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暮一朝晨》故淮

45、蓝天大厦

　　沈炎被气笑了，他“啪”地将拿在手里的档案，拍在桌子上，桌子震了震，然后他额角直突突的跳着，道：“即然没有任何人前来报案，那就不会主动去村里走访调查吗？”
　　“一个个的，难道都在等着线索主动送上门儿来吗？啊？”
　　“都这么多天了，一个刚搬过来不久的小姑娘而已，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去走访调查的吗？！”
　　说实话，他很生气。
　　所以，最好别让他知道，他来了，他们还敢弄虚作假和知情不报。
　　警察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然后梗着脖子反驳解释道：“派出所又不是随处可见，随处都有的监视器，少一个人，多一个人，它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们也是在沈队您过来调查的时候，才知道玉鱼村有个小姑娘下落不明的，而且……而且我们又不是什么措施也没有采取……”
　　眼见沈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戛然而止。
　　见他还敢反驳自己的沈炎，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冷冷道：“不要告诉我，自从上次我来过之后，你们就仅仅是采取了派人去找的办法而已？”
　　警察脸红脖子粗，连说话都支支吾吾的，“这这这，不是来不及嘛？”
　　不难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别开玩笑！”讨厌别人和他开玩笑的沈炎，低声呵斥了一句，“也别告诉我，明知道有人失踪、下落不明，你们却还是等着线索主动送上门来？”
　　警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垂着头，心虚的不敢吭声。
　　沈炎这下没办法在自欺欺人了，他叹气，冷笑着，然后倏地上前，摁着他的肩膀，“既然你们都没有走访调查过，那现在应该不介意陪我去做个走访调查吧。”
　　“嗯？焦雷焦警官。”他眯着眼道，看着他的名字胸牌，然后摘掉他的名字胸牌，让他换掉警服，换上便装。
　　丝毫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焦雷咽了口唾沫，手脚发软，面上微讪，伸出手，讪道：“不介意不介意，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另一边，刑侦支队会议室。
　　没有女朋友陪过七夕节的刑警全员到齐，技侦和图侦一一在座。
　　楚离一身一大早来不及换的家居衣物，中长袖T恤衫的袖口因宽松的原因，总是特别容易往下滑，很是碍事，索性他把袖口随意一卷，露出了线条结实的小臂，然后在满屋子安静的呼吸中，点开了大屏幕上的几段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是由交通大队提供的，所以，在每段监控录像中所显示的各个路口里，除了一辆相同的车辆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夏天矜持地掩嘴咳了一声，“看到这儿，相信大家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没有元和小区的监控录像，只有交通大队他们那边所提供的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
　　“元和小区门口其实并不是没有监控录像，只不过元和小区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被人为的……给提前破坏掉了。”
　　“不过很是庆幸，元和小区的监控摄像头被破坏之前，曾有可能拍下由交通大队所提供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中的那辆黑色的奔驰S450的身影。”
　　“不过，由于元和小区的监控录像的上传网线也被那伙人剪断，所以元和小区在修好上传网线之前，是无法将监控录像上传的。”
　　“但，我已经提前给电路急救公司的人打过电话了，一旦他们修好上传网线，就会立刻将元和小区的监控录像传送到这儿来，因此，如果需要查看元和小区的监控录像的话，我们可能还需要再等上一等。”
　　夏天将那辆奔驰S450的身影放大在屏幕上，用激光笔一页一页地翻给众人看，然后他又说：“我们让交通大队那边留意了一下，结果发现那辆奔驰在下了高速以后，便消失不见了，而那辆奔驰消失的地方，附近有三个村口，第一个玉鱼村，第二个玉山村，第三个玉林村。”
　　楚离的眼神在听到玉鱼村的时候，微微闪动了一下，没有吭声。
　　夏天拿起桌面上的报告，皱眉道：“由于排查的范围较广，所以，我们又从那辆奔驰入手排查。”
　　“那辆奔驰是辆二手车，又因为几近报废的原因，曾经手转了不少人，一开始还会有个过户手续，但到后来连过户手续都没有了，因此，很难再排查到那辆奔驰现在是谁在开的，又是谁在驾驶的？”
　　“也就是说，这条线索估计来看……需要长时间的排查和摸索，才能排查到我们所需要的源头。”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待声音都消下去后，他们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投向了播放着监控录像的楚离楚副支队长。
　　“所以，现在的重点就又回到了，那辆奔驰消失的地点，玉鱼村，玉山村，和玉林村。”
