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瞬间》杺檽

2、Chapter 2 猫头鹰

　　霍格沃茨的冬天是寒冷但明亮的。温煦的阳光照入拉文克劳塔楼，衬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更加暖融融了。
　　今天是霍格莫德日，房间里空空荡荡。R舒舒服服占据了火边最软和的扶手椅，手里捧着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津津有味地看着。毕竟她来自麻瓜世界，对很多同学们耳熟能详的故事都一头雾水。
　　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什么比香浓丝滑的热巧克力和带着焦香的烤棉花糖更让人放松了。城堡里总是浮着让人心情愉悦的甜香。
　　R心满意足地咽下最后一口巧克力，修长的手指在白白胖胖的棉花糖上一顿，还是克制着缩回来。
　　刚入学时，级长就郑重其事地告诫她们：一定要熟练掌握愈合如初，或者买些白鲜香精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想来，那些口感奇怪的魔药就是大家被迫自力更生的根源。煮过火的卷心菜甚至算得上美味，有些魔药尝起来就像腐烂的弗多洛毛虫。
　　既然麻瓜们都有甜甜的儿童用药，为什么魔法界的药剂师们就不能在口味上多照顾一下可怜的小巫师呢？哪怕不能像南瓜汁那样香甜可口，也总比令人窒息的腐烂毛虫强。
　　或许成年巫师就不会害怕吃药了。
　　因为这点，即使魔药的功效是如此神奇，换季时私下关于麻瓜止咳糖浆的交易也屡禁不止。好在家里从来都挂念着她。每当她的同学们为了搞到一小口止咳糖浆绞尽脑汁时，她总能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装着满满的爱与在意。
　　比魔药更恐怖的，是医疗翼的无冕之王庞弗雷夫人。没有人胆敢忤逆她，尤其在她怒气冲冲地斥责吵闹的来访者，眉头深深皱起的时候。据说，就连最最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都会不由自主听她号令。
　　所以看在不知道什么口味的健齿魔药的份上，她还是少吃点糖吧。
　　她放下书本，将目光投向遥远的黑湖。《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说，坐落在湖底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可以尽情欣赏瑰丽的湖底美景。偶尔，还能近距离观察靠近水晶穹顶的神奇动物，比如那只著名的巨乌贼。
　　巨乌贼。她默念这个单词，不由想到了铁板鱿鱼麻辣咸香的鲜嫩口感。霍格沃茨的食物虽然不差，却也没有独具特色的街头风味。等哪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要不要叫上同学们去黑湖捕猎呢？反正它的再生能力那么强，只要能弄到半条腿，就足够全学院饱餐一顿……
　　湖底的巨乌贼突然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黑湖旁边，就是那棵著名的打人柳。根据学校里的传言，树下有一条通向霍格莫德村的密道。要不是打人柳实在难以应对，蜂蜜公爵的销量估计能翻几番。啊，好像又有同学去冒险了。她眯起眼，看着远处的打人柳突然大力舞动了几下枝条，几个小小的黑点快速移动着，向城堡方向来了。
　　可惜距离她获得许可还有一整年的时间。等到明年，她一定要买下蜂蜜公爵里每一种诱人的糖果，尤其是糖羽毛笔和粉嫩嫩的椰子冰糕。据说，很多人闻之色变的蟑螂堆其实是美味的果仁巧克力。要不要尝尝看呢？
　　就是这种感觉。她又坐回壁炉前，从包里掏出一本封皮有些泛黄的咒语书，努力想象着宿舍被甜食填满的场景。
　　“Expecto Patronum !”
