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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龙道 下 ...

  •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下来。”

      一个中年女护工站在电线杆下厉声质问。

      龙道三人心里咯噔一声,心虚的像是小学生逃学上网,被发现一样。

      电线杆上电工使用的工作台原本狭小,设计出来也是为了方便中继器中转线路调试,两个人勉强容纳。

      阿大的停留让大家驻足空间越发紧张,为了给阿大让出更多的位置,安达一只脚是悬空的,这意味着身体极易失去平衡。

      “把你们拉小黑屋,关你们一天一夜,看你们还敢......”

      女护工忽然停止恶毒的诅咒,捂着嘴,因为她看到三人七手八脚加张牙舞爪,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即将跌落。

      “我去——”安达喊了一声

      “我了去——”紧跟着阿大喊

      女护工看到那个即将跌落的就是安达,由于求生欲的惯性,他拉住阿大的衣角,伴随着两人洪亮的啊字,以噗通一声结束喊叫。

      阿大和安达跌落地上,鞋子飞上了半空,棉柔的尘土发出噗通的两声,仿佛爆炸后形成的两个雾团。

      紧接着是龙道,阿大跌落的时候,脚勾了他一下,虽然只是轻轻地一掀,也足以让他后仰而脚轻头重。

      “啊啊——”龙道喊完,就开始往下跌落。

      电线上烟火一般地电火花,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像是吸盘一样吸住了他的右手臂。

      呲呲的火星像电焊一样爆开接着滴落,龙道的衣袖瞬间着火,然后传出噗啦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力把他弹射了出去。

      “孩子——”女护工见一个小孩高空坠落,张开双手想去接。

      可是,手只触到他的衣领,而衣领是不能减缓下坠的力道的。

      噗通一声龙道摔在地上,昏厥不醒。

      只是他的右手臂竟犹如通了电,红碳一般不断燃烧,红艳艳的手臂,筋骨脉络清晰可见。

      中年女工看到龙道触电跌落已经是花容失色,待看到他昏厥手臂燃烧,母性的本能让她赶紧拿着手中的衣服扑打灭火。

      阿大和安达刚刚能爬起来,翻江倒海的闷痛有所减缓,但是刚跌落时,如同青蛙坠落地上,吐了好一会舌头,说不出一句话,动不了身体,仿佛内脏已经被震碎。

      “你们两个快来帮忙。”

      女护工见阿大和安达平安无事,而且揉着胸口已经爬起来,命令道:

      “抬着这孩子,跟我去医务室。”

      “我受伤了,全身疼,”安达揉着屁股抗议道:“你找医生来抬。”

      “是呀,呼吸都是痛的,我不抬”阿大附和道。

      “这里离办公室非常远,你看看你们,再看看这孩子”女护士讲道理,意思是你们现在能站起来,这孩子现在很危险。

      “我们受伤了不干,说不干就不干。”阿大没有同理心的继续抗议。

      “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们关小黑屋,关两天两夜。”女护士想到恐吓的招,一般精神病人都害怕关小黑屋,特别是有幽闭恐惧症的。

      “不是我们害怕关小黑屋,龙道是我们朋友的孙子,我们帮忙也是应该的。”安达已经背起龙道。

      “ 快点 ,这孩子手臂都漆黑了。”阿大在前面带路,指挥着安达,在女人面前极力表现自己,满脸讪笑。

      “哎——慢点,等一等我呀!”女护工看着他们已经奔跑起来,把自己落在后面好大一段距离。

      月亮这时候已经挂在天上,山坡上有人在奔跑,奔跑的方向是精神病院,在那里的花园有一辆货车正在暴力冲撞,路边的花卉绿植被破坏的一片狼藉,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动机呜呜的噪音在空寂的夜晚传的到处都是。

      安达手搭凉棚看到一辆货车在花园奔跑,虽然他背着龙道却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

      “阿大,你看花园,那货车怎么横冲直撞的?”

      阿大和女护工顺着安达的目光往花园看。

      花园里面的路蜿蜒曲折,设计初衷是便于一条路走下来池塘亭子美景尽收眼底,路边上更是围着一圈松树绿植。

      然而东方硕没有闲心看风景,曲折的路使得他驾驶货车有所顾忌,左右晃动方向盘,大开大合操纵着,努力在避免撞上绿植的前提下保持着最快的速度。

      他压着心中的一团火,心想:“我就先忍一忍,待到了大铁门,油门一踩,砰的一声把门撞开,那才特别的过瘾。”

      东方硕原本是没有这样的忍耐力的,想当年他做健身教练的时候,有一天,一个女客人挑衅他:

      “肌肉块头大,中看不中用,有本事去打比赛。”

      他非常的生气,就真的打比赛了。

      对手是一个年轻的跆拳道黑带,比赛开始前他听到对方挑衅的说:“肌肉块头大,中看不中用。”

      东方硕怒目相对,鼻子里喷火:

      “哼!那咱们就试一试,拳头下面见分晓。”

      比赛开始了,年轻的跆拳道黑带施展阿里的蝴蝶步伐,绕着他转,很轻松的捶打到他的脑袋三下,还踢了他的腰两下:“果不其然,肌肉块头大,中看不中用。”

      东方硕学过拳击,虽然以健身为主,但是手臂肌肉常年练习,不但发力相当惊人,而且攻击精准高效,只是从来不曾实战。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肌肉块头到底中不中用!”

      只见他冲着年轻的对手右腮帮子来了个直冲拳,就那么一拳,对方轰然倒地,台下看客忽然从刚才的嘲讽变得沉默。

      那一刻东方硕感觉到了被认可的快乐,那种快乐源于看客的敬佩与欣赏。

      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金腰带第一年就拿到手上,金钱名誉纷至沓来,可是控制情绪的能力越来越困难,失控了,他经常把身边的助理打到住院,发展到后来看谁不顺眼就是一拳。

      此时他的脸部有些面瘫的抽搐,那是长期饮酒和被击打造成的永久性后遗症。

      他向往打比赛的生活,那种被重视和欣赏的自豪感,想到这里,不自觉的脚把油门加的更足了。

      汽车后轮随着转弯摩擦地面冒着青烟,车厢里空叶蝶叶论章和图罗兰尽量稳住要摔倒的惯性,同时把车厢里能扔的瓜果蔬菜往外抛,西红柿香蕉被两个魁梧的大汉踩到滑倒了,后面的同事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但是仗着健硕的体能素质紧跟不辍。

      叫彦文雄的保安尤其骁勇,犹如赵子龙再生,抄近路跑到货车的前面拦截,他约35岁的样子,络腮胡或许是打理的过于勤快,并不浓密,只是贴着下颌的一层胡须。

      他冲着货车的前窗玻璃随手扔了一根木棒,前挡风玻璃应声被击碎,裂纹模糊了视线,猛地东方硕一个不注意撞在路边水泥绿植上,立刻失去了控制,就像他曾经的经历,发动机嗡嗡的空转,然后熄火了。

      东方硕尝试打火,可是失败了,他大吼一声:

      “兄弟们,下车准备肉搏。”

      车厢里面的三个人头或者撞在一起,或者顶到车厢,耳鸣声产生剧烈的呕吐感,头疼极了。

      幸好身体素质好,听到老大让下车肉搏,都不敢耽搁,跳了下去。

      四个人背靠着背,想是有丰富的团队作战经验。

      十几个彪形大汉围着他们,寻找破绽,目光相对,战况一触即发!

