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83、红炎神，文舜华专场（一）

　　混战。
　　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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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圣的血继仪式，以最残酷的方式结束。
　　“呀啊——！！！”
　　不顾旁人劝阻，王圣涸泽而渔之法，将自身全部血继力量用至仪式法阵之内，企图“打开”法阵。
　　但无论如何尝试，法阵都只是莹莹泛着红光，没有打开之势！
　　眼睁睁看着哈雷被刺中胸口，来不及抓住就被法阵中伸出无数触手拖走！坚硬的地板变成沼泽直接将人淹没！
　　但等到王圣扑过去时，只撞击到坚硬地板，根本进不去法阵之内！
　　叛乱平定之后，王圣马不停蹄折磨自己打开法阵！因血继之力强大，旁人无法靠近。
　　“咳咳咳！！！”
　　直到口中咯出鲜血，王圣才体力不支跪倒在地！
　　王御立刻上前查看王圣情况，却只听到他呢喃着：
　　“……找……去找……”
　　最终昏厥过去。
　　一次血继爆发，将在场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压制住动弹不得，王御只得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王圣扛起送去医疗。
　　——
　　病房内。
　　已经过去半个月，大部分人都恢复了过来，王圣还在昏迷中。
　　今日轮到王妃来照顾，天不亮就进来了。
　　进门后就发现，前一日来照看的文舜华坐在床边，一夜未合眼。
　　王妃本想安慰一下文舜华，但文舜华见她来了，起身行礼，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态度十分恭敬，却不想在言语。
　　王妃只得微微点头算是跟文舜华交流过了，不知道文舜华有没有看见，有没有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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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接受任务安排，或者是自愿接受一些【非强制性委托】。
　　最近的文舜华倒好，强不强制一律不接，半个月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后趁天黑赶回血继仪式现场。
　　夜深人静，文舜华偷摸溜进去，带的东西有点笨重，已经是非常小心、轻手轻脚地靠近血继法阵。
　　远远地听到有声音，文舜华以为自己听错了，靠近后发现一高大人影，夜色之下，那人的衣服可以将他掩藏在阴影中，分明是暗卫袍。
　　走进后就看见他学着王圣的样子，想用血继之力打开法阵。
　　不用再猜测了，是王御。
　　“你在干什么。”
　　文舜华冷不丁问一声，把王御吓了一跳！
　　王御回过头来看着大包小包的文舜华，惊吓变疑惑。他本就会血继之力，只是第二滴血无法发挥最大功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知道自己此举愚蠢，却还是忍不住想去尝试，抱着侥幸心理觉着兴许能打开。
　　“你又来干什么。”
　　文舜华的精神很差，这样的脸色放别人身上可能沾床就睡。
　　文舜华没有回答，打开自己的包裹，将一颗颗铁疙瘩拿了出来，不紧不慢放了法阵一圈。
　　“炸弹？”
　　王御居然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自己也处于抓狂的边缘，真不如让这炸弹爆炸，好让情绪得到宣泄。
　　摆放好后，文舜华拿着遥控器走开了，提醒王御一句：走远点。
　　两人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躲起来，然后按下了遥控器。
　　——
　　禁闭室。
　　宋奇灵看着自己暗卫门的两个得意弟子跟被夺舍了一样，止不住叹息。
　　半个月内，王圣昏迷，王御、文舜华收监，伊凡启用魔法追踪能力，几度魔力耗竭，幸得柏瑟一直照顾着才没出事。郑雅差点眼睛都哭瞎了，赶紧送去大贤者殿，在容玵的照顾一下稍有恢复。
　　最难过的莫过于高杨，不吃不喝不洗不睡，最后身体虚脱入了院，这两天好不容易在卡托的劝慰下回过神来。
　　就这种情况，宋奇灵根本不敢大肆宣扬哈雷的死或者是消失，否则后果更加严重。
　　必须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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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办公室。
　　宋奇灵看着暗卫们呈上来的报告书，一篇报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关于那个突然实体的红炎神的事情。
　　血继仪式之后，对于这位士神的安排，本来应该交由术能协会，但协会目前面临重新洗牌，根本分不出神来管理，还好红炎神也并不着急，只说现在首都内闲逛，说是溜达出去怕给现代人添麻烦。
　　难得，这么讲规则的士神。
　　宋奇灵记得这位士神其实不怎么好说话，血继仪式结束快一个月，就见到下属报道过一位偷跑的士神——万物生，那叫一个欠管教。
　　比起其他的祸事，红炎神真的是目前为止最令人安心的一挂了。
　　宋奇灵看了看红炎神的报告，又看了看两份收监暗卫的记录资料，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文舜华不是带着红炎神的耳环吗？让他去给红炎神作向导不就好了？
　　拍案而定，立刻去把人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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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文舜华走完出监流程后终于来到宋奇灵面前，此时红炎神已经坐在了校长办公室沙发上，这么久不见，红炎神学会了现代人的穿搭，就是头发有点长，喝茶喝咖啡能掉进去。
