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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龙道 上 ...

  •   皎月,微风。

      睡梦中,一段段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龙道呼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婉儿,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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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不早了,请让臣妾侍候将军歇息。”

      女人容颜如桃花,唇红欲滴,腮上有一对深深的酒窝。

      龙将军挑了挑灯芯,昏黄的火光照着案板,他正在画时间机器设计稿件:

      “还有一些零件要尽快画完。”

      “那让臣妾陪在身边看着你画。”

      龙将军转头看依偎在身旁的女人,眼神中满是宠溺,笑了笑:

      “算了,明天再画也不迟。”

      “这是臣妾刚刚熬的燕窝莲子羮,还请将军趁热喝。”

      女人向厅堂听候吩咐的丫鬟招手,丫鬟快步端了过来。

      “婉儿,有心了。”

      龙道接过来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咽下,又喝了一口,停下问:“怎么那么苦?”

      婉儿皱眉:“怎么会苦呢,我放了好些甘蔗汁。”

      婉儿纤指伸进玉杯沾了一点放入口中,虽然只一点点,苦味便渗透到整个口腔,继而顺着咽喉进入体内,她赶紧往外催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一阵剧痛在胃中翻腾,婉儿疼痛的攥着胸前衣襟躺倒在虎皮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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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道看你怎么逃出杂家手掌心。”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忽然从丫鬟口中喊出。

      龙将军听声音已经知道来者身份,可是他此刻只关心婉儿的生命,他弯腰把婉儿抱在怀里。

      丫鬟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易容的蔡公公。

      蔡瑾袖中长剑如柳蛇翻飞,直冲龙道胸口。

      龙道却并不惧怕,右手掌心拍出,准备打出一个金钟罩把柳剑挡住。可是掌劲打出去像拍在空气中,骇然一惊,只这一刹那,长剑已然刺入龙道胸口,贯穿后刀剑从后背刺出,龙道一声闷哼,知道中毒已经让他失去了内力。

      幸得龙道久经杀场,立马放弃使用内力,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用指代剑,转腕点在蔡瑾颤中穴。

      “给我解药,我知道你要的是时间机器设计图,它就在案板上。”

      蔡瑾吃痛松手,一个后空翻跳开,心道:“这剧毒性烈,只要一滴就可要人命,可是他为了不薄女人的盛情连续喝了两口,必死无疑。”

      “哈哈哈哈”

      蔡瑾的笑声寒夜里让人听到毛骨悚然,那尖锐的笑声既恐怖又阴森。

      “这腥红散是专门为了毒杀你而调制的,不管你给不给时间机器设计图,都必死。”

      “将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蔡瑾这老贼本来就想害我,是我连累了你。”

      龙道看着躺倒在怀里的婉儿,原本如桃花的脸色显出淤黑,鼻孔流出紫色的血,怜惜又心痛。

      “婉儿,婉儿”

      龙道不管胸口还留着利刃,一股股绿色的鲜血顺着刀尖流到地上,他摇晃着婉儿,慢慢的意识开始恍惚,又气又急,龙道抱着婉儿仰天大喊,气浪崩开瓦砾,地面尘土震离地面,空气变得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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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道本身武功了得,所以贴身护卫已经休息,听到喊声都奔涌而来。

      厅堂里涌来数十名士兵挺着长矛向蔡瑾刺去,蔡瑾大喊:

      “都瞎了你们的狗眼,蔡公公在此,谁敢放肆。”

      守卫开始窃窃私语,看清刺客实是蔡公公本人,都停下攻击,楞在那里;

      “全都给我退下,否则格杀勿论,株连九族。”

      命令果然奏效,守卫开始鱼贯退出,只留下五个龙将军的贴身护卫,对蔡瑾怒目而视,琢磨拯救龙将军良策,五人交换着眼神,暗语很快变得一致。

      这五个贴身护卫分别是:

      “黑猩猩力霸”——力量惊人

      “豹子夜巡”——轻功无敌

      “毒蜈蚣狐仙”——擅长使用剧毒

      “独行者狼牙”——行军中负责探路

      “间谍美玉”——擅长情报

      午夜狂风吹动万千枫叶,枫叶翻转飘舞弥漫着夜空。

      两道闪电从天际划过交汇,打在厅堂的顶端,闪电爆亮,照着蔡瑾,那阴笑白蜡的侧脸,紧跟着的是轰隆隆的雷声。

      “畜生!你们五个赶紧退下,否则别怪杂家下手毒辣!”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雷声轰轰隆隆。

      蔡瑾厉声咒骂,心想识趣的自会灰溜溜离开,省的动手浪费时间。

      力霸行使指挥权:用眼神示意狐仙给龙将军解毒,示意狼牙美玉牵制蔡瑾双腿,而自己应对蔡瑾最厉害的八罗掌。

      众人点头,夜巡也点头,“没有我什么事吗?”夜巡发现没有给自己的暗示。

      力霸用眼神示意他周围游走打辅助,接着吼道:

      “上”

      狐仙袖中滚出一个紫色胶囊,冲蔡瑾抛射,内力激发漫天紫色粉末。

      蔡瑾早有准备,用锦帕捂住鼻息从台阶跳到庭院,不忘顺手拿了案板上龙道画的时间机器设计图手稿。

      狼牙紧跟蔡瑾,双脚弹跳而出,双手握成狼牙的样子上下挥舞,动作大开大合,迅疾如狼,喊道:“先吃我狼牙闪。”

      美玉紧随狼牙,抛纵紫色衣裙,长袖舞动,正常的男人看了必然会变得酥软,可是这美丽舞姿却暗藏最毒的杀招,袖子末端用金丝线锈上了极其锋利的小刀。

      力霸挥动双斧,肌肉绷紧断开了捆扎肱二头肌的麻绳,喊声宏亮如狮吼: “劈了你!”

      夜巡大喊一声也跟了过去,虽然最后一个动腿,但第一个冲到了蔡瑾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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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旋风在庭院里面旋转,初始细小继而越转越大,像是滚雪球一般携带着庭院里的枫叶摆舞,任谁靠近都要眯缝着眼,风的中心是蔡瑾。

      “八罗掌。”

      蔡瑾大吼一声,大风有那么一下静止不动,进而膨胀,忽的枫叶被推向四周。

      夜巡因为轻敌,胸口先受了一掌,飞砸到楼上,击碎好些瓦砾,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疼痛让他闷哼起来!

      三道闪光夹带暗器划破夜空直奔蔡瑾,先是左腿,再是右腿,蔡瑾后退躲闪,跟着左腿支撑地右腿旋转,雨水顺着右脚被甩向四周。刚避开暗器就应对狼牙的狼牙闪,狼牙虽然攻击及时,却并不能对蔡瑾形成伤害。

      “八罗掌。”

      一团巨大的气浪从蔡瑾双掌再次打出,黑猩猩力霸此刻已经举起双斧凌空劈下。他巨大的身躯只感觉有一面巨大的风阻挡他下劈的力量,人被弹了出去,双手斧头因为用力攥住并没有脱手,可是虎口已经因肌肉拉伤,一豁一豁的疼。

      注射器把金色的液体注入到婉儿手臂,紫色暗然的脸色慢慢变回粉嫩。

      “将军。”婉儿呼唤着龙道,眼眸轻轻张开一点。

      “婉儿,我在你身边。”龙将军握着婉儿的手把她拥入臂弯里。

      狐仙把药品放到自己的挎包里对龙道嘱咐:“猩红散剧毒暂时只能抑制,半个时辰之内不能使用内力,否则剧毒扩散,武功尽废!”

