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82、离别

　　庆功宴倒是有，王圣提议一起去他家，那儿地方大
　　确实大，一座山头。
　　十一班的同学基本上叫了，还有校长老师，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来，见了面的都难免眼泪汪汪的。
　　“哈雷——！！！”孟梵抱着哈雷就是一顿猛蹭！
　　“哈雷！”郑雅一来就找到了哈雷，说什么都要他喝一杯婚礼上留下来的酒酿。
　　“哈雷！”男队成员一拥而上，差点儿没把哈雷撕了。
　　一堆人叽叽喳喳，欢乐又吵闹！
　　“舜华也一起来！！！”有个男生起哄起过头，想把文舜华也拉进来，果不其然被红炎神烧了。
　　“哈雷。”依珊也来了，许久不见，她比十几年前真的结实许多，看着她还留着容初的发带，多少有些伤感。
　　宋奇灵一来，倒是先注意到臧之玉与万物生，当即上前去交谈，言语中想招他们作老师。
　　旧王与王妃许久不见这么热闹，又是庆祝大喜事，也难免心情激动些。只是二人身体都大不如前，也就克制着，只是嘴角止不住上扬。
　　卡托高杨陪着旧王与王妃拉拉家常，说些有的没的。
　　屋内，伊凡跟柏瑟拉着王圣在练习。
　　“你确定吗？可能会被高杨杀了。”柏瑟是真的担心。
　　王圣点头，郑重其事：“确定。”
　　这搞的伊凡都跟着紧张起来。
　　“给你，拿稳。”伊凡将一闪着幽暗光芒、精致小巧的怀表交到王圣手上，“把你们的血滴进去，只要它不被破坏……”
　　王圣握紧怀表：“永生永世。”
　　“你可别出卖我，我好不容易找到这玩意儿，你可别告诉高杨。”
　　王圣黠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怎么能置身事外。”
　　“那你还我！”
　　“不给！”
　　一阵打闹。
　　柏瑟浮额，老大不小的这么幼稚！
　　闹归闹，正事还是得办，三人走出屋外，老远见到哈雷跟老同学们侃大山。
　　柏瑟远远给了红炎神一个眼神，让他们把哈雷带过来。
　　看着一堆人簇拥着哈雷往王圣那边走，高杨敏锐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哈雷来到王圣跟前，看那么多人围着，已经有所猜测，戒指还是玫瑰花？他尽量表现地惊喜。
　　可是，王圣即没有单膝跪下，也没有说谜语，可能是怕高杨来阻止，说啥都是直截了当：“哈雷，我让伊凡帮我找了样东西，它可以让我们看到彼此的前世今生，这辈子、下辈子，我们的命运也将紧紧相连，直到它被破坏。像是缘分的锁，锁住彼此生生世世。”
　　【伊凡：得，当场出卖。】
　　哈雷一脸疑惑，表情纠结，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王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求婚礼物死死攥在手里贴着裤缝藏着，这是防谁呢？
　　“你愿意吗？”王圣紧张地看着哈雷，真的怕他会拒绝。
　　在王圣的认知里，哈雷是经历过转生的，也许在他心里，有比王更好的伴侣，也许有比跟一人相伴一生更好的生活方式。充满变数的未来，和滴血后彼此锁住的永生永世相比，或许哈雷会更喜欢自由。
　　可是，这些哈雷根本就没有考虑，他也没有解释，只是说了声：“我愿意。”
　　王圣还想问一句：你考虑清楚了吗。
　　哈雷却已经进入了下一步，给王圣一个深情的吻。
　　【伊凡：啧啧啧，看看人家哈雷，多坚定！】
　　“想做什么就开始吧。”
　　哈雷主动伸出自己的手。
　　王圣决心不辜负哈雷，展开了怀表。
　　“握住它。”
　　看准怀表，哈雷的手向着王圣的手靠近。
　　高杨看到怀表真容，果然是要撕了王圣！可是她晚来了一步！
　　二人的手紧紧握住，将怀表包裹其中，掌心只是一瞬间的刺痛，即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外！
　　身周时间凝固，许诺的二人却是进入了流转的时空，看见彼此的前世今生。
　　王圣的所有过去可以用简单来形容，寻常人家寻常孩子，偶有身处战乱年代的，也只是世事弄人。反观哈雷，让人看的眼花缭乱，越看越令人心酸。
　　画面定格在那个弱小又伤痕累累的身躯上，他蜷缩在牢笼的一角，眼神空洞，嘴巴一张一合，却是在呼唤妈妈。
　　看着这一幕，王圣眼眶都红了。
　　哈雷抬起另外一只手，只是轻轻一旋，残酷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agent学院学习的那段日子。
　　王圣发现在这些画面中，哈雷的视线时时刻刻追随着学生时代的他。
　　“我跟伊凡都是老油条了，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吗？”
　　“呃？”
　　链接魔法还在继续，王圣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暗色的流光已经将它们紧紧包围。
　　哈雷坦诚相待，告诉王圣自己为什么会接受这把锁：
　　“我会知道前世今生是因为楚蒙的诅咒，还有双灵魂转世这件事，搞得我最后无法反驳阿召，差点相信了他。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无论哪一世，我都是愿意和我所爱之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所以，我愿意和王圣你生生世世，相知相爱。”
　　哈雷不管以后，只认当下，现在就是想和王圣永远在一起。
　　“你呢？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怀表，作为求婚礼物？”
　　王圣欲言又止，有点难为情，犹豫片刻，奋力挤出一句话：“我不想再失去你。”
　　……
　　掌心间传来清脆的嗡鸣，仪式完成，怀表吃饱喝足，真的是散发着圆润的光泽。
