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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缠魂丝疑云 ...
待众人赶到成岭休息的院落时,周子舒和温客行早就站在院中了。
只见成岭正坐在门口台阶上抱臂发抖,似是受了惊吓,旁边顾流云正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成岭!”赵敬赶忙跑到成岭面前,“成岭,你没什么事吧!”
于丘烽也走上前,十分激动地逼问张成岭,“张小公子,我问你,刚才那人是不是鬼谷的!”
张成岭只拽着顾流云的胳膊摇头,“我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刚才的人长什么样子?”于丘烽似是对这话分外不满,非要逼着张成岭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害怕!流云姐姐,师父...”张成岭无助地看着顾流云和周子舒。顾流云开口,“你觉得是鬼谷那就是鬼谷喽。于大侠若是心中认定了,也不必对成岭这个孩子咄咄相逼。”
赵敬也在一旁劝道:“冷静冷静,他哪知道什么鬼谷啊!”
“于大侠,刚才不过是几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想趁乱掳走张公子,武功不怎么样,我一出手便跑了。”温客行出声说道。
那于丘烽真是把鬼谷记恨在心,“果然是鬼谷!”
温客行笑了,“你说是便是喽,只是这来人哪,十分废物,可见鬼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和诸位令人心折的大侠风采截然不同,截然不同啊!”
赵敬闻言对温客行行了一礼,“温大侠,这次你又救了成岭,赵某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演到这里便要散场,众人各回其所,只是这心里藏着多少事儿啊,别人就无从探寻了。
周子舒从进了成岭的院子,就一直在观察。他和顾流云看着成岭睡下才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却又发现成岭坐了起来,“睡不着?”
“流云姐姐...师父...”张成岭犹豫着。
“成岭。”周子舒走到他床边,“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叫我了。我已经遵守承诺,平安将你送到三白山庄,你想学武功的话,赵敬、高崇、沈慎,这些大侠都可以教你,你我的缘分到此为止。”
成岭十分舍不得周子舒和顾流云,他突逢巨变以来,一直跟着二人,心里早就把他们当家人了,依赖不已,听见周子舒的话不禁泪湿眼眶。
“男子汉,以后都不许哭!”
张成岭强忍泪意,“我不哭,我是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泪!”周子舒转身便出门去。
顾流云没动,站在张成岭面前。张成岭见周子舒出门去,抬起头还是哭了出来,“流云姐姐,我...呜呜..真的不想离开你...呜呜...也不想..离开师父。”
顾流云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傻孩子,你温叔还有两句话说的挺对的,你急什么。”
“哪...哪两句?”张成岭哭着问。
“一嘛,你师父最是嘴硬心软,这句没错,别看他老是把分离挂在嘴边,其实他也舍不得你。”
“二呢?”张成岭抬起袖子使劲儿擦了擦眼泪。
“二嘛,咱们的缘分,的确还长着呢,别难过了。给你个心想事成符,相信我啊。”张成岭伸手接过,郑重放在怀中。顾流云看他重新睡下,许是今天赶路又受惊,刚才还哭了一通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床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顾流云走出房门,一抬头就看见周子舒正站在不远处等她,“你刚刚和成岭说什么了?”
“啊,没说什么,只是又给了个平安符。我看成岭心神不宁的,再拿给他一个定定心。”顾流云解释道。“我说阿絮,你明明也很担心成岭,舍不得他,偏偏嘴硬得很,像我一样嘴甜心甜的不好嘛,小孩子都是要哄的!”
周子舒不置可否,他看着成岭,总会想起师弟九霄小时候。当初创立天窗,他以为自己能抗下四季山庄,便也能护住八十一兄弟的性命,可叹世事无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能保全自己,却不知还能护成岭到几时,不如不要给他希望让他跟着自己到处漂泊,待在五湖盟平安无忧的过一辈子,才是成岭最好的归宿。
周子舒不说话,顾流云也就安安静静地跟着他。
突然,周子舒听见了天窗特有的机关雀的鸟鸣,绕过小桥寻了去,发现那机关雀徘徊在一房屋檐上,他运气轻功飞至房顶,顾流云也跟着飞了上去。
“我疏忽了,我们这次是中了双重调虎离山。我以为他们是要抢走张成岭,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打开了密室大门,冲着琉璃甲来了”
“那你觉得,谁有盗入你密室的本事?”