      “放心,蔡瑾配的毒没有那么厉害。”

      龙道并不把狐仙的话当回事,尝试运劲催动内力,心脏忽然砰砰非常急速的跳动起来,心下疑惑:“内劲竟然使不上来?”

      “狐仙,你先去帮力霸。”

      “是,将军。”

      狐仙跳跃到庭院,力霸狼牙美玉正和蔡瑾缠斗,豹子夜巡周围游走,不时从背后偷袭蔡瑾,配合默契。

      蔡瑾双腿被美玉袖中小刀割伤了十余处,双腿渐渐不灵便,内心焦急,忽然想到:“狼牙美玉攻击我双腿的时候,力霸就会闪开,而力霸双斧迎我八罗掌的时候,狼牙就会避让,继续僵持下去,双腿迟早会受重伤,不如拿力霸作为目标,连续用八罗掌,解决了力霸再一个一个解决剩下的喽啰。”

      蔡瑾眼睛转了转打定了主意,双手拍打出一个球状水团,那是暴雨倾泻落在八罗掌催发的内力上造成的,由于水阻力大,杀伤力并没有预期的好。

      这八罗掌如果是在晴朗的天气打出,力量搅动空气粒子,相互碰撞不但声音巨响,擦在干草上还能化为烈焰大火。

      “看我双斧劈了你!”

      力霸迎面力抗,披风被摧裂成碎布块,幸得雨水浸湿韧性十足,还顽强的保护着力霸,饶是如此全身筋骨也酸软的厉害,心里道:“八罗掌果然厉害,幸好是有雨水相助,要是天气晴朗,硬接下来,非得把自己焚了。”

      “八罗掌。”

      力霸待要给狼牙美玉让道继续持久战,没想到又是一个八罗掌打来,避无可避只能迎面再接,雨水借助蔡瑾的内劲打在力霸的脸上,像是被花岗岩撞击,意识好一阵恍惚,鼻血混着雨水,粗厚的脸皮火辣辣的疼。

      然而此时,蔡瑾后背露出大破绽,夜巡大喜,闪到蔡瑾背后,一脚重重踢了上去。

      蔡瑾往前扑倒,力霸睁圆了牛眼,双斧冲着他的面门使出全力劈下。于此同时美玉飞刀冲蔡瑾膝盖刺去,狼牙挥动狼牙闪打他双脚。狐仙也看到便宜,发出十根带毒的飞镖飞向蔡瑾的腹部,大家心喜:“这回你还不死!”

      只听噗噗噗几声,飞镖全部没入他的腹部,双斧砍断了他的双肩,美玉飞刀订入了他的膝盖,狼牙闪把蔡瑾的双脚嵌入了庭院的泥沙。

      原本雨水只是大颗大颗下,此刻瓢泼大雨刷刷的浇了下来。

      闪电从天空爆出万千火花,天际裂开一个巨大的缝隙,轰隆隆滚动的雷声像一卷一卷拍在悬崖的浪花,持续不断。

      “哈-哈-哈-”

      蔡瑾鲜红的双眸圆睁,洁白的牙齿惨白的脸颊,忽然失心疯一样发出狂傲的笑声!

      天际裂开一个大口子,漆黑的空洞飞出几缕绿色闪电,快速的穿过夜空,像是倒置的烟花汇聚到蔡瑾身上,蔡瑾披散下来的头发由于通了电立刻像炸了毛,这电光并不中断,一股一股的能量从天空涌来,传递给蔡瑾。

      劈砍的刀客一时不知道是否应该收兵器避让,全都呆住了。

      有那么一会蔡瑾就像是被充了气,身上的衣服被肌肉撑开,露出粉白的肌肤。接着白色皮肤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红色丘疹,像是有数百根绣花针挨着每一寸肌肤的每一枚细胞刺入,丘疹膨胀,闪电下众人看了都是鸡皮疙瘩一地。

      继而红色丘疹爆裂,从每一个缝隙里流出绿色的液体,蔡瑾双腿膨胀到原本两倍大小,脸上的绿色液体顺着毛发滴落在地上,眼白变成红色,口中发出如牛叫般沉闷悠长的声音,似是万分痛苦。

      这时一个碟状的飞行物从远空飞来,绕着绿色闪电盘旋了两圈又停顿了一下,接着冲着黑洞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紧接着以洞口为中心发出黄色的光亮弥漫天空,覆盖在大地彷如白昼,随之发出嘭的一声,绿色闪电中断,洞口消失,夜色云雾发出几缕电流星火。

      蔡瑾像是复活的魔兽,随着一声嘶吼,从全身每个毛孔弹射出一股力量,互相联合形成一道威力十足的气浪,飞镖和刀斧从身上弹出。

      力霸跌倒在地,双斧已经脱手,待要挣扎的起身,胸口像是被铁锤闷了一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待看美玉狼牙全都倒地昏迷不醒。

      蔡瑾双脚蹬地跳起,地上雨水立马汽化为一团雾气,他双手拍出八罗掌,身处半空将龙将军所在厅堂击打的粉碎,紧接着又是一掌威力十足的八罗掌打出,力道擦过空气发出狰狞凌冽的爆响,滴落的雨水被汽化成雾气,弥漫了整个庭院。

      龙将军情急下使出全力用身体护住婉儿,胸口后背一阵剧痛,但一块瓦片正巧击中婉儿头部,她娇弱的身躯哪抵挡的住如此钢猛的一击,鲜血顺着她樱桃小口喷出。

      “婉儿”

      龙将军抱着婉儿,那种整个世界忽然空了的落寞之感,让他的心痛到差点死过去!

      “将军小心” 力霸喊道,同时窜身举起双斧挡下蔡瑾又一次掌击,胸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但因保护龙将军心切,不去理会。

      可是龙将军像是因为失去爱人悲痛过度,呆呆抱着婉儿发呆,已经失去了往日将军风范。

      “不自量力”蔡瑾阴沉的道。

      或许是因为看到力霸和龙道已经是盘中食物,故此有了猫玩老鼠的心态。力霸身受重伤,可目光坚定,挥动双斧用力劈砍蔡瑾,但都被轻易躲避,随之承受的是蔡公公有力的直踢,那力道让力霸感觉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

      力霸跌倒在地上,但总会站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挺不住,蔡瑾会立刻转头击杀龙将军。

      雨下的越来越大,蔡瑾踢打着力霸,一脚比一脚力道大,而力霸每一次都会再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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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岳,瀑布,江山如画。

      流水小溪,绿草莺飞。

      山脚下数十万大军驻扎,营帐接踵,绵延数里。

      龙将军牵着婉儿纤纤玉手,站在山顶看着远方的风景:

      “公主,你真的愿意陪我归隐?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婉儿依偎在龙道的臂弯:

      “将军去哪里,婉儿就跟着去哪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龙将军搂紧婉儿,脸颊蹭到她的耳垂,呼吸吹着她那白皙的脖颈:

      “我爱你。”

      婉儿怕痒躲闪,可龙将军抱的更紧了,只能求饶:“你弄疼我了。”

      龙道放松了一些双臂的力道:“说你也爱我。”

      婉儿仰头娇羞的回应道:“我爱你,将军。”

      一行白鹭排成人字型,飞翔在夕阳的余晖中。

      两人看着远方,幸福萦绕着两人,拥有了对方仿佛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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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将军,请带公主快离开”力霸挥动双斧拼命抵抗蔡瑾力道刚猛的双腿。

      龙道抬头看向再次跌倒的力霸,命令道:“你们都住手。”

      声音并不很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蔡瑾停下猛烈的腿法攻击,力霸得以有喘息的机会,单腿磕地,双斧支撑上肢勉强不瘫倒。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和他们都无关,今日大势已去,就让我自行了断,蔡瑾老贼,你既然已经拿到设计手稿,没有必要和我身边的人为难。”

      “怕由不得你不自行了断,既然得了设计手稿,又结果了你这个眼中钉,杂家心情大好,你放心了断就是,我对你身边喽啰的死活没什么兴趣。”

      蔡瑾阴笑的道,心中却忽然有些着急,脑海中想到:“刚才半空中的不明飞行物阻挠我能量传输,虽然一直没有飞过来,为防生变,最好速战速决,龙道既然要自行了断,顺水推舟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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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栢齐鸾园林长亭,一棋盘,两人对弈。

      宫女摇扇祛除暑气,黑白色金鱼成群在水中游来游去。

      “龙将军助寡人打下江山,想要婉儿公主,朕并无不舍,只是,婉儿已经招了驸马,昭告天下,信义为先,这可如何是好?”

