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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庐山真面目 ...
温客行缓缓睁开双眼,觉得后颈很痛,像是被人狠狠下了黑手。
他抬手揉了揉,转头看去,正看到周子舒衣衫不整漏着半边肩膀,顾流云伏在周子舒身后,不知道在干嘛。可能是因为夜色和周子舒的脸都太黑,温客行没有注意到周子舒通红的耳朵。
顾流云听到声响,从周子舒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嘴角还沾着黑红的血,“哟,温大傻子,醒啦!”
“你才傻子!这光天化……”温客行看了看天色,改口,“虽说是夜黑风高,但你们俩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胡说什么,阿絮受伤了。”顾流云翻了个白眼。
“什么?伤得重不重啊!”温客行听见周子舒受伤,急忙跑过去看。顾流云已经把毒血吸干净,正给他上金疮药和麻沸散,看见温客行站在旁边心疼地看着周子舒,开口道:“你刚刚在那义庄里就像失了神智变成了小孩儿一样,周围全是药人,还非要他背你,碍手碍脚!”
“我......”温客行面上带着愧疚,“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中了那吊死鬼的迷香了嘛。阿絮对不起。”说完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子舒。
周子舒把衣服穿好,“无妨。”
看他真没生气,温客行胆子又大了起来,“阿絮,你这易容的本事还是有点差劲啊!头、脸、脖子都照顾到了,这身上愣是没擦到,你还不认啊?”
周子舒白了温客行一眼,“我晒的不行吗。”
“阿絮,你到底是在躲谁啊?”温客行不气不馁。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说道:“我最想躲的人就是你!”顾流云乐呵呵地坐在周子舒身后看他俩拌嘴。
“我?”温客行笑了,“我你是躲不掉的,但是你若易容是为了躲避别的什么,那倒大可不必,而今有我在你身边,任凭你的仇家是天王老子,神仙鬼怪......”
“怎么,你还有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本领?”
“哎,这我倒是没有,但是流云有啊!刚刚在义庄那一手剑术堪比长明剑仙了吧,绝对能护住阿絮你!至于我嘛,任凭你的仇家是谁来了,我温大善人也能以德服人。一通引经据典,天花乱坠,说的他是戾气尽消,放下屠刀。”
温客行挤到周子舒面前坐下。“阿絮,而今咱们也算是生死患难的交情了,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原本的模样啊!”
这一块儿青石上坐三个人,还真是有些勉强,周子舒被夹馅儿一样夹在温客行和顾流云中间,感觉到顾流云的手臂贴上了他的背,竟觉得那透过衣衫传来的体温有些灼人,一时不敢乱动,身体颇有些僵硬。
“坦诚相见是相互的。”周子舒拿手抵着温客行,阻止他继续靠近。
“这就是我原本的模样啊!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不信,你摸摸看!”温客行说着便拽起周子舒的手往自己脸上放。
周子舒一把甩开,目光深深地看着温客行,“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巧了,我温某人怕的东西可多了,可偏偏就不怕死!”温客行不退反进,作势伸手要撕去他伪装。周子舒侧头躲开,没想到那手只是做了个假动作,它真正的目标,是周子舒身后的顾流云。
顾流云一直靠在周子舒背上看热闹,嘴角还挂着笑,没想到温客行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擦过周子舒耳边向她面上袭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本能先动了,展开双臂足下轻踢,飞速向后滑掠。
温客行紧跟着追上,二人缠斗起来。温客行招招凌厉,那样子势要摘下她面具,顾流云连连躲避,只偶尔与他拳脚相击,这湖边一时也热闹了起来,二人从地上打到树上,又从树上打回地上。
周子舒站起身,准备上前阻拦把二人分开,只是没想到温客行和顾流云打着打着,突然变味儿了。
顾流云一个翻身到温客行身后,一把扯住他头发死命往下拽,温客行忍着头皮剧烈撕扯的痛感,也反过双手,使劲儿拉住顾流云的头发,二人僵持不下,扭成一团。
“温大傻子,你给我松手!”
“你才傻!明明是你先拽的我头发,该你先松手!”
“你弄疼我了,你快松开!”
“你都快把我头皮扯掉了,你松我就松!”
“凭什么我先松,万一你耍赖呢?你先松!”
“我就不先松手,有本事你打我啊顾神医!”
“周絮,你过来,打他!”顾流云气吼吼地喊着周子舒。
温客行讨巧卖乖故作可怜,“阿絮,明明是流云先欺负我的!”