周子舒听着屋内的交谈小心侧躺在房顶,摘下几块瓦片露出室内光景,顾流云趴到他身边,也往里瞧。只见屋内沈慎和赵敬坐在桌前,桌上还有个空盒,二人似在争执着什么。
“密室大门是用天机锁锁着,其中关窍,外人不知,谁都打不开。”
“那就是家贼里通外敌了?但是他们怎么能把时间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呢?”
“你是说,我山庄中出了内奸?”
“于天杰所追之人偷走了琉璃甲,这蒙面人到底是谁呢?”周子舒揣测着。
屋内二人的争执还在继续,沈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敬,“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丹阳派绝后,镜湖派灭门,转眼泰山派老头子就没了命,鬼谷分明是冲着琉璃甲来的,而今五去其三了。”
顾流云和周子舒都听明白了,“琉璃甲原来有五块,看来是由五湖盟五个兄弟,各自收藏。”
屋内的争吵愈演愈烈,“二十年!二十年你都干什么了二哥!富贵日子把你骨头都朽烂了吗?这一晚上,这个来犯,那个来偷。你三白山庄的防御跟茶楼酒馆有何异!大哥说的没错,你以为这些人是真正仰慕你三白大侠吗?都是些贪恋富贵之辈。好端端一个太湖派,被你经营成什么样子了!五湖盟百年的声望啊,那是多少人命堆起来的,而今托你的福被人踩成画片了!”
赵敬满面愧色,“对,你说的都对。外人都说,五湖盟好大的威风,我三白大侠过得好尊荣,其实我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我给五湖盟丢脸了。可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让张家上下好好的,咱们五兄弟好好的,容大哥好好的就够了!早知如此,咱们建什么武库!要什么琉璃甲呀!”
赵敬走过去握住沈慎的手,“五弟,你那儿还有一块琉璃甲,你拿出来,咱们给它毁了!五块琉璃甲缺一不可,毁了它,就没人再能打开武库,天下就太平了!”
沈慎反握住他的手,“你是给气糊涂了吗二哥?咱们这些兄弟,当年为了武库的秘密,牺牲了多少人!你要是毁掉琉璃甲,他们一个个不都白死了!”
见听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周子舒又把瓦片盖回去,顾流云问他:“你说,这赵敬,是真想毁了琉璃甲吗?”
还没待周子舒回答,下面突然传来护院的呼喝声。
周子舒抬头望去,只见前头一身影飞离,那人竟也在此偷听了半晌他却没发现,心下惊异,“什么人的潜伏之术能瞒过我?”
顾流云戳戳他,“这不是温客行嘛,他也来凑热闹?”
“温客行?”
“何方宵小!”刚才在屋内的赵敬和沈慎追了出来。
前头温客行未有停顿,顾流云随手抛下两个弹丸,拉着周子舒一同追去。
一阵烟雾炸起,待赵敬和沈慎再抬头时,半空中早已没了任何踪影。
顾流云和周子舒追着温客行飞到庄外密林。
温客行轻功行了很远才停下,回身对跟着他的二人招呼道:“下来吧!”
顾周二人接连落地。
“多谢流云为我拦住那两位仁兄。”温客行摇着扇子凑近道:“我们流云平时这么爱欺负我,没想到对上外人,还是分得清亲疏远近哪!”
周子舒站到顾流云和温客行中间,“温兄不愿做座上宾,倒做梁上君子所欲何为啊?”
“阿絮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二人同我不是一样吗?”
温客行见周子舒面色冷淡,又拍马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一般嘴上不说,这心里面啊,跟明镜似的。这五湖盟水深得很,咱们小成岭又傻乎乎的,所以说啊,得弄清楚琉璃甲的来龙去脉以及它的干系,否则这帮虎狼,迟早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说着又用折扇戳了戳周子舒,“你看,今晚不就是果不其然吗?”
