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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挑开帘子,两人站在那风檐之下,也终于明白这里为何被称为一风塘了。
      这里有一个极大的荷塘。
      满满溢溢的,栽种了一大片的荷花。
      绿色盈盈的荷叶铺在水面,实在是好看。
      但这荷塘不远处的景象又马上引住了两人的视线。
      昨日见过的一风姑娘正在一个亭子里,正在打铁。
      她的衣衫整齐,但那锤子往下的力度一下一下,伴着清脆的声音,溅起红色的火花。两人虽然隔得极远,但也觉察了热度。
      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都有些敬佩。
      这世上打铁的人极多,但几乎没有一个女子,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方才苏风扬的声音并不小,但一风姑娘并没有听到,就连在他旁边一直拉风箱的人也没听到。除了她们周围声音极大之外,想必也有十分专注的缘故。
      苏风扬难得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到底是该进又或者是退。
      但很快,这尴尬便缓解了开来,那边的人高了一个段落,正在擦汗的一风也注意到了他们。
      一风放下手中的汗帕,走到旁边相连的亭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复又朝这边看了过来,“两位公子,请过来一坐。”
      声音不喘也不停顿,隔得极远,却又似乎就在耳边一般。

      这一风实在是奇女子,两人心中不由感慨。
      打铁本是气力活,但一风坐在他们的对面,脸上并没有尘灰,仍旧和昨日一样,看来十分干净整洁,脸上更是一点疲态都没有,显得神采奕奕。
      就连昨天被称为小可的那个侍女也是如此,拉风箱本来也是十分费力气和精力的活路,但小可面上仍旧浅笑燕燕,十分乖巧的模样。
      苏风扬不由得将视线扫过二人,却都是落在她们的手臂之上,这两种事情都是极费膂力的,没有一定的力气定然周旋不开。
      这二人也察觉到他的视线,也并不恼怒,也没有旁人的尴尬又或者是不安,十分坦然。
      一风伸手,为二人倒了茶。
      风吹来,没有一丝汗的味道,带着女子独有的馨香。
      一风笑了笑,“我与小可小时便开始做这些事情,也是习惯了。”
      淡笑着轻轻巧巧解开二人的疑问。
      又看了看周围,指了指那个荷塘,“这便是一风塘。”似乎想到什么,“我叫一风不悔。昨日匆忙,还未来得及告知名姓,实在惭愧。”
      苏风扬笑,这一风不悔十分大家风范。
      旁边的尹若虚接话,“在下尹若虚,此乃舍弟苏风扬。”并未掩藏名姓。
      一风不悔视线扫过两人,只是微微笑了笑,“果然名不虚传。”
      苏风扬笑着摇头,“过奖。”
      一风不悔对于他的谦虚也只是笑了笑,似乎带着几分无奈一般,“不知二位公子是否过午?倘若不嫌弃的话,可在寒舍一用。”
      尹若虚点点头。“多谢姑娘。”
      一风不悔笑了笑,旁边不知何时退下的小可重新托了托盘上来,都是一些极为精致的小菜,微微歉意的笑,“饭菜简陋,烦请二位公子不要介意。”
      桌上的饭菜并不是十分简陋,甚至看来比在茂源客栈的饭菜还要精细一些,只看得这几日未曾好好用过的苏风扬食指大动。
      桌上的菜正是五菜一汤,一风不悔比了比,“请。”
      苏风扬也不再客气,笑了笑便低头吃饭。
      其他二人亦是如此,一时无人说话。

