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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神兽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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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脱胎换骨,天道无情又至情,不会抹杀一个大陆的生机,但新的规则也随之降临。”燕怵神色略微复杂,“天道最初便定下规则,人皇不可修炼。在这片大陆改变的时候,也意味着这个世界人皇将不复存在,天道不允。”
林清突然想起一路上燕皇宫一如既往的模样,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燕国的王。所以,他如今的模样也有了原因,她慢慢皱起眉,“所以,你跟我说要走了,是这么个走法?你,为什么……”她有点复杂。
燕怵突然仰头大笑,眉宇间带着不可一世的张扬与傲慢,“本君自出生起就不知道‘妥协’这两个字怎么写,天道又如何?”
这个逼装的,她都想点个赞了。于是她一一针见血,“所以,为了反抗天道,你这是打算去死?”
燕怵一噎,随即低低而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一双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傻子!”
眨眼间,又出现在熔炼池边,他看着林清,一步步后退,林清能想象得到几秒之后这人就会被火焰吞噬的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剧情不可逆,无论南宫馨还是燕怵都会走向书中既定的结局吗?
林清眉眼微垂,淡然道,“等等,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死。”
燕怵一顿,挑了挑眉。
“如何让魂灵顺利投生?”林清拿出琉璃瓶。
“渍,你对你那个朋友倒尽心尽力。”燕怵眼神闪了闪。
林清看他,“你知道?”
燕怵可无不可地点头,“这是本君的地盘,发生什么事我能不知道?”随即挑眉道,“怎么,怪本君见死不救?”
林清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这与你何干?”
“呵!林清,这就是你还算可爱的地方。”燕怵扬起一抹笑,可惜皮肤松弛,脸上道道皱纹,实在有碍观瞻。
林清直接无视,她晃了晃琉璃瓶,“说重点。”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幽冥也不例外。规则之下,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会答应的,毕竟魂魄也需要灵石修炼啊。在每晚亥时点燃幽冥香,幽冥之门自然打开”说着他摇摇头,“只是打开幽冥不难,难的是通往幽冥有一条黄泉之路,能通过此路者寥寥无几,大都只能有去无回,最终变成幽冥里新的孤魂罢了。”
“即使通过了黄泉之路,还得付一笔难以想象的高额灵石,幽冥那群人,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燕怵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林清握紧了琉璃瓶,瞬间做了决定。
接着,她一副转身欲要离开的样子,随即身体停顿了一下,似不经意的说:“说来也奇怪,我之前在秘境中曾偶然见到过一只眼睛,就觉得万分熟悉,现在想来……”她难以言喻地看着燕怵,随即又摇头,“大概是我看错了。”
“等等,”这回轮到燕怵叫住她了,他紧锁眉头,“说清楚点。”
林清比划了一下那只眼睛的特点,又说了秘境中被眼睛陷害的经过。
半晌,燕怵凝眸看着她,“那只眼睛呢?”
林清刚想说不知道,却对上燕怵幽幽的眼。好吧,在这个高智商危险份子面前,她还是不要试图作死了。
她撇撇嘴,“死了,死的一干二净。”
“哈哈哈……”燕怵突然一阵仰天大笑,“死得好,死得好啊……”
林清略惊悚,该说不愧是杀尽所有血脉手足的残暴帝王吗?就连如今可能是同族的人,知道那人死的干干净净后,也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缩了缩脖子,跟这个疯子有血缘关系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燕怵看到她这个动作眯了眯眼,“觉得我冷血?”
可不是嘛,林清在心里疯狂赞同,面上却识相地摇摇头。不知为何,明明她已经是练气顶峰的修士,可在面对燕怵这个凡人的时候,却下意识生起浓浓的忌惮。
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燕怵张开双手,苍老褶皱,不禁嫌弃地瞥开眼,“渍,真丑!”体内的生机飞快流逝,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是欠你三个承诺吗?不如你现在提出来,趁我还活着的时候。”他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林清眼角一抽,这么轻易就想了却因果,他想得倒美。现在,她才不信他想去死呢。
原书剧情中这人一开始就跳入了熔炼池中,死的不能再死的模样。可当真正了解到这人后,就觉得有浓浓的违和感。
她直接摊牌道:“上古有一神兽蛮,其天赋神通‘天目’,可以堪破世间一切迷障,草木人畜在这神通之下无所遁形。”
瞬间,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
“你知道的还挺多?”燕怵脸色阴晴不定,一丝杀意转瞬即逝。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清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自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论燕怵如今的状态,还是两人之间因果未结,他都动不了她。
“就这么多而已。”她镇定道,“那只眼睛是你的同族人?”有那么相似的天赋神通,他们没血缘关系才怪!