“我见到于天杰追着一个蒙面人逃出,此人想必就是赵敬口中的内奸。”周子舒边说边往前走去查探,“我一路过来都见到有打斗的痕迹,到附近才消失了。”
“小心!”温客行快跑两步拉住他。
顾流云上前驻足定睛看了会儿,才发现前面那树上绕着密密麻麻的细韧丝线,吹毛利刃,“是上回鬼面人用过的那丝线。”
“缠魂丝阵?”周子舒绕着四周看了看,“这回,真的是吊死鬼。”
顾流云惊疑道:“吊死鬼?上回那破庙里,不是有个自称吊死鬼的被阿湘杀了吗?”
“吊死鬼薛方,鬼谷十大恶鬼之一,成名近三十年,要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收拾了,那折在他手下的死鬼们,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周子舒看顾流云不了解,开口为她解释。
温客行又凑过来,“阿絮,白天不谈人,夜里不说鬼,你怎么这么百无禁忌。”他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极有趣的事,挡住嘴巴笑了两声,眼神暧昧地看着周子舒,“噢!我知道了,你是童男子,不怕鬼,是不是?”
顾流云听闻这“童男子”三个字,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瞎说什么!”周子舒有些羞恼,吼了一句。
顾流云拍拍温客行,“放心吧,有本大师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休想近身,必然是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头上似有露水滴落在地,周子舒低头去看,哪里是什么露水,分明是人血!他忙甩着衣袖躲开,可是袖口还是滴上了几滴血,周子舒十分嫌弃。
温客行见他面色不虞,问道:“阿絮,你不会是怕血吧!”
“只是厌恶。”
温客行却一通大肆嘲笑,“你这样一个杀气冲天的高手,竟然怕血?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太滑稽了!”
“我看他是爱洁,嫌这血脏。”顾流云说完直接伸手把那块带着血污的衣袖扯掉,“这下好了,回头我给你买件新的。”
“呦,流云你手劲儿挺大!”温客行叹道。
三人抬头看向那血滴来之处,原是一人被绞进这缠魂丝阵中,那丝线勒进他身体,血慢慢往下滴。“看样子刚死不久啊,切口新鲜着呢,血也还没凝固。”顾流云判断道。
温客行看着那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流云、阿絮,要不要同我赌一把?我们猜猜,挂在上面的那位仁兄是谁。”
“我猜!我猜他是个男的。”顾流云很积极,“好了我赢了!”
周子舒却不理睬,温客行一把拽住他,“欸,不许作弊!”
“无聊。”周子舒甩开他拽着自己的手绕去尸体正面。
“你不猜那便算是弃权了啊,我可猜了,我猜他是华山派掌门之子,于天杰。”
周子舒定睛看去,那人果然是于天杰,约么是在追击蒙面人途中没注意到缠魂丝误入了陷阱。
温客行和顾流云也绕到尸体正面,“揭盅,第一局,我赢了。”
“我早猜出他是个男的了,我先赢的!赢得比你早!”顾流云争道。
“这人是个男的还用猜?我猜出名字了,猜的比你全!”温客行反击。
周子舒听见后面这二人如垂髫小儿一般吵嚷,无奈地叹了口气,径自往前走。
“哎,阿絮,你去哪儿啊!”
“大半夜的,等等我!”
后面两人一边喊一边跟上。
走出不远,又看见第二具尸体,是那蒙面人。
“又来了!第二局,咱们猜这个蒙面人是谁。”温客行似是对这三白山庄的风波很感兴趣。
顾流云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赵敬旁边那个弟子,咱们当时还同席用饭来着。”
周子舒走上前揭开黑衣人的遮面,“宋怀仁,高崇送来三白山庄的徒弟,原来他就是内奸。”
温客行赞道:“流云竟有这般眼力,一猜即中!只不过是谁杀的他呢?”