      “彦文雄,我要你的命。”忽然图罗兰冲着一个中年保安怒骂,声音尖锐,众人面面相觑。

      “罗兰,你......?”

      中年保安正是冲到货车前面,击碎玻璃的男人,他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她,表情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图罗兰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结婚后在家安心做家庭主妇,丈夫在外企做高管,收入颇丰,可谓家庭和睦,夫唱妇随。

      然而老公步步高升,诱惑也跟着增多,成为了代理总裁后,艳遇更是不断,男人毕竟是欲望的动物,不管你有多么强大的自制力,层层加码的诱惑,总有让你束手就擒的时候。

      在她怀孕期间,就是在最需要关爱的时候,男人竟然和自己的漂亮秘书出轨了。

      她很清晰的记得那一天晚上,老公没有回家,心神不宁的她倒了一杯热水。

      或许是女人第六感非常准,又可能是夫妻之间有一股看不见的线相连。

      男人在公司解开女秘书衣服的时候,图罗兰的手忽然失去了力量,精神虚脱,该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的,她嘴里念叨着这句话,热水杯掉在地上,摔碎并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亦如她担心的事情。

      “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的。”

      她自言自语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女秘书来到她的别墅,尽量忽视她挺着大肚子以及她的虚弱,她听到了‘新女主人’的逐客令。

      “你老公爱的人是我,我们要结婚了。”

      “作为一个小三找上门来,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感觉到羞耻吗?”

      图罗兰出奇的冷静,因为她已经心里有所准备。

      女秘书自知理亏,但是她身后有一个王牌,那就是男人的承诺:

      “你的老公现在爱的人是我,他答应我会给我一个家。”

      “你都说了那是我的老公,在我不同意离婚前,你都是一个遭人唾弃的小三。”

      “我会让你老公和你离婚的,走着瞧。”

      女秘书甩了甩长发,转动那诱惑而婀娜的身姿离开,图罗兰冷眼看着她走出视线。

      望着她的背影,自己内心是崩溃的,况且有孕在身。

      如果自己男人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她不敢往下想了,因为她手里的筹码不允许自己的男人没有责任心,那意味着她将失去所有的一切,女秘书离开后,眼泪如泉涌一般流了下来,温热如血。

      “我们离婚吧,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小苏。”

      男人跪在她的面前,不敢看老婆的眼睛,周围几个不知趣的员工窃窃私语。

      “就这么跪着,跪够一个小时,不然不准起来,我拿着手表给你计数。”

      图罗兰让老公跪在公司的迎客大厅,遭受自己手下的鄙视,男人很听话的跪着,女人又是好气又是悲伤,心想:“你如果反抗,我还好受一点,那代表你对我还有一丝留恋,现在你这么听话,不顾及脸面的跪在这里,是摆明了想用接受惩罚的方式,坚持自己的选择,那选择就是离婚,然后和小妖精在一起。”

      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她笑了,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憋红了眼睛,她咬着牙齿,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男人在为自己的不轨爱情接受惩罚,那么的心甘情愿,他不反抗,毕竟他没有任何的底气,也不祈求,因为他爱的人是小苏。

      她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流,倔强还是败给了悲伤,时间还没有到一个小时,可是她已经跌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那种被上天抛弃般的痛苦,嗜骨磨心。

      男人跪在那里伸了伸手,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坐在地上抽搐,肩膀那么单薄,身体如此瘦弱,可最终没有去抚摸。

      他们离婚了。

      巨大的心灵创伤和精神打击让她得了抑郁症,最后孩子也在极大的悲伤中流产,男人净身出户,偌大的房子空的人心发慌。

      她卖掉了房子,成为了酒吧舞厅的常客。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但是你要镇定。”

      有一天,母亲照顾酒醉的罗兰说道:

      “你老公又要结婚了,和那个女秘书。”

      从母亲那里听到老公和秘书结婚,那一刻原本以为能放下的心,重新燃起了复仇的烈焰。

      因为女秘书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她原本相信自己的容貌能守住男人的心,可是美貌在新鲜感面前一文不值。

      在结婚的当天,五星级酒店高朋满座。

      图罗兰手中揣着匕首,装扮成女服务员,但是她那复仇者的眼神引起了保安彦文雄的注意。

      主持人说:“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

      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新娘子的腹部,新娘子跌倒,惊呼声打断了司仪的开场。

      在她准备继续捅刀子的时候,彦文雄跑到她面前,一脚踢开了她的匕首,图罗兰脚一扭摔下舞台,后脑勺着地,昏了过去。

      当她清醒了的时候,就成了失心疯,她大吵大闹,疯疯癫癫,她记不得身边的人谁是谁,她失忆了。

      图罗兰被强制送到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里她见到了彦文雄,那个造成她身体损伤的人,因为愧疚主动来到这里做了一名安保,只是那时候图罗兰并没认出她。

      “彦文雄,我要你的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彦文雄是高兴的,因为她能记起过去了。

      又是难过的,因为此时他已经爱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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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她醒了没有,伤的重不重?”彦文雄有些焦急的问。

      这是他找的第一份工作,离开部队后,凭借过硬的功夫和爷爷传授的飞刀绝技,被保镖公司看中。

      “精神冲击加上大脑后面撞击导致重度失意,根据以往的经验看,那是很难恢复的,现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

      护士一边整理着文档,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复,倒不是没有同理心,只是见惯了生老病死。

      “她是失意,又不是精神病,为什么要送到精神病院,她的家人呢?”

      “这是她母亲的意思,患者现在身无分文,她母亲也没有能力继续照顾她,送到精神病院,吃住费用是免费的。”

      “精神病人都不正常,她被欺负了怎么办?”

      “你是她意中人吗?”

      彦文雄摇了摇头,表情充满沮丧:

      “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

      “那也是很了不起,不管怎样,你定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我要去照顾她,麻烦你告诉我地址。”

      护士点头答应,从抽屉抽出一张便签写下地址:

      “诺!就是这个地方,你打算怎么照顾她,去精神病院工作吗?”

      “嗯!我想去做保安,这样一边赚钱可以一并保护她。”

      ”便签上陈小凤是我的名,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打给我。“

      彦文雄看了便签,点了点头。

      话分两头说,图罗兰被送到精神病院果然受到病友的欺负,她披头散发蜷缩在宿舍角落,手中攥着竹木叉子对着围住她的精神病人。

      “医生,医生,救我,救我......”

      她声音嘶哑拼命重复喊叫,但是没有护工来帮忙,也可能是见的多了,根本就不愿意理睬。

      一个干尸般消瘦的男人趁她不注意冲过去,掌掴她的右侧脸颊,啪的一声,热辣的疼痛伴随着脸部真皮层充血,眼泪瞬间迷糊了图罗兰的视线,泪珠将滴未落,眼球像是拨了皮的葡萄,赤裸而又羞辱。

      周围爆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一个比一个轻佻,充满做作,他们都明白一个现实,但凡谁露出一点怯懦,就会成为下一个图罗兰,他们虽然是精神病,但不是没脑子,拥有足够的直觉懂得不被欺负的方法。

      “我跟你们拼了,你们这些人渣!”