　　哈雷将怀表收起，再次与王圣紧紧相拥。
　　能量渐渐散去，时间开始流动。
　　等众人清醒过来，王圣与哈雷已经热吻许久。
　　大部分人都是兴奋祝贺新人的，唯有高杨！
　　骑士长出手，直接把黏在一起的两个人撕开，然后把哈雷拉地远远的！
　　“哈雷！他又诓骗你！这个就是血誓！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被他掌控！没有自由的！”
　　“妈！你冷静！我是完全了解这个是什么东西的！我真的是自愿的！”
　　“他做议员的嘴巴最会说！你是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这个一点都不浪漫！分明就是强制！”
　　“他也没逼我啊，我是自愿跟他握手的……”
　　“他三十多了，你才几岁！而且你是半兽寿命比他长多了！我看他就是要死死缠着你！不让你自由！”
　　也不算是悄悄话，大家都听得见，一旁的旧王与王妃已经是一脸抽抽了，没有生气，就是尴尬。高杨是如何拥有这个孩子的大家也都知道，也就都理解，捆绑生生世世，说实话，确实有些过分，当事人觉得浪漫，旁人可能会觉得恋爱脑没救了。
　　“那就砸了它！”哈雷见劝说不动，直接使出杀手锏，摊开手掌让高杨动手。
　　高杨确实准备汇聚能量将怀表砸个稀巴烂，可是看见哈雷撇开脸闭上眼不敢看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了……
　　卡托这时赶紧走上前来推了王圣一把，刚刚王圣不敢顶撞高杨，一直站在远处干着急，现在可以上前掺合了。
　　王圣来到哈雷身边，将哈雷伸出去的手轻轻挽起，将怀表收了起来。
　　卡托拉开高杨，在她耳边轻声劝解。
　　压下火气，高杨威胁王圣：“我会向我族人发出指令，子孙后代，确保每一世哈雷宝贝的安全！”
　　王圣紧紧握住哈雷的手，已经不需要再多证明了。
　　……
　　庆功宴造地差不多，几循美酒后，大家都有点上头。
　　夜色渐浓之时，王御带着他的妻子姗姗来迟。
　　“怎么现在才来？都喝光了！”孟梵这人，再不拉着能上天。
　　“抱歉，”王御算是主力军里最年长的一位，岁月却格外怜惜他，一丝皱褶都没给他留下。简单寒暄过后，他就带着妻子来到了哈雷跟前，“实在是走不开，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工作，凡事都要小心些。”
　　哈雷身边的其他人都能很自如地跟王御唠嗑，只有哈雷，说不上几句，或者说不知道唠什么合适。
　　等大家都叽叽歪歪地差不多了，哈雷才找到机会，借口有私底事要跟李诗吟聊，将王御拉开了。
　　王御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纠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摊开来讲，与过往告别。
　　来到一边树下，没有灯光与月光，气氛格外幽静。
　　“我就直说了吧，”哈雷深呼吸，“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垣炀。”
　　这一声，王御还是内心一颤，见哈雷面色平静，这才娓娓道来：“第二滴血时，我已经窥见一些记忆，只是不确定主角是不是我，真正让我确定的，是你在雪山醒来之时，就像是三魂七魄一缕缕地回来，那份执念已然动摇。”
　　第二滴血，这也是王御放弃王位的一个原因吗？还是主要原因？
　　“你为何放弃王位？”
　　王御实话实说：“血继本就是我创造的，再次接触，与他人感受肯定不同，我深知自己的罪孽，越是与这个世界接触，我越是觉得没有必要将血继继承下去。”
　　很神奇，垣炀居然会否定自己的夙愿。
　　哈雷自己琢磨不出，还是开口询问：“那不是你杀了我，杀了她也要完成的大业吗？”
　　王御无奈地笑了笑：“那你呢，哈雷的一生，有没有影响长卫明风的决策。”
　　这倒是点醒了哈雷。
　　“以前的你是何等的杀伐果断，可是在最后你却对楚蒙手下留情，甚至将他交给了政府，这可不是一个杀手刺客会干的事。”
　　是啊，大家都变了。
　　哈雷远远看了看王御的妻子，她和垣炀曾经的妃子是何等的相似，至少在择偶方面，他没有改变。
　　“你是怎么判断出，媒介与逆媒介可以相互抵消的。”
　　王御一副“就这”的神情：“我跟你解释过，神隐与其他法术的区别。”
　　哈雷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
　　难怪王家人也比任何人都更能学会神隐一闪。
　　“我现在能理解你跟米娅公主的区别了。”王御算是半个参与人，拿这件事做个对比，能让哈雷更好理解，“我是垣炀，却又不是，我拥有那段记忆，但感情却已不再。你不会再爱上楚蒙，我……抱歉，我可能还会再爱上你。毕竟楚蒙是个自甘堕落的烂人，欺骗你，控制你，不接受现在的你，但你真的……非常好。”
　　哈雷都被说的不好意思，只能撇开脸，嘴角却止不住上扬，心里想的是：没错，老子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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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席办公室。
　　“想好了吗？”张芮看着离职申请书，再跟眼前人确定一下。
　　“想好了。”
　　王圣，态度坚决。
　　张芮也是二话不说，盖了章。
　　“旅途愉快。”
　　附加一句：
　　“有困难随时联系。”
　　王圣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走廊上，哈雷靠着墙壁静静等着，见王圣出来，站直了身子。
　　二人并肩，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