“于天杰。我见他们交过手,太岳三清峰剑法。”周子舒说道。
顾流云捡起根木棍上前拨了拨那尸体,“错啦,剑法不是致命伤,这个伤口才是。”
温客行和周子舒皆凑过去看她指出那个伤口。温客行疑惑道:“可是,这是被什么武器所伤呢?”
“这伤口看似铁钩造成,但这种武功竟然连我都毫无印象。”周子舒心想。
远处一阵古怪笑声传来
温客行立刻站起小声说:“阿絮、流云,你们有没有听到猫头鹰在笑啊。俗话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他一笑啊,便要死人。”
周子舒冷哼一声,“今夜倒是没少死人。”顾流云也同意,“这不就已经死了两个了。”
“嗯......还不够多。”温客行却故作神秘,“我听说啊,以前有个小孩听到猫头鹰笑,他的村子就接连死了好几十人呢!”
周子舒轻叹:“人人都是蝉,不知谁是黄雀,谁是螳螂。”
温客行笑道:“世事如棋,每个自以为机关算尽的狂徒都以为自己是那执棋之手,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都是那只小蝉蝉。”
“噫!还小蝉蝉,恶心!”顾流云对温客行装可爱的样子表示唾弃。
周子舒看向温客行,“想说自己是黄雀就直说。”说完冲顾流云招招手示意她跟上,二人一起向前行去了。
后面的温客行边追边喊:“哎,你们去哪儿啊?等等我,大半夜的,我这只小蝉蝉怕鬼呀!”
三人走了片刻,发现一处阴气浓重的宅邸,抬头一看牌匾,原来是个义庄。
周子舒率先推门而入,屋内响起一阵缥缈乐声,似是琵琶拨弦。三人往前走,温客行抬手掀开了门帘一样的白布条。
“小心!”周子舒察觉不对,一手扶着温客行一手扶着顾流云,压着二人下了腰,一片缠魂丝网从上面飞掠,三人惊险躲开。
“乖乖,好狠的布置!”温客行抬头看那缠魂丝机关,似是惊魂未定。
周子舒却轻叱一声:“上不了台面!”
温客行又开始拍马试探,“阿絮,你武功高,见识广,还生了对万中无一的蝴蝶骨。这江湖中庸才如过江之鲫,你这么出挑的人才,我怎么从没听过周絮这个名字?”他身子慢慢靠近周子舒,“阿絮,你到底是谁?”
周子舒回他一个敷衍的微笑,“这番话,放在温兄身上,岂非更恰当?你又是谁?”
顾流云懒得看这试探来试探去的戏码,伸出只指头推开温客行,“我觉得你俩瞧不起我,怎么不问问我这么厉害的人到底是谁?”
“你?你不是璩阳山的顾流云嘛!”温客行笑道。
周子舒伸手点了点顾流云面具,“自己就把自己抖搂个底儿掉,以后啊,还是多向温兄学学,长点心眼儿罢。”
“欸,阿絮,什么叫和我学长心眼儿?我可是个好人哪!虽然长得不像,但我真是好人,我来的那地方,大家都称我作温大善人呢!”
周子舒拉着顾流云衣袖,冲温客行说道:“行,跟我走吧,温大善人。”
“幸何如之!”
义庄阴森,院子里密密麻麻地摆着几十口棺材,还有些纸扎的葬品作陪,三人从一片棺材中穿过,走进那赵氏祠堂内。
周子舒一脚踹开门,祠堂内各个角落处的香炉中都燃着几支香,三人往不同方向分开查探去。
温客行走到一偏房,那儿竟有个人披麻戴孝地跪在一口棺材前,“兄台好生纯孝啊,半夜三更在此守灵,深夜点香,就不怕遇见什么孤魂野鬼吗?”
那人毫无动静,温客行走进那偏房,面上冷漠,“装神弄鬼也不分对谁,兄弟,你今儿算是遇上祖宗了。”说着拿折扇敲上那人的肩。
那人缓缓回头,温客行看到他正脸,十分震惊,“爹?”
