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莫待无花空折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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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乐天阁时，如景和蝶姨正坐在我房内。一见我回来，如景便把我拉坐下来，好奇问道：“怎么样？他们见面有没有火拼什么的？”
满脑挂满黑线，她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没有什么特别的，怜很冷静。对了，他发现我跟着他了么？”
蝶姨摇头：“放心吧，我告诉他你随右护法回飘渺居议事去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想必安家自然会想办法将怜还活着以及安中杰的红发事件遮掩过去，我便无需操心了。值得深思的是，林若翼竟然这么快就查到我的身份...也难怪，刚入柳华城那日与蝶姨太过招摇，可能当时便引起了林家的注意，顺着查了下去。
可惜他做梦也想不到京城五美的段沐心，会是逍遥派代掌门。毕竟逍遥派没有什么别的长处，除了万众一心的搞神秘，玩失踪，而且是在掌门的带领下...
不知不觉间武林大会的日子临近了，柳华城也渐渐热闹起来，客栈里客源滚滚，随处可见打扮各异的各门派弟子。特别是夜晚的柳华，别具一格的魅力吸引着青年男女漫步在杨金河畔，或泛舟，或游街，彩灯高挂，丝竹悦耳。
我站在栏杆旁，凭栏眺望着不远处的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如景双手托头感叹道：“真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是啊，如此悠闲随性的小城，很容易让人产生归属感。如果紫月和释天也见到柳华的风情，会不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上这里呢？摇摇头，想什么呢...
“喂，沐心，你怎么办呢？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呢？”如景语气有些无奈，有些不舍，更多的是担忧。
走？没错......如景始终是要走的，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后天，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不存在任何意义。而我，早已成为这里的一部分，血肉相连。
如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不能总是穿着男装，明年及笄之后便要嫁人了吧，总该为自己将来打算打算，可别叫你那个丞相老爹包办婚姻！”
我敲了敲她的头，好笑说道：“放心吧，段禹岩不会强迫我嫁人的。”
如景抓住我的手长叹：“沐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找个人好好爱你。”
我们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四周充斥着欢笑与乐曲，却更反衬出我们两人的孤寂。
独在异乡为异客...
我的身边虽然有如景陪伴，可不知她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消失...
回到房间，我翻出一套女裙，换下穿着的男装。坐在桌边，慢慢描上眉，涂上胭脂水粉。看着镜中眉若远山，眼目含情的女子，微微一笑。自从离开京城后，我便未着过女装。
趁没人注意从侧窗跳下，汇入人群中。身边走过各种各样的人，有拿着糖葫芦的孩童，有羞涩的情侣，还有成群结队的各门派弟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或淡或浓。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和如景说起了这么伤感的话题，又冒冒失失地换上女装跑出来闲逛，也许，只是想参与到这一片热闹当中，不愿只是远远观望着...
行至河边，一首悠扬的琴曲传入耳中。这是一首未听过的曲子，曲调婉转动人，仿佛四周的叫卖交谈声都消失了，给人一种置身山水之间，远离尘世喧嚣的感觉。想必弹曲之人必定是个向往自由、心胸开阔之人。
对于有相同人生理想之人，不免产生了结交之心。我寻声望去，是河中一条游船上发出的声音，连忙大声问道：“在下仰慕船中高人的琴艺，不知可否有缘得见？”
话声刚落，船中窜出一人，竟然是林若翼！
他眼中惊喜之情一闪而过，轻轻一跃便在我身边站稳，接着又露出了万年不变的笑容：“你穿着女装，怎么还自称在下？”只不过这次笑意盈满了双眼，不含一丝虚假与敷衍。
我有些惊讶：“刚才的琴音是你弹的？”
“没错，沐心为何露出如此表情？”
“我以为...你...”
“以为林某是个虚伪至极之人？呵呵，沐心真是冤枉若翼了...”说着委屈地眨眨眼睛。
沐心...若翼...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呃...”本来还很讨厌他的，不过刚才那首曲意...使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为人。
“我们上船再说吧。”不待我同意，便把我提到船上。这才发现穿上还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个便是乐天阁的如仙。她见是我便亲切的贴过来捏捏我的脸：“是小珠啊，我还当是哪位女侠这么大胆呢。”
另一名女子闻言娇笑起来。林若翼搂住她在她的嘴上一吻，抱怨道：“翠娘，小珠不相信刚才的曲子是我弹奏的。”
我有些尴尬，不知眼睛往哪移，这头色狼！
如仙笑着钻进林若翼怀中：“公子琴艺高超，不知和小珠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林若翼想起那日的一首笑红尘，不禁为眼前女子的心胸与琴技所折服，没想到世间还能有如此不同凡响的奇女子，“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倒是与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不谋而合，也许从那日起他便开始关注这个女子，也渐渐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身份...