      图罗兰只感觉自己像一只麻雀,万重的高山压顶,无力感让她绝望。

      那爆发的一阵笑声就像高山间充斥的阴云,窒息感激发她最隐秘角落里的反抗之力,她决定殊死一搏!

      她啊的一声,冲向了包围圈。

      但是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犹如一滴水冲向地面迸射到四面八方,瞬间被气化。

      原本她准备像一根针一样反击最嚣张的那个,这样跟风的人就会被打散。

      当她啊的一声举着竹木叉子冲过去,偏巧不巧,对面是最魁梧的汉子,东方硕。

      只感觉后颈被一个刚劲有力的手卡住,下摁然后一推,她的脸抢在地上,鼻子贴着地面传来一股闷硬的钝痛感,瞬间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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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黑夜交替的时刻,天幕突然变得漆黑,路灯下白雾如蒸笼里的水蒸汽。

      阿大从山上看过去,货车只剩下黑色轮廓,4个精神病穿着白色衣服,警觉的迎击十二个安保咄咄逼人的包围,天地之间呈现出一副渐变的水墨画。

      “罗兰,你说什么?”

      彦文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原本刚毅的眼神出现一阵慌乱,精神原本很集中,听到图罗兰要报复自己,心疼的滴血,意识都有些变得涣散。

      一幕幕回忆从眼前闪过:

      阳光透过泛黄的秋叶照在图罗兰的秀发上,她此刻仰着头去闻灌木的树香:

      “秋天总是让人伤感,树叶黄了,人也变老色衰!”

      彦文雄踏在一根斜躺的枯木,从小溪流中摘了三朵白色的猎毒花:

      “罗兰,要像这些花一样,即使秋天也可以开放。”

      “可是这花有剧毒,我不喜欢。”

      “这不挺好吗?我就希望你像它一样,宁愿伤害别人也不要委屈自己。”

      图罗兰扭着嘴看彦文雄,对方一脸认真,她心想:

      “这样岂不是一个坏女人,他是在戏弄我吧?但是他一脸认真。”

      彦文雄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这样你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我希望你永远是不被伤害的那个。”

      他记得罗兰很感动,还亲了他的脸颊。

      后来,彦文雄用自己赚到的钱在精神病院郊外盖了一个木头房子,图罗兰喜欢那个地方,因为背风,整个冬天都很暖和。

      又因为她喜欢林间一种红色鲜艳的毒蘑菇,所以小房子是红色的屋顶。

      周围绿草如茵,映衬之下,小房子变的像是一个超级大的蘑菇。

      一有空闲两人就腻在一起,躺在躺椅上晒太阳,门前有一个小池塘,养了一些草鱼,那是从厨房索要来的,足够他们偶尔烧烤打牙签。

      她们喜欢看一个小孩偷偷摸摸的翻墙进入精神病院:

      “真有趣,听说他的爷爷是住在三楼的病房。”

      “嗯,那个小孩叫龙道,是寄居在隔壁孤儿院的孩子。”

      “真可怜,以后我们有孩子一定要让他幸福,不然我宁愿不要让他出生。”

      彦文雄看到小龙道小心翼翼的绕过身旁满地的仙人球,偶尔见他脸露痛苦,应该是被仙人掌的刺扎到了,等龙道爬墙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他们都为这孩子感到庆幸。

      他记得早晨的阳光透过成堆的仙人球,漫反射的金灿灿,犹如美好的康庄大道,让人充满希望。

      图罗兰认出彦文雄就是当日阻碍自己报仇的人,但是她忘记了两人美好的经历,只是有一丝丝的画面片段从脑海中闪过。

      “我们离开这里吧,到富人区租一栋别墅,我去做保安赚钱养你。”

      “那我要别墅里面也是现在这般绿草如茵,院墙要欧式的白,还要在大门旁种一颗大树,蓬松的树叶要能修剪成方方正正。”

      “为什么要方方正正,我感觉圆圆的更可爱。”

      “我喜欢简洁的,方方正正的更加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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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罗兰警惕的看着彦文雄,她已经不相信安保会无私的对她帮助,至少第一天遭遇欺凌是这样的。

      “我是你的朋友,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彦文雄意识到图罗兰失忆了,干脆隐瞒了事情的因由,或许这样也好,等她可以独立生活走出精神病院,那么自己的内疚也会消失,可以借用朋友的身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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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好紧张,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吗?”空夜蝶伸着兰花指指着货车后面的安保,声音都有些颤抖。

      “下车跑吧!明显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叶论章说

      “彦文雄留给我,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图罗兰声音阴冷恶狠狠的说。

      “不行,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交给我吧!”东方硕用大哥的身份命令

      此刻路灯已经灯火齐开,由于是精神病院,探照灯尤其的光亮,光束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挥动过来,又摆回去,站在山坡上安达能看的真切。

      “是东方硕,这个混蛋,我倒是希望他能逃出去,别再被抓住。”安达咒骂着,平时东方硕没少欺负他。

      “关到小黑屋并不能让他们长记性,还真是屡教不改。”女护工道。

      “这四个越狱狂徒,每次跑出去,过不几天就会被抓回来!安达,你猜这次他们能跑出去几天?”

      “虽然希望他们离开别再回来,可是货车都熄火了,我估计这次跑出去的可能性很悬,这些安保可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他们的队长,彦文雄,那功夫真是厉害,曾经我有幸被他绊了一跤,可真是练家子,我跌出去一丈远,现在想想屁股都痛。”

      “文雄?”

      女护工也看到了,忽然有些紧张他:

      “我们快一点,靠近点看。”

      “你喜欢他呀?”

      安达好像有所察觉,背着龙道加快了脚步。

      女护工正是给彦文雄地址的陈小凤。

      就在他们说话间,东方硕四人已经和安保缠斗在一起。

      东方硕懂得集中力量的道理,冲到彦文雄面前,如果能击倒最厉害的角色,这场混战就赢了一半,而经过长时间的针对性训练,已经有了胜算的把握。

      他擅长直拳,仗着胸肌牵引力强,双臂直上直下,大开大合,甚是威猛。

      可是彦文雄毕竟和他造诣相当,即使有刻苦的训练,也需要通过持久战才能凸显出优势。

      当东方硕的右拳被彦文雄握住的时候,他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左拳头迅速向他面部冲去,一招隔山冲子拳。

      彦文雄反应奇快举起另一只手掌轻轻接下这一猛攻,但是冲子拳厉害就在能力透纸背,瞬间感到肩胛骨受到冲击,一股压顶大力透过手臂使后背膨胀,衣服也撑了开来,发出噗啦撕裂声,彦文雄后脚退了两步才算站稳,胸口强烈窒息感,耳鸣声嗡嗡响。

      仗着健硕的身体素质,彦文雄硬生生拽住东方硕的拳头,没有松开一下。

      两人双手互握,上肢陷入僵持,双腿开始踢打在一起。

      图罗兰叶论章空叶蝶背靠在一起,形成稳定的铁三角,迎击外面九个保安的围攻,他们互相配合,虽然面对长杆锁险象环生。

      那长杆锁原本借鉴套狗的工具,一个棍子头部加上一个铁圈,用来锁住目标头部。

      “彦文雄我要你命。”

      图罗兰忽然脱离三人组,冲向彦文雄,三把飞刀冲着他后背射来,口中衔着一柄红刃匕首,探照灯照射下鲜艳摄人。

      “小心,文雄,啊------”

      陈小凤尖声提醒,同时捂住了双眼。

      他原本只是一个医院的护士,通过两次见面对彦文雄产生了爱意,为了接近彦文雄,主动辞职来到精神病院做了护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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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护士,去帮病人处理下伤口,应该是打架斗殴导致的,头部有轻度擦伤。”

      “奥,我就来。”

      陈小凤带上口罩,拿了纱布消毒液,习惯性去摸手机,口袋空空如也,再摸,心纠了起来:

      “被偷了吗,还是忘在了什么地方?”