燕怵冷冷地看着她,半晌,哼笑一声,不屑道:“那个杂种也配?”
在他的视线下,林清巍然不动。
燕怵似索然无味了,负手而立,“不过是不知多少年前侥幸有一丝血脉之力的杂种,也配与我称同族?”
林清眉眼一跳,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杂种与她师尊和器灵前辈纠缠了十万余年,一起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其搅风搅雨的能力堪比人形导弹。
更重要的是,听他话里的意思,要是她没理解错的话,燕怵不只有神兽蛮的血脉之力,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神兽,所以,他不是人?
林清被震得魂不附体。什么神兽不神兽的,说到底,还是一只兽!
燕怵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神情有了一丝罕见的怅然,“你可知,一旦有血脉返祖的孩子诞生,其余只要身体里有蛮的血脉之力的人,都会全部死去。”
林清怔然,下意识问道,“那只要没有血脉返祖的孩子出生,一切都不会有事吧!”
燕怵突然露出一丝残忍的笑,“身负神兽血脉之力,自然是修炼奇才。可是天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随着时间流逝,血脉之力消退,天赋消失。到那时,天之骄子变成人人都可践踏的蝼蚁。”他的笑容越发大了,“是不是很有趣?”
林清不禁打了个寒颤。谁能经受得住这种转折,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会生生疯魔吧!
她想到了师尊的敌人敖,怪不得会对“阴阳生死诀”那么偏执,除了可遇不可求的魂玉,也只有这部功法才不会让他沦为人人可欺的废人。
秘境中敖的那只眼睛,估计也只是形似而已,神通之力早已消失殆尽,否则当初还是凡人的她怎么破除的了呢?
真是,时也命也!
“你,就是血脉返祖的那个……”林清略纠结,那燕怵如今岂不是世间唯一一个神兽蛮了。等等,“不对,你明明是凡间帝王。”他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凡体,她再瞎也不能看错。
燕怵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之色,神色极尽嘲讽,“告诉你也无妨。自我出生起,同族之间都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怎能不怨恨?包括我血缘上的生父生母,千方百计设法弄死我,想拉我陪葬。可有谁知道血脉返祖的特异,他们轻视了一个婴儿,我抓住漏洞,抛弃身体,魂魄遁入凡间。阴差阳错之下成了燕国人人可欺凌的燕国十六皇子。”
接着冷冷一笑,“我来的时候那位十六皇子的身体还有余温呢!我把他的族人都送去地狱陪他,也算偿还了这具身体的恩情。”
林清沉默了下来,她一向信奉,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经历,就不要高高在上地妄下论断。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人类真是可笑,一边渴望至高无上的力量,一边又控制不住繁衍的本能,最后把其他人的死归咎于血脉返祖的孩子,这是不是天大的讽刺?”燕怵神色冰冷,“北荒燕氏初代族长,觊觎死去的神兽蛮的血脉之力,明知后果,却控制不住贪婪与侥幸,以为自己能够成为血脉返祖的那一个,利用秘法将神兽之血融入自己身体内。”
说着哈哈大笑,“可最终结果,却是让本该彻底血脉断绝的蛮族得到一丝生机,而燕氏族人却陷入一个扭曲荒诞的怪圈,世代不得安宁,如今更是得了个族灭的下场。”
林清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憋闷,不想让他痛快,“不是还有你吗?”
燕怵面色怪异了一瞬,“你是不是傻,蛮族为何几乎血脉断绝,因为能力太过强悍,天道需要平衡。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真正的神兽蛮族。而且这世上女子不是蠢物,就是丑物,谁能配得上本君?”
哦豁,妥妥的注孤生一枚。
林清慈祥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计较的意思。毕竟,物种不同,兽看人就像人看兽,你能指望一个兽的审美观和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