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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幕 ...


  •   第一幕

      第六章

      这是地狱——

      眼前的画面比起忘都鬼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的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的血芒。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

      老者首先忍受不住,面色苍白呼吸不畅,四肢无力,眼前发黑,摇摇欲坠。

      冰冷的水滴从指尖滑落,婉若折翼的天使,坠落进深不可测的地狱;洁白的羽毛沾染了鲜红的血液,似凋零的花朵,漫天飞舞......

      满满的恶意不减分毫的席卷而来,承受着来自妖魔的负面情绪,或许不只是妖魔的——绝望、哀伤、怒火、悲痛、懊悔......各型各色情绪充斥在脑中,回荡在耳边,伴随着人彳亍。脑袋嗡嗡作响,有一瞬间的耳鸣,胃里在排山倒海,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太宰抵住压力,抬步前进,活动了手臂,抬头努力睁开双眼,将眼前的景象一一记下,蚀憶妖魔们手舞足蹈,围着一座面目狰狞的雕像,恶魔的獠牙,野兽的四足,魔龙的翅膀。

      周围的断臂残骸似是贡品,雕像的四周画着奇怪的符号,以雕像为圆心向四周衍生。

      献祭?太宰看后,心下的不妙感愈加沉重,眼神扫视这地狱,寻找着伯纳德的身影,一些高大的蚀憶妖魔却挡住了视野,无法看清。

      看来还得往高处走,太宰治想,便俯下身子,缓慢前进,老者在他身后,看他动作,也不多说什么,警惕着四周,跟上太宰的步伐。见老者跟上,太宰心底稍微有了些许安心。

      两人小心翼翼的前进,好在老者的药丸效果拔群,即使深入妖魔之中,两人仍未被发现,一只体型庞大的地狱三头犬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太宰猛的僵住了身子,犬的嗅觉和听觉都十分灵敏,一点声响和气味都会引起它的注意。老者的药丸只屏蔽了两人的身影与气味,声音却没有遮掩。

      太宰给身后的老者做了个手势,告诉对方不要出声,然后小步的想要绕过三头犬,三头犬正低头闻嗅,有力尾巴不停的左右摇摆,若是对上,像太宰这样的小身板,不死也重伤。

      突然间,三头犬掉头,直面向太宰,太宰瞳孔微缩,心里对狗的厌恶程度更深一筹,三头犬像是感应到什么到处嗅闻,而太宰只离三头犬不到50米的距离。

      两人大气不敢出,屏息凝视着三头犬的动作,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三头犬开始往太宰的方向走,距离太宰越来越近,太宰本来就不好受,现在,眼前大型犬的吐息已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恶心的口臭,太宰被熏得面目狰狞。

      “这比吃了一百只蛞蝓还要恶心。”太宰心想,差点就要吐出来了,还好及时止住。

      眼见三头犬已到跟前,老者惊恐地看着三头犬离太宰治越来越近,近到,他们之间只剩微小的细如薄纸的裂缝。

      裂缝?

      老者低头一看,三头犬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裂缝,之前明明还没有出现,现在这条裂缝开始蔓延向四周,渐渐扩大。

      三头犬突然兴奋起来,掉头转向雕像处,那条大尾巴也随之摆动,太宰连忙弯腰,险些被击飞。暂时安全了,可三头犬的奇怪举动让两人很是在意。

      雕像.......是要开始了吗?这可不妙啊....

      蚀憶妖魔们,高呼着,围在雕像旁起舞,他们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周围的蓝火愈发明亮,所有的妖魔都在期待着这一刻。

      趁妖魔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两人才得以稍作休息,并旁观这一场“盛宴”。

      他们口中喊着的,有规律的字眼,但是含糊不清,是咒语吗?还是祈祷词?应该是前者,看这场面应当不是什么教徒祈祷了。不好的预感,真是糟糕,伯纳德究竟......

      太宰紧紧的观察眼下的混沌,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来了!来了!我们的同类!”妖魔们忘我的欢呼着,躲在暗处的两人屏息凝视,而接下来,他们看到了伯纳德。

      那是伯纳德了,那也已经不是伯纳德了,太宰感到此刻的自己是那么无力,他眼中的伯纳德,半个身子已不成人型,双眼不复人性,满嘴獠牙,双手利爪,他马上就要变成蚀憶妖魔中的一员了,即使救了他出来,也无法把他恢复原型了。

      太宰的手指嵌入手心......

      “织田作!”少年飞奔到友人身边,大衣离身都不去理会,少年支起友人的身体,心中被苦涩与悲切填满,“太傻了啊,织田作.....”

      他的友人却已心满意足,他的仇已报,友人最后一面也见到,已经没有遗憾了。

      少年慌张的神色,映入眼帘,织田心下叹气,对这个孩子有着些许愧疚——我没有涉及他的孤独。他知道当他死后,这个孩子该会如何的难过,只可惜......

      我没有时间了.......

      至少,给他一个方向吧......

      “太宰,听着.....”少年的友人给了他最后的话语,少年铭记在心,心却比以往都要空洞。

      心,已经无法被填满了......

      “孩子......”老者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宰治猛然回神,眼前的一幕仍在上演,身旁的老者担忧地望着他,可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伯纳德,“同类”,它们要把伯纳德变为他们的同类啊......

      两人回到了那孤独的小屋,这一次,这间本就不大的小屋如今只剩下两个人居住了,三个人的时间也已成过去式了。

      哎.......老者叹着,两人的心情都极其低下。

      如果,我再早点意识到的话,太宰懊恼着,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力感,主世界的太宰治经历了,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样的经历了,可结果呢......

      日已破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有人迎来了今天,而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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