“你胡扯,明明是你先偷袭我要摘我面具,温大傻子,你别恶人先告状!”顾流云看他装模作样,手下又使了几分力气,温客行却也更用力拽她,一时间湖边惨叫此起彼伏,但二人谁都不肯先松手。
周子舒现下心里哪还有半点儿旖旎,这两人分明都是小孩儿心性,比成岭还不如!多大人了还扯头花儿,传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他几步上前,一手扶着顾流云的肩,一手拽住温客行的衣领,将二人分开来。顾流云坐到一边揉着头皮,温客行却十分不老实,才松开顾流云的头发,那手又向周子舒脸上袭去。
“没完了你!”周子舒忙运起流云九宫步飞向湖中躲避,温客行跟着追去。
顾流云见他们两个又缠斗起来,跑到湖边喊。“哎,还打呀!”
周子舒落到湖中一竹筏上,回头看温客行也要踏上来,运气下沉,竹筏另一端高高翘起。温客行双手一甩,飞得更高,踩下那竹筏,溅起一片水花,二人继续你追我赶。顾流云看二人打斗,袖袍随风舞动,活像两只花蝴蝶。
竹筏被温客行踩散,周子舒只得飞落到船篷上去,却没想到他又顺势转身控制着那竹筏向自己打来,周子舒避无可避,折腰翻下却无处落脚。
顾流云眼见周子舒要落水,急忙飞来托住他,奈何离湖面实在太近,二人一同砸进了湖中。
温客行踩在船上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两个,认栽吗?”却见半晌没有回应,又道:“阿絮,你就输了一招,也不用这么没脸见人吧。流云,我不会嘲笑你变成落汤鸡的!”
湖水还是一片平静,温客行觉得不对,有点慌了,“阿絮,流云!”他一边喊一边走到船头离得更近些查探,“你们两个别玩儿了,快出来!”
他心中担忧,刚要跳下湖去寻,下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从船上拖下狠狠摔进湖里。那手的主人冒出头来,是顾流云。
顾流云抱着周子舒摔进湖里,缓了缓神刚要带着他游上岸,却发现周子舒脸上浮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皮,她伸出手一把拽下。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美得惊人的脸,剑眉星目,朱唇玉面。飞扬的墨发衬着如玉的脸庞,在这夜色下的水波里,像只摄人心魄的海妖一般。顾流云一时有些发愣,直到周子舒戳了戳她闭气鼓起的脸颊,不自觉吐出几个泡泡才反应过来,二人一起向上游去。当然,她也没忘了‘报仇’,把温客行狠狠摔进湖里。
温客行上岸的时候,顾流云已经架起了火堆,正用内力帮自己和周子舒烘干衣服。周子舒坐在火堆旁,温客行向他走去,“你们俩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们是两只旱鸭子,淹......”
他边说边挨着周子舒在他身旁坐下,话没说完却傻了一般愣住。
周子舒的易容被顾流云扯掉,此时哪里还是那副黢黑邋遢的模样,分明是个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的美男子。
周子舒感觉到温客行一直盯着他,拿起手里燃着的树枝朝他伸去,“看什么看。”
“好了好了阿絮,不闹了。”温客行挡回他的手,“阿絮,我早就知道你必非凡品,如今得见真容,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俊美百倍。”
夸完周子舒的美貌,温客行话头一转,“就是流云你呀未免太小气,我和阿絮都以真面目示于你,你却不肯摘了那面具对我二人多点坦诚。”
顾流云摸了摸周子舒的衣服,觉出干透了,便坐在竹枝幻化的摇椅上。“我哪里不坦诚了,简直是坦诚过头了吧,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顾流云拨弄着火堆,“再说了,我不摘面具是为了你好!”
“哦?这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个好法?”温客行饶有兴味地看她。
顾流云说道:“我怕你觊觎我的美貌要死要活地爱上我。”
呱...呱...
空气突然凝固,只有青蛙叫了两声。
顾流云抬头看见对面无言以对的两人,只能干笑两声自己找补,“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
谁都没理顾流云。温客行转头去看周子舒,“有酒吗?”
周子舒把自己的酒葫芦递给温客行,“老温,你真的姓温吗?”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真没骗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不觉得这个姓氏很适合我吗?”
