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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三 银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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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早晨,有和熙春光和清脆鸟啼。
大妈大爷们往来穿梭于公交站和菜市场之间,街头的包子铺里一笼又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供不应求。
但这些都与刚刚从床上睁开眼睛的庄时洲无关。
酸痛,乏力,骨头像要散架,喉咙极度干哑。
庄时洲躺在床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最终还是起了。
他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手机里有几条五分钟前收到的消息。
是姜玉生发的语音:“哥,游戏程序出了bug,我得去公司一趟。早餐已经做好了,要是冷了你热一下就能吃。药我放床头柜上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自己试着涂一下,不行就等我回来。”
“咳,建议等我回来。”
庄时洲:“......”这个建议似乎不怎么样。
他全身颤抖着下了床,忍受着身下不断传来的撕扯感进了浴室。
浴室的镜子上贴了张小纸条:哥,太痛了可以坐马桶上,或者等我回来。
庄时洲正疑惑等他回来有什么用,就见小纸条的最下方有一行极小的字:我可以抱着你洗漱。
庄时洲果断选择了坐马桶。
等他洗漱完去吃饭,又看见了一张贴在餐桌上的小纸条: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庄时洲:“......”
他扶着腰要往下坐,发现椅子上放着两个枕头。
两个很软的枕头,一个平放在椅子上,一个倚在椅背上。
庄时洲先是愣了下才往下坐。
喝粥的时候,他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笑意。
粥是温热的,陶瓷白碗似乎还残有余温。
庄时洲心念一动。
——
“叮——”
十五分钟后,某栋大厦十三楼的电梯发出了声响。
身穿灰白蓝半袖体恤和黑色直筒裤的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前台站定。
扎着高马尾的前台妹子眼睛一亮:“啊,帅哥,请问有什么需要?”
“你好,”男生声音温润,“我找姜玉生。”
妹子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板:“咳,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老大在开会,需要等一下。
“你要不先在本子上登记一下,然后到休息区稍作等待。”
说完,她把一个棕色的牛皮本和一支钢笔递了过去,并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
男生接过纸和笔,在本子上行云流水地写下了“庄时洲”三个字以及到访时间。
妹子:“还要写一下电话号码。”
不设防备的庄时洲在纸上乖乖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好的。”妹子接过本子,强行按捺住兴奋,“请跟我来。”
她走到自动门前刷了下脸,领着庄时洲进了公司。
进门左手边就是休息室,配有空调、书架和柔软的沙发。
“要喝点什么吗?我拿过来。”妹子问。
“温开水,谢谢。”
妹子小跑着出了休息室,内心疯狂尖叫。
她直奔办公区的饮水机,小白鞋的哒哒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简哥,办公区禁止奔跑,小心扣工资~”有人冲她喊道。
“去去去,”简歌拿过一次性杯,在饮水机前小心兑着温开水,“公司什么时候有这条例了?闭嘴别挡着我桃花。”
“什么桃花?纸片人成精啦?”
周围传来了几声笑。
简歌兑好温开水,转身俏皮一笑:“这话也没错,那帅哥长得确实像纸片人。”
有好事的拉住了她:“真有帅哥?哪呢?”
“在休息室,找老大的。”
简歌答完,踩着小碎步又往休息室去了。
“我去看一眼。”有人叫了一声。
“诶诶诶,我也去。”
“真不是我工作时间摸鱼,实在是纸片人帅哥诱惑太大!”
办公区的女同志们顿时走了好几个,有不服输的男同志见状也跟了过去。
一群人偷偷摸摸地溜到了休息室外。
庄时洲坐在沙发上,垂眸翻阅着手里的《金融末日》。阳光透过休息室的百叶窗洒在他的侧脸上,黑色的发丝同睫毛闪着淡淡金光。
“这种小白脸有啥好看的?”人群中有个年轻男生嘀咕道。
“笑死,”停在门口不敢进去打扰的简歌嗤笑道,“说得好像你不是个小白脸似的。”
江厘当场愤怒:“什么叫我是个小白脸?”
眼见两人之间仿佛快有熊熊火焰燃烧了,一旁的吃瓜群众赶忙拉架:“简哥息怒!小江对老大的心思全部门都知道,这帅哥又是来找老大的,你多少体谅下?”
“小江你也有错!这帅哥只是来找老大的,你那么激动干嘛?人生攻击达咩啊。”
半劝半骂下,简歌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给江厘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帅哥,你的温开水。”
庄时洲抬起头,笑着接了过去:“谢谢。”
简歌朝前靠了靠,状似不经意间问道:“《金融末日》?你懂金融吗?”
“算不上懂,大学学过一点。”
“那也很厉害吧?我一听‘金融’两个字就头晕。”
门外的江厘颇为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什么鬼,那本《金融末日》不就是她买的。”
旁边人:“不然你以为她怎么能有那么多帅气前男友?大宗师级别,装傻是必备技能好吧。”
“你们,都没人发现吗?”最外围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他这件衣服,不是和老大今天穿的是……同款吗?”
