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还不起来？” ...
-
电影《回声》开机仪式现场，媒体长枪短炮对准了台上两位女主角。俞瑾萱一袭白色西装，清冷干练，回答问题时言简意赅，气场十足。祁念则穿着设计感十足的黑色裙装，站在俞瑾萱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笑容明媚，应对得体，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人。
当主持人问到二人首次合作双女主戏的感受时，俞瑾萱官方地回答了对剧本和团队的欣赏。轮到祁念，她拿起话筒，眼神亮晶晶地看向俞瑾萱：
“能和俞老师合作，是我从入行起就有的梦想。俞老师是我表演上的灯塔，我会努力跟上她的脚步，不辜负这次宝贵的机会。”语气真诚，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敬，完全符合一个敬仰前辈的后辈人设。
只有俞瑾萱能听出那“灯塔”二字背后，藏着怎样汹涌而隐秘的情愫。她侧眸，对上祁念看过来的视线，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角，算是回应。
开机仪式后的第一场戏，就是那场排练时“事故”频发的雨中争吵。
实拍现场，人工降雨瓢泼而下，瞬间将两人淋得湿透。祁念穿着单薄的戏服，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Action！”
祁念瞬间进入状态，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她抓住俞瑾萱的手臂，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质问：“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俞瑾萱被她抓着，浑身湿透，发丝黏在脸颊，显得脆弱又倔强。她的眼神比排练时更加复杂，那里面不仅有被误解的痛楚，还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入的悲哀。她没有立刻甩开祁念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
“我说什么，你还信吗？”她的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模糊，却像钝刀子割肉，更让人心痛。
“信？你让我怎么信？！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祁念的情绪被完全带动，几乎是吼出了这句台词，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按照剧本，俞瑾萱应该在此刻狠狠甩开她的手。但俞瑾萱没有。她只是猛地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几乎鼻尖相抵的距离，那双被雨水浸湿的眼眸死死锁住祁念，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和痛心：
“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
这句台词，剧本上没有！
祁念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俞瑾萱临场发挥的这句台词，和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眼神，让她瞬间忘记了接下来的戏份，完全被带入到那种窒息般的情感漩涡里。
监视器后的导演眼睛一亮，没有喊卡。
短暂的停顿后，俞瑾萱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挥开了祁念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疲惫而苍凉：“……算了。”
“Cut！完美！”导演激动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
雨停了，工作人员立刻拿着毛巾围了上来。祁念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心脏狂跳，手脚冰凉。一条干燥柔软的大毛巾兜头罩下，隔绝了冰冷的空气。
她愣愣地抬头，透过毛巾的缝隙，看到俞瑾萱正站在她面前，虽然自己也浑身湿透，却先一步将毛巾给了她。俞瑾萱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去换衣服，别感冒。”
说完，便转身在自己的助理簇拥下走向休息室。
祁念裹着带着俞瑾萱身上淡淡冷香的毛巾，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接下来的拍摄紧张而顺利。俞瑾萱的演技一如既往的精准稳定，而祁念在她的带动下，也超常发挥，许多情绪复杂的戏份都完成得相当出色。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连导演都啧啧称奇，私下对制片人说：“她俩这状态，绝了！不像演的！”
这天拍摄的是一场深夜交心的温情戏份。两人并排坐在道具沙发上，灯光昏暗，气氛静谧。祁念按照剧本，将头轻轻靠在俞瑾萱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和温度，俞瑾萱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继续说着台词，声音轻柔。
祁念靠着她，鼻尖是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听着她近在咫尺的、平稳的呼吸声，只觉得无比安心。戏里戏外，这种依偎都让她贪恋。
“Cut！很好！休息一下！”导演喊道。
戏份结束，祁念却有些舍不得起来。她偷偷抬眼，想看看俞瑾萱的表情，却发现对方正低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还不起来？”俞瑾萱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祁念脸一热，连忙直起身：“起来了起来了。” 她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姐姐的肩膀……靠着很舒服。”
俞瑾萱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戏服。在祁念也准备起身时，她忽然弯腰，凑到祁念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下次‘摔’的时候，记得选个舒服点的姿势。”
祁念：“！！！”
她猛地抬头，只看到俞瑾萱转身离开时，唇角那一抹飞快掠过的、狡黠的笑意。
祁念捂住瞬间爆红的脸，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
姐姐她……她记得！她什么都记得！而且她还在调侃她！
这种只有她们两人懂的“暗号”，比任何直白的情话都更让祁念心跳失速。
她看着俞瑾萱走向导演讨论下一场戏的背影，心里的小烟花又开始“嘭嘭”炸响。
这场“对手戏”，她一定要演到地老天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