      “江山已固,臣的才能已经施展完毕。公主与臣情投意合,山盟海誓,请圣上以父亲的角度予以成全,为弥补圣上信义的损失,臣愿意交出飞行器设计图稿,自废武功,从此隐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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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也罢,也罢,命该如此,天命难违!”

      龙道忽然仰天长啸,尽管自己想退隐,可是身在江湖,命不由己!

      一条白龙从龙道体内窜出,熠熠生辉,照的庭院煞白耀眼,小白龙口中吐出一个褐色珠子,放入婉儿口中。

      小白龙围着婉儿盘旋了一圈两圈,接着飞入空中,消散不见了。

      蔡瑾看到龙道已经失了精气神,知道他已经形同废人,阴笑道:

      “愚蠢的家伙,我虽然答应不杀你身边的人,可是不表示我不能废了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雷电闪过,照在蔡瑾阴森煞白的脸上。

      婉儿悠悠转醒,耳听着力霸大喊:“将军,将军......”

      天空中一个碟状飞行物摇摇晃晃的飞来,想是刚才空中战斗受损发生故障。

      及近上空,发出一扇激光,就看到龙道昏厥的身体缓缓被吸到了不明飞行物里面,蔡瑾反应迅速,立马蹬地上跳,脚踏的地方水汽化成雾,大地如过地震一般开了十丈宽的裂缝。

      “八罗掌。”

      一股强大的气浪冲着碟状飞行物拍去,飞碟180度翻了个跟头,摇摇晃晃。

      “八罗掌。”

      一掌力道未消,第二掌又以更强大百倍的气浪打来,只见不明飞行物被打的跟头一个又一个,摇摇晃晃带着龙道坚强的飞远了。

      蔡瑾知道机会不能失去,迈开双腿,踏在地上就留下丈余宽的裂缝,跟着飞碟追赶而去。

      婉儿挣扎的想起身,看着心爱的龙道被飞碟带走,口中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龙道此时感觉眼前的画面变成了两张平行二维平面,不等细细思索缘由,他被吸进了转圈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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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利院旁边是精神病院,都坐落在荒僻的田园上,龙道不喜欢福利院,他喜欢翻墙爬到精神病院。

      因为精神病院有他的爷爷,六岁之前的记忆都消失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残影片段。

      模糊的记得小时候爷爷带他在炎热又茂密的雨林里捕猎,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天自己就和爷爷来到了这个地方。

      孤儿院经常举办演讲,除了不知道演讲者讲的什么外,气氛被烘托的很真诚,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跟着旁边的人哭,不哭不行,怕被排斥。

      这是请高年级的同学吃辣条,交易过来的生存法则之一。

      龙道因为个子矮小,经常被安排在演讲台旁边,距离演讲者很近,偶尔唾沫星子会喷到自己嘴里。

      “你想成为每个人都喜欢的孩子吗?你想尽快的被有钱的家庭收养吗?”

      成功学老师指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孩子,“你想站起来和大家一样打球吗?”

      又冲着马路上被奔驰溅水的清洁工喊,“你想赚钱也买一辆奔驰汽车溅他一身水吗?”

      “买这本书《我的成功之路》,一切都会成真。”

      坐在前排的美女小花主任小声嘀咕,

      “你在拿我们当白痴吗?”

      小花主任人如其名,貌美如花,不光大人觉得,连小朋友都这么认为。

      龙道见到漂亮的老师会很不自然,就比如小花主任,或许是因为这一点,小花偏偏喜欢和他坐在一起听演讲。

      龙道虽然听不懂成功学老师在讲什么,但是对于美女小花老师的评语却非常认同。

      或许是因为表现欲作崇,龙道大声的重复了这一评论:“你在当我们是白痴吗?”

      声音经过扩音器传遍操场的每个角落,不光老师震惊了,抹眼泪的同学也受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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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美女小花老师表现的很显眼,她拎着血淋淋的拳头,把龙道做掉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耍,他就更频繁的去精神病院。

      感觉自己是被小花主任出卖了,到现在她的训斥还萦绕耳畔,深深的伤了龙道的心:

      “你这孩子懂什么,竟然说出这种话。”

      龙道决定一个月不理小花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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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道听说你被小花老师打了。”

      “嗯,打脸,你看现在还有手印呢。”

      龙道骄傲的说,引得旁边的同学羡慕不已,好像没有被揍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接着他吹着口哨,爬着墙头翻身进了精神病院。

      “龙道,你拥有高贵的龙氏血统,即使在福利院,也不能自卑,知道吗?”

      爷爷半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骄傲又大声地叮嘱龙道。

      “别扯淡了,好像我不是人一样。”

      龙道帮爷爷扒拉头上的虱子,半天也没找到一个。

      “别扒拉了,咱们龙氏血脉不着虱子。”

      旁边的护理阿姨摇着头咕哝,“镇静剂得加点了。”

      “也罢,等你慢慢长大就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也不用我告诉你。”

      “对了,有喜欢的女孩吗?”

      “有啊,小花主任,跟你说过。”

      “小花老师不算,你们年龄差距很大,有没有小女孩喜欢你?”

      “好像有一个,叫阿美的,但是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阿浪倒是很喜欢那个阿美,今天上课的时候揪人家辫子结果把人家弄哭了。”

      “详细的跟我说说这个阿美。”

      “事情是这样的,阿美坐在阿浪的前面,......”

      “哈哈哈......然后呢?”

      “然后啊......”

      窗外的白云明亮,几只画眉飞向树梢,拉下红色的粪便,坠落在一个年轻护士的后颈上,惹的女孩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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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浪,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下课的时候,阿美把情书还给阿浪。

      此时操场上龙道因为演讲风波依然被孤立,他蹲在球场外围的树墩上托着腮帮子玩螳螂。

      “我不信,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和我坐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是你坐我旁边。”

      “那上课的时候你为什么借我橡皮?”

      “因为你把我的橡皮藏起来了。”

      “那分糖果的时候为什么分给我的多?”

      “因为你是龙道的朋友。”

      “关龙道什么事?”

      “我喜欢的人是龙道。”

      阿浪听到阿美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最好的死党龙道,肺都要气炸了。

      他跑到龙道面前揪着他的衣领,阿美也赶紧跟着跑来。

      “龙道,你对的起我吗?”

      “什么?”

      “你竟然敢和我抢阿美!”

      “这事龙道不知晓,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龙道不敢置信演讲台上重复了一下小花主任的言语不但被孤立,还有被死党打的可能。

      但是听到阿美喜欢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阿浪最终下不去手。

      他把情书扔给阿美,往人少的树林跑去。

      后来龙道听谢晓峰(阿浪)说自己跑到没人的角落大哭了一场,这是后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阿美和龙道手牵着手要好了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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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不好,不讲义气。”

      爷爷批评龙道。

      “要是阿浪不走的话,我是没有打算和阿美好的,可是当天阿浪就被大富翁谢司徒领养了。”

      龙道眼睛红红的,“要知道学校里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只有阿美肯和我玩,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倒也没事,小孩子嘛!”

