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莉]爱上麻瓜莉莉》梧桐梦醒

44、第四十四章

　　看着眼前奇妙的光景，伏地魔有些发愣。
　　地板上躺着的是斯内普的尸体，他的一只手正以扭曲的姿势死死掐住纳吉尼的脖子，另一只手将一柄奇异的武器——看起来像是某种怪兽的牙齿——深深地插进了纳吉尼的头颅。
　　暗红色的血液在地板上氤氲开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不知是斯内普的血还是纳吉尼的血。
　　纳吉尼长长的身体仍在痛苦地扭动着，作着最后的垂死挣扎。见状，伏地魔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用力掰开斯内普的手指，将他的尸体一脚踢开，将自己的宝贝大蛇从他致命的拥抱中解救出来。
　　纳吉尼的头颅已经怪兽的牙齿被捅了个对穿，白花花的脑浆和猩红的血液从巨大的伤口中汹涌而出，伏地魔本能地用手堵住它的伤口，但完全是徒劳的，很快，它便停止了挣扎，像根烂草绳似的瘫软了下来。
　　伏地魔愤怒地尖叫起来，他恶狠狠地将纳吉尼的尸体扔在地板上，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咬牙切齿地思索着。
　　纳吉尼是自己精心制作的魂器，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被杀死！斯内普手中奇形怪状的武器，看起来像是蛇怪的毒牙，拥有摧毁魂器的力量——该死！他是有备而来！目的很明确，就是摧毁自己的魂器！
　　他感到了一丝恐惧，斯内普为什么会了解这些？难道他真是邓布利多的人？自己被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摆了一道？不不不，不可能，他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接骨木魔杖，斯内普杀死了邓布利多，他亲眼确认过了邓布利多的尸体，这根魔杖是他亲手从邓布利多身上夺来的——而且这显然不是一根寻常的魔杖，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如果邓布利多假死设局，绝不可能让自己得到这根威力无穷的魔杖。
　　伏地魔把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不，斯内普怎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最宝贵的魂器之一被摧毁了，这意味着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很可能已经暴露，必须马上确认其他魂器的安全。
　　目前最危险的就是藏在霍格沃茨的魂器，霍格沃茨已然成为了凤凰社的大本营，如果他们选择了那个地方作为藏身之所的话……
　　伏地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他很快改变了主意：霍格沃茨的魂器大概率已经暴露，那还是优先确认别的魂器的安全更为重要，退一步讲，如果霍格沃茨的魂器没有暴露，等会两方开战想必他们也没有功夫再去理会魂器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再去确认转移也不迟。
　　打定了主意之后，伏地魔略略思考了一番，便向着冈特老宅的方向飞去。

　　这是郊外一座荒芜的老房子，房屋破败不堪，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园子里的荒草足有一人多高，房子的主人几年也难得来查看一次，只有一位附近的老管家受雇每个月前来打扫一次。
　　今天正是打扫的日子，天刚蒙蒙亮，老管家便慢吞吞地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踱到了门前，用古旧的黄铜钥匙插进了锁孔。
　　他突然感到有些异样，门并没有上锁，他疑惑地低头看去，一些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门缝缓缓往外流淌。
　　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这座房子里正在发生杀人案件！
　　老管家顿时毛骨悚然，差点尖叫出声，他哆哆嗦嗦地想逃走，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慌乱中推开了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副恐怖的场景呈现在他眼前——一个黑衣男人倒在血泊之中，在他身边不远处，赫然是一条巨大的蝰蛇尸体。
　　见此情形，老管家反倒冷静了几分——看起来不是凶杀案，只是一个被巨蛇咬伤的倒霉男人，他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
　　太好了！他还活着！
　　老管家赶紧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为他堵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又撕下一缕布条用力斜扎在他的肩膀上。
　　伤口离心脏太近了，不知道能否有效阻止蛇毒扩散，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老管家想。
　　做完这一切，老管家快步走进屋内，拨通了急救电话。

　　这是一座七层楼的综合性医院，在晨曦的雾霭中，窗户中透出明亮的灯光。
　　今天的急诊大厅格外忙碌，不时有躺在担架上的病人被送进来，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跑来跑去，抢救室内灯火通明，机器的运作声和病人的痛苦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怎么样，莉莉？实习还习惯吗？”忙碌的间隙，年长的同事向年轻的同事询问道，“最近意外伤害事件频发，你可正赶上忙的时候喽！”
　　“还好。”莉莉擦了擦额头的汗，微笑着答道，“尽管有些忙碌，但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看看，正说着，又要忙起来了。”同事盯着从远方驶来的救护车，救护车的顶灯在他眼中闪烁着，“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情况？真希望不要再与那些离奇的意外伤害事件沾边。”
　　莉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护工们正合力将一名黑衣男性往下抬，那男人的血已经浸透了外套，担架上雪白的床单被染成了鲜红色。
　　“医生！快！刚送来一位蛇咬伤患者！出血过多已经休克了！”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冲着两人说道。
　　蛇咬伤？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些日子，被离奇的巨蛇咬伤的患者可不止一个，据生还的患者描述，那是一条长达十英尺以上的巨型蝰蛇，莉莉推测，咬伤他们的很可能是同一条蛇。
　　“什么蛇？”莉莉急切地问道。
　　“目击者说，是蝰蛇。”护士飞快地答道。
　　莉莉心里立刻有了底。
　　“马上抢救！”莉莉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即快步跟着护士走进了抢救室。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位青年男性，情况不容乐观，蛇咬伤的部位是肩膀，创口很深，出血量极大，伤口附近的皮肤已经肿胀成乌黑色，病人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但好在已经进行了恰当的应急处置，病人还保留着微弱的生命体征。
　　幸运的是，由于近期多发的蛇咬伤事件，医院的抗蝰蛇毒血清储量充足。
　　“快！上呼吸机！”“血压太低了！快把血袋拿过来！”
　　“立刻静脉注射抗蝰蛇毒血清！”
　　抢救室里，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无影灯的强光照射下，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医护人员跑来跑去，各种医疗器械与铁盘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很快，伤口的出血止住了，透明的抗蛇毒血清被推入了静脉，经过一番紧急抢救，男人的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
　　“太好了，终于抢救过来了。”莉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啊。”同事也附和道，“还好抢救过来了，他还那么年轻呢，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
　　听同事这么说，莉莉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病床上的男人，男人瘦瘦的，身板很单薄，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皮肤很苍白。当她看清男人的脸时，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西弗勒斯？”