“哦,对了。”这边两人推拉着,那边顾流云突然想起那被她随手放进乾坤镯的小盒,掏出来扔给周子舒。“这是从那个吊死鬼身上拿的,不知道是什么,你看看。”
温客行见到那小盒立刻认了出来,“这是缠魂丝匣。吊死鬼当年便是凭借着诡异莫测的缠魂丝匣横行江湖,没想到这哥们今日正式做鬼,这宝贝却便宜了咱们。”
“那不是吊死鬼。”周子舒拿起缠魂丝匣仔细端详。
“又不是吊死鬼?怎么人人都爱冒充吊死鬼,他很有排面吗?”
温客行听这话笑了起来,“流云,要说到排面,那还是鬼谷谷主更胜一筹吧!”温客行又去看周子舒,“不过阿絮,你好像很了解鬼谷的样子。”
周子舒淡淡说道:“算不上吧,但那个人太过于年轻,吊死鬼成名的时候,他还是个娃呢。不知道真正的吊死鬼又在哪。”
“管他在哪儿呢,宝贝都被人拿了,多半没什么好下场。”顾流云撇撇嘴。
“流云说的没错。人对不对暂且不议,可这宝贝却是货真价实,倘若真的吊死鬼没死,他的宝贝又怎么会落到别人手中呢!”
周子舒试图打开那缠魂丝匣,刚一动,那匣子上层却突然冒出一圈儿尖刺来,他赶紧缩回手。
温客行见状急忙提醒,“哎,小心!这家伙需要以特定的方式开启,不然,可能会自毁伤人。”
周子舒放下手,理直气壮地吩咐道:“老子饿了,老温,去给我弄点儿吃得来。”
温客行指着对面悠哉悠哉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的顾流云,“你怎么不使唤她!”
“嘿,你!刚才在义庄我俩大战药人,体力消耗太多,刚刚又因为你落了水。”顾流云闭上眼揉太阳穴,“咳咳,现在还感觉有点头晕,怕不是......”说着还偷偷睁开一只眼去瞧温客行。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们休息!”反驳不过,温客行只能独自走向林子去寻觅吃的。
二人忽悠完温客行,周子舒继续摆弄缠魂丝匣。顾流云直起身,默默端详周子舒的脸,“这人怎么长的!这全天下的钟灵毓秀全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脸上去了吧!”
顾流云越看越入神,只觉得此刻火光映照下,周子舒说不出的动人,像消融了冰雪的春风一般。
“流云,流云?”周子舒打开了缠魂丝匣,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看她似是看自己的脸看呆了,周子舒心里有些小得意,伸手戳上她面具,“喂!回神儿了,口水都淌下来了。”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流口水!”顾流云一边反驳一边身体很诚实地抬手去擦。周子舒见她上当,不禁溢出一阵朗朗笑声,他把那缠魂丝匣里存放的东西拿了出来伸到顾流云眼前,“不闹了,你看这个。”
温客行提着两只兔子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顾流云和周子舒脑袋挨在一块儿研究着什么。
“这......”顾流云疑惑地看着周子舒手上那半块残破的琉璃,“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还要如此宝贝的放在这儿藏着?”
“琉璃甲?”温客行认出那东西,“它怎么会藏在缠魂丝匣当中?”
“鬼知道。”周子舒随手把那琉璃甲扔给温客行,“你拿去便是。”
温客行看着顾流云追随而来的目光,问道:“流云不想要吗?”
顾流云摆摆手,“我不收破烂儿。”
“破烂儿?哈哈哈哈哈!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争它争得头破血流的,你居然说这琉璃甲是破烂儿?”温客行眼泪都快笑出来。
“它要是个完整的东西呢,勉强还能做个饰品,如今摔成这个样儿,怎么看怎么是破烂玩意儿。”
“那阿絮呢?你也不想要吗?”温客行又去看周子舒,“这家伙可是关系到开启天下武库的秘密。你就把它跟我换了两只兔子?”