      “可是阿美太笨了,不能和我一起爬树,抓鱼,逃课,总是拖我后腿,而且晚上怕黑,也不喜欢听鬼故事。”

      爷爷额头流汗,唉!还是个孩子啊。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共同语言吗?”

      “是的,真没有意思!”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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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一醒。”

      小女孩轻轻摇着正在说梦话的龙道

      “爷爷,爷爷.....”

      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好一会才从刚才的梦中醒转,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我梦到爷爷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说梦话。”

      “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爷爷吧。”

      “好。”

      “想吃什么?”

      “冰激凌+烤玉米。”

      “好,我们先去买烤玉米,到爷爷住的精神病院门口我们再买冰激凌,我知道门口小店的冰激凌更软更糯。”

      “嗯!”

      “为了防止福利院的人注意我们,咱们必须换上最干净的衣服,脸上也不能有脏东西。”

      女孩点点头:“嗯”

      “最好是穿你那件牛仔裤。”

      “要被抓住怎么办?”

      “不会的,我知道一个秘密通道,只要你跟着我,他们不会注意到有人溜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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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正则躺在床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他感觉乏力,没一点精神,他眼中的光也没了往日的色彩。

      唐戚寺被追债的人暴打,缺钱的焦躁使得他沮丧又萎靡,但这还不算是重大的打击,欧阳文斯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刘总否决了他的提案,希望之火才熄灭了。

      “赌债加上利滚利去掉零头一共是80万,限你两天还清,否则后果自负。”

      追债的大汉是这么说的,吴正则抬头看着窗外,窗帘半掩盖着,光线经过缝隙照在眼睛上,刺眼,身体挣扎了一会,实在起不来,他想把窗帘合严实一点,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他就这么石化般躺着。

      从唐戚寺回来已经是临近傍晚,顾不得去除身上的泥垢,他把身体蜷缩在凉席上昏厥了过去,他肚子一天没有吃饭,但他准备等一会醒了出去吃宵夜。

      可一觉醒来,窗外那昏黄的光照在眼角上,他举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清晨六点,足足的他睡了20个小时。

      他摸了摸肚子,感觉饿过了劲,并没有进食的意愿。

      他坐轮渡回来的时候,即使浑身是血依然充满干劲,因为它知道量子学院的投资只要一到账,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吴正则先生是吗?”

      当吴正则接到欧阳文斯这么客气的开场白,心里的失落已经无法言语,他想听欧阳文斯称呼他正则或者吴兄,像刚开始接触时欧阳文斯给他的称号。

      “是没有通过是吗?”

      电话那边欧阳文斯直截了当的回答:“刘啸天否决了提案,不好意思。”

      吴正则挂断电话,他看着江水,就跳了下去。

      至少他心里是这么觉着的,但实际上他的腿像灌了铅,汽轮到了码头,他用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在船长大声提醒下走回了宾馆。

      此时此刻全身乏力,继续躺着吧,他安慰着自己,没有了精神,还祈求能做什么。

      甚至有那么一会,饥饿加上心理打击,让他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只是躯体还留在床上,精神浮出躯干,这种感觉他在一次身处外省得禽流感经历过,硬挺,靠着自己的健壮,他抗过去了之前。

      过去能,他心里一个声音质疑:“现在我还可以吗?”

      “80万,现在应该滚到90万了吧,让我上哪里弄这么多钱?”

      ------------------------------

      郊外,山,茂盛的灌木丛,精神病院。

      夜晚起大雾,路灯显得越发昏黄,紧挨的树木显出一片漆黑。

      漫射的光线笼罩下,灌木叶上露珠晶莹滚落。

      呼啦!

      龙道拨开草丛,此时雾气更大了,满眼所见尽皆浑浊。

      他看到三个中年保安再次从附近查岗后,关上了厚重的大铁门。

      龙道回头叮嘱小女孩,道:“是时候了。”

      小女孩还在吃雪糕,巧克力涂在鼻子和腮帮子上。

      “跟紧我!”龙道说完就往院墙走。

      小女孩点点头,使劲舔了舔手中的雪糕,不舍的把剩下的大半扔掉。

      她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努力跟随他的步伐,脚下的枯木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嗖嗖!嗖嗖!

      小女孩听到树木晃动树叶发出声响,回头却只看到漆黑的夜和灰蒙蒙的灌木丛,要知道小孩的视力是极清晰地,她隐隐约约感觉树杈上蹲着一团什么东西。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听到声音了。”

      “可能是猫咪!不要怕,我们快点走。”

      龙道也听到了,心想:”嗖嗖声像是有什么像猴子的动物在树上跳跃!而且树叶发出的声响可见体重与分量。”

      说是流浪猫也只是安慰小女孩,想到这里心中不觉明显发毛,攥紧小女孩的手,加快了脚步。

      七拐八绕,迷雾中行走异常困难。

      饶是龙道对地形熟悉,依然废了好大劲才找到那个熟悉的小洞,小到只能容纳小孩的身躯勉强钻过,两个人匆匆钻进院内。

      当看到院内楼房窗户的灯光,心里安全感满满,像是回到了家里。

      殊不知有三个黑影紧随其后。

      嗖!嗖!!

      速度奇快,在半空中划过三条黑色的线,紧跟着跃入墙内。

      二楼入口,高高的红木柜台。

      一个大汉正刷着手机值班,斜靠在沙发上,把腿放在台面,翘着二郎腿。

      精神病院值班的人必须要强壮,首先考虑的就是能有强健的体魄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而且胆子也要大,有些精神病人爱搞恶作剧,胆子小的很可能变成新病人。

      龙道的爷爷住在第三层,此刻的障碍就剩下这个值班的大汉。

      龙道和小女孩蹲着身子沿着柜台移动,大汉并没有注意到,因为视频声音很大,掩盖住小孩挪动时候发出的声响。

      吱嘎!

      门被龙道从外面用手使劲拽开。

      “爷爷。”

      爷爷此刻正盘膝在沙发上打坐,他头发还有一点灰色,剩下全白,长寿眉让他浑浊的眼睛充满慈祥。

      “孙儿。”

      爷爷睁开眼睛,龙道已经窜到自己怀中,他慈爱地抚摸龙道肉嘟嘟的脸。

      “爷爷”小女孩跟着龙道脆生的喊。

      “小姑娘,你也来看爷爷啦!”

      “嗯,爷爷你这里有好吃的吗?”

      爷爷脸上露出黑线:

      “来看爷爷,不问我身体怎么样,先惦记爷爷有没有好吃的?”

      小姑娘咯咯笑着问:“爷爷,你身体怎么样呀?”

      “这还差不多,在柜子里呢,都给你们留着。”

      “嘘!”