众人:卧槽,好像是哦!
“等等,不是同款,是情侣款。老大那件是黑白蓝的。”
“再等等,他手上是不是有个戒指?”
众人:“卧槽,是哦!”
前一声“卧槽”是所有人在心里默念的,但这一声“卧槽”,是响彻整个办公区的。
办公区隔壁就是会议室,里面在开会的人很快走了出来:“发生啥啦?嚷嚷啥呢?”
问话的是张世须。
“是休息室那边,简哥招待了个来找老大的帅哥,引了挺多人过去的。”同样听到声音并站在工位上探头张望的一个女生回答道。
找姜玉生的帅哥?张世须还在想是谁,他身后的某个人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姜玉生一路飞奔进了休息室,见到人的那一刻,喊声脱口而出:“哥!”
“你怎么来了?”
被“卧槽”惊得愣在原地的庄时洲用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我,过来看看。是不是打扰你开会了?”
姜玉生:“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会。”
正好赶到门口的张世须:“……”
啊对对对,为解决差点害系统崩了的bug的会是不重要的会。
“那个,哥,”姜玉生拉了下庄时洲的手,嘴唇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悄声问道,“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抱你到我办公室休息?”
此话一出,原本被极力忽视的疼痛即刻袭来,庄时洲不受控制地咬了下唇。
这一动作在姜玉生看来无疑是危险的,他毫不犹豫地绷紧了身子,做好了把人打横抱起来的准备。
庄时洲连忙后退三步:“不用,你带我过去,走吧。”
姜玉生无辜:“真的不用?”
庄时洲:“不用,真的。”
僵持了三秒后,姜玉生握住了庄时洲的手:“那走吧。”
“这样影响不好。”庄时洲试图抽手。
“什么影响不好?”姜玉生捏了捏庄时洲的小拇指,笑得肆意,“老大和老板谈恋爱能影响谁?找不到对象的员工吗?”
他说这话时没控制音量,原本静悄悄的吃瓜区和临近的办公区都能听见。
找不到对象的某些员工:??????
辞职,就现在。
处于一线吃瓜区的简歌无比震惊地走出休息室:“所以,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张世须无语:“什么关系?肉眼可见的关系啊。喏,那戒指和吊坠昨晚刚戴上的,今天开会恨不得让所有人注意到,跟个傻子似的。”
“所以说啊,恋爱谈不得,会降智。”
简歌:“那老大怎么喊他‘哥’?乱,□□吗?”
张世须:“又不是亲的,乱什么伦?”
等等,这话怎么怪熟悉的。
不对,他帮姜玉生辩解干嘛,有病!
“工作时间摸鱼小心扣工资啊,都散了散了。”
挥手驱赶人群的张世须这时才意识到:
他是部长,在带头和员工摸鱼。
——整治公司乱象,迫在眉睫。
另一边,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庄时洲很忧心地抠着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杯。
“真的没事吗?”
“哥~真的没事~就算有事,我也不可能穿着情侣装、戴着对戒跟他们说我们一清二白吧?”
姜玉生说着,把庄时洲手里的塑料杯替换成了他的陶瓷杯。
庄时洲低头打量了下他身上的衣服,沉默了。
良久,他说:“我们……穿的是情侣装?”
样子有些难得的天真,红红的耳根看着就软。
姜玉生:“……”
他猝然朝庄时洲伸出了手,捏住了他哥的衣领。
“不是很明显吗?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他边说,边一点点朝庄时洲靠去。
庄时洲抬起头,脸上的迷茫还没有完全退去:“不用靠——”
“那么近”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姜玉生已经贴了上去。
起初是贴。
接着伸舌舔了舔,手跟着扣住了企图后退的某个脑袋。
随后探了进去,在同样柔软的微凉舌尖小心试探着。
察觉到怀中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就顺势扶着腰放平在了沙发上。
顺水推舟,步步为营。
“眼睛又红了,”姜玉生撩开庄时洲额前的碎发,气息紊乱暧昧,“怎么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吧,哥哥。”
庄时洲:“不能在这。”
姜玉生眨着眼睛:“那在哪?我们回家吗?我拿个毯子遮着抱出去?”
那比没遮还让人浮想联翩。
庄时洲没想着答应他,但还是假装思考了半天。
“不要了好不好?”他计上心来,语气刻意带着哀求,“玉生,我腰疼。”
姜玉生果然停了下来。
他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没舍得让人疼。
庄时洲被半抱着扶了起来。
他的视线掠过某处,有些迟疑:“要不我——”
没有要不,正直的姜玉生同志坚决不同意他冰清玉洁的哥哥做那种事,并竭力叮嘱他哥以后也不要想着为他做那种事。
当然,姜玉生心里的小算盘又动了起来:我又不冰清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