见任何的星光，平静的夜空当真美丽。不知道我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是不是也同我一样，仰望着同一片天空。如今我们不是相隔万余里，而是被分隔在两个时空里。
“在看什么？”慕容景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我摇摇头，将心中的愁苦压下。
“繁星璀璨，不管何时看都是如此遥不可及。”他抬头望去，眼眸映衬着星光，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安王殿下荣归故里，为何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啊？”
“荣归故里？故里仍在，故人全无。纵使我荣耀万丈，又是给谁看呢？”
“安王殿下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慕容景安淡淡一笑，“多愁善感？本王没那份心思去感怀。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他高大的背景埋没在夜色里，我却感到了那即将喷薄而出的野心和锋芒，这个男人注定了就是那翻云覆雨之人。
安王回京的消息平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就动荡不安的朝局如今又多了一股不明势力。
这不回京第二日便有人登门拜访了，还是当今的太子爷慕容元询。就是长得看着比慕容景安年纪都大，在我看来太子也应该是王叔还差不多，不过这一口一个王叔叫的，我在后面听了只想笑。
慕容元询仍高皇后所生，又有高家的扶持，太子爷的位置做的倒也算安稳。不过自从宁王的势力大增之后，朝中不少人倒戈了宁王。宁王的母亲严贵妃是严太傅之女，严太傅更是明贤帝的老师，朝中德高望重。太子此番前来无疑就是套近乎来了，都知道慕容景安手握北疆四十万大军，朝中自然有不少人想拉拢。
不过太子似乎忘了高家和慕容景安的恩怨了，此番前来自然是空手而归了。我也是佩服，慕容景安面对太子慕容元询的软硬兼施，从容应对，最后还把慕容元询给套进去了，当真是五体投地。
“阿璃姑娘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单擎风不明白我的笑点在哪里，我自然不能说这叔侄二人应该互换称谓。
“单将军，太子也也真够心诚啊。这玉如意起码能卖个几千万吧？好几万两吧。”
单擎风瞥了一眼道，“我看也就那样，不过太子为了拉拢我们王爷当真是出手阔绰。”
“什么出手阔绰？”步知秋接过我手里的玉如意，“此玉如意质地浑浊，不似上乘玉石那般剔透，在玉中勉强算得上中上乘。太子妃的祖父仍玉器商贾，这等玉如意家中怕是数不胜数。再说这等玉器，平京官宦人家少说也有一两对。当真以为我们安王殿下在北疆呆久了，分辨不出这等拙劣之器？”
我收回刚才的话，心不诚礼也不实，太子爷给我的感觉就像那些商人一样，想用一般的产品获得高额的利润。
“擎风，把礼品送回去。”
太子前脚刚走，宁王后脚便跟来了。今日安王府当真热闹，同油腻的太子不一样，宁王衣着并没那么华贵，十分霜洁素雅。面若美玉无暇，眼眸似水淡然。用我的话说那就是翩翩公子，来的目的无需多说，不过相比巧舌如簧，口蜜腹剑的太子，宁王倒是恭谦不已。
“昨夜并未向王叔请安，实在失礼，今日小备了一份薄利特此来向王叔问安。”
慕容元宁打开一蓝色暗纹的锦盒，“我听闻王叔曾是苏惠生老先生的门生，这副翠荷微漾仍先生的最后一幅佳作，我偶然得之，赠与王叔再合适不过。苏老先生遭遇着实令人同情，我知会刑部重查此事，仍岭南州知一人所为，害苏老先生白白受冤，行径着实可恶，刑部的奏章已经送达父皇手中，不日便可昭告天下，还老先生以清白。”
若太子的手段是软硬兼施，宁王可谓一举攻心。与太子华而不实的厚礼相比，宁王的攻心之计当真高明多了。
“元宁有心了，这份厚礼本王收下了。”慕容景安笑道，淡若徐风，摊开的画上，翠荷微漾水面，风情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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