      爷爷在嘴边竖起手指,示意龙道和小女孩不要出声。

      因为他听到有人快速跳跃时,划动空气的响动,知道来者不善,手指隔空对着门边的电灯开关用力,电灯熄灭。

      噗通!大厅里传来有人摔倒的闷哼,想来保安已经被人撂倒了。

      小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手中还握着一个没吃完的苹果,她趴在爷爷的耳边悄悄说,“爷爷,我对你说啊,我们来的时候有黑影跟着我们。”

      爷爷用手抚摸她的头,耳朵听着楼道里快速逼近的脚步声,听起来是有两个人。

      “爷爷。”

      小女孩恐惧地用手指指着窗外,月光之下,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黑影贴着窗正看着他们。

      忽然,玻璃砰的被面具人踢碎,寒风携带着雾气冲进房间,迎面吹到爷爷的脸上,他长发篷起,像是一头苍老的雄狮,但却雄浑有力充满霸气。

      他右手提起床单一纵一挣,在小女孩和龙道面前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尖锐锋利的碎玻璃纷纷被格挡,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跟着左手去迎接白面黑衣人腾空踢过来的右脚,顺势攥住他的脚踝上提然后扭腰向左甩,黑衣人半空中无处借力,感觉自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强风拍在左面的墙壁上,立马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木门被踢开,碎木屑纷飞,踏门进来两个黑衣人,他们带着黄色面具和黑色面具。

      “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我们是夜蓝月的人,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一趟,不要敬酒不吃......”黄面黑衣人阴森的口气道,但是看到昏过去的白面人立马害怕起来,口气变的自作镇定:“你对白面煞星做了什么?哼,想不到你的武功还能发挥,即使能打败白面煞星,最终也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

      爷爷头脑忽然有些恍惚,精神病院吃的药让他时不时的出现幻视迷糊,自言自语:“老夫躲藏那么久,本以为可以避开你们这些阴险组织,我不犯人,偏偏是怀璧其罪。”

      “龙潇,认命吧!夜蓝月要抓的人,即使逃出地球也会被抓回来,你看看后面是什么?”黄面人叫出爷爷的名字。

      这时候外面传来嗡嗡的风声,印有蓝色月牙logo的战斗机盘旋在窗外,一道强光照着大厅煞白通明,小女孩眯起眼睛,躲避强光照射。

      龙潇知道他们目的是活捉自己,并不会开枪,飞机在窗外也只是威慑,他瞧了瞧黑面具人的眼睛,那眼睛似曾相识,可是没有时间去细想,心中衡量了一下处境心道:“抱着龙道和小女孩迎战两个人并不吃力,可是飞机如果因为害怕我逃掉开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额头上流出汗水,潜藏在精神病院实际上是在疗伤,自己的功力原本天下无敌,可是现在完全发挥不出来,即使数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恢复的方法。

      直升机呼呼的转着扇叶,惊扰了还在熟睡的精神病人们。

      “弄啥来,你们这是,开Party呀?”

      一个面色苍白的矮个子中年人探出头冲飞机喊叫,还没有喊两声,脸从后面被一个超级大的手巴拉到一边,一个披肩长发的高个子也伸出头来。

      “活着不耐烦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有没有功德心,我们明天早晨,还要早起呢?”

      他把一个苹果核扔到飞机前窗玻璃,果肉粉碎,像是掉落的鸟粪。

      “就是,阿西吧,臭不要脸。”

      这时候楼上楼下的窗户都打开又合上,发出聒噪的声响,苹果香蕉皮和臭鸡蛋冲着战斗机一阵乱扔。

      龙潇看到黑衣人注意力被转移了,抱着龙道和小女孩,飞身冲出窗子,身后透明的玻璃碎片迸射出去飞向室内四面八方。

      只见他一只脚在战斗机前窗玻璃上一点,不偏不倚落在一个苹果核上,一个打滑,重心不稳,身体侧转,饶是他经验老道,另一只脚用力在机头上一踢,机头受力极大,猛然转向,机扇发出嗡的恐怖声响。

      龙潇借力弹射,直至贴近对面的墙壁,脚尖踏在墙面上,让身体如弹簧一般压缩,接着快速弹出,让身体落在反方向的墙壁上。

      如此这般45度角,他施展云梯落的功法,直至踩在院子里的草坪,却并不停下脚步,往林木茂盛的密林中窜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

      机头受了龙潇一脚,枪头偏向了高矮精神病房,机长嘴角上撇:

      “去死吧你们两个。”

      “阿西。”

      窗户砰的关上了。

      高矮神经病缩着脖子,窝在被褥里,瑟瑟发抖,墙壁上像筛子一样被打了一些小孔洞。

      可是战斗机和黑衣人并没有功夫继续报复他们,呼呼的扇叶,探照灯留下一道光迹,往密林中追踪而去。

      脸颊上汗水把白色的鬓发浸湿,龙潇左臂扛着龙道,右臂抱着小女孩,血管盘踞在肌肉臂弯上,充满力量。

      脚下是深深浅浅的水沟,还能听到潺潺的水声。

      老者腾挪迅速,可是身体平衡被两个孩子完全打乱,摇摆和呼吸节奏紊乱,气息粗重起来。

      “爷爷,你放我们下来,我们能走。”

      “现在不行,夜蓝月的黑衣人,随时会跟过来。”

      青蛇在树藤上盘绕,像是要留下自己的气息,一只脚正好踩在树桩上,惊扰了青蛇,龙潇只感觉腿上一麻,知道中了蛇毒。

      与此同时,头顶上明晃晃的探照灯投射在三人身上,让人叫苦不迭。

      他放下龙道,“孙儿,你往精神病院躲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在你住的山洞会和。”

      “嗯,爷爷,你头上好多汗。”

      龙道注意到爷爷头上汗珠滚落,心下担心,毕竟这是世界上对自己最亲的人。

      “爷爷被蛇咬了,如果抱着你们两个孩子,逃跑会很吃力。”

      龙道眼中有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反身跳入浅水潭中,隐身到水草间。

      龙潇看小龙道很机灵,心下放心。

      手中凝气冲着飞机打出一个气浪,力道推动机翼摇摆,擦着机身冒出烟雾火星。

      飞机紧跟着俯冲过来,子弹啪啪的打在水中,龙潇见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抱起小女孩往密林中跑去。

      龙道见飞机跑远,又过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往精神病院跑去。

      龙潇感觉蛇毒已经侵入血液,他强压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眼前黑夜变得忽而惨白忽而五光十色。

      此刻大脑眩晕,可是他还坚持往前奔跑,心道:

      “能跑远一点就有多一分的安全,如果被抓住,自己一定会被控制,遭受万般折磨。”

      可是中的毕竟是蛇毒,他的神经开始麻痹,大腿发飘变的不听使唤,砰的一声头撞在一棵树上。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疼痛,摇晃着龙潇。

      “快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明天去——去精神病院找——龙道。”

      龙潇眼睛僵硬的看着夜空,思绪还很清晰,肢体却变得麻木。

      夜蓝月的飞机装有热成像的技术,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悬空后,猛烈的狂风搅动树木,树叶纷飞,枝干折断发出咔咔的脆响,飞机垂下笔直的云梯,三个黑衣人开始向下攀爬。

      龙潇嘴里挣扎着重复着一句话:“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小女孩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口中念叨着爷爷,一步两回头,躲到远处一棵大树后面,却探出头,担心着爷爷的安危。

      两个黄面黑衣人和一个白面黑衣人顺着云梯跳了下来,白面黑衣人挥动手臂,指挥着两个黄面黑衣人:

      “把龙潇捆起来!”

      飞机上此刻已经垂下一根长绳子,两个黄面黑衣人开始动手,可是原本还气息奄奄的龙潇猛然睁开双眼,像是回光返照,双掌突然拍出。

      只听两名黄面黑衣人腰部受力,肚中鲜血喷出,跌到一丈开外后背撞在一个树桩上,登时昏厥。

      白面黑衣人见同伴被偷袭,立马掏出腰间的手枪,冲着龙潇胸口连开两枪。

      嗖嗖!

      有小石子从树后面射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枪口上,白面煞星警觉,却只看着一个小姑娘奔跑过来。

      “你是坏人,不许打爷爷,你是坏人。”

      小女孩呜呜的哭泣,揉着眼睛,泪水如泉水一般挂满她胖嘟嘟的脸庞,柔弱却很勇敢,她举起拳头开始击打白面煞星。

      ”你是坏人,你杀了我爷爷。“

      白面煞星仿佛定住了一般,他的眼神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要一脚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踢到一边。

      “爷爷,爷爷,你怎么样了?”

