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的十三条热搜》唐玄晚

21、我不是故意的

　　祁念被俞瑾萱这句意有所指的“对手戏”砸得晕头转向，心脏在胸腔里开起了狂欢派对。她看着俞瑾萱近在咫尺的、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不、不用教！”祁念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又赶紧压低，眼神却亮得惊人，“我……我保证超额完成演出任务！”

　　俞瑾萱被她这副“保证完成任务”的架势逗得唇角弯度更深了些，她重新靠回沙发，姿态慵懒：“那就好。”

　　祁念抱着平板，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悦。她忍不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原地小小地蹦跶了一下，挥舞了一下拳头，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地自言自语：“Yes！双女主！和姐姐！”

　　她这毫不掩饰的狂喜模样，全然落在了俞瑾萱眼里。俞瑾萱没说话，只是端起水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住眼底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笑意。

　　真是太容易满足了。像只得到心爱玩具就忍不住摇尾巴的小狗。

　　祁念兴奋劲稍微过去一点，又蹭回沙发边，眼巴巴地看着俞瑾萱：“姐姐，那我们现在……对戏？”

　　俞瑾萱挑眉：“现在？”

　　“嗯嗯！”祁念点头如捣蒜，“提前熟悉一下！培养默契！” 主要是，她不想浪费任何能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时光。

　　俞瑾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平板，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放下水杯，朝她伸出手：“剧本给我。”

　　祁念立刻双手奉上平板。

　　俞瑾萱接过，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找到了其中一场情绪冲突激烈的戏份。她将平板递还给祁念，自己则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背上，抬了抬下巴：“这段，试试。”

　　祁念低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场戏是两位女主在经历巨大误会后，雨中激烈争吵，最后一方情绪崩溃，另一方隐忍痛心的片段。台词激烈，情绪跨度大，非常考验演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变了，带着戏中人的倔强和受伤。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祁念念出台词，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俞瑾萱没有立刻接词。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祁念，眼神深邃，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对戏的搭档，更像是在审视，在探究，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瞬间将祁念带入到那个暴雨倾盆、情感决堤的场景里。

　　几秒后，俞瑾萱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裹着冰碴，带着被误解的痛楚和极致的克制：“我说什么，你还信吗？”

　　她的语气太平静了，反而比歇斯底里更让人心疼。

　　祁念被她的眼神和语气带着，情绪瞬间到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拔高，带着哭腔：“信？你让我怎么信？！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没有！”俞瑾萱的声音也陡然提高，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尖锐，但仅仅是一瞬，她又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失望，“……算了。”

　　她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祁念心上。

　　按照剧本，这时祁念应该情绪崩溃，冲上前抓住对方的胳膊。祁念完全沉浸在了角色里，她想也没想，就朝着俞瑾萱扑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乐极生悲。她光顾着演戏，忘了自己还站在沙发边，动作太大，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朝着坐在沙发上的俞瑾萱栽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俞瑾萱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下一秒，祁念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进了俞瑾萱的怀里，额头还差点撞到俞瑾萱的下巴。平板电脑“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世界仿佛静止了。

　　祁念趴在俞瑾萱身上，鼻尖萦绕的全是对方身上清冷的淡香，脸颊贴着柔软的家居服布料，能感受到布料下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不对，好像……有点快？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台词、情绪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扑倒姐姐了？！真的扑倒了？！

　　俞瑾萱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发展，身体有瞬间的僵硬。怀里撞进来一个温软带着清香的身体，毛茸茸的脑袋还在她颈窝处蹭了一下，带来一阵陌生的、酥麻的触感。

　　她低头，只能看到祁念通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羞的）。

　　短暂的错愕之后，俞瑾萱看着怀里这只因为“演技过于投入”而酿成“事故”的鸵鸟，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闪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她没有立刻推开她，也没有说话。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彼此交织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俞瑾萱才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打破了这暧昧又尴尬的寂静：

　　“互动，”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我感受到了。”

　　她的手指，轻轻在祁念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后背上点了一下，像是在评价刚才那场“意外”。