林若翼收起戏谑的笑容真诚说道：“小珠姑娘的琴技自然无人能比，若翼甘拜下风。”
我的脸微红，很不适应他正经的样子。当然他正经起来也不是不好，只不过如果不是在左拥右抱时露出这副表情的话，会更令人高兴......
“林公子过奖，既然佳人有约，在下便先告辞了。”
三人又咯咯笑起来，我懊恼地低下头，怎么又忘了自己穿着女装。
船靠岸后，我马上下船，没想到如仙也同我一起回去。如仙挽着我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我：“看来公子很喜欢小珠呢。”
我撇撇嘴：“我看他是个女子就喜欢，都不挑食的。”
如仙笑着摇头：“这可是冤枉他了。林公子虽然怜香惜玉，却从不是个花心多情的男子。无论是我还是刚刚的翠娘，在他眼里不过是需要关怀呵护的风尘女子。他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找到心爱之人，必定对她一心一意，不再与其他女子纠缠，携她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仙的眼神中透露出向往，可惜她心中明白，自己不会是那个幸运的女子。
一心一意，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让我震惊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想离，这正是我一生的守候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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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呼唤声：“段姑娘，你的玉掉了。”
我身形一顿，转身扫了扫追上来的翠娘，接过那块刻有段字的玉佩，微笑道：“多谢翠姐姐。”翠娘呵呵一笑，倚在林若翼的身上对他说：“公子，翠娘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林若翼点点头，她复又钻进船中，顺水离去。见到我疑惑的眼神，林若翼解释道：“翠娘是凝翠阁的红牌，那凝翠阁便在这杨金河的下游。”
一路上，林若翼与如仙有说有笑，而我则低着头若有所思。人群渐渐远去，周围只剩下他们二人的声音，林若翼察觉到我的沉默，纳闷的低声问道：“沐心，你在想什么？”
“刚才翠娘......”未及说完，我和林若翼同时绷紧神经，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读到同样的信息----有杀气！
果然，从四个方向分别窜出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近身出杀招，林若翼拔剑而起，冲到前面，而我拉着定在原地的如仙边与黑衣人过招，边向后退去，如仙嘤嘤一声便朝一边晕了过去，那方向正冲着黑衣人的剑尖。
“小心！”林若翼大呼，千钧一发之际，我手臂用力一拽，将如仙拽离剑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到林若翼惊慌的声音：“沐心！”
“叱”地一声，背后泛起利器划过的疼痛，我反手一刺，将身后的黑衣人刺个正着，又忍着剧痛将如仙搂在怀里强行运功，剑势大震，一道银光闪过将身边剩下的黑衣人解决掉，大口喘气跌坐到地上。
林若翼收回剑，踏着尸体朝我飞奔而来，满眼的担忧之色：“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探了探如仙的脉：“我没事......噗！”倏地喷出一口血，林若翼大惊，看了看我身后，长长地伤口正冒着黑血：“剑上有毒！”
想开口告诉他去飘渺居，却没有力气，他急急说道：“放心，季神医正下榻飘渺居中，我们去找他，你不会有事的。”
他背着我，抱着如仙施展轻功朝飘渺居奔去，从一条小巷子中飘渺居的侧窗跃上二楼，正碰到上楼的尉迟骏，他狐疑的眼神从林若翼脸上移到背上虚弱的我，脸色登时泛白。
“这位前辈不必惊慌，可知季千年季神医的房间在哪？”林若翼似乎误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变了脸色。
尉迟骏点头：“请随我来。”
没有迟疑，大力推开面前的门，语气凝重：“千年，有人生病了。”
季千年正暗自诧异尉迟骏的反应，待瞥见了正踏入房中的林若翼，心中明了。“先把人放下吧。”
林若翼感激的点点头，将怀中昏迷的如仙放到椅子上，又轻轻将背上的女子放到床上，背后的伤口触目惊心，三个男人不禁同时倒吸一口气。
季千年摸了摸稍微干涸的血渍，皱起眉头。林若翼慌忙问道：“季神医，怎么样，她的毒可以解吧？”
我抬起头，看了看面色凝重的尉迟骏，紧张的林若翼，最后眼神转到季千年的脸上，他背对着其他两人冲我安抚地笑笑，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之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