　　山楂木魔杖轻快地划过，大量银白的雾气从杖尖涌出，几乎把半个休息室都笼罩在内。
　　“梅林……”
　　R茫然地翻开书，在“初学者的易错提醒”一栏仔细查找着。施咒手势很完美，发音也绝对标准……
　　除了这片浓雾，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根据书上的笔记，初学者通常只会召唤出一团微微闪烁的银白色雾气。等到雾气能组成完整形态的动物时，距离真正的成功就不远了。
　　但是现在……她触碰雾气，感到一股暖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这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就像她第一次拿到魔杖那样。这真的是没有实体的守护神就能做到的吗？难道她的守护神就是这片迷雾？或者这片迷雾也是一种独特的动物？
　　她又翻了几页书，仔细读着那些细微的小字。“在一些情况下，希望掩饰自己真正守护神的巫师可能会故意施展一个没有实体的守护神……” 她抬起头，雾气已经渐渐散去，绘着群星的天花板闪着迷人的光。
　　怎么想都不对。她想起弗利维教授的教诲，果然召唤实体守护神没有那么容易。
　　这本咒语书是她在有求必应屋发现的，书页的空白处用工整的小字记满了晦涩难懂的笔记，还有许多有用的小咒语。效果强劲的清洁咒和能让衣服自动叠起来的小技巧实在帮了她的大忙。
　　即使公共休息室的书架上从不缺少各式各样的咒语书，热心的学长学姐们也从不吝惜对她们伸出援手，很多咒语还是受到微妙的限制。在她课后向弗利维教授提出学习守护神咒时，院长开怀大笑，差点从书堆上掉下来。随后，他讲了一段“救世之星”哈利波特是如何靠这个咒语在O.W.L.s征服了玛奇班主考官的往事。
　　R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咒语。弗利维教授笑眯眯地塞给她一盒会尖叫的糖耗子，又为了鼓励这种学习精神给拉文克劳加了五分。他说低年级巫师的魔法基础还是太薄弱了，如果能加入魔咒提高班，他很乐意倾囊相授。
　　她表面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把这个咒语的学习提上了日程。如果院长拒绝她的理由是基础薄弱，那全校的学生也没有几个能达标的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魔法天赋有多么惊才绝艳。谁能相信刚进入魔法界的小女巫能彻底掌握完全的人体变形和不可饶恕咒呢？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刻起，魔法就彻底改写了她的人生。
　　再试一次。她重新念诵咒语，集中精神想着快乐的记忆。熟悉的浓雾再次涌来，却一点也不像动物。
　　或许面对适当的压力会有利于练习，比如博格特变成的摄魂怪。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她已经应对过很多次了。
　　最好还是再弄到一只。她想起过去和伙伴们的冒险，锁定了地牢的储物柜。
　　如果到了下个霍格莫德日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就试着偷偷溜去地牢。不过，一定别穿新袍子。她把那些满是灰尘的杂物和蜘蛛网赶出头脑，下定了决心。
　　练习结束，她回到温暖的宿舍。
　　每年都有幸运的学生能独享一整间宿舍，这在拉文克劳尤为普遍。不知怎的，连续好几届的女生人数都是单数。
　　四柱床上挂着淡紫色的丝绸帷幔，华丽的床单上缀着金色的星轨，一只肥嘟嘟的燕尾狗趴在长绒地毯上，惬意地眯着眼。
　　小精灵似乎在她外出时来过。一尘不染的壁画边框闪着漂亮的木质光泽，地上散落的纸屑也不翼而飞。几件柔软的长袍整齐叠放在椅子上，散发着薰衣草的清香。
　　“今天是回到霍格沃茨的第31天，”她在日记本上如是写道，“我在宿舍偷偷养了一颗龙蛋。”
　　写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了看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小锅和锅里黑漆漆的不明物体，又看看床头柜上色泽鲜艳的龙蛋壳摆件，心里的疑惑怎么也压不住。与其说这是龙蛋，倒更像她在中餐厅尝过的松花蛋。
　　难道是孵化方法的问题？
　　她又读了一遍龙蛋的孵化说明，确定了没有出现差错。更何况，就算孵化小龙还可以用火灰蛇的余烬和凤凰火焰，她也怕不小心把整个寝室烧掉。
　　那就只能期待手套、铲子和木柴能够超水平发挥了。
　　她对着小锅添了几块柴，又细细拂去蛋壳上的灰尘，龙蛋回以满意的咕噜声，隐约的裂缝又大了些。
　　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着她，孵化龙蛋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被逮到足够她关禁闭到毕业。但R可不是什么乖乖女。因为担心违反校规而循规蹈矩也不是标准拉文克劳的所作所为。
　　更何况，既然她能独享这房间，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恩赐？
　　至少她还算是个擅长照料动物的好学生，也总能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给学院拿到加分。如果就这样把孵化到一半的小龙丢下不管，才是对同学们的不负责任吧？
　　等到小龙孵出来，海格肯定愿意帮忙照顾，他还能弄到大量的白兰地和小鸡……或者写信给卢娜女士，用神奇动物箱子把小龙带走……罗马尼亚的火龙养殖场也是一个好去处，只是要挑选一只足够强壮的猫头鹰……
　　小红鸮在猫头鹰架子上敏捷地跳动着，不时挥挥翅膀向她宣告自己的存在。“亲爱的，这可不适合你。”她哑然失笑，“蛋壳都有四个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