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殊途且同归》木之云

6、古代世家6

　　清婉这几日一直在吃药，自己给自己开的药方，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天生的弱症，细细调养了便是。
　　小憩之后，便起身去了小药房。正房旁边的两间耳房，一间用作药房，一间暂时闲置着。
　　药房在东边。靠墙摆满了药柜，中间摆了一张大桌，上置文房四宝，小铜称，还有一叠裁剪好的纸张，用来取药。还有一些瓷瓶瓷碗，不知作何用处。
　　因为药房里有些比较贵重的药材，平常不用的时候是锁在柜子里的，清婉要用的话，还得从轻罗处拿了钥匙。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是有眼力见的，早在她进药房的时候，就有人去后罩房叫了轻罗前来。
　　此时，轻罗匆匆赶来，见到她，先是行了一礼，后笑着说道：“少夫人有事，吩咐一声便是，取用什么药材都是可以的，如何亲自到药房来？您要是有药方，给了奴婢，奴婢亲自给你抓药煎药，送到您的跟前，保管给您办得妥妥贴贴的！”
　　清婉不语，倒是赤芍笑着向她说道：“少夫人在家时日常要吃一回药，你无需多问，只管把药柜打开，我们自会取用！”
　　轻罗应了一声，赶忙起身将锁上的几个药柜打开，只闻药味就知道，里面是摆放着人参鹿茸一类的珍贵药材。轻罗开了药柜也不下去，在一旁伺候着，怕新夫人有其他的吩咐。她本以为是赤芍抓药，却不想新夫人亲自动手了。
　　只见清婉随手从药柜中抓取一大把药材，放在鼻下闻了闻，却只取其中一点，放在桌上摊开的白纸之上，多出来的药材扔回药柜之中，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取了十几种药材方停手。
　　轻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取药，只一小会的功夫，已是配好了一帖药，整个取药的过程中却是连小铜称也未用，不知是如何确定药材的分量的，莫不是在胡闹？
　　“少夫人，这……”轻罗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就怕她乱配一气，浪费药材不说，万一吃了药出了问题，谁担待得起，但是又不好直言夫人的错处，毕竟是新进门的夫人，在不知她性情的情况下，十分为难。
　　倒是赤芍好心地为她解惑，“轻罗姐姐莫急，夫人幼年时便跟着老爷学医，对药材亦是十分熟悉，取药时一向是不用称的，但是用量极准，从不出错！”她一边说着话，一边麻利
　　地收拾了一个药罐，升起了炉火。
　　清婉亲自往药罐子里加药，一样一样地放，像是有层次的一样，十分地细致。
　　炉里的炭火极旺，即便没有人看着，一时半会也熄灭不了。赤芍把蒲扇往桌上一放，抬脚离开了药房。
　　没多大一会，赤芍便抱着一个盒子进来了，把它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放置着一套药碾子和一套铜杵臼，看起来十分小巧，比外面药店里平日用的小巧精致得多。
　　清婉药材只放了一半，剩余的用白纸包了，递给赤芍。赤芍接了，将大的药材挑拣出来，一份放入药碾子中，一份倒入铜杵臼中，十分熟练地开始碾药，并笑着对轻罗说，“轻罗姐姐，麻烦帮我把这一份药材捣碎了，一会少夫人会用到的。”碾药动作十分熟练，显然是在家时做惯了的。
　　轻罗虽十分好奇，但手上的动作不慢，走至桌边，开始捣药。她这边的药材有苏子、五味子、决明子等，都是小小的，要捣成粉末，反观赤芍手中的药碾子，里面的药材都是块状的，像是什么根茎，碾碎极为不易。因清婉在这里，她们也不好多说闲话，只一心埋头干活。
　　清婉看着自己的药罐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散着风，保持炉火旺盛。
　　等到药罐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热气的时候，两人手中的药也碾得差不多了，重新倒到白纸上包好。熬药是一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大火煮过之后，以文火慢慢熬着。这个时候，清婉也没闲着，重新从药柜中取了药，这一次不同的药材全部分开放置，让赤芍与轻罗给她碾碎成粉末，是为了配置丸药做准备，而她自己则是时不时地搅拌药汤，并在恰当的时间加入刚刚碾碎的药材。