      “真正是好手艺。”待小可撤下盘碟,重新端上新泡的茶,苏风扬不由称赞出声。
      那边上候着的小可微微笑了笑,也是十分高兴的模样。
      一风不悔看她一眼,笑着摇摇头,“今日小可亦是十分高兴。”
      苏风扬看他,“如何?”
      “小可的师傅手艺绝佳,只是因为我不爱出门,也没什么客人上门来,除了我之外,也没人能够尝到。”
      苏风扬笑了笑,低头喝茶。
      尹若虚接过话头,“小可姑娘手艺实在极好。”看见苏风扬吃得高兴,脸上的苍白已然消失,尹若虚也不由得称赞。
      那边小可站在角落,似乎更不好意思,整个人都缩到了角落。
      一风不悔看到了,却并不作声,看这边尹若虚的视线落在那边的锻造炉,笑着解释,“前几日接了活计,是以这几日也比平日忙。”
      尹若虚点点头,“我曾听闻百年前江湖上有一个最厉害的锻剑世家,姓风。”
      一风不悔面上如常,“尹公子真正是十分明白。我风家百年前是姓风,但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便取了一风这个姓。世家也再也说不上,到我这代,也只剩下我一人而已。”
      这便是交代了为何一个弱女子便成了锻剑师。但她的神情没有任何不甘又或者是遗憾,显得几分的欣喜,这也表明她是真正喜欢这个。
      “我极小便是十分喜欢。我娘去得早,我爹也只得我一个女儿。爹亦痴情,娘亲去了之后执意不娶,这一风塘的衣钵自然到了我的身上。”
      “小可自小跟着我,便成了我的助手,前堂空虚实在亦是不得已。”
      这已经是交底,面对尹若虚,一风不悔笑了笑,“公子正人君子,一风自然无从隐瞒。”
      正要说话,却有人掀帘进了来。
      进来的是一个少年,浓眉大眼,皮肤是健康的颜色,步伐之间也是十分有力,想必也是有武功之人。
      一风不悔笑了笑,起身,“今日真是吉日,得幸朱三少爷光临寒舍。”
      那少年极快走了过来,脚步生风。
      走到亭子的时候一直看着一风不悔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两个人身上。
      神情看来有些不高兴。
      一风不悔拉过他坐下,语气虽然疏离,但动作十分亲昵,“这是朱三少爷,是镇长的第三个孙子。”
      尹若虚和苏风扬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两位朋友,白公子,青公子。”说完对二人眨了眨眼,显得有些俏皮。
      那少年的神情果然舒缓了,倒是多了几分惊讶,上下左右打量两人一番,“你们便是那青公子和白公子?”
      苏风扬点点头,“三少爷真是有乃祖之风。”苏风扬也曾听过,这朱家此代便有三个孩子,而三个孩子中,只有这老三一个小子,自小便是由朱震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感情亦是极好。
      少年面上显出几分欣喜来,极为高兴听到苏风扬的夸奖。“哪里哪里。”说完还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似乎想到什么,“我叫子隽,朱子隽。”
      “翩翩儿郎,少年英才,在下也曾听镇长提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苏风扬的神情显出几分神往,但又恰到好处。
      这边朱子隽听他夸奖,却是脸上微微红了,想必也极少听到有人如此明白的夸奖。更何况他偷偷听过爷爷谈话,说这二位公子是贵客,亦是高人,得到这二位的肯定,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极大的一个惊喜。
      一风不悔看了一眼苏风扬,垂首低笑。

      几人随意说了几句,朱子隽也显得不那么拘束,仔细说起来他才17岁,比尹若虚和苏风扬二人小上了一岁,那少年心性在熟悉之后也就体现了出来。
      一力拉着苏风扬,想要听他讲故事。
      朱子隽是朱家独苗,家里爱护得很,去得最远的也不过是天越县。而苏风扬人本就活络,说起故事来也是一环扣一环,实在比那说书先生还说得精彩。
      朱子隽那双大眼睛里的神采越发飞扬起来,十分向往的模样。
      说了许久,苏风扬取出不知放在哪里的翠玉扇子敲了敲他的头,力不大,震回了心思不知道飞了几里的朱子隽。
      “江湖险恶,子隽不该想得过于美好。”待朱子隽看他,苏风扬开口说道。这个孩子有激情,但也是安于一隅,也该提醒一番。
      朱子隽见他微微带笑,却不知怎么觉得他的神情万分的认真,不由得敛了神色,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模样。
      苏风扬见他表情,不由失笑,再看旁边一直未曾说话的两人。
      尹若虚看着远方,似乎看得极远,十分入神。
      苏风扬这时候突然也觉得自己也并不那么了解尹若虚,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
      再回首的时候又和方才一样。
      而那边一风不悔正低声和朱子隽说话,看来实在相熟已久。
      想着,便脱口问出,“你们认识多年了?”
      两人抬头看他,一风不悔笑着点点头,旁边的朱子隽不知为什么却是红了脸。
      “我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一风不悔开口说道,“说起来,我还比他大上一岁呢,小时候,每每拖着两条鼻涕跟在我的后面跑。”说着便笑了起来,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模样。倒是朱子隽脸上更加红,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害羞,并不是恼怒。
      苏风扬也跟着笑了,笑得眼泪都出了来。这小子小时候肯定长得虎头虎脑的,这场景实在好笑得很。
      那边的朱子隽见他笑成这样,头低得更加厉害。
      一风不悔揉了揉他的头,似乎在安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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