      她变得心不在焉,走到外科室,开始帮男人处理伤口:

      “疼吗?”

      “不疼,你尽管处理就是。”男人咬牙吸着凉气,还是很痛的。

      晨曦的光线非常亮眼,光束透过玻璃窗显出室内空间少量的杂质,小鸟叽叽喳喳的掠过去,春光明媚生机盎然!

      “真的不痛吗?”

      陈小凤观察到男人很面熟:

      “你是那个......?”

      “对,我前天来要‘去精神病院地址’来着”

      男人正是彦文雄。

      “啊!我记起来了,你这当保安第一天就被打成这样?让我始料不及呀。”

      “你是不知道,和我打架的精神病是个职业拳击手,已经拿过好几条金腰带!”

      “嚯!把对手说的这么厉害,还不是想掩盖自己技不如人?”

      “给你说不明白,你都不懂男人之间的对抗有多么凶残!”

      陈小凤见彦文雄有些生气,心中一笑,丢手机的疑云和痛楚倒是有些缓解,口吻也软了下来,道:

      “说说你是怎么应聘进去的,听说精神病院对安保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

      彦文雄见陈小凤想听自己面试的经过,话语就多了,他张开手臂一边比划着一边说:

      “不是吹牛,只是给院长随便展示了招飞刀绝技,然后打了一套通背拳”

      略微停顿然后自豪的提高音量:“就被录取了。”

      功夫是彦文雄的底气,他自小学习不好,爷爷宠爱他,教授了飞刀绝技,这样即便学习不好,还是有可以炫耀的资本。

      通背拳是从部队学的,每次举办比赛,他都是第一名,是以每次和别人攀比,一旦有不如人家的地方,他都会想办法以武力解决,所以‘是男人的咱们比划比划’成了他的口头禅。

      “没想到你这么禁不住夸,没有城府,我不喜欢。”

      这让直男彦文雄有点失落,说话的兴致瞬间没有了。

      “对了,你的意中人还好吧?”陈小凤更关心情感八卦。

      “哪里是什么意中人,”彦文雄赶紧撇清关系,接着道:

      “她过的非常不好,可吃了大苦头,我见到她的时候,几个精神病正在欺凌她,为首的一个叫东方硕的......”

      彦文雄吸了一口气。

      “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

      陈小凤不识趣的刺激他的情绪。

      “我可没有输,只是打了平手。”

      彦文雄说的是实话:“可惜我抗击打能力没有他皮实,离开部队,好久没有训练了,耐力有退步。”

      “又找借口!不过这些精神病下手也真黑,看把人打的,脸紫了一片,第一眼我都没认出来。”陈小凤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挖苦他,仿佛看到他难过自己有一种很爽的感觉,

      “给你个建议,这几天别出门,你这形象我再给你缠上纱布,多少有点影响市容!”

      “好过分,没有同理心,你和精神病院里面的人有什么区别。”

      陈小凤缠纱布的手轻轻用力,引起彦文雄痛苦求饶:

      “对了,虽然我头上只是挨了几拳,可休息一晚上头疼到现在。”

      他停顿了一下,很有些不放心地问:“我真的没事吗?会不会脑袋里面有淤血,我感觉现在还闷疼,是那种一跳一跳的痛,就像血管破裂,一股一股的鲜血涌入脑颅内。”

      “待会去用CT照几张片子,给你确认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些内出血比较缓慢,我可挺害怕摊上。”

      “大男人竟然会这么胆小,羞不羞,有空给我说一说打架经过吧,我挺喜欢武侠小说的,看看你们比武精不精彩。”

      彦文雄听出陈小凤很有兴趣,而且自己也喜欢武侠,于是讲述了起来......

      -----------------------------------------------------

      上班第一天他直奔图罗兰的宿舍,就看到五六个精神病正在围着她推搡,推搡的恐惧不下于扇耳光和踢打带来的切肤疼痛。

      周围有一群吃瓜群众,面目呆滞,不帮忙,不阻止,一味围观,这让图罗兰感觉羞辱。

      她暗暗下定决心,让这些围观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自己成为东方硕的同伙,成为欺负人的帮凶。

      “别以为围观是小事,一样要遭受报应!”

      后来图罗兰一边殴打他们,一边念叨着这句话。

      这天围观的人都没能幸免,冷漠的围观者,麻木的精神病人,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被复仇者的氤氲笼罩着。

      “大男人,欺负女流之辈,算什么好汉?”彦当时是这么喊的,他心里也确实生气,看到东方硕带着四个精神病围住一个弱女子,简直气愤到了怒发冲冠无以复加的地步。

      “嘿,你是新来的吧,不知道你大爷是打拳的,识相的快快闪一边去,别碍着我们消遣!”东方硕当老大从来没有人敢挑战他,时间久了不由得性情变得流里流气,他喜欢看到被欺负的人露出恐惧的眼神。

      “是男人的,我们比划比划,正好我也练过一些拳,而且我还是部队退伍下来的。”

      东方硕上下打量了一下彦文雄,他身材单薄,如果放在拳击擂台也只是轻量级的选手,不由的脸露轻蔑之情:

      “哼哼!你不知道自己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东方硕不觉心里产生猫捉老鼠的兴致,心道:“要不是瞎了,我这全身的肌肉晃动一下,你也不至于说出这种放肆的话。”

      彦文雄没有一点发怵的恐惧情绪显示出来,倒感觉有些胸有成竹。

      东方硕的跟班空叶蝶和叶论章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彦文雄,那种刚毅和坦然充满男子汉气概!

      -----------------------------------------------------

      “后来呢?”

      陈小凤好奇的追问道。

      “我一看这东方硕是头头,剩下的都是墙头草,直接解决了这个大刺头,保护图罗兰就没什么问题了,我故意去激他,道:“是男人的,咱们单对单比划比划!”

      这东方硕自持拳坛没有败绩,回道:“有什么不敢的,你是没有尝过我拳头的厉害!”

      “这人擅长使用拳击,我双臂抱头,想看一看他的拳路,交手数十招,被打的手臂酸麻,待他出拳回退的空挡,我打了一个黑虎掏心,结果没想到他应战经验足且反应快,反而躲了过去,我拳头出去,没有时间回旋,结果左脸挨了一下,瞬间就感觉脸颊木头一般,肿胀起来......”