      小女孩见无法伤白面煞星,转身开始询问爷爷的伤势。

      龙啸嘴角渗出鲜血,小女孩努力的帮他擦拭,仿佛想堵住伤口,可是那么徒劳,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她难过又伤心,呜呜呜哭的更厉害。

      白面煞星有些动容:

      “小姑娘,你快逃走吧,我不抓你。”

      可是肩膀上的对讲机此时发出沙沙的电波声:

      “连着小女孩一起捆起来!”

      一个果敢的女人指挥着。

      对讲机里传来命令,很显然飞机里面有指挥官,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白面黑衣人点了点头,他看到飞机上又有一个黄面黑衣人下来相助,盯着小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姑娘,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不要你帮,你这个坏人。”

      白面煞星摇了摇头,拿着麻绳一步一步逼近......

      -----------------------------------------------------

      员工正在打扫房间,精神病人被安排到电视房休息,龙道裹着睡毯,找了靠近窗户的位置晒太阳。

      枫叶被秋风吹动,从窗前飘过。

      “爷爷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一声叹息,来自一个矮个子精神病人。

      龙道转头,眼神中有些狐疑,心道:“自己不是精神病,被发现了?”

      “小朋友,你不用担心,我们是你爷爷的保镖,既然你爷爷不见了,我们现在会罩着你。”

      说这话的时候,矮个子一脸的骄傲,并转头示意身后的大个子精神病,大个子甩了甩长发,表示认同。

      “我不用你们罩着,今天晚上我就会离开,以后你们也不会见到我了。”

      龙道心想,爷爷以后就住在自己的洞穴里,永远也不会来这里住了。

      “罩着与否我们说了算,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矮个子一边说一边冲着大高个寻求认同。

      大高个满脸笑容,点头表示认可:“我们想保护的人是我们决定的,现在你安全了,因为有我们保护你。”

      龙道懒得再理他们,心道:“精神病人本来就不正常,或许这哼哈二将只是无聊,见自己是新来的,所以要玩保镖的游戏。”

      医生分镇定药的时候是要看着患者喝水吞下的,现在他感觉有点犯困,躺在椅子上,暖和的阳光让人感觉很舒服,他小小的脑袋瓜不想思考太多,想着晚上到洞穴和爷爷会和,心里满是期待。

      “山洞里还有存的钱币,够爷爷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了”龙道口中念叨着,手中有钱,心里也有底气,眼睛看向窗外,脸上充满希望。

      “山洞里还有存的钱币,够爷爷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了”龙道听到高个精神病重复自己的话。

      “你们两个大叔能不能离开,我现在想静一静,你看一看我身边的这些老太太,他们自理都不方便,更不会伤害我,哪里需要你们保护了。”

      “首先,我们有自己的名字,比如我叫阿大,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这么喊我就行,我讨厌别人叫我大叔。”矮个子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叫我安达”高个子用拳头像大猩猩一样锤了下胸口。

      “原本安达叫阿二,可是他感觉这样没有面子,所以叫安答,蒙古语叫结拜兄弟的意思。”阿大解释。

      “我个子高,本来叫阿二就不合适的。”阿达说

      “可是虽然你个头大,每次玩的时候都是我出主意,动脑子的人更厉害。”

      “我也会动脑袋,只是每一次都让你抢先出主意,我动起主意并不比你差,咱们可以比一比。”

      “那好,咱们就比一比,谁先能让小孩喜欢,谁就赢。“阿大说

      “这有什么难的,你不知道我进精神病院之前可是一个诗人!我能带给他诗意的体验。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比赛裁判不能是你,也不可以是我,因为这样不公平。”

      “你的想法很好,那我们就让小孩评判,可是不论怎么样,我总是会赢。”

      “我现在就要去我的秘密基地,咱们的比赛现在开始。”

      安达兴冲冲的离开,开始准备。

      阿大胸有成竹,并不动身。

      他从身后掏出一个笔记本:“哼!你不知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小孩哪里懂什么诗意,他喜欢的是礼物,是惊喜!”

      阿大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放在龙道的毛毯上,神秘的说:

      “这个笔记本有藏宝图,送给你。”

      那个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牛皮纸封皮,龙道拿起来,蛮有兴趣的翻阅了一下。

      可是很快他鼻翼忽闪忽闪,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些困意,他感觉阿大在晃点他,因为笔记本里面全是文字,他根本看不懂。

      “既然你们说罩着我,那会不会听我的话?”

      阿大虽然脑袋不清醒,但是并不傻:“我罩着你,怎么可以听你的话,你听我的话才对。”

      “那我不要你罩着。”

      阿大有些为难,后撤一步,心道:“我和安达的比赛刚刚开始,现在先听他的话也无妨。”

      “那你想我听你什么话?上刀山下油锅都可以,但是违背道德的事我们兄弟是万万不干的。”

      “我现在只是想睡一会,你不要打扰我。”

      “你是不是把镇定药吞下了,我们都是藏在舌头下面,那药吃了很容易瞌睡。”

      龙道点点头,阿大明白:“你好好睡觉吧,我就站在你旁边罩着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不过,比赛结束后,你要保证我赢。”

      “看你表现吧!”

      一只黑色的小鸟从窗户掠过,阳光照在龙道手上的笔记本,他呼吸平稳,嘴角上翘,进入梦中。

      阿大像一个战士一样守护着他,嘴嘟着,心里没底:

      “难道我的礼物不惊喜吗?那可是从龙潇床上枕头下偷来的,阿达说里面有藏宝图,有宝藏地图小孩不是都喜欢的?”

      或许是因为身体疲乏,亦或者是因为中午睡觉确实舒服,龙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这一觉做了很多的梦,醒来记不得一件,却让睡眠妙不可言,他伸了个懒腰,有些口渴,环顾四周,寻找喝水的地方,安达靠着门坐在马扎上,正看着他,似乎等他睡醒等了很久。

      阿大抱肩斜靠着窗户,怂拉着脑袋打着酣,保持着保镖最后的倔强。

      “小朋友,这里,这里。”

      安达见龙道醒了,探出头轻轻地冲他喊。

      “我带你去看一个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

      “对,连阿大都只去过两次的秘密基地。”

      他见龙道开始好奇,进一步炫耀道:

      “那是一个风景绝美,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在那里能看到整个世界。”

      龙道听到安达绘声绘色的描述,刚睡醒也没有事,倒是心动了:

      “有吃的吗?我想吃鸡肉,另外我现在想喝水。”

      “秘密基地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好吃的拿不出的。”

      “真的吗?我倒要去看一看。”

      “真的,我不但给你做叫花鸡,再给你配上葡萄酒,快跟我来,不要让阿大发现了。”

      龙道把毛毯扔到一边,但把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跟着高大的安达偷偷溜出电视间。

      两个老太太看到他们,露出慈祥的笑容,像是对年轻的向往,又或对自己青春回忆的感慨!

      -----------------------------------------------------

      精神病院坐落在一座青山上面,四周环绕着繁茂地绿树,不时有麻雀扑扇着翅膀穿过天空,一刻不停的寻找着虫子,当作伙食。

      过了有半个时辰,龙道开始怀疑安达的诚意,他已经感觉自己被骗了,因为吃的喝的迟迟没有呈现在眼前。

      但安达是不骗人地,他正在不远地池塘生火烤一只野鸡。

      “烤鸡我可以等,但是你至少应该给我水喝。”龙道抗议道

      “这里没有水,只有葡萄酒。”

      安达回应完,继续他手上的活。

      “葡萄酒也可以的。”

      龙道重复自己的请求,显然他不止一次和安达有这样的对话。

      “葡萄酒要配叫花鸡吃,你现在喝了待会吃叫花鸡就没的喝了,有肉没酒美味是要大打折扣的。”

      “可是我真的很渴,现在给我喝不会影响吃叫花鸡的,我保证!”

