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WORLD》长喃

29、第二十九章 我们住在“菠萝堡”—45°

　　穆文哲还是呆愣在原地，他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也没碰到过，要留给大脑一个足够的反应时间。
　　零点过后，大家许过愿开始走动，该回家的回家，该回酒店的回酒店。
　　展珍恒拉着穆文哲随着人群走出来。
　　他们本来就在角落里，出来的比较快。
　　穆文哲突然把手抽出来，站在原地不动。
　　展珍恒转过身，手里突然空荡荡的感觉让他一颗心突然沉下去。
　　“你……”展珍恒沙哑地开口，眼里满是猝不及防的难过。
　　“你能我一点时间吗？”穆文哲站在原地，努力压制住声音的颤抖。
　　展珍恒看着他，放轻呼吸，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要…多长时间？”
　　穆文哲垂下眼帘，躲过他的眼神“我不知道……”
　　“…………”展珍恒尝试着去拽他的袖子，把人拽到了公园的一条长凳上。
　　四周没人，暖黄的路灯打在二人身上，展珍恒站在穆文哲身边，转个身朝后坐下，留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
　　一月的湖水结了一层薄薄冰，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月光。
　　展珍恒从脚底下捡了几个石子，像湖面扔去。
　　“嗖——嘭——噗通！”有几颗砸到冰上，有几颗直接破冰而入，掉到湖里。
　　风卷着冬日的寒意轻轻吹过来，带动了公园里常绿灌木丛的叶子。
　　“冷吗？”展珍恒扭过头问。
　　穆文哲摇头，“不冷。”
　　展珍恒把头又转回去，对着湖面像是自说自话，“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你要如实回答我，不能说谎。”
　　穆文哲点头答应：“好。”
　　展珍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去，“你对我什么感觉？”
　　穆文哲没有说话，展珍恒慢慢沉下去的心在用频率提醒他最坏的结果。
　　感觉到穆文哲动了动，展珍恒下意识屏主呼吸。
　　“喜欢。”
　　“？！！”展珍恒迅速转过头看着穆文哲。
　　穆文哲的侧脸在路灯的包围下格外地柔和好看，眼睛盯着公园里一处黑暗的角落，猜不透在想什么，也没有再往下说话。
　　展珍恒又把头转回来：“你很害怕这份感情吗？”
　　穆文哲愣了愣，随机否定了：“不，我不怕。”
　　“那你害怕自己吗？这份感情中的自己。”展珍恒趁热打铁，接着问。
　　穆文哲沉默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把铁都沉凉了。
　　展珍恒看着空荡荡的湖面，一条鲫鱼从刚才破了的冰洞里跳出来，尾巴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又重重地落回去，溅起一片水花。
　　柔声问：“害怕自己哪儿啊？”
　　“都害怕。”穆文哲声音有点哑，慢慢地说：“我没敢考虑过这种事情。”
　　展珍恒喉结滚动，吞下一口紧张：“打算一辈子都不考虑吗。”
　　“没有。”穆文哲否认，又承认，“…以前是这样想的。”
　　展珍恒在数从湖里跳出了多少鱼。
　　数了一会儿忘了数到几了，开始瞎感慨这湖里的鱼看起来比他家门口的多多了。
　　“那你……害怕和我在一起吗？”展珍恒打算直面切入。
　　穆文哲摇摇头。
　　“我也不害怕。”展珍恒勾起唇角，“我不怕你的现在，过去，也不怕你将来对自己有什么最坏的打算。”
　　穆文哲又没声了，过了会儿，说了他最后的顾虑：“我，有色盲，可能会看不见。”
　　“我不能给你很大的承诺。”展珍恒说，眼神暗了暗，“但是，我可以保证，你要是真的看不见了，我就做你的眼睛，把世界说给你听。”
　　穆文哲又沉默了，正当展珍恒绞尽脑汁想着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穆文哲突然站起来，握住还在数鱼的展珍恒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
　　这什么情况？？
　　成功了？！展珍恒心想。
　　“那个……男朋友？”展珍恒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嗯。”穆文哲耳根迅速红了起来。
　　展珍恒觉得世界都因为穆文哲的害羞而粉红起来。
　　他就像是在站菠萝堡下面接粉红心动泡泡的派大星，而穆文哲就是站在菠萝堡上面洒粉红心动泡泡的海绵宝宝。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比喻，反正他现在来开心就对了，开心地恨不得搂着穆文哲飞上天。
　　…………他还是不乱表达情感了。
　　这种文人的东西，以后交给穆文哲就行了。
　　“我们去哪儿啊？”展珍恒单手搂住穆文哲。
　　穆文哲：“……开车回家。”
　　“好嘞！”展珍恒笑道，又问：“回你家还是回我家啊？”
　　穆文哲捅了他一胳膊肘，淡淡道：“各回各家。”
　　——
　　一辆宾利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停在了青山城府小区门口。
　　保安室里的大爷撑着胳膊打瞌睡。
　　展珍恒叫住往家走的穆文哲。
　　“干什么？”穆文哲疑惑地回头。
　　展珍恒从车上下来，捏住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元旦快乐，晚安吻。”
　　穆文哲惊恐地往楼上望去，发现自己家灯都关着，保安也在打瞌睡，才放下心来。
　　“这种事以后别在我妈眼皮子底下做，她从来没想过我会找个男朋友，突然这样，我怕吓到她。”穆文哲和展珍恒商量。
　　“好，听你的。”展珍恒笑道，然后压低声音装作在说悄悄话的样子，“那以后我们找没人的地方再继续。”
　　穆文哲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好了，不逗你了。”展珍恒抱抱他，“赶紧回去睡觉吧。”
　　“晚安，我的阿哲哥哥。”
　　穆文哲：？？？“你怎么知道……阿哲的？”
　　展珍恒疑惑：“言姐叫的啊，怎么了。”
　　“没事，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穆文哲回答道。
　　展珍恒贼兮兮地，“那要不要我再多叫两声？”
　　穆文哲又红起耳朵，听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叫自己哥哥，还挺奇怪的。“不用了，晚安晚安。”
　　看着他害羞的模样，展珍恒甚是开心，“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