　　“那么，”俞瑾萱微微偏头，气息拂过祁念滚烫的耳廓，声音慵懒而戏谑，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尖叫声在哪里？”
　　“掌声在哪里？”

　　“……”

　　祁念被耳边拂过的温热气息和那两句话彻底点燃，从耳根到脖颈红成一片，几乎要冒出热气。她手忙脚乱地想从俞瑾萱身上爬起来，手臂却因为紧张发软，撑了一下非但没起来，反而又跌回去一次，鼻尖再次撞上俞瑾萱的肩膀。

　　“对、对不起姐姐！”她声音都带了点哭腔，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

　　俞瑾萱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微微震动。她伸手扶住祁念的腰，稍稍用力，帮着她稳住身形。“慢点。”她的声音里还残留着笑意，听起来格外慵懒迷人。

　　祁念总算成功跪坐起来，就在俞瑾萱腿边的地毯上。她不敢抬头看俞瑾萱，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地毯上的绒毛。“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投入了…”

　　俞瑾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有去捡掉落的平板，反而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刚刚分离的距离。“哦？是投入角色，”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钩子，“还是投入……别的？”

　　祁念猛地抬头，撞进俞瑾萱含笑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张了张嘴，感觉大脑CPU都快烧干了，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俞瑾萱见她这副快要冒烟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地不再逗她，伸手捡起平板，塞回她怀里。“演技还可以，”她评价道，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只是眼底的笑意未散，“就是这肢体协调性，还需要加强训练。”

　　祁念抱着失而复得的平板，像抱着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练！我回去就练！”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俞瑾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毯上的祁念，光线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以后对戏的机会还很多，”她语气寻常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多摔几次，大概就习惯了。”

　　多…多摔几次？祁念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俞瑾萱走向厨房的背影，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凿壁偷光——不是，是疯狂预演下一次该怎么“摔”才能既自然又优美地跌进姐姐怀里。

　　俞瑾萱从厨房倒了杯水回来，见祁念还坐在地毯上发呆，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她将一杯温水递到祁念面前。

　　“喝点水，”俞瑾萱的声音打断祁念的胡思乱想，“压压惊。”

　　祁念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安抚了她狂跳的心脏。

　　“今天差不多了。”俞瑾萱重新坐回沙发，拿起自己的剧本，“你自己先看看剧本，找找感觉。重点是情绪层次，不要只有爆发。”

　　“好的姐姐！”祁念立刻应下，抱着平板和水杯，挪到沙发另一头，正襟危坐，开始“钻研”剧本。只是那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旁边专注看剧本的俞瑾萱。

　　侧脸好美，鼻梁好挺，睫毛好长……认真工作的姐姐也太迷人了吧！

　　俞瑾萱虽然目光落在剧本上，但旁边那道灼热的视线实在难以忽略。她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没有点破。

　　室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偶尔翻动纸页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

　　祁念看着看着，心思又飘远了。她偷偷拿出手机，调成静音，对着俞瑾萱专注的侧影，飞快地偷拍了一张。照片有些模糊，构图也不专业，但光晕中俞瑾萱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

　　她设置成私密相册，心脏砰砰跳，像藏了一个甜蜜的秘密。

　　时间悄然流逝。当时钟指向下午四点时，俞瑾萱合上剧本，揉了揉眉心。“今天就这样吧。”

　　祁念虽然不舍，但还是乖乖起身：“嗯嗯，姐姐辛苦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研究！”

　　俞瑾萱送她到门口。

　　祁念换好鞋，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姐姐，明天……还能来对戏吗？”

　　俞瑾萱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亮得惊人的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变成了：“下午三点后有空。”

　　“我一定准时到！”祁念立刻保证，笑容灿烂得晃眼。

　　看着祁念几乎是蹦跳着离开的背影，俞瑾萱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轻轻叹了口气。她抬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祁念撞到、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的肩膀，摇了摇头。

　　“麻烦的小狗。”她低声自语，那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厌烦，反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而另一边，走进电梯的祁念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无声地尖叫起来，兴奋地跺了跺脚。

　　她和姐姐的双女主戏！她和姐姐的“亲密接触”！她和姐姐的明天之约！

　　人生圆满，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