　　很快地，一股独特的药香味在药房中蔓延开来，说是药香，其实更像是很多种不知名花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轻罗惊讶地看向药罐子，那些药材她都认识，但是放在在一起熬煮，怎么会散发出这般奇怪的味道，光闻着味道，简直难以想象这是在熬药，这样的药，要如何入口？真的不是熬坏了？轻罗心里这般想着，便忍不住偷偷看向少夫人，却见她神色如常，就像是完全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一般。再看向赤芍，也是十分平静，脸上是一种习以为常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药味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浓郁。不仅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在药房外探头探脑，就连隔壁正房院子里的也打发了人来问。
　　“什么，吃药，吃什么药？”慕夫人阴着脸，十分不悦，“什么药味道这么重，都传到我们这里来了。”
　　派去打听消息的小丫头回到：“是补身子的药，听那边伺候的丫鬟说，少夫人在家时也是常喝的！”
　　眼见着慕夫人的脸色越发不好，常嬷嬷赶紧打发小丫头下去，劝慰道：“夫人，之前我们也打听过，这位姜姑娘生来便有些弱症，也是常年吃药的。今早我见这位姑娘，倒瞧不出什么弱症，像是十分地康建，怕是在家时调养得当！姜家世代为医，总有些不外传的秘方，怕也只是药方子古怪些，药效还是有的！”
　　“你也不用为她说好话，要不是看在明觉大师的份上……”慕夫人十分不悦，这八字还是她去明觉大师那里求来的。本来想着这姑娘身份低微，能给她儿子做妾已是天大的福分，谁知气性这般大，转身投了湖，还是太后姐姐给她收拾了烂摊子，让皇上下了圣旨，表明他们侯府并未仗势欺人，强逼良家子为妾，而是夫妻姻缘天定，两人堪为良配。
　　但这姑娘才拜完堂，就克得她儿子昏迷不醒，她心里正虚着呢，早上见了她一面，长得也十分不讨喜，只生硬地说道，“一来就整出这样的妖蛾子，可见也不是个安份的，你看吧，不用多大会时间，满府上下都该知道新进门的少夫人，熬的药像是能毒死人似的。”慕夫人正在气头上，常嬷嬷只能诺诺附和。“你一会去清安苑跟邹嬷嬷说说，让她给姜氏好好讲一讲我们侯府的规矩，可不能让她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常嬷嬷点头称是。
　　“你说这新媳妇进门，头一天就在熬药，还搞得人尽皆知，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她对我们侯府的不满，还是在告诉大家，她的身子是真的不好？”慕二夫人半躺在美人塌上，花影坐在脚踏上，给她捶腿，闻言，便回到，“新夫人看着也不是个聪明的，怕是什么都没想到，还以为在自己家中，由着性子来，只管吃药，不管别的呢！”
　　“聪明不聪明的，还是得再看看……”慕二夫人闭着眼睛休憩，“有些人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面两面的，也不好说！但她这一件事却是办得不妥，哪个人身体有恙，不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毕竟身染恶疾，可是要被休弃的，偏她倒好，搞得全府皆知！日后谁拿这个说事，也是一个由头！”
　　花影不语，只认真干着自己的事情，因为她知道慕二夫人也不是真的要跟别人扯掰什么，不过是想要说出口罢了，并不是真的想要跟她商量！
　　轻罗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十分难受，苍白着脸，一副几欲晕厥的样子。
　　清婉看到了，便让她下去了。
　　赤芍嗤笑道：“侯府里的丫鬟也不怎么样嘛，这点味道都受不住了，真是娇生惯养，比主子还像主子！难不成以后主子的活都得自己干，白养她们不成。”
　　“行了！”清婉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你第一次闻到这个味的时候，也跟她差不离的！”
　　赤芍讨好地笑笑：“少夫人，我可没有受不住跑开，最多也就是难受了一点而已！我现在已经适应了，完全不觉得这药味有什么不好闻的。再说了，少夫人的药一向是极好的，只味道上差了些，也不妨碍什么！”
　　对于赤芍的明晃晃的奉承话，清婉笑而不语。她的药自然是极好的，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哪怕是以千金购药，也要看她的心情！“药磨好了？去给我拿一罐花蜜来，再拿一套的瓷碗和瓷瓶来！”赤芍应了一声，自去取东西去了。
　　等赤芍取了东西来，清婉也不叫她伺候了，让她自忙去了。
　　打开药罐，将正中间沸腾的汤药舀了一勺，倒入瓷碗中，再将碾好的药材按一定的比例放入，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瓷瓶，将瓷瓶打开，倒入一大勺白色的药粉，再加入花蜜调和。然后，细细洗了手，搓成一颗一颗的丸药，放入瓷瓶装好。
　　这一瓶子的药够她吃上几日了。