　　“校长。”
　　文舜华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这可比他刚做完术能腺移植手术的脸色还黑。
　　“舜华，我这里有一个任务，你必须得接。”
　　文舜华咽了咽口水，那神态分明是在说：不想接。
　　宋奇灵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继续说道：“因为缺人，红炎神差点走丢了，我没有恶意，只是让一位能力超标的人在世间乱走，不是个好主意。”
　　文舜华愣了一下，这才看了眼红炎神，可是这位士神分明很淡定地在喝茶，跟在神居里见到的判若两人。
　　“我需要你作为向导，跟在红炎神身边。”
　　“呃！”
　　文舜华身子微颤，倒不是害怕，换做术能腺移植以前的他，再来十二个士神，他做起向导来那也是游刃有余，男队经理都要做好，区区士神向导，不足挂齿。可移植术能腺之后，他不单只是沉默寡言这么简单，体内术能腺的主人估计是更加孤僻的性格，这对受者的影响很大，他已经无法跟人正常建立友好关系。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便让王御来接手这个任务。但你也知道，柏尔坦（王御师父）伏诛，需要有人接手他的位置，作为暗卫的统领，我在明，他在暗。如果让王御去做这种需要时刻离开首都的事情，那统领位置就需要另找他人。我先说明，我看好你，认可你，如果你想成为统领，我可以举荐，看你选择。”
　　好也说，坏也说。
　　文舜华确实是被绕进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就只有两个选择。就在他内心纠结时，红炎神放下茶杯，看向文舜华。
　　“你带着那对耳环，我能轻易知道你的想法。”
　　不想一句话，让文舜华觉得羞耻难堪，菲薄的脸立刻涨得通红。
　　“你可以取下。”红炎神面不改色，也不打算说出文舜华内心的想法。
　　文舜华撇开脸，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也没有取下耳环的想法。良久，挤出一句：“我接受，向导任务。”
　　——
　　计划好行程后，文舜华先去术能协会为红炎神登记身份，拿到身份证。而后去政府申请全球通行证。
　　确保环游世界的证件都准备齐全后，再去暗卫财务申请旅游资金。有宋奇灵安排，文舜华拿到的是信用卡，每月由暗卫财务定时还款那种。
　　出发前一日，文舜华带红炎神来到理发店，让师傅给整一个合适的发型。
　　没想理发师珍惜红炎神本就古典的长相，没有将头发理太短，还建议他买几根皮筋来扎头发。
　　在一旁看着无所事事的文舜华当时也就准备网购些皮筋，一想到两人都准备到处走了，快递不知道送哪儿就放弃了。
　　这时有个小妹妹来到文舜华跟前，推荐他也理一下头发。
　　文舜华刚想拒绝，不想心事被红炎神道出。
　　“他失恋了，不想理发。”
　　一句话尴尬所有人。
　　文舜华第一次对红炎神表现出单方面的愤怒！
　　“我要理发！”他怒气冲冲地坐到了椅子上。
　　说实话，他确实应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了，好好一张脸披头散发，胡子拉渣的。
　　清理干净后，整个人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男生女相的样貌把店员迷的不要不要的。
　　一旁也是来理发的小哥莫名说了句：“我要理成他那样！”
　　但遭到无情拒绝：“抱歉，您不长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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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出发日，文舜华给红炎神介绍了很多有趣好玩或者景色宜人的地方。
　　红炎神感受得到这位向导很认真，但很多景点其实当年他都看过，而且更原始，无论是躲避追兵是看的，南征北战时看的，还是暴君下台，十三士执政后，偶尔去看的，都已经占据计划行程的百分之九九了。
　　即便如此，红炎神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文舜华：“有你想去的地方吗？你都不想去的地方，如何向导？”
　　文舜华心底里给了个白眼：“我没有想去的地方，再者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撒谎，我问你那一瞬，你明明想去看看哈雷的父母。”
　　文舜华当时就来气了：“你能不能少看我的心事？！”
　　“你可以取下耳环。”
　　“你！我！”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对耳环，其实红炎神无法确定文舜华会不会把它取下来，但正因为现在能窥见他的想法，所以能确定不会被取下。
　　在文舜华心里，这对明明是属于红炎神的东西，却作为了哈雷的遗物被他所珍惜。
　　红炎神虽然是士神，但也是人变的，但他却无法理解这件事情，即便是通过耳环也无法解开对方这一层的心思。拿敌人的物品，当成爱人的遗物这件事。只能从当事人口中问出，为何会有如此纠结的想法。
　　“为何不取下。”
　　文舜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而且又觉得红炎神是明知故问，又不太想理他。
　　直到红炎神直言：“虽然你戴着我的耳环，但人心如果太复杂，我也无法窥见，你确实是敏感多思之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由你告诉我。”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有点心酸，哪怕是加了buff的红炎神都无法完全理解自己，可是如果换做哈雷的话，早就已经猜到了！
　　还好还是在室内，文舜华可以尽情地难过，尽情地擦去眼泪。
　　可是他真的很痛苦，他失去了世上唯一一个真正懂他的人……
　　“这是……我为他付出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