另一边,周子舒感觉有些头晕,顿觉不好,转身往回跑,待他推开门来,外面景象却全然变了。
他看见师父和幼年九霄在四季山庄院子里堆雪人,笑得开怀,小九霄转头看见他,扬起小小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师兄,快来帮我呀!”周子舒很久没见到这场景,一时恍然,只见师父朝小九霄扔了捧雪,“你师兄过来,那当然是帮我了。”
“来来来,子舒,我们爷仨堆个大雪人好不好?”师父秦怀章一边走来一边笑着对他说。周子舒也站在原地笑着看师父朝他走来。
突然间那头晕的感觉又来了,周子舒恍然间意识到,这是幻觉。他抽出腰间白衣剑便在手心割了一刀,拿剑抵上师父心口,停顿片刻后用力甩了甩头。重新睁开眼,哪里是什么四季山庄,面前那人也不是师父,而是个形状可怖浑身是血的行尸。
还没待他出手,只见一道凛冽剑光闪过,面前那行尸整个头都被贴着脖子平整削飞,身子也随之倒地,露出站在其后单手持剑的顾流云。
半刻钟前,顾流云在这义庄中来回打转,吸了吸鼻子,嫌道:“怎么这么大一股忘忧草味儿!”找了一圈儿没什么发现,往回走却遇上周子舒正拿剑抵着一个丑陋的行尸,他半晌没动作,好像是陷入了神秘的幻觉。顾流云没犹豫,拿起竹枝就是一剑。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没事!”
二人问的答的异口同声,四周又不知打哪儿跑来几个行尸,周子舒把顾流云拉到身后,一脚踢飞一个。
温客行此时却走了出来,站到周子舒前面,伸手指着行尸道:“不许碰他,不许欺负他!”说完掐腰哼了一声。他语气行为竟和七岁稚童没什么两样,状态很是不对。
周子舒试图喊醒他:“老温,快醒醒,这是幻觉!”
温客行却好似失了神智,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危险,听到有人喊他,只童真地朝周子舒傻笑打招呼:“哎,在呢!”
远处恰有一行尸向温客行袭来,周子舒把温客行推给顾流云,几步跑过去解决,低头却发现衣角沾了些血迹,一剑斩断那块脏污。顾流云注意到这细节,“他果然有洁癖。”
周子舒认出这行尸是有人刻意炮制的药人,“该死,那致人入幻的迷香是醉生梦死!”
“你怕血,哈哈哈哈,笑死人啦!”身后温客行还在傻笑着看热闹,顾流云试图往他嘴里塞清心丹,但他好似不认得她了,一直躲着,死活喂不进去。
周子舒走到二人面前,掏出一小瓶又犹豫了一下。“给他吧,我不需要。”顾流云主动开口。周子舒把那瓶盖拨开,递到温客行嘴边,“喝了它。”
这温客行不知道为什么,还认得出周子舒,开心地问:“什么?糖,甜的?”
周子舒笑着点点头,哄骗温客行吃解药。温客行也很听话,一口倒进嘴里,却发现是苦的,皱着眉又全吐到了地上,“周子舒,你骗人!我告诉我娘去!”说完就大声地喊着娘往外跑。
顾流云看他这模样也很傻眼,听见温客行刚说的话,问道:“他刚才喊你什么?不是周絮啊!”周子舒心里也很惊讶,他记得他从未见过温客行,怎会有人知道他真名?
二人却都没过多纠结这个问题,紧着去追温客行。
三人跑到来时的那义庄院中,只见一个棺材不住地颤动着,里面似是有活人在喊冤,温客行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指着那棺材笑道:“棺材板真的压不住了!”又回头看周子舒,“我告诉过你晚上别说鬼的!”说着就要朝那棺材走去。
顾流云抬手拦住他。那边的棺材板被掀翻,有个穿的花里胡哨的人拿着手摇铃铛从里面飞了出来。顾流云紧了紧握剑的手,“装神弄鬼,姑奶奶看你还耍什么花招!”
那人看见温客行迷迷糊糊状若稚童的样子,哈哈笑道:“这迷香果然管用,小的们,还不赶快把他们宰了!”说完便摇起铃铛。周围的棺材纷纷晃动,那几十口棺材里竟都是行尸,此时听到这铃响都爬了出来。
看这架势,顾流云不禁叹道:“原来真正的黄雀,在这儿呢!”