      “边吃边喝才过瘾,你等一等,一会就好了,believe me baby!”

      “believe me baby 是什么意思?”

      “trust me ,相信我孩子。”

      “才不,你个大骗子。”

      坐在电线杆上,旁边的电线连接处呲呲冒着火星子,但是他坐的位置是伸出的两根铁栏杆,即安全又舒适。

      百无聊赖地继续翻阅手中的笔记本,虽然看不懂,但是里面的文字莫名的亲切,就这样,他从下午一点多看到四点多,肚子饿的咕咕叫。

      有几次他都想从电线杆上跳下去,奈何自己身体单薄,没有那个功力。

      “安达,你会武功吗?”龙道上来的时候是被安达抱着爬上来的,感觉只是一纵就上来了,是以有此一问。

      “会一点。”

      “是很厉害了,你都能把我一下举上来。”

      安达继续认真的烤鸡,仿佛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让龙道满腹狐疑!心道:

      “精神病不是都经不住夸奖的吗?正常情况可不应该这么淡定!”

      “还没有好吗?我都饿死了。”

      “就快好了,鸡要烤的焦一点才好吃,你要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咳!”

      龙道只能继续看天书,一本看不懂的书。

      这里确实是很适合看书,累了的时候放眼望去,山川树木,绿草如茵,赏心悦目!

      又因为海拔高,视野浩然开阔,令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过了有很大一会功夫,夕阳西下,天已经接近傍晚。

      龙道用书支撑着下巴,红日红彤彤,映着周围的世界火红一片,心道:

      “真漂亮!要是妹妹在这里一定会喜欢的,爷爷也会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终于安达举着鸡翅膀露出头来,香味吸一口已经是很受用。

      只见他鼻子上因为烤叫花鸡留下大片黑乎乎的灰烬,脸上堆着笑容,似乎对自己的成就很满意!

      他递给龙道烤好的鸡肉,那叫花鸡原本应该是用泥土包裹,里面加荷叶和香料的,但是安达不认为那样好吃,原本是诗人的大脑,有自己坚持的喜好。

      “鸡翅膀烤焦了香,用泥土裹着烤嗅觉上是大打折扣的,龙道,你尝一尝。”

      安达已经知道了小朋友的名字叫龙道,便直呼其名,他不喜欢居高临下,即使在小孩子面前也要人人平等。

      龙道接过鸡翅膀,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脆香极了,又加上肚中饥饿,味蕾的满足感就更加饱满。

      “味道是不是不错啊,现在再喝一口葡萄酒试一下。”实际上是葡萄汁。

      安达把塑料瓶的葡萄汁打开递给龙道,并把笔记本放在自己手上翻阅,说道:

      “这个笔记本是从你爷爷床上找到的,阿大曾经跟我说过。”

      “阿大说你能看懂笔记本里面的文字,是藏宝图?”

      “是的,写的是有一个乌龙山的地方,洞内有一条河,顺着河道进去能见到一个水潭,潜水进去能看到灯笼鱼。”

      “灯笼鱼?”

      “是呀,文字是这么说的,长什么样我可不知道。”

      “文字还写了通过一个暗道能进入一个墓室,里面有一个菱形黄金头的战士,他手里握着一把轩辕剑。”

      “战士?”

      “身披铠甲的战士,笔记上这么描述的,估计是古代的兵马俑将军那样的吧。”

      “乌龙山在什么地方?”

      “我也只能看一个大概,乌龙山的位置没有说,这个笔记本既然是你爷爷的,他一定知道。”

      龙道若有所思,但是他小小的脑袋瓜也想不起个所以然,口中继续咀嚼着烤焦了的鸡翅,安达还帮他撒了一些椒盐。

      “就着饮料,边吃边喝才痛快。”

      龙道见安达没有吃,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吃一点吧。”

      “不用,我见到你吃的痛快,比我自己吃要开心一百倍!”

      龙道忽然感觉这个精神病蛮会换位思考,而且情感丰富。

      “就像我有好吃的先给妹妹吃,她吃饱了,比我自己吃要开心一样吗?”

      “是呀!这可是一种高级地精神享受,是超越物质享受的特殊体验,而且你知道吗?这个野鸡是食堂师傅买的,我偷偷从后厨偷来做给你吃的,我现在感觉更是大大的有成就感!”

      “饮料不会也是偷的吧,吃偷来的东西,我却感觉大大的不痛快了!”

      “饮料是从阿大床底下拿的,你放心喝吧,我和他是好朋友,他的东西我可以随便支配,所以这个算不得偷。”

      这饮料是阿大偷的,安达又悄悄的从阿大床下顺过来的。

      安达心中自由说道:“阿大每次都把偷来好吃的放到床底下,这么算来,他算不得藏,我自然算不得偷。”

      “这能怪我吗?住的地方就那么点地,我不放床底下放哪里?”阿大的声音气急败坏,从电线杆下面传过来,

      “安达,你给我下来,我要和你理论。”

      一群飞鸟受惊,从树林子里飞出,掠过天空,掠过红日......

      -----------------------------------------------------

      “乌龙山是怎么写的?”

      龙道冲着安达喊,安达正围着电线杆骡子推磨一般转着圈逃跑,阿大从后面用土疙瘩丢他,很准而且够狠。

      精神病打架都是不要命的,龙道相信如果安达在后面追阿大,绝对不会这么过分,因为他有共情的能力。

      可是如果和现实是相反的,安达头上已经流血,他捂着粘有血渍的长发,跑的面目狰狞,绝对不是会武功的人该有的狼狈样。

      原来阿大从电视厅醒了后发现龙道不见了,就询问身旁的老太太,经过描述,知道安达带了龙道离开,脑海中记得安达说过秘密基地四个字,就想到这里碰运气,果然如自己所料。

      他不光看到了安达绝妙的诗意点子,还看到他拿了自己辛辛苦苦偷来的葡萄汁借花献佛,平常的时候阿大绝不会这么生气,不过现在是比赛,安达明显的使用了阴招。

      是以阿大用石块暴打安达,又因为他确实有精神病的特质,对于疼痛没有直观的意识,造成安达头破血流。

      幸好安达多年饱受摧残,能活下来已经证明了生命的顽强和皮糙肉厚。

      “你们先不要追了,我有钱买葡萄汁,我赔给你就是了。”

      阿大听到龙道有钱,还决定赔偿,就停止了追赶的脚步:

      “真的?赔的话要偷一赔十。”

      “可以,等我回去取了钱给你买十倍的数量。”

      “这还差不多,另外我要一摸一样的。”

      “可以,就给你买一摸一样的。”

      阿大很满意龙道的回复,放下手中的花岗岩大石块。

      安达胆怯的停下疲于奔跑的脚步,1.8米的大个,傻愣愣的,显不出一丝本该有的抵抗力:

      “我好的很,你不用赔他那么多,他打完了我,葡萄汁是可以抵消的了,不应该赔,十倍那是大大的没有道理了。”

      “没事,我有很多钱,再说,因为我让你被打,我也过意不去。”

      “我都习惯了,有意思的很,如果每天吃了睡,那才是大大的没意思!”

      安达一边说,一边轻轻挠着脑袋,面露痛苦,脑袋上有个发紫的包,刺激他的面部神经。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需要你帮忙,你指给我看乌龙山是什么样的字?”