　　“那三个村子虽然都不大，但人流都较为密集，因为没有线索的缘故，所以暂时很难排查出嫌疑人的踪影。”夏天将那三个村子的详情照片，一一放大在屏幕上，又一页一页地用激光笔翻着页。
　　夏天刚刚说完，就在这时，电脑突然滴滴了几声，楚离看到刚上传过来的元和小区监控摄像头被毁之前的监控录像，眼神一暗，然后手指微微一动，打开了元和小区监控摄像头被毁之前的监控录像。
　　看着大屏幕上出现了熟悉又陌生的元和小区门口，众人纷纷意识到了是元和小区监控摄像头被毁之前的监控录像上传过来了。
　　八月十三号晚七点五十八分，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李大爷走了出来。
　　满室悄无声息，很多人都下意识地身体前倾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白茶被绑之前所发生的种种画面。
　　李大爷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出来，只见他皱着满是皱纹的眉头，看着一个方向，在大声嚷嚷着什么。
　　很快监控录像中就出现了一角疑似车尾的黑色东西，而李大爷看向那个方向，没好气的大声嚷嚷着什么。
　　元和小区的监控录像中，虽然只露出了一个疑似车尾的黑色东西，但眼尖的众人纷纷认出了那就是交通大队所提供的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中的那辆奔驰。
　　然后，监控录像就倏地黑了屏，意识到已经结束的众人，纷纷皱着眉头，没有回过神。
　　夏天掩嘴咳了一声，“据李大爷之前所提供的口供所说，元和小区门口是不允许外来车辆停留的，而那辆奔驰却正好是停在了元和小区门口。眼见它停的时间越来越长，车主也没有要下车的痕迹，李大爷这才出了保安室，去告诉他们这里不允许停车。然后就是监控摄像头被毁，出了保安室的李大爷被打晕。”
　　“既然从车辆方向查不到那辆奔驰现在的源头，为什么不考虑从车牌入手呢？”
　　一道疑问声，倏地响了起来。
　　夏天刚想说些什么，楚离便道：“那辆奔驰曾经手了不少人，你为什么会觉得至始至终车牌都没有换过呢。还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过。至于调查的结果是什么，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都已经有数了。”
　　楚队明明就没有针对的那个人意思，为什么这话一出口，就满是针对呢？……夏天解释道：“关于这方面我有去调查过，经我调查发现，那辆奔驰的车牌是个□□，且不只是套了这么仅仅一次。所以，这方面几乎是没有线索可言。”
　　与此同时，沈炎和焦雷也赶到了姜雨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沈炎皱着眉地看着，两侧的瓦房和平顶房和无比坑坑洼洼的道路，“姜雨，她就住在这里吗？”
　　焦雷看着他，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啊，是不是很难想象？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住在除了大门，连个正经门锁都没有的瓦房里。”
　　“姜雨的安全意识着实有些差啊。”
　　“不能说差，也不能说不差。”焦雷皱眉道：“就是安全意识一般，防范意识还好的程度。”
　　“啧。”沈炎简短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既然是搬过来的话，那么她的房东呢？”
　　焦雷道：“房东把房子租给她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毕竟，房东当初之所以会把房子租给她，就是因为她的儿子要接她去城里住。”
　　正在这时，前面走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跛脚老太太。
　　沈炎边笑着朝那个老太太打着招呼，边压低声音朝焦雷道：“那个老太太，应该是姜雨的邻居。我们既然是来走访调查的话，询问她，可能会知道一些关于姜雨线索。”
　　焦雷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跟他一起打起了招呼。
　　“老太太，你这是要出门赶集吗？”焦雷道。
　　跛脚的老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啊”了一声，那明显被拉长的尾音，已经说明了这个拄着拐杖的跛脚老太太不怎么能听清话。
　　“老太太，您这是要出门赶集吗？”焦雷不死心的提气，扬声道。
　　“哦，是是是。我正要回家，给我的外孙女做饭呢。”
　　老太太答非所问道。
　　焦雷再次重复了一遍，就差在她耳边喊了。
　　“啊——，你说什么？我人老了，听不清。大点儿声。”
　　老太太侧着一只耳朵，道。
　　焦雷叹了口气，死心了，然后转向沈炎：“姜雨那小姑娘，应该和邻里的关系一般，并不怎么熟悉。不然，也不会这样啊。”
　　他摊开手道。
　　沈炎刚想说些什么，老太太却无比警惕道：“姜雨？你们是姜雨的什么人？！来找姜雨这么一个小姑娘干什么？！该不会是瞅着她一个小姑娘，好欺负吧！我可告诉你们，要是不想挨我这拐杖的疼，那就尽早从哪来回哪去去！”
　　焦雷感到非常意外，然后转向她，“——原来老太太你能听清我们所说的话啊。”
　　老太太重重地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们都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