温客行显然完全没清醒过来,还在那儿抱怨,“又臭又脏,丑死啦!”周子舒只得挡在他身前护着。又对顾流云说:“药人铜皮铁骨,你小心!”
一群数不清的药人向他们三个袭来,药人行动迅猛,力大无穷,周子舒和顾流云一边护着温客行,一边和药人缠斗,奈何药人数量实在太多,几人逐渐被冲散开。
顾流云砍药人如同切瓜砍菜,只是这瓜着实是太硬了,速度也很快,着实不好砍。
温客行神志不清,只认得周子舒,一直贴着他,周子舒刚砍飞两个药人,温客行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他,嘴里喊道:“娘背我,娘的蝴蝶骨最美了!”
顾流云余光看见周子舒被抱住,朝他喊:“喂!你行不行啊!”
周子舒一时被温客行制掣住双手,多有不便,也没顾得上回话,眼见面前又有药人袭来,连忙推开他,一剑砍去。却没成想背后也有几个药人,其中一个一爪抓在他肩背,周子舒忍痛回身捅去,杀了一个,却又被另一个扑倒在地,抓伤了手臂,勉强拿剑抵抗。
那摇铃人见此笑得更欢了,手上也愈摇愈卖力,嘴里大喊:“杀!”
那些药人听得更响的铃声,似是也越发强壮,一时间竟有十来个同时朝周子舒扑去。顾流云见状明白,要想制胜,还得先杀了那摇铃人。
只是此时没空先料理他,顾流云回手斩断一偷袭的药人的头颅,借力跃起,一路踩着药人赶到周子舒身边。
周子舒快要抵挡不住,心下有些悲凉,“没想到,我最后死得这么难看。”却又见剑芒如寒月流光穿梭在药人之间,看得他颇有些眼花缭乱。那些药人还没扑到他身上,就被竹枝剑一片横扫,齐齐砍断了头。
药人铜皮铁骨,力大无穷,顾流云这一通斩首也是费了很大力气。她喘了几息,平复了一下,回头一手刀砍在温客行后颈把他打晕扔给周子舒,“去祠堂里躲着。”
此时已近子时,周子舒自己状态也不比温客行好到哪儿去,没有逞强,走进祠堂内向外观望。
顾流云得了片刻喘息,不再犹豫,飞身而起一击直向摇铃人去,药人刀枪难入,那摇铃人却是脆弱得很,一剑便被封喉,他身上飞出一小盒,顾流云随手接过放进乾坤镯。
此时这义庄中还有二十几个药人,没了铃声,药人也不似之前那般难缠,顾流云眼中冰冷一片,收起竹枝,抽出两张符纸燃了,双手结印,念道:“闪电照我,当火随我,噉雷发声,火降离明,鬼妖丧胆,精怪亡形,急急速速摄!”
只见顾流云念完这咒语,义庄上空突然电闪雷鸣,降下天火。一时间整个义庄成了雷霆火海,除了迷香和尸臭味,还蔓延出一股焦糊味儿。
顾流云踏进祠堂,和周子舒架起温客行飞离义庄,到湖边才停下。
顾流云把温客行放在前面大石上,又扶着周子舒坐下。她掏出竹枝变回剑,又拿出一瓶花露倒在丝帕上,仔细擦拭着剑身。
周子舒瞧着流云手中仍是泛着寒光的,以剑的形态存在的竹枝,开口问道:“你这青竹除了能变成些日常用的,还能变成剑吗?”
顾流云没抬头,仍仔细擦着竹枝,刚才一番鏖战,竹枝沾过行尸的血,可把她心疼坏了,“它本来就是一把剑。叫竹枝,是我的命剑。”
“命剑?”周子舒从未听过这说法。
顾流云保养好竹枝,又将它化作一截青竹插回腰间,“顾氏中人,十三岁便会引来自己命中注定的剑,这便是命剑。我十三岁那年跑去南宫一族玩儿,途径一竹林,竹枝主动飞来我怀里,那时它还把自己化作一颗小胖笋呢。”
顾流云回忆起当初,不禁笑了起来。“不说我了,温客行怎么了?怎么突然成了个傻孩子?”