“兔子好歹能填五脏庙,比这玩意儿强多了。”周子舒嫌弃道:“彩云散,琉璃碎。听着就晦气,这不祥之物我要它作甚。”
温客行笑了,“阿絮,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嘴硬心软,没想到你嘴毒起来也挺坏的。”
周子舒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还多呢!我不仅嘴毒,而且心狠手辣,你小心点儿。”
“是挺狠的,你既然知道这鬼东西不详还塞给我,你就不怕我惹上什么祸事啊?”温客行故意调侃。
“你自己本身就是个祸害,还怕这个?”顾流云拿话刺他,“不想要扔了便是,有这说话的功夫不如去把兔子洗剥了,我还没吃晚饭呢。”
温客行抱怨道:“这兔子都是我打的,怎么还要我去洗啊!”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顾流云正襟危坐,“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厨子。”
“呦,顾神医身兼多职啊,又是神医又是大师又是大厨的。”
顾流云得意点点头,“能者多劳嘛,你爱洗不洗,反正不洗的人没得吃。”
温客行急了,“那哪行,流云的做饭的手艺和医术一样,可是天下第一。”说着便拉着周子舒去湖边洗兔子去了。
湖边,周温二人卷着衣袖洗兔子。
温客行侧头看了看周子舒,见他没注意,手下撩起一捧水朝他脸上泼去。
周子舒认真地洗着兔子,竟真被他泼了个正着,“幼稚!”嘴上这么说,却也趁温客行不注意给了他一个水巴掌,二人一时玩了起来,最后也不知是谁,一个不小心一大捧水泼了顾流云一脸。
周子舒和温客行看着一言不发慢慢站起来的顾流云,一时都没敢动,心里忐忑的很。
“无妄之灾啊!”顾流云在心里叹道,她抹了把脸,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看得周子舒和温客行心里发毛。果不其然,只见顾流云抬手甩出一张符,引水成雨,一片乌云很快聚集在他们头顶,不过片刻,大雨倾盆而下。
周子舒勉强拿袖子护住头,和温客行往左跑跑,往右跑跑,就是避不开那片乌云,跟长在他们头顶了似的。
抬眼看到小没良心顾流云幸灾乐祸地得笑弯了腰,趁她不注意,周子舒竟直直向她冲去,一把搂住了她。
雨还在下,顾流云被禁锢在周子舒怀里,被迫与他一同淋了个彻底。
两人身体紧贴,头顶还在下雨。雨水寒凉,彼此的肌肤透着的炙热温度却愈发清晰。没想到周子舒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来,顾流云一时忘记了挣扎,愣在了周子舒怀里。
符纸耗尽,大雨终停,周子舒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不妥,他低头轻咳两声,故作自然地放开顾流云,转身去剥兔子。
至于温客行,他独自在大雨中淋了半天,看着前面相拥的二人,只觉得砸在他身上的雨滴更加冰冷无情,突然好想阿湘那丫头。
这一夜发生了不少事情,三人吃过烤兔子后只小憩片刻天便亮了。
待回到昨夜那义庄去探查情况时却发现,那些棺材、药人、迷香什么的通通都不见了,若不是有顾流云引来的雷火劈焦了几处地面和院墙,怕不是都以为昨夜种种是南柯一梦。
“真是见了鬼了!”温客行感叹道。
周子舒脸色严肃,“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对方已将昨夜的痕迹彻底抹去,这不是散兵游勇能做到的。”
“看来这琉璃甲当真被宝贝得紧。”顾流云摸着下巴。
三人又走到昨夜发现于天杰尸体的树林查探。温客行凑到周子舒身边问道,“阿絮,昨晚那古怪迷香是什么来头?”
周子舒并未言语。
“你不想说就不说嘛,我又不会逼你,阿絮你和流云走慢一点,等等我!”
“是这儿,对吧。”周子舒指着面前那棵树。
“对,昨晚那串腊肉就挂在这里。”温客行摇着折扇,又说:“阿絮,你至少告诉我那香的名字吧!”
周子舒看他一眼,“那香叫作醉生梦死。”他抬手去摸柱子上缠魂丝的痕迹,心里思衬着,“为什么醉生梦死会出现在湖州,难道天窗竟和鬼谷扯上了关系?”
“醉生梦死?没听说过,你为何会有解药?”温客行凑近,“阿絮,你怎么不理我啊。你既然知道解法,那肯定知道来历,给我弄两箱成不成?”
“不成。”周子舒回答得斩钉截铁,“人在迷香的幻境中,会看到内心最渴望的事物。温兄,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温客行听他问这事,顿了顿才又摇起折扇,“阿絮啊,我还以为你是个体面人,这等私人心事你这么直接问我,也太唐突了。”
周子舒转过身,只面无表情地瞧他,“好了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温客行拿折扇挡在他耳侧,凑过来说道:“我梦见,我和我的心上人洞房花烛,共赴巫山,陶然忘忧,不亦说乎。”他边说边故意眼带暧昧地看着一旁正靠在树上打盹儿的顾流云。
周子舒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顾流云,耳边又听得他说的那些雪月风花之语,脸唰的一下红了。虽然明知温客行在胡说八道,心里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升上些怒气,冷哼一声走过去把顾流云推醒,顾流云睁开眼就看见周子舒冷峻的神色,有些迷糊。
温客行追上来,“哎,阿絮,我不跟你胡扯了。我跟你东拉西扯,是因为不想说谎骗你。”
看他眼神真挚,周子舒一时有些心软,“醉生梦死,是一种以忘忧草为主料的奇药,人只要服下少许便会昏睡六七天且美梦沉酣。义庄中燃料的成分与其大致相同,但比我改良过的版本酷烈许多,所以会使人陷入幻境。”
顾流云打着哈欠问道:“那东西是你做的?”