      安达停下挠脑袋的手,翻身跃上,接过牛皮笔记本,认真的搜索,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字迹是爷爷的,昨天晚上爷爷和我分开的时候叮嘱我到洞穴会和,要知道我住的那个洞穴是爷爷曾经带我住过的,印象里我知道这个山名字也是三个字,我还见过有石碑上面写有山的名字。”

      “你看,就是这三个字。”安达知道龙道想看一看自己住的山是不是乌龙山。

      “哎,不是,字不一样。”

      “会不会是字体不一样,又或者是改了名字。”

      “有可能”龙道若有所思,他用双手托着小脑袋,忽然盯着安达:“我准备去洞穴看一看,安达你愿意一起去吗?”

      “我是要去的,安达去不去我不管,你可是欠我十瓶葡萄汁。”阿大此刻也爬到了电线杆顶部,迫不及待表达自己非去不可的决定。

      “我也去,阿大去我自然是要去的,十瓶葡萄汁没有我怎么扛得动。”

      “哼!我扛得动,至少我可以一次拎四瓶,分两次半就可以扛回来。不过你要帮忙我也不反对,而且,我会分一半给你。”

      龙道嘟着嘴看着这高矮神经病,落日余晖,夜已经上了色,灰蒙蒙的,阿大和安达四目对视,好不默契,用时尚的话叫满满的基情。

      -----------------------------------------------------

      配送蔬菜的货车停在餐厅仓库,司机正在搬运西红柿,就餐的时候它们会被分派给每个精神病,一人一个。

      此时已近黄昏,厨师忙碌起来,没有多余的人来帮忙。

      “你们把仓库门把住,我去发动汽车!”

      一个高壮大汉冲着身旁的伙伴吩咐,俨然大哥大的架势。

      拽开车门,他跳了上去,肌肉条在前臂膨胀,哐当一声,挥动的拳头打入方向盘旁的车盖,从里面拽出两根电线。

      “哎哎,弄啥来这是!”

      司机听到车内发出砰的一声响,预感不妙,立马跑来查看,可是还没有等他出仓库,一个冷艳的女人出现在仓库门口,冲他邪魅的笑:

      “劳烦你在这里呆一会,你的车我们征用了。”

      左右大铁门悠悠的闭合,随着咚的一声,女人的笑脸和外面夕阳地温晕消失,仓库陷入了一片黑暗。

      砰砰,咚!

      “混蛋!快把门打开,你们要做什么?”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和那个邪魅的女人。

      “他在里面,如果没有人给他开门,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一个干瘦苍白地中年人紧张地问道。

      “叶论章,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把人锁在小黑屋,什么时候出现生命危险了?”

      说话的人脸颊硬朗,留着两撇八字胡,眼神中有一种戏虐的情愫。

      “往常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不代表现在这次不会有生命危险,你瞅瞅,这大铁门都不透风,如果司机有点心肺功能障碍什么的,空气不流通,再加上恐惧,啧啧!”

      “空夜蝶,小亲亲,咱们走,别跟他废话。”

      女人不耐烦的催促,她约莫三十岁的样子,容貌妖媚,穿着黑色西裤披着粉红色呢绒马甲,脖颈修长,挂着两个三角形交叉的钻石项链。

      “你要注意你的语言,小亲亲是形容小白脸的,我可是纯爷们,不叫我老爷,我不走,说不走就不走。”

      空夜蝶原本是一名演员,由于入戏太深,由原来的纯爷们变的和娘娘腔交替出现,精神分裂特别严重。

      “图罗兰明显喜欢你是小亲亲的样子。”

      叶论章拍了拍空夜蝶,点播他,希望能成就他俩的好事。

      “吆!吃醋啦,谁让你不娶我,后悔晚了”图罗兰挖苦道。

      “哪里,是我配不上你,我除了会唱个歌,一无所有,你嫁给我只会痛苦。”

      “我什么时候不是纯爷们了?我一直都是标准的纯爷们!”

      空夜蝶生气的质问,仿佛这个纯爷们的称号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一切都可以不闻不问,名誉高于所有的一切。

      “混蛋,要是我出去,非扒了你们皮,抽你们的筋。”司机气急败坏,生气也是理所当然,因为他只是一个送货的,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说的真没错,看来是我多虑了,生龙活虎,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叶论章放下心来:

      “走,我听车子发动差不多了,看看东方硕去。”

      此时东方硕手中两根电线碰触,发出电火花,汽车发动机嗡嗡的晃动起来:

      “Ok了,快上后车厢,我们现在出发。”

      砰!后车门被打开,满满的一车厢西红柿,红彤彤的,只是临近傍晚,白天和黑夜交汇点,夜幕忽然降临,车厢内是漆黑一片,黑窟窿一样。

      “我不要关车门,我怕黑。”空夜蝶说

      “我也不要关车门,我有密闭恐惧症,我怕被闷死在里面”夜论章紧张的说。

      “我......算了,快上车,不知道说你们俩什么好”图罗兰感觉一阵悲哀,心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把我的话都说了,让我说什么?”

      “男人女人起来,就真的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厨房里面听到仓库司机的怒吼,有一个老年大叔拿着扫把出来,发现有四个精神病正在发动汽车,赶紧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那口哨每个工作人员都配备,只要吹响大家就明白有重要事情发生,即使被精神病偷去也不害怕,因为他们会忍不住的探索,只要一吹,就会被关小黑屋。

      哨子声音传遍整个精神病院,保安门卫循声赶来,非常快速,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货车已经启动,工作人员拿着木棍敲击着货箱,希望通过自己的威严形成震慑,让精神病主动的下车投降。

      “图罗兰,空夜蝶咱们用西红柿打他们。”

      夜论章见奔跑的货车后面跟着十几个拿着木棍和电棍的工作人员提出自己的主张。

      “这么粗鲁,我做不来,你和罗兰扔吧,我给你们做啦啦队!”

      空夜蝶忽然娘娘腔一般说出这些话,整的叶论章鸡皮疙瘩一地。

      “你要不扔,老娘就把你扔下去,别以为你变成小亲亲我就让你为所欲为。”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不是女人,我才是。”图罗兰声明到。

      “好了好了,我扔就是,我扔还不行吗?”

      空夜蝶拿起一个西红柿扔出去,货车走的路颠簸。

      呀!

      空夜蝶又拿起一个西红柿扔出去,货车走的路继续颠簸。

      呀!

      叶论章忽然感觉自己充满了想踹空夜蝶的冲动,他咬了咬牙忍住了。

      空夜蝶又拿起一个西红柿扔出去,货车走的路颠簸。

      呀!

      “呀——”第二声呀的时候,自己的脸颊被图罗兰踹了一脚,整个身体撞在了黑窟窿一般的车厢内。

      叶论章冲图罗兰赞许的点了点头:

      “我早就想踹他了。”

      图罗兰收起自己有力的右腿,弹了弹西裤,

      “不客气。”

      一只红蛇吐着芯子,盘绕着从纸箱子探出头来,还没有看明白究竟,它就连同西红柿一起被抛到了追赶的后厨身上,妇女举手臂格挡,红蛇很敏捷的盘住她的前臂,游到了她的脖颈上,待得她睁开眼睛,红蛇正与她对视,惊呼声引得旁边的大厨驻足。

      剩下的七八个保安门卫拿着木棍电棒继续追赶货车。

      很快地红蛇看到自己被抛上了半空,伴着中年女人歇斯底里的恐惧尖叫。

      它看到一辆货车,看到不断有西红柿被抛出,七八个保安追赶,面目狰狞,口中脏话连篇。

      它也看到,天已经向晚,有一个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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