周子舒看着还在昏迷的温客行,“他中了醉生梦死,一种迷药,主料是忘忧草,这味药若是放的多,便能让人产生幻觉。”
“哦!怪不得我当时闻到很浓的忘忧草味。”顾流云抵着下巴思索。又问,“你说那浑身是毒的行尸是药人?”
“我也只是在卷宗中读过。”周子舒解释道,“传说可以使用金针控制人的神识五感,再用毒药炮制铜皮铁骨,将活生生的人,炼制成力大无穷的怪物供人驱策。”
“可真是作孽。”顾流云摇头叹道。
周子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递给她,“这药人浑身是毒,吃一颗吧,以防万一。”
顾流云看着他手心里那粒小小的黑色药丸,扑哧笑了出来,“不是吧阿絮,我可是天下第一神医!本神医呢,百毒不侵,你放心吧。”
周子舒见她不似作伪,便收回手自己吃了,只是心情放松下来,身上的痛也越发清晰。掀开右手层层衣袖,只见胳膊上伤口十分可怖,已是紫中带黑。
“你有匕首吗?”
“有啊。”顾流云从乾坤镯里掏出一个银匕首,“你要清创?我帮你吧。”
说完也不给周子舒拒绝的机会,便蹲在他面前捞起他胳膊,刚要下刀却突然停住,又拿出个小瓶,倒了些药粉在他伤口上。
“这是什么?”周子舒只觉得那药粉敷上甚是清凉,伤口也不疼了。
“外用麻沸散。”顾流云开始下刀清创,“本神医改良版,怎么样,一点儿也不疼吧,是不是还很舒服?”
周子舒没想到顾流云竟顾及到他疼不疼,心下有些感动,低低嗯了一声。
二人离的很近,像是她被环在自己怀里。周子舒从前没这么认真观察过她,如今竟发现顾流云生了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垂眸抬眼间似有流光闪过,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极勾人,极美。周子舒差点看入神,只是与她对视才发现那眼中一丝风情也无,这才回过神来。
顾流云刚要低头帮他把毒血吸出来,周子舒却猛地抽回胳膊。“我自己来。”
“行吧行吧,我都没嫌弃你呢。”顾流云嘀咕,只蹲在他身前看他自己动作。
周子舒自己一点一点吸出毒血吐出,只是他吸第三口的时候,突然愣住。
顾流云见他脸色有些古怪,“怎么了?”
“舌头,麻了。”
顾流云笑得花枝乱颤,“哎呀,我忘了麻沸散应该吸出毒血之后再给你用了,哈哈哈哈哈哈。”
顾流云兀自笑了个痛快,突然想起周子舒背上也叫那药人抓了一爪,“我亲自替你处理后背的伤,将功折罪!”
周子舒还在羞恼,一时间也没开口拒绝,等他反应过来,顾流云已然把他肩上的衣服都扒落了。
没有麻沸散,那匕首划在伤口上真的有些痛,下一瞬,又有一阵温柔的气息拂过伤口。意识到那是什么,周子舒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温热柔软的唇和冰冷坚硬的面具同时抵上他的肩,他忽然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
他满脑子都是刚刚瞧见的那双任是无情也动人的桃花眼,鼻尖也盈满了苏合香的气味,好似自己一时间整个儿地被名叫顾流云的空气轻柔的包围。
这边气氛正好,周子舒一颗少年心砰砰乱跳,前面大石上却突然传来了几声浅浅嘤咛。
是温客行醒来了。
老婆工作室发新照片儿了,美女!是美女!我斯哈斯哈
本人,一个不负责任的工业糖精制造者
救命,字数又变多了,怎会如此???我合理怀疑我情节设置不合理
作话里的我仿佛人格分裂……大家不要介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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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缠魂丝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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