      -----------------------------------------------------

      飞刀无声无息穿进彦文雄的胸口,他发出短促的闷哼,刀柄和半截飞刀反射探照灯发出紫色的光芒。

      他的眼神透漏出愤怒,要知道敌人的伤害只会留下伤痛,身边亲近之人的攻击才会由爱生恨,他喃喃道:

      “我教你飞刀绝技不曾想图你回报,但绝想不到今日它竟变成杀我的利器。”

      那一刻,彦文雄开始相信,女人翻脸是可以把你对她的好,立马翻篇的,这种决绝转折,这种冷可以让你全身战栗,要知道心冷了人也就变成了死人。

      此刻雾气更盛了!

      彦文雄的力量像是被瞬间抽空一般,他瘫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咯吱声响,眼神呆然的看着混乱的人群,因为失血过多出现幻影,氤氲的夜空闪耀着紫色的霞光,耳边传来古典交响乐一般的轰鸣,或许是贝多芬吧,四份薄凉,三分怜悯加三分躁嚷。

      陈小凤捂住颤抖的嘴唇,两行泪水如决堤的潮水划过脸颊,吧嗒吧嗒滴落,她不管危险,奔向彦文雄,这一刻,她要保护他。

      感情的事有时候真的没有缘由,还记得那天给彦文雄处理伤口,听着他吹嘘和东方硕搏斗的过程,护士长给他说有人要见她,还抱怨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自然又是把自己丢手机的事要解释清楚,领导在一个圈子里可是王者。

      不一会,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彦文雄清楚的听到陈小凤在呼救。

      他看到一个小青年在扯陈小凤的衣服,口中念叨:

      “都别管,她是我女朋友!”

      家事别人自然是不愿意管的,但是彦文雄忍了半天还是冲了上去,因为他再不出手,陈的衣服都要被扒没了。

      原因竟然是因为男友偷看陈小凤手机,里面有她和陌生男人的亲密聊天,至少语言上她脱不了干系!

      小青年自然不是彦文雄的对手,即使彦现在受了伤,并没有怎么动手,只是做简单的侧踢,力道更是不敢用足。

      小青年口中说着污言秽语,可是几番冲过去都被踹翻,再怎么大的怒火也熄灭了!

      后来陈小凤眼前总飘过这个男人,最后干脆辞职奔着情人而来,因为他知道图罗兰只是彦文雄的债主,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一辆巨大的jeep车打着车灯从精神病院外面冲来,花坛水泥路障都被撞的粉碎,如同坦克一般的重量却奔跑迅捷。

      车上坐着两个黄面黑衣人,也不管前方有人与否。

      饶是陈小凤奔跑不快,也被撞了个趔趄,万幸只是肩膀受力,人如同一个陀螺被甩出去,但并无大碍!

      Jeep车后排的黄面黑衣人冲着东方硕大喊:

      “快上车。”

      语气中透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就如同吩咐一个手下,或者数落一条狗!

      同一时间,两个催泪瓦斯弹被抛了出去,不远不近瞬间遮罩住了保安,三个保安开始逃离躲避,包围圈也出现漏洞。

      “老大,上不上。”空夜蝶见有人搭救,却不认识,心中犹疑不定!

      “走,不管他们,先上车再说。”东方硕说完抢先向车子跑去。

      “罗兰,你傻站着干啥,还不走!”叶论章捂着鼻子,他看到图罗兰皱着眉头怔住了!

      “你们是谁?你们是坏人。”图罗兰认清了彦文雄是阻碍自己报仇的仇人,忘记了两人相处的甜蜜。

      与此同时,她也忘记了同空夜蝶东方硕叶论章一起打团欺负其他精神病的日子。

      她记起初来精神病院东方硕带人欺负她,那种屈辱感让她忽然眼神恐惧!

      “你们是坏人!”

      空夜蝶东方硕叶论章挣扎着突出重围,躲避着长杆锁,这工具套狗套马都轻松自如,人的脖子却不如畜生的硬韧,一旦被套住只能束手就擒!

      待听到图罗兰说他们是坏人,都一脸懵!

      他们印象里的图罗兰心狠手辣,说出这种话,竟然有莫名的喜感,但是看到她眼神中透漏的不信任,他们意识到或许那是图罗兰的真心话,同样的话语是在她刚来精神病院时候说过,那种恐惧的眼神也让人似曾相识!

      “你是坏人”图罗兰尖叫。

      叶论章一愣,反问: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个坏人。”她声音充满怯懦,弱小的让人想去保护。

      图罗兰恢复了部分记忆,却也失去了部分记忆!

      “不论你记起什么,还是忘记什么,咱们先走再说。”叶论章抓起图罗兰的衣袖拖行。

      “你.....坏人,我不要跟你走。”图罗兰满是惊恐,右手推搡叶论章,用牙齿还咬了他的右手臂。

      这时候,东方硕和空夜蝶已经坐上了JEEP车,一个保安拿着长杆锁紧追而来。

      “你们俩快点。”

      叶论章吃痛,知道此刻已经难以带走她,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放到图罗兰手里,飞身跳到车厢。

      黄面黑衣人开动了车子,同时躲避开了保安的攻击。

      就是这一会耽搁,图罗兰重新陷入包围圈,五个保安用长杆锁和擒拿手把她控制住,让她无法反抗 。

      汽车绝尘而去,漆黑的夜晚,两道强光在半山坡横冲直撞,砰的巨响,精神病院的大铁门被撞开,然后就看到密林高山中汽车的探照灯,伴随汽车拐弯时刺耳呼啸,消失在夜色里。

      三天后

      图罗兰坐在床沿,她没有洗漱,婀娜的身姿却依然那么妖媚!

      她的头发黑亮有点油,脸色苍白中透露出些许病态,一双黑色眼眸看着桌子上一张充满褶皱的牛皮纸,那是叶论章三天前的晚上塞给她的歌词,上面还有一点油渍,想是叶论章揣在怀里好久了。

      《跨越时空的相恋》

      作者:叶论章

      我有一朵蒲公英,吹散了飘到半空中,

      落在你的秀发,擦过你的肩膀,沉落入早春的泥土 ,

      那时你只是一个过客

      我看到你在草地上读书

      我看到你欢乐的跳舞

      我看到你骑着单车

      我看到你挽着爱人的手

      你伸手把我捧起,举过天边照过晨露,

      给我诉说晚霞的故事,我的心也开始发芽,

      那时你不再是一个过客:

      我感到一种醋意

      我感到一种期盼

      我感觉想要出人头地

      我有夙愿

      盼五千年后的相遇

      我发芽在这春天,根来自心中甜蜜的田,

      我回忆着你说的轻语,心绪变成无线的期盼,

      五千年后我们还能否相见,

      我如浮萍一点,

      顺水流过今年春天

      或许有一个傍晚你漫步的地方 ,

      一颗蒲公英等了五千年。

      “叶论章?”她口中念叨着歌词的作者,恍惚中记起一点画面。

      “硕哥,我宿舍的迷幻唱片都送给你,给兄弟个面子,不要再伤害图罗兰了。”

      那是图罗兰刚进入精神病院,被东方硕他们欺负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仁义道德的说辞,什么伤害,狗屁,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伪君子!”

      “不是,硕哥,我认识图罗兰,我们之前曾经是朋友。”

      团队中价值观的一致性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暴力团体,当有人说仁义道德的时候,无疑是把自己踩踏在同事的颜面上,东方硕深谙这个道理,不然他也做不成他们的老大!