周子舒解释道:“醉生梦死源于古方,我只是将其改成燃香,延缓其药性用于助眠。自古,中原并没有忘忧草,不知对方从何处得来。”
顾流云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总之,有心便能寻到。”
温客行听了周子舒一番介绍,叹道:“醉生梦死,好名字啊!世道艰险,人心鬼蜮。目之所及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一直醒着呢,便是长梦不醒亦无不可。”
“那你慢慢做梦吧!”周子舒白了温客行一眼,拉着顾流云的袖子往前行去。
“哎,阿絮!流云!等等我啊!”
三白山庄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周围有一队人随行。
山庄内走出一侍卫,冲着那队人的头头行礼道:“耿捕头,您怎么来啦。”
那捕头说道:“先别废话了,快请你家主人出来迎接,车上是西北来的大人,若是怠慢了他,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真不巧,我家主人出远门了。”
“捕头?他们是官家人?”顾流云凑到周子舒耳边问。
“是。”周子舒说完,见马车上下来一男子,是个老熟人,韩英。周子舒盯着他,心想,“韩英居然也来到了江南,看来天窗真的卷入了琉璃甲一事。”
只见那侍卫对韩英说明情况,“大人,对不住,我家主人和沈大侠等人已经动身前往岳阳。五湖盟将于七月半在君山召开英雄大会,一起商议讨伐鬼谷大计。”
“张家遗孤可是也跟着去了?”
“大人,张家小公子....”
顾流云疑惑道:“英雄大会?听起来倒像是好一场热闹啊!”顾流云还在看着那三白山庄门口,却被周子舒拉住袖子直接拽走。
“哎,怎么不听啦,去哪儿?”顾流云踉跄了几步,“那侍卫说成岭和赵敬他们一起去岳阳了,咱们也去岳阳找成岭吧。”
温客行在后面跟着二人,“阿絮你躲什么。怎么,你怕见捕快?还是说,你是在逃钦犯?”
“对,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温大善人离我远点儿吧!”周子舒停下脚步,回身看温客行。
“那你采花不采?”温客行满脸笑意地调侃。
周子舒刻意笑得风流,顺着顾流云的袖子摸下十指扣住她的手,抬起来在温客行眼前晃了晃,“采啊,怎么不采。”
顾流云抽出手,在周子舒和温客行的脑袋上都使劲敲了一下。“再闹我就拿引雷符把你们俩都劈个外焦里嫩!”
“嘶!”温客行揉了揉脑袋,“流云,你下手也忒狠了,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英雄大会好热闹的,怎么样?咱们一起去吧?”
“怎么,你是想陪我去杀人呢?还是陪我去放火?”周子舒左手垂下藏在袖子里。
“当然是一起去看热闹喽!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热闹更好看的。更何况,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热闹,那便是再远也要去看的。”
“我看你不是去看热闹的。”顾流云扫视着温客行,“你像是去当黄雀的。”
“欸,哪能呢?其实我是担心成岭!英雄大会,群狗乱吠。五湖盟这帮人恨不得把成岭拴在裤腰带上。人海孤雏,无枝可倚,身边都是比狐狸还精的老猎犬,可怜哪,可怜!”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周子舒也颇为担心成岭的情况。温客行见他似是同意一起去英雄大会了,开心说道:“那我先去找我家阿湘交代一些事情,随后便到,你们等我啊!”
周子舒和顾流云朝着岳阳行去,没人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这琉璃甲到底引出了多大的风波,只是这江湖,注定无法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焦急地赶来要马上登台献唱了。
顾流云+周子舒=霸道女修专宠娇妻
周子舒+温客行=大美女和她的舔狗兄弟
顾流云+温客行=小学鸡互啄
今天我终于控制住了字数,哈哈哈哈哈
but今天写的感觉差点意思,不是那么好,大家凑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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