　　斯内普感到自己被一片白雾包裹着，全身都轻飘飘的，他试着挪动身体，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
　　他四处张望着，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远远地看见，黑魔王对着一只空空的小盒子暴跳如雷，是发现魂器被偷走了吗？他猜想着。
　　画面一转，盛怒的黑魔王又对着古灵阁的妖精大开杀戒，几个食死徒夺门而逃，卢修斯跑在最前面。
　　下一秒，卢修斯跪在黑魔王面前连连求饶，但他仍然没能逃过惩罚，盛怒的黑魔王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砸到他的脸上，随即便是几道钻心咒，前来求情的纳西莎连同5岁的德拉科都和卢修斯一同惨遭酷刑的折磨。
　　最后，漆黑的山洞内，黑魔王在一个石盆前站定，石盆内的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一只挂坠盒静静地躺在盆底，这似乎使他安心了不少，他一挥魔杖，石盆内的水变得浑浊发绿，周围的湖水和洞壁都怪异地扭曲起来，空间中闪烁着强力的魔法光芒，显然这里的防御被加固了不少。
　　黑魔王的表情终于恢复了平静，他坦然自若地走出了山洞，一闪身离开了。

　　斯内普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是陌生的房间，四周都是刺眼的白墙。
　　他费劲地扭动身体想确认自己身在何处，一阵刺痛从肩膀处传来，疼得他几乎要大叫，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脸上盖着一个透明的面罩，几根管子从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连接到旁边的机器上，各种各样的机器不断发出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他的脑子似乎生了锈，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里是麻瓜的医院。
　　为什么自己会在麻瓜的医院里？他的脑子里冒出疑问，他强忍着神经一阵阵抽痛，费力地回想着自己失去意识前的行踪——
　　对了，自己接到任务去刺杀纳吉尼，搏斗中被纳吉尼咬住了肩膀，最后被黑魔王发出的索命咒击中了。
　　——被索命咒击中了，那自己应该已经死掉了。
　　但肩膀上的痛感是如此清晰和真实，仪器上跳动的数字明白无误地提示着自己的生命还没有结束。
　　为什么？
　　应该说是奇迹吗？斯内普晕乎乎地想着，伏地魔手中那根造型奇特的魔杖在他脑海中晃动着，挥之不去。
　　对了，那是属于邓布利多的魔杖——
　　此刻，他还不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强的魔杖，是伏地魔日思夜想渴望得到的魔杖——老魔杖。
　　但他能够感觉到，那是一根强大的、忠心耿耿的魔杖，即使它的主人邓布利多已经死去，即使它已经落到了敌人手中，它仍在延续着邓布利多生前的意志，默默保护着同伴。
　　斯内普感到周身热血上涌，刚刚梦中看到的画面从他眼前闪过，他明白，这些不是梦，全都是现实，黑魔王现在肯定已经到达了霍格沃茨，学校即将变成战场。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蹦起来，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管子。
　　机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魔杖——战争还没有结束！他要尽快找到自己的武器赶回去参加战斗！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斯内普的身体像被电击中一般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缓缓回过头，一抹红色映入他的眼帘，他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莉莉？
　　斯内普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不对……莉莉应该在澳洲留学，而自己应该在伏地魔破旧的小屋内死去。
　　这太不真实了……莉莉……麻瓜医院……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象？难道伏地魔已经打破了自己的大脑封闭术，正在窥探自己脑海中最深层的秘密？
　　恐惧蔓延了全身，斯内普开始颤抖起来，他试图重新建立起大脑封闭术，却一阵头晕眼花快要晕厥。
　　见斯内普快要晕倒，莉莉连忙奔过去扶住他。
　　“西弗，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呢，还是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莉莉责备地说道。
　　在如此近的距离，斯内普的双眼对上了那双碧绿的眼眸，它们还是那样清澈、纯洁、美丽，闪烁着爱意和关怀，莉莉呼出的温暖潮湿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触到了莉莉的脸颊，柔软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切实感受到了莉莉的体温和心跳。
　　莉莉！这不是幻觉！真的是莉莉！
　　斯内普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她叫了自己的名字！她还记得自己！
　　许久不见，莉莉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她身着一席白大褂，长长的红发盘到脑后，给人以干净利落的印象。
　　——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
　　“莉莉……”斯内普哽咽了。
　　疼痛和委屈涌了上来，斯内普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他鼻子一酸，将脸埋进莉莉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泣起来。
　　莉莉抱着斯内普，他的身体是如此瘦削，衣服脏兮兮的，头发油腻腻的乱成一团，让她想起9岁时那个因父母争吵而无助地缩在角落里的男孩。
　　这样的他，孤身一人，渡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绷带上醒目的血迹无言地诉说着他的苦难。
　　莉莉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紧紧地抱着斯内普，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西弗，别哭，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