      “叶论章,看在迷幻唱片的份上,放过她也行,不过你要挨一顿打,你愿不愿意。”

      她望向窗外,两只小鸟站在电线上叽叽喳喳,中午的阳光照在窗户上,破裂处显出晶亮。

      此刻图罗兰眼前闪过叶论章挨空夜蝶和东方硕拳打脚踢的画面,隐约中她记得自己曾经爱过这个瘦弱的男子汉,之所以和空夜蝶好也是想气一下叶论章,因为他总是悲观两人的未来,轻易的放手,让她不忿!

      东方硕还不过瘾,转身就是一脚踹在图罗兰身上,这一脚正好让彦文雄看到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那天,图罗兰这么问叶论章。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叶论章回答道。

      “像你前女友吗?”

      “不算,她叫林玉儿”此时叶论章脸角破皮流血,他低着头抽烟,然后把烟蒂弹到路边花卉土壤里!

      叶论章是一个干瘦抑郁的中年歌手,年轻的时候谁都叛逆过,可叶论章的青春尤其出彩。

      大学校园的时候,因为参加全国歌手比赛,获得冠军,一时成为了校园的风云人物。

      受到女生倾慕和同寝室哥们的追捧,自信心爆棚,他为了标新立异还留了长发!

      有时候他想整个世界的存在都是为了烘托自己的主角身份:

      “想不想听一个有关UFO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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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 51号酒吧

      叶论章手里摇晃着红褐色鸡尾酒,手里夹着用剪刀剪掉头的大雪茄。

      这是第14个日夜这么消磨了,离开国内,在奥兰国并没有几个人认识他,所以经纪人苏晴雯并没有跟着。

      身边只有一个哥们空夜蝶,他的演艺事业因为不能控制时不时出现的精神分裂症状而终结,幸亏自己风光的时候认识了叶论章,两人建立起深厚的酒肉友谊!

      “空夜蝶,你相信我说的吗?”

      “相信啊”空夜蝶摆弄着手里的mini相机。

      “你不相信,你也在敷衍我,不过也正常,谁会相信有UFO呢,相信了才不正常。”

      空夜蝶举起mini相机给叶论章拍照,耸了耸肩安慰自己的好兄弟:

      “我相不相信其实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就足够了。况且你不是喜欢李白吗?现在有美女美酒,有良辰有足够的钱,不及时享乐,还管他谁相不相信你!”

      空夜蝶举起酒杯和桌子上的玻璃杯撞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他吐出一口烟雾:

      “知不知道什么叫指鹿为马,人相信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东西,你想一想之前我们看的电影印度的,三大傻闹宝莱坞,迷信的考生会为了好的成绩虔诚祈祷。”

      叶论章看着空夜蝶说完,咋呼的扭动着腰肢走进了热闹的鸡尾酒派对,那里有身材高挑颜值绝丽的法国姑娘。

      “Hola!Cheer ”

      一个模特般的女人外表冷艳,却主动和叶论章套近乎,她的发丝飘过萱依草淡淡香味,手中的高脚杯晃动着红酒,昏黄的灯光下,叶论章竟然感觉不到一点情趣!

      “leave me alone ”叶论章推开女人,他感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目的性,学生时代那种纯真的友谊现在才发现多么的可贵!

      马路上,因为已入深夜,路灯星星点点,一轮皎月却让街道下过雨的观感如同一幅油画。

      叶论章手中无意识的提溜出来一瓶人头马,他把酒瓶的大肚子冲着月亮看,然后把雪茄塞在嘴里。

      “谁在那里?”

      三个狗仔举着相机,闪光灯耀眼。

      叶论章低落的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变成愤怒,猛的回转身冲着狗仔把玻璃瓶丢了过去,哐当一声!瓶子被摔的粉碎,酒水洒落一地。

      “hey,guy!”酒吧的门卫是一个高胖汉子,听到摔酒瓶的声音,过来查看。

      三个狗仔的注意力被门卫转移

      叶论章的大黄蜂就停在酒吧门口不远处,他紧跑几步跳上去,从启动到60迈只用了一秒钟,嗡嗡声伴随后轮擦动雨水浸泡的地面升起一团水汽,转弯的呼啸算是对狗仔的嘲弄,因为他们绝追不上这样好马力的车。

      叶论章冲着身后咒骂的狗仔比划中指,然后一骑绝尘回到了自己买的公寓。

      Majic酒店大厅,音乐专辑发布会,各大媒体电台的记者准备了粉丝最好奇的热点问题,吃瓜群众也在电台前翘首以盼!

      不光是音乐专辑有哪些新意,还有叶论章消失了两个月的一些传闻,特别是有传言他因为情感纠葛,已经跳楼身亡!

      叶论章被主持人带引着来到演讲台,身后巨大的个人侧颜肖像,标题是《我在银河系外看地球》。

      “相信我的出现,已经可以解释跳楼传闻是不真实的。”

      记者和观众开始哄笑,因为叶论章太过耀眼,仅仅两个月不和观众见面,就被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越是虚假离奇的传闻就越能刺激老百姓的神经!

      “我知道,大家都喜欢奇闻异事,作为公众人物,这也是我无法避免的现状。”

      叶论章停顿了一下,等待记者安静下来:

      “只是跳楼算不得什么惊天大事,就是离开了我,音乐界也很快就有新的成员填补我的空缺。我是很注重自己的信誉的,所以接下来我要说关于这张专辑创作的经历,大家一定要相信,这两个月消失在大众的视线,是因为我被UFO带走了,而......”

      台下的记者忽然默契的大笑起来,叶论章忽然感觉有点恶心,如果自己说的是笑话那还好,可是现在自己谈论的是真事!

      记者此刻讨好的笑无非是为了接下来问答环节,想让自己乖乖回答刁钻问题,然后他们就截取片段,为了报纸销量写一些热点文章,全然不顾及自身人前一面背后一面,记者的反差让作为话题主角的叶论章心寒。

      “请大家听我说完,不要笑,谢谢。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我创作这个专辑,相信我,里面的感受都是真实体验。”

      叶的眼睛那么坚定,观众等待他紧绷的脸面忽然转折,等待着他说,“哈,被骗到了吧?”

      可是他就那么认真的继续说:

      “两个月前,我被UFO带走了,被囚禁在了一个透明的房间里面,我可以透过墙壁看到飘荡在银河系的地球和太阳......”

      “叶论章先生,我无意冒犯,请问你刚才的发言是清醒的状态吗?”一个短发女记者站起来发问。

      她身边记者咔嚓咔嚓的给叶论章拍照,八卦记者的嗅觉知道这些照片对接下来的新闻很有噱头!苏晴雯赶紧跑过去掐断了音响的电源,阻止叶论章继续回答问题,因为这不是预先准备的专辑发布稿。

      叶论章的公寓,手机播放器播放的音乐是《我在银河系外看地球》,节奏感强烈很适合跳舞,充满空间感和孤独感,氛围特别贴合独自一人的时候。

      他开始随着音乐垫脚跳舞,口中的香烟袅袅,扭动着腰肢醉眼看这世界,只是创作这首专辑的时候他在银河系外看地球。

      跳累了他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莫名的失落感突然袭来,望着眼前的一切,更加孤单了!

      独自呆着的时候,他就会拨通苏晴雯的电话,骚扰也罢,每次她都会陪伴着他,可是这一次苏晴雯没有接电话。

      叶论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总感觉自己的颜值算不上帅,自己的舞台表演有很多尴尬的地方,然而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放大这些问题,聚焦是事业能成功的关键点,放大自己的缺点却能让人发疯。

      经纪人苏晴雯安慰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音乐排行榜第一,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叶论章躲避UFO风波的第二天,在香蓝拍卖会,苏晴雯陪着他看一幅画:

      “公众人物是要和大家保持距离的,就像眼前的《桥上的黄昏》,情侣漫步夕阳下的桥面,可是走进了看,情侣只是粗糙的两个颜料,很多美感只有保持距离才能维持。”

      “你还在责备我不应该在新闻发布会上说UFO,可那是事实,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观众需要的是一个梦境,就像这幅画,他们不愿意看画家是怎么画的,因为那会打破梦。”

      “我也只能给他们远观,让粉丝了解我太多,我就变成了那桥面上的颜料,失去了想象力对吗?”

      “是的,人都有脑补画面的能力,明明桥上是两个涂鸦点,从远处看这幅画,确是浪漫的黄昏情侣照,粉丝买的是美好的体验,不是要你调动他们理性思维。作为公众人物,任何小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造成难以收场的后果!”

      叶论章触摸她垂下的手腕,开司米披肩蹭着他的手臂,两人手心相握,继续欣赏画作,或许是荷尔蒙的原因,那副《桥上的黄昏》格外的浪漫,尤其是现在叶论章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对苏晴雯的依赖就更强了。

      “如果你背叛我,我还怎么活呢?”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新闻发布会第二天,报纸铺天盖地的头条八卦是叶论章吸食了药物,在新闻发布会上胡言乱语。

      《我在银河系外看地球》的专辑却再次窜上音乐排行榜第一名,叫好声不绝,粉丝很喜欢,记者就更借着势头描述专辑是在吃药过程中创造的八卦,音乐协会迫于社会压力下达□□,在未查清事情原委之前,叶论章不得从事新的音乐发行活动。

      他已经有七分醉了,开了音响播放HIFI摇滚,把声音调节到最大,点燃一只香烟,在窗台扭动着醉醺醺的半裸身体,醉眼望月,几份逍遥就有几份孤独!

      直觉上苏晴雯不接电话预示着他们暧昧关系的终结,因为打电话不接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次也没有。

      “我不会更改新闻发布会的说法,因为我真的坐上了UFO。”

      从51号酒吧回来,这已经是经过苏晴雯安排,躲避公众视线第14天,他坚持说那是实话。

      雷鬼的音乐此刻更加的有节奏感,他跳的更骚气十足,喝下更多的酒精,他已经醉了。

      UFO在宇宙飞行

      他看到了地球,看到了月亮,看到了遥远的太阳,此刻它并不那么光芒,他知道,自己已经飞离了银河系。

      他扭动着身姿,手里攥着红棕色的心清蜜。

      房间里面简洁到不能再简洁,乳白色的墙壁,明亮的空间里只有床和桌子,对了,他竟然发现还有一个壁炉,只是没有点火,房间里面很冷,约莫15度的样子。

      “毕竟在银河系外,可以理解。”

      他已经在这个房间里面住了十五天,也正是地球上闹的沸沸扬扬,有关叶论章跳楼的八卦时间阶段,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就被UFO抓来了,初来的恐惧,慢慢变成随遇而安,因为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不仅被囚禁的是自己,还有自己喜欢的音乐美酒及巴西烤肉。

      “这已经足够了,不是吗?”叶自言自语道。

      完美主义的叶论章最近太累了,他很想躲避疯狂失去大脑的粉丝,可是苏晴雯却用爱的名义,给他安排越来越多的营销活动。

      粉丝对他越是神话,他就只能把自己推向更高的档次,但是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再往上爬一个台阶,真的是难上难。

      失眠酗酒,责任感让他无法后退,却不知道前路是什么。

      “去他的粉丝,去她的爱,老子不干了!”

      叶论章举着心清蜜那红棕色液体,一饮而尽,是喜欢的度数,安眠药都无法放松,也只能用高度酒了。

      那是15天后的时候,他望着那么渺小的地球和月亮,笑了。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应该不是。”

      但是在UFO里面他什么人都没见到,只是自己在封闭的空间,初始时担心过食物的问题,可是在自己酒醉昏睡的时候,会有某种外星生物给他准备好丰盛的酒食,他感觉的到,而且他自信那是真实的。

      他对自己在UFO里面并不太吃惊,宇宙那么大,没有外星人才奇怪,况且自己在音乐世界已经达到了巅峰。

      在世界的每一个行业达到巅峰,特别是财富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都会被神秘的组织邀请到高端的俱乐部,那种人类能体验到的极致感官刺激,这些经历让叶对任何发生的事都能保持淡定。

      “去它的外星人,不都是宇宙生物吗?”

      公寓,此刻他已经烂醉了!

      迷迷糊糊他看到空叶蝶用mini相机给他拍照,他直觉上知道,那是为八卦新闻准备的,或者为了法庭做的证据收集,搞艺术的最厉害的就是直觉,就像他知道苏晴雯已经背叛了自己,只有醉了的时候:

      “只有醉了的时候我才敢去承认,可是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

      他口齿还是那么清晰,至少他听到自己说的话很流畅,苏晴雯却不这么认为,此刻她的背后是捻兰花指的空叶蝶。

      “我知道,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这就是原因......”

      空叶蝶帮着苏晴雯收拾房间里面的行李,没有再看一眼胡言乱语的叶论章。

      叶轮章感觉自己的视线移到阳台,他看到这两个狗男女坐上了自己大黄蜂。

      两个狗仔坐在车上蹲守,听着音乐,正好拍下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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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总,量子技术是未来趋势,量子学院吸纳最优秀的学生,这些学员就像是种子一样,不单单能给ZALE 金融投资机构提供名誉上的回报,后期还能作为投资的人才储备库,请一定再考虑一下......”

      刘啸天推开吴正则递过来的文件夹,那文件夹里面的A4纸如漫天飞雪,被吹到空中,表格统计数据是他没日没夜干了一个月的成果。

      吴正则仰头看那漫天纸张,泪水不知道是因为阳光还是无奈,充斥在布满血丝的眼眶,绝望感和祈求的屈辱感在这一刻被集中放大,愤怒瞬间激化变成烈火:

      “刘啸天,我要你命。”

      他挣脱开两个保镖的束缚,掏出口袋中的尖刀抵着刘啸天的胸口,忽然一发子弹从后面穿过,刘啸天面露痛苦,倒地不起。

      保镖扑上去摁住吴正则,他拼命挣扎,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口唇哆嗦着,多日的疲惫加上此刻惊恐的神经,让他的意识变得越发模糊。

      朦胧中他看到欧阳文斯的脸,竟然挂着笑容,他的左袖口还冒着青烟。

      警车来到面前,吴正则噗通跪在地上:

      “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手铐铐住他的时候,他想到自己努力的日日夜夜,陪人喝酒,做关系,毕生向往的事业还有未来的鸿图大志毁于一旦,如同梦幻的长城变成了尘土,灰飞烟灭。

      吴正则使出全力继续挣扎:

      “不是我杀的,我用的是匕首,不是我杀的......是欧阳文斯!”

      推攘着吴正则看到欧阳文斯脸上微笑变成了哀怨,他把枪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昨夜的冷空气,正是春夏交替,白天黑夜温差大的时节。

      “还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屋里。”

      出租屋门口传来敲门声和叫骂声。

      一个矮个子男人顺着门缝往里屋看:

      “我看到你了,快开门。”

      那人的伎俩像孩子捉迷藏,任谁都能觉察出他的不聪明,声音尖锐,正是精神病院里的安达。

      同来的还有阿大和一个黝黑的大汉。

      “阿大,干脆我们一起把门撞开吧。”

      “我没意见,不过得听老板的,他说了才算。”

      黝黑的大汉江湖人称涵二,他脸颊上深深的刀疤,记录了催债公司的不容易。

      敲门声惊醒梦中人,让人烦躁,吴正则噩梦中睁开睡眼,耳边听到自己口中还在说着梦话: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欧阳文斯,是他,是他......”

      “好险,原来是做梦,可是为什么会是这种梦呢?”

      稍微定了定神,他开始庆幸自己还有机会尝试翻身,要知道因为杀人被关进监狱,他的一生就彻底毁了。

      “还好,还好,噩梦一场。”

      通过这个噩梦他仿佛顿悟了一般,不是因为噩梦多了一次机会,像是游戏killed 还可以重来,而是一种心态上的彻底转变:

      “再大的困难经过时间也可以解决,自己尽力,不论结果怎么样? ”

      噩梦让他重生,换个角度看自己现在面对的困难,被催债也并不是天塌的事。

      因为这两天在出租屋一直喝酒,忽然胃部痉挛想吐,他用一只手臂在床板上支撑着,从桌子上倒了杯水。

      吴正则推开窗户,连续四天他一旦醒过来就猛喝白酒,一直喝到断片为止,所以此刻他全身都很是乏力。

      涵二听到吴正则推窗声响,回转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他狠狠的他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原来自己又把地址搞错了,606看成了609。

      不过幸好只是间隔三个出租屋,609所在楼排和606的楼排成直角,涵二恶狠狠的对着安达喊了声:“别瞅了,不是这个房间,606是那个,跟我来。”

      安达转头也看到了开窗的吴正则,对着阿大喊了声:“诺,是他。”

      阿大很生气:“我听到了,老板叫你别瞅了,我就意识到不是这个房间。我们是平级的,老板发工资时候,我们的工资也是一样的。”

      安达很生气,表示大大的不同意:

      “这个活可是我找到的,我告诉老板才让你来的,不然我满可以自己一个人拿两个人的工资,要知道,我催债可是有手段的。”

      “你这么说可不对,就算你一个人跟着老板来,也只能拿到一份工资,既然我们工资一样,你介绍我过来,也只能说明这份工作需要我们两个人协同合作。”

      “我曾经一个人和涵哥出来要过账,所以让你来,你就要听我的,我是你的上级。”

      “原本我是不愿意过来的,即使你邀请我。要知道兼职是为了给龙道治疗,不然我满可以在林子里逛逛写一写歌曲,不但逍遥还自在。”

      涵二已经走到606,要不是因为自己业务费用开支厉害,收入不抵支出,也不至于要去精神病院找临时工,他皱了皱眉头,吼道:“快点你们。”

      吴正则冲安达三人举了举手中的透明玻璃水杯,笑了笑算打招呼:“你们来了?”

      涵二已经走近了楼道窗户答应了一声:“嗯”

      这嗯字一出自己心里大喊不妙:“催债最忌讳和气要账,那样是要不来的,一定要有怒气,要有杀气才能镇住场面。”

      黝黑大汉涵二马上改变自己的面色,漆黑的脸,刀疤显眼充满戾气:“你知道我们来是做什么的吧,说好的两天时间,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吴正则还是微笑,但是行动上是僵住的,显然是没有钱。

      他因为饮酒身体有些颤抖,这让涵二有些开心,像是狼闻到血,欠债人的恐惧就是他的兴奋剂,他想让这恐惧再猛烈一些:

      “安达你们两人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给我砸了,一件不要留。”

      吴正则撇开身子让他们进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倒是希望他们多砸一会,释放完了力量,他们才能静下心听自己的想法。

      一顿打砸,电视机,窗台上的多肉,空调,衣架,皮鞋,洗衣盆,还有公文包......

      “还钱。”

      黝黑大汉看砸的差不多了,切入主题‘钱’。

      “没钱,不过你可以再给我几天,我想办法把钱给你还上,利息五里变十里怎么样?”

      “你当我傻吗?现在你都还不上,下辈子吗?”

      “现在你也看到了,是真没钱,实在不行你只能卖我器官。”

      “咳,碰上硬茬了,你以为我们不敢?不过卖器官不需要,我先卸下你一个臂膀,我看你嘴硬。”

      但是看到吴正则虽然颤抖,可是说话不紧不慢,像是有办法还钱。

      吴正则继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倒让涵二有些难办,他委婉了自己的口气,问: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

      吴正则举着文件夹:“看到没有,这个量子方案,未来的趋势,只要拿到投资,你的八十万滚利到115万,我一周内还给你。”

      “我去你的未来趋势,你直白点不就是骗投资吗?”

      “随你怎么说,我答应你就一定做到。”

      “算了,我再给你一个期限,不能超过一周,你就是偷也行骗也罢,一周内一定要还钱,不然就真卸了你的四肢。”

      说到这个时候,忽然涵二冲安达使了个眼色,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打他,目的是让他长记性,男人之间说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

      安达明白,来了个虎口掏心,吴正则痛苦的抱胸蹲下。

      伴随宿醉的眩晕,侵蚀酱猪肉和鱼肉罐头的胃酸,他吐出好些苦水,胃液已经把食物消化殆尽。

      人在清醒的时候大多会感觉到无聊,特别是动脑子的人,无聊让他们喝酒。

      当脑神经全力对抗酒的时候,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往往大脑是顶不住源源不断的酒精催眠,很快就进入待机状态,这种状态下大脑就没有无聊的冲动了。

      可是一旦酒醒,大脑如同没有清理的战场,开机的画面像极了八十年代电视机显示屏的雪花。

      恢复一般是需要一个上午加上好好睡一个午觉,但是这期间就是无尽的头重脚轻般眩晕和肚子腹泻。

      吴正则躺倒在地,胃痛胃酸让他全身抽搐,他手抖动着,面露痛苦之色。

      涵二有些紧张,赶紧制止了安达接下来残忍的脚趾踹胸动作。

      “你没事吧?”

      涵二打人有经验,看到吴正则明显是胃部有出血现象,所以才如此痛苦。

      “我也是着急用钱,兄弟,你撑住我马上给你送医院。”

      “我背着他去。”

      阿大忽然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他这次过来催债是为了给龙道治疗手臂的灼伤,另外他本身除了一把子力气,对于催债完全是个累赘,